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564再上路
因為納粹的攻擊,拉斯維加斯地區的信號遭到極為徹底的干擾,所有遠距離通訊的手段都已經失效,車載的電子設備也盡皆燒毀。我們如同被孤立在森林中的遇難者,開始搶救的行動。失去衛星導航之后,想要從廣袤的荒野、峽谷和山區中找到合適的道路幾乎是不可能的,除了碰運氣之外,我們也沒有任何可以指導路線的超能。如果說方向是拉斯維加斯的話,回頭就行了,但是誰拉斯維加斯此時到底是怎樣的狀態,車隊里沒有人想去親自體驗一下。
理論上,離開拉斯維加斯只要壓著相反的道路前進就好,沿著荒野上的公路前進同樣是一個選擇,然而,出于安全性,眾人都不想在那么顯眼的地方活動。穿越山林尋找出路的打算一開始就基于這一點,如今放在眾人面前的較好選擇只有一個,按照之前對這個叢林帶深處的記憶,前往坐落湖泊邊緣的異常地帶。既然那是一處人為的異常,就應該意味著在那里可以得到一些幫助——不管有人無人都一樣,再沒有比返回拉斯維加斯,直面那些納粹們更糟糕的情況了。當然,對方有可能不那么好商量,但是沒關系,車隊里沒一個人是軟腳蝦。而且,基于拉斯維加斯的現狀和納粹的存在,那些家伙處于友好或中立立場的可能性更大。
我們很快就撲滅了電子設備燒毀時產生的火勢,雇傭兵們分頭檢查了四輛越野車的狀況,契卡、銼刀、灰狐和清潔工進入駕駛室發動車子,其中兩輛噗吭了幾下,發動機運轉起來,但是另外兩輛卻在不一會后就熄火了,之后陸續試了幾次。其中一輛被“摔角手”用力踢了一下車頭,勉強可以動起來,但另一臺則徹底沒戲了。“快槍”埋頭在發動機處搗鼓了一陣,滿臉的油灰。最后對它宣判了死刑把可以用的拆下來吧。”
每輛越野車都經過特殊改造,雖然已經無法跑起來,但是上面的戰斗物資卻是不能浪費的。槍炮和子彈,工具和生活用品,一輛越野車載滿的物資足以滿足車隊進行三天的高強度戰斗。以及一個星期略微寬裕的生活需求——四輛越野車意味著在一般強度的作戰中。可以讓這支車隊支撐一個月都不需要補給。
盡管猜測在前方異常地帶可以獲得一些幫助的可能性很大,但是,誰又到底有多大的幫助呢?我們最需要的是一張從人跡罕至之處橫跨整個州的地圖,我們有一個月的來進行這個計劃。基本上,和物資都是極為寬裕的。
我和咲夜也一起動手,將廢棄掉的越野車中裝載的物資搬運到其它三輛越野車上。在此期間,爆炸和震感不斷從拉斯維加斯方面傳來,就算看不到那邊的場景。也能從波及此地的沖擊中判斷出飛艇群的攻擊并沒有停止,如同第一擊那般強烈的攻擊之后又來了兩發,隨后就是一些密集但威力較小的炮擊,雇傭兵們甚至判斷這些納粹開始投入士兵進行地面攻堅。戰斗的聲音沒有停息,就代表拉斯維加斯還沒有徹底淪陷,也許地下避難所隱藏的防御力量真的起了作用,至少沒有被前三次超乎想象的炮擊中崩潰。不過,地面部隊應該全軍覆沒了,戰斗已經深入地下中。
正如腦硬體最初的判斷那樣。拉斯維加斯地下避難所的戰斗沒有清晰朝我們這兒蔓延的跡象,無論是原因,都可以稱得上是個好消息。
“小型電子設備可以工作嗎?”無錯不跳字。銼刀向其他人確認到,不過雇傭兵們給出的答案是連都不能運行了。沒有燒毀得如同車載電子設備那么嚴重,不過基板也散發出陣陣焦臭味。在物資儲備中有備用的基板,因為密封包裝,所以還能使用,但是想要將原先存儲的數據轉移到新設備上已經做不到了。所有在沖擊發生時運行的電子設備全都壞掉了。可糟糕的是,幾乎所有可以運行的電子設備。在當時都已經開啟。
“我的‘觀星者’沒有問題。”灰色變身姿態的咲夜擺弄著近江特制的頭盔狀機器,重新戴到頭上,“不過,聯網方面也已經失效。連阿川的信號也接收不到。”銼刀朝我看,我聳聳肩,表示的腦硬體也是如此。其實,遭到沖擊而損壞的設備,基本上都是正常世界的科技產物,銼刀本人取自統治局的內藏終端也仍舊在工作,只是無法進行無線接駁。
“如果有專精修復的超能就好了。”灰狐說,“隊伍的攻擊力和防御力都勉強足夠,但是在輔助能力上存在多領域的欠缺。”
“那樣的能力可不是每一支隊伍都擁有的。”銼刀說著,撕開一個基板的密封袋,取出里面的扔給“清潔工”,清潔工麻利地重新裝配好,成功運行起來。沖擊給周圍環境的影響開始削弱,視網膜屏幕中的數據不再進行劇烈波動,雖然對信號的影響還在,溫度也穩定在四十度左右,但是,看起來如果拉斯維加斯城不再被納粹使用類似前三發炮擊的攻擊的話,電子設備應該能撐上一段。我將這些情況告訴諸人,經過五分鐘確認沒有再一次罷工后,除了我、咲夜和銼刀之外的雇傭兵們都換上了新。
然后就是從我的腦硬體中重新導入本地數據,這些數據無法通過衛星進行同步,不過,之前已經存儲下來的仍舊可以使用,其中也有關于行動路線的部分數據,但是并不完整,因為這些數據具有一定的時效性,為了提高效率,當時并沒有一股腦將所有的情報都登錄下來。現在看來無疑是失策的。按照已經存儲下來的本地數據,要按照原計劃的行動路線穿越本州也并非不可能,只是大概會花上好幾倍的。當然,這也只是說服的借口,相比起來就這么逃離拉斯維加斯,雇傭兵們還是決定前往不遠處的異常地帶一趟——也許會有危險,但是比起拉斯維加斯的納粹來說,危險性高于城市之中的可能性微乎極微,卻說不定會有些收獲。
雇傭兵雖然也有保守的一面,但是在在判斷風險和收獲的幾率時。還是挺偏向冒險性質的,這從他們曾經試圖介入拉斯維加斯之戰的想法就能看出來。盡在眼前,而且很可能拿到的,卻棄之不理,完全不符合這些人的做法——只是納粹在拉斯維加斯城做的事情有些嚇著了他們。以至于需要一個說服的借口來延長在拉斯維加斯停留的。
我用數據線連接咲夜的觀星者頭盔。以及銼刀的體內終端接口,再由兩人分別連接其他人的。數據傳輸量很大,的運行效率完全比不上我、咲夜和銼刀三人的設備,看著我和銼刀頸脖后的數據接口。其他雇傭兵們看起來有些羨慕。“是同一個類型的嗎?直接安裝在大腦里?”契卡有些好奇地問道,“看起來挺酷,就像科幻電影里演的那樣。”她如此形容著我和銼刀的形象。
“進入統治局的話,就有機會得到這種。”銼刀平靜地掃了他們一眼。
“不過,你得有命活著才行。”灰狐接過她的話頭。吹了一聲口哨,顯然,他也是有統治局冒險經驗的資深者。清潔工挑挑眉頭,似乎對“統治局”這個詞匯更上心了。“格斗場里的那些看門人……”她指的是藏在選手休息區門外的那些改造人,“都是統治局的技術?”
“大概吧。”銼刀的回答有些曖昧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負責一個分隊而已,總部可是有許多分隊同時進行工作的。”
“感覺上更像是更為高級的科技產品。”清潔工說無論是軍用的還是民用的,市面上投放的產品總比研究室里的低上一個檔次。我覺得除了你們使用的,和實驗室里的高端貨差距不大。所謂的超能。其實用那些藏起來的技術也能實現吧?無不少字”
“表面上而已。”銼刀點點頭,并不介意清潔工的疑惑,實際上,在正常世界使用統治局技術和超能時,所造成的現象。的確有一部分可以用正常世界的科技取代,“但只是一部分而已,兩者在運作本質上存在很大的區別。‘神秘’和‘科技’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前者的現象和過程存在不確定性。后者卻可以通過已知理論來解釋和量化。”
“不確定性?我聽說量子理論就是研究這方面的。”契卡插口道。
“也許吧,我可沒你這么好學。對這方面不太了解,我只是一個戰士而已。”銼刀笑了笑,“不過,我覺得應該是外表相似,內在卻截然不同的。當你遇到‘神秘’的時候,會有一種十分強烈的感覺——那種簡直超現實。”
“就像看到了天使下凡?”清潔工用意味深長的口吻說。
銼刀轉過視線,盯著她說就像看到了惡魔降臨。”
我沒有插口這些雇傭兵的談話,清潔工和契卡的疑惑,是每個新加入神秘世界的人幾乎都會產生的,不過,只要遇到‘神秘’多了,就不會再問這樣的問題。正如銼刀所說的那樣,在看到“它”的第一眼時,就能察覺這絕對不是正常的物事,絕對不是正常世界科技的產物——異常就是異常,而做出“這是異常”這個判斷的,是人的感覺。因為,以現實的角度來說,這些異常都是異變的映射,交織著末日癥候群患者們的意志,而變得扭曲。
因為是概念、意志和感覺這類非物質性的以現象的方式體現出來的結果,所以,和嚴格注重于物質規律的科技是擁有極大區別的,而這樣的本質,只有“感覺”本身,才是最好的雷達。因此,面對“神秘”的人,必須的感覺,而并非是已知的常識理論。
像是清潔工和契卡這樣游走于生命線上的雇傭兵,因為經歷的生死瞬間太多,所以也存在用本能、直覺和感覺去感知事物的行為。然而,“神秘”的接觸者,卻比她們運用得更加頻繁,也更加深入。
雇傭兵們的話題不免也提到我和咲夜,尤其是進行灰色變身后,存在感極為異常的咲夜,可比我這種外表還是正常人的家伙更能引起對方的興趣。不過,咲夜雖然也會回答她們的問題。但是,在一身灰色和奇異面罩的包裹下,完全讓人感覺不到可以親近的意思。咲夜本身也許對這些談話并不感興趣,但在可以看到她的表情的正常情況下,是不會讓人產生這種冷酷感的。不過。我也不太確定,她此時給人的感覺,究竟是無法觀測其正體而產生的覺,還是因為變身的緣故。個性產生了改變,或是隱藏的一面暴露出來——在這之前,我也僅僅見過咲夜兩次處于這種變身狀態,而且,每一次的持續都相當短暫。
現在的咲夜。和平時的咲夜比起來,有些詭異莫測的感覺。
將數據傳遞給所有人花費了大約幾分鐘的,雖然也是軍用品,但是在存儲能力上也不顯得異常強大,按照雇傭兵們的說法,最大的優點是穩定,當然,在這場拉斯維加斯之戰中完全體現不出來,敵人攻擊能力的強大是壓倒性的。盡管之前我已經向眾人提到要去湖泊邊的異常地帶。不過在進一步研究之前,沖擊已經發生了。這次終于將目標確定下來,我們仍舊需要針對行動進行初步的磋商,其實,在那一邊的情報幾乎只有路線圖的情況下。大多數可能面對的困難,都僅僅是經驗上的假設。
我們需要先找到一條人為開辟出來的土路,沿著它一直向東走,穿過一條人為開鑿出來的隧道。就可以直達那片異常的地帶。一路上有幾個標志性的建筑,一個加油站。一間臨湖木屋,湖泊面向木屋的一側有簡陋的碼頭,除了加油站位于進入隧道之前,可以視為確認,另外兩者則不一定存在,也許僅僅是一種偽裝的數據。不過,湖泊、木屋和碼頭,三者相加,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渡假別墅,只是在衛星照片中,它看起來已經被荒廢了好一些時日。
在腦硬體推斷出來的數據中,一旦經過隧道——那是通過山澗,抵達另一端的唯一一條正常人可以行走的道路——就會徹底進入異常地帶,而隧道本身也有可能已經位于異常之中。臨時數據對沖空間的入口邊界,總是難以用準確的數據測定,哪怕是簡陋得幾乎現行的這個異常地帶也是如此。
既然隧道可能存在異常,那么,在進入隧道之后,危險性就會大大增加,而我們并不了解這條隧道的狀態——它可能很黑,充滿了致命的陷阱,也許在我們進入之后會塌方,說不定有人一直在監視,誰呢?我們的準備有三分之二是以隧道本身為考慮的,真正進入湖泊邊的異常地帶中心,反而沒好顧慮的。
反復檢查了照明裝置、武器、油料和發動機的情況后,我們再次坐上三輛越野車,朝土路所在的方向開去——它幾乎就在我們的正前方,之前在腦硬體負責自動駕駛系統時,已經擺正了路線。
手動駕駛越野車穿過叢林,感覺要比腦硬體接管自動駕駛系統時要糟糕得多,車隊里可沒有人能夠完全觀測路面,計算眾多數據,然后頻繁控制細節,走上一條最為平穩暢快的道路。我們隨著車體東搖西擺,車子還不時擦過堅硬的木石,又從一處沒有注意到的凹坑或突石中趟,即便是軍用車輛,也總給人一種隨時都會散架的感覺。
好不容易看到前方的空隙,眼前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但是車子卻是從一截十米高的土坡上俯沖下去。雖然已經路面情況是這樣,但實際經歷時,還是讓人吃足了苦頭,雇傭兵們也不由得一陣大呼小叫,直至墜在土路上,若非駕駛車輛的人經驗豐富,差點就翻了個滾。車輪掀起的塵埃撒得空中一片陰沉,我們看了一下天空,不久前那種陽光明媚的天氣仿佛就是個覺。
納粹的巨炮轟擊已經結束,拉斯維加斯方面的紫紅色極光也已經消失,但是,視野仍舊蒙蒙的,仿佛被半透明的紗布掩了起來,太陽始終沒能將它的力量盡情發散。如今的拉斯維加斯不僅酷熱,而且,讓人有一種日薄西山的頹廢感。視網膜屏幕中的計時,不過才是四時左右。
“在這里拍末日類電影一定很不。”摔角手如此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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