全部成為F)
543捕捉
在魔法少女們的大范圍覆蓋性火力打擊下,周遭的小丑怪物們猶如各割麥草一般陷入爆炸火光之中,盡管倒下一茬又長出一茬,但至少大大減低了我、秘書和女仆三人的壓力。在火力范圍內,不僅小丑怪物們被壓制,就連右江也一時間只能消極抵抗。魔法少女“學姐”用“神秘”制造出來的槍陣似乎不慮有彈盡糧絕的時候,而填充在小丑怪物們之間縫隙中的大量爆炸物品,卻并不是“神秘”的產物,其給小丑怪物們造成的有效殺傷,就如同我的左輪一般,在爆炸沖擊產生的一瞬間,被賦予了針對性的“神秘”力量。這種看似普通武器,卻能夠發揮針對性特效的武器彈藥基數之大,讓人無法想象究竟這些魔法少女們是如何攜帶的——大概是魔法少女小圓的空間能力吧,就如同我使用“s膠囊”開啟臨時數據對沖空間來保存物資那般。
之前也提到過,在初入這個臨時數據對沖空間,觀測到龍傲天等人與這些小丑怪物的戰斗時,他們之中對小丑怪物的殺傷力最好的兩人,女仆和哥特少女成熟體在攻擊這些小丑怪物時,也僅僅能做到一次錘擊或一記刀斬能夠殺死一只小丑怪物而已。現在,魔法少女“學姐”的每一槍發射,大概都可以殺死一只小丑怪物吧,魔法少女曉美和魔法少女小圓聯手布置的爆炸物,在視網膜屏幕的統計中,平均每殺死一只小丑怪物需要消耗五份。但是,布置這些小丑怪物們的間隙中的爆炸物,在最密集的地方,每一次引爆的數量遠遠超出這個標準。
大量的飽和攻擊,不僅讓小丑怪物們陷入徒勞再生的境地,也讓身處戰場中的其他人,包括我在內,不得不承受這種密集爆炸所產生的沖擊。若非我們不是義體化的非人存在,就是體質強化的二級魔紋使者。僅僅這種仿佛要動搖天地的轟鳴聲,就會讓兩耳失聰,乃至于暈眩昏迷。除了海潮一樣澎湃的聲浪、幾乎沒有死角向四周擴散的沖擊波,那些爆炸產生的火云和碎屑也隨著翻滾的氣浪激射而來。導致這一切的魔法少女們自然不會讓自己也陷入其中,但她們也像是從來沒有想過這種迅猛飽和的爆炸會殃及他人。也許她們是認為我們能夠承受這種程度的傷害波及。不過,若果陰暗一點想,她們是不是將所有人都視為必須打擊的對象呢?
不過,這些對小丑怪物具備針對性特效的攻擊。在波及到我身上的時候,的確已經變成了再普通不過的攻擊,完全對我夠不成任何傷害。因此,我并沒有制止她們的所作所為,只是將女仆和秘書壓在身下。將自己當成路人般,觀測著右江在這種密集飽和攻勢下的反應。和我們三人比較起來,右江所承受的壓力更大,甚至超過她穿梭于小丑怪物們之間時所承受的壓力。因為,她不僅要應付魔法少女“學姐”專門針對她發動的攻擊,也需要承受和我們相同的爆炸沖擊。
雖然她在第一時間挖開地面,將地殼當作盾牌來使用,但在這種狂風驟雨般的攻勢下,沒有其他手段的話。絕對堅持不了太長的時間。在魔法少女“學姐”的槍陣壓制和周邊的爆炸沖擊的夾攻下,作為盾牌的地殼如同chūn雪消融般,不斷減小著體積,飛揚的碎石和塵土將她徹底包裹起來,若是只用肉眼。是無法看清她此時的狀態的——這個女人雖然縮著身子藏在陰影中,但表情卻仍舊平淡,就像是習以為常般,十分平靜。一如見到我,沖入敵陣。被所有人狙擊的時候,根本沒有任何改變。
魔法少女“學姐”的槍陣壓制一直持續了十秒的時間,爆炸的幅度終于出現削弱的跡象,小丑怪物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瞬息間,身軀瘋狂滋長,沒半晌就再度恢復了之前的數量。它們既不害怕,也不會退縮,攻擊模式更不會有所變化,但就是這種穩定,在火力打壓減弱的剎那,反而讓人產生它們的力量在膨脹的錯覺——無論怎么殺,都殺不光,如果無法保持壓制的力度,它們所帶來的壓力,就會如同皮球一樣,重新反彈回來。
可以說,小丑怪物們真正強大的地方,并不在于它們的體格和腐蝕性噴吐所造成的傷害,而在于這種不死、穩定和死板。人是會累的,就算擁有“神秘”,也有消耗殆盡的時候,無論攻擊多么猛烈,持續得多久,都會由削弱的一刻。而小丑怪物們,卻像是永動機一樣,單位數量構成的戰斗力就如同一條平行線,雖然不會上升,但也不會下降。當外部給它們造成的壓力高于這個水平線,它們自然是束手就策,但是,一旦這種壓力產生波動,一度低于這個水平線,就必須承受它們的穩定給自己帶來的巨大心理壓力。
半空中的火云正在消退,魔法少女曉美和魔法少女小圓攜帶的爆炸物似乎已經用完,開始在小丑怪物們之間游走。魔法少女“學姐”也終于無法全力壓制右江,開始為兩名同伴進行火力掩護。右江趁槍陣的一部分槍口轉移的時機,猛然拔身而起,如同投入江湖的魚兒,滑入小丑怪物們的間隙中。追逐她而去的子彈打在擋住她的身形的那些小丑怪物身上,就像是往這些小丑怪物的身體里注入氣體般,中彈的位置倏然膨脹,就像是張了一個腫瘤。密密麻麻的腫瘤連成一條彎彎曲曲的直線,橫過四五只小丑怪物的身體后,這些腫瘤便如鞭炮一般爆炸了。
右江從一只又一只的小丑怪物間穿過,如同一個紅色的幽魂,所有被她穿過身邊的小丑怪物,都會產生一串“腫瘤”般的傷口,然后在“腫瘤”爆炸后化作飛灰。魔法少女“學姐”踩著一把華麗火槍,懸浮在半空,宛如沖浪一般從朝她集中撲去的小丑怪物之間掠過,其他的火槍則浮游在她身旁,宛如游魚般自在地分散,并攏,又如萬花筒一樣結成各種圖案,并在移動的同時。不斷向四面八方噴吐子彈。單純以攻擊力來說,她無疑是魔法少女中最強大的一個,尤其在對手是這些小丑怪物的時候,甚至是包括我在內,攻擊最卓有成效的一個。
我不知道右江正面作戰的話。是否可以如這個魔法少女一般游刃有余。但我個人是做不到的。義體能夠帶來堅強的硬度和巨大的力量,腦硬體可以高速而客觀地處理收集到的數據,給出最有效率的提案,最有可能性的推斷。偽速掠能讓我快速移動,連鎖判定能讓我耳目八方,但是,這些力量在對付單體的強大敵人,或是復數的弱小敵人時。才能發揮出最大的效用。對付這些數量眾多,也談不上弱小的小丑怪物時,卻顯得有些束手束教。畢竟,左輪的子彈連單個的小丑怪物也無法快速消滅,拳頭可以,但是身體只有一對拳頭,不可能一次擊殺大量的敵人。
在失去了放射性灰粒子共鳴裝置這件廣域型臨界對沖兵器后,我失去了應付大規模敵人的最有效攻擊方式。近江的那個如同百寶囊一樣的行李箱具備攻擊多數敵人的模式,但敵人是這些小丑怪物的話。也是無法輕易應付的,除非近江對限界擴大裝置的研究獲得新的進展,完善s機關后,把所有藏在行李箱中的武器全部升級為威力和統治局限界兵器相同,甚至更強的新式武器。
也許憑借近江自身特有的異常。她能夠很快對技術進行升級吧,但是,這種想法對解決目前已經開始產生影響的缺陷來說,沒有任何用處。
我在右江發動的一瞬間。就再度抱起女仆和秘書,沿著腦硬體在第一時間計算出來的路線迎面而上。在頭頂上方飛翔的火槍雖然分走了一半去援助魔法少女曉美和小圓。但還有一半仍舊在追逐右江。雖然在槍械數量減少后,對右江的壓制明顯削弱,但魔法少女“學姐”似乎并不打算重新對右江進行壓制,從視網膜屏幕中羅列的彈道數據來看,她也許是特意驅逐右江進入既定的路線。
魔法少女“學姐”的這種意圖,被攻擊的密度和廣度,以及小丑怪物們死灰復燃產生的壓力給掩飾了,如果不是具備腦硬體的話,我大約也是無法生出這種猜測的。右江也許能夠預知攻擊,也許也能解讀攻擊,但是,除非她的思維運轉速度和精密度接近腦硬體的水準,否則應該無法做出相同的判斷,如此一來,她現在這般正朝著既定軌道接近的行動軌跡,應該不是陷阱。
我和她的速度都很快,接觸的時機只有短短的幾秒,之后就會再次拉大彼此的距離。雖然我從魔法少女“學姐”的攻擊中解讀出“驅趕”的意圖,但是,她此時能夠給右江施加的壓力還是不夠,右江的移動軌跡好幾次脫離了腦硬體推算出來的軌道,每當這個時候,我都不得不開槍射擊,逼迫她重新回到軌道上。當然,這種做法是有風險的,如果右江的戰斗直覺足夠敏銳,說不定會從我的插手中瞧出端倪。因為,衣物一旦打了補丁,無論補丁多么貼合原來的料子和色澤,都不可能如原來那般渾然一體,越是精美的衣物,就越是如此。
魔法少女“學姐”的攻擊其實并不算精密。做出“她試圖驅趕右江進入特定軌道”的推斷只是我個人的想法,她本身并沒有產生詳細的思維輪廓,只是迫于時局、能力和經驗,下意識這么做了。我曾經是她們的敵人,但是,反過來說,正因為當作敵人,所以我們才對彼此有足夠的了解,這種了解在此時,就成為了配合的基礎。
右江是敵人,我是可以合作的對象——這個認知應該丘比利用某種方式,在這些魔法少女們復活的時候就灌輸給了她們。至少,以目前的狀況來看,我和丘比之前達成的合作意識,的確在被這些魔法少女們盡力執行著。
我和右江之間的直線距離為十米,若是直線奔跑,越過這個距離根本就不需要一秒的時間,不過,無論我還是她,都不可能在這個戰場上一根筋地向前跑。我們實際跑動的距離是遠遠超過直線距離的,在直線距離上每前進一米,也并不代表這一米就永遠不會變動。
前進,后退,周旋。不僅是我和右江,魔法少女們也在劃著一條又一條的螺旋曲線。只是,不知道右江是否察覺,在視網膜屏幕呈現的數據中,我和她之間的絕對直線距離正在以緩慢的比例縮減。這正是她正被逐步逼入既定軌跡。被腦硬體讀取其行動模式的緣故。
就像是做一個同時具備許多正確答案和錯誤答案的選擇題一樣。在預先知道答案的情況下,要選出一個正確答案是十分容易的,但是,每當你選對了一個。這個答案就會被剔除,隨著時間的流逝,你能夠做出的正確選擇就變少了,而猜測你會做出哪些選擇也會越發容易。
右江所面臨的,也不知道她是否已經察覺出來的困境就是如此。她能預知攻擊,所以要擺脫攻擊是很容易的,一般來說,根據她的能力和當時的環境,以及預知的深度,處理方法的數量也有所不同。如果她一直選擇相對最好的一種方法,那么,這個規律就會被解讀。每當估準這種“相對最好”的方法一次,我和她之間的距離就會拉近一線。而我對魔法少女“學姐”的攻擊進行彌補攻擊,并不是要立刻攻擊中她,堵死她的退路,而是為了在心理層面上逼迫她不斷選擇“相對最好”的方法。
為了達成這個效果,需要強度極大的攻擊壓力。無論是追在右江身后的我,還是一個人擋在她前方的我,都無法制造這種壓力。但是,在兩名二級魔紋使者和三名魔法少女的幫助下。似乎成功右江制造出這種程度的壓力。從視網膜屏幕中呈現的數據來看,我的做法是卓有成效的。
我一直攜帶著女仆和秘書兩人。她們并不是什么作用都沒有。當然,用來對付右江的話,她們的默契并不足夠,而且,也沒有腦硬體這般強大的運算能力,在時機稍縱即逝的情況下,更無法通過口舌來指揮她們。不過,她們除了能夠掃除周邊的障礙,讓我騰出更多精力去應對右江,還可以充當最關鍵時刻的鬼牌。
只是一次,被我夾在臂彎中的秘書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她突然朝右江的方向施展了禁錮能力,但并不是直接瞄準右江,而是在她一側的小丑怪物。小丑怪物的行動產生了一絲停頓,其實,即便它不停頓,也不可能給右江造成傷害,但是,正是它的停頓,讓右江做了一個多余的動作。盡管,她的行動看上去仍舊如同行云流水,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但是,在視網膜屏幕羅列的數據中,她的這個行動卻是“多余”的,而且正中下懷,讓她自己置身于被腦硬體解讀出來的行動路線中。
腦硬體立刻調整義體,在高速的移動下,我和她之間的直線距離陡然拉近到五米,我們之間只隔著一只小丑怪物。她恰從小丑怪物的另一側飛躍而過,似乎就要和我擦身而過。視網膜屏幕中,這般景象就如同慢速的放映,她有那么一瞬間,眼睛斜過來,似乎瞥了我一眼。
與此同時,攔在我和她之間的小丑怪物身體膨脹出數個“腫瘤”。
一切都如同腦硬體所計算的那樣。我讀取了她的選擇,她是否預知到“我讀取了她的選擇?”我不知道,但是,我也不需要知道。在視網膜屏幕中,接觸成功幾率達到了這么長時間以來的最高值。
義體按照原定計劃進一步做出調整。
從耳畔傳來“砰”的一聲,“腫瘤”發生爆炸,隨后,爆炸的現象被秘書“禁錮”了。女仆的刀光已經脫手而出,擋住了從另一側襲來的小丑怪物。
只在這一瞬間,雖然沒有交流,但一切的互動卻仿佛奇跡般達成了默契。
我拋下她們兩人,宛如一支疾矢,以自己能夠達到的最高速度,從被禁錮在半空呈現爆炸狀態的“腫瘤”中一穿而過。我已經不再去想右江還有多少閃開的可能性,因為,這條穿越“腫瘤”的路線,就是我和她之間的絕對直線。五米的距離,她卻正處于無法變向的時刻,從來沒有如這一刻般,我和她之間的差距是如此接近——觸及她,連十分之一秒的時間都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