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級末日癥候

799 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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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799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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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體高川、咲夜和銼刀抵達大本鐘兇殺事件的地點時,已經是上午九點左右,雖然不是節假日,但這片景點區的人流依舊很大,不少人擠在案發區的外圍眺望,不時拿出相機拍照。他們被警戒黃帶隔離在外,也無法從落腳地點看到里面具體的情況,只能看到警員們正在警戒范圍內進進出出。在那一帶有不少建筑,從外表來看,像義體高川這樣第一次來到這座城市的人,完全說不出這些建筑到底都有什么功用,單從外觀來看,是無法確認那究竟是商店、旅館還是民房的。更外圍處有一圈花壇,不過種植的都是青蔥植物,花朵反而少見,更外圍的部分一直蔓延到圍觀者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平坦的廣場,廣場中心的噴泉,距離事發地點有一百多米的距離,而大本鐘的位置,還要從噴泉處往外行近千米。

不過,因為大本鐘就是周遭最高,也最具歷史沉淀氣息的建筑,所以,從廣場上可以清晰看到鐘樓的形狀。而在廣場和大本鐘之間,環繞著大本鐘的地帶,便是倫敦的金融區,此時正陷入一片繁忙中。

義體高川、咲夜和銼刀在廣場上轉了一圈,他們沒有直接進入被警戒管制的案發區,必須得先找一個熟悉的帶路人,例如走火和榮格之類,擁有官方關系或官方身份的家伙。三人可不想硬闖進去,然后被當作危險份子對待,雖然沒有危險,但也沒有這么做的價值,三人都覺得,自己想要了解的情報,單單視察案發現場是無法得到的。無論是隸屬東道主網絡球的走火,還是身為美利堅官員的榮格,肯定已經在第一時間,將自己可以收集到的那部分情報匯總——作為得到官方認可的神秘組織。他們所得到的第一手情報,可不僅僅是警員們收集起來的那些。

義體高川倒是不認為走火他們可以抓住少年高川和“江”的小辮子,比起網絡球成功擊退了那兩人,他更趨向于網絡球至少吃了一個暗虧。包括之前和銼刀交換情報的行為,對義體高川來說,也是沒必要的。他能夠猜測到導致這場事件的元兇是什么人,又通過了怎樣的方法。打從一開始,他就不覺得那個神通廣大的意識行走者會是其他人。

只是,雖然可以依靠猜測、感覺和推斷取得比其他人更充分的信息,但是想要讓自己接下來的動作順理成章一些,通過情報交換的方式,和走火等人提前展開合作還是必不可少的。義體高川可不覺得自己可以在這個城市里。悄無聲息地進入瓦爾普吉斯之夜。他的視網膜屏幕中,關于衛星監控和攝像頭監控的信息自從出現后就再也沒有消失過,更別提其他的監控性質的神秘力量的存在。作為歐美區第二大神秘組織的網絡球,通過和官方合作,援助其他神秘組織,以及收留走投無路的神秘力量使用者的方式壯大到連末日真理教也無法輕易對他們下手的程度,理所當然擁有著極為龐大而多元化的神秘力量。

倫敦。是在網絡球管轄之下的城市,就如同耳語者,負責自己城市的神秘事務一樣,倫敦中出現的任何神秘勢力、神秘力量使用者、神秘現象乃至于涉及神秘的犯罪,應該也是由網絡球進行負責的。一般而言,這樣的權限沒有爭議,重案刑警們也要退居其后。

這場發生在夜幕下的兇殺案,明顯涉及了神秘力量。網絡球不可能會退避幕后。義體高川三人很快就找到了網絡球特地派遣而來,正打算將事件處理權從警察們手中拿過來的負責人。那是義體高川不認識的人,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女性,一身辦公室女郎的打扮,無論穿著、說話方式還是態度,都給人一種干練的感覺,尤其是鼻梁上架著的一副黑框眼鏡。更是讓人感到一股濃郁的嚴肅知性的氣息。

雖然義體高川和咲夜都不認識這個女人,不過,對方似乎是銼刀的熟人。銼刀注意到她正帶著兩名手下,在三名警探的陪同下從出事點的深處轉出來。立刻主動迎了上去。職業女郎正在和三名警探討論一些問題,卻在銼刀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時,立刻敏銳地轉過頭來看向我們,隨即,目光和銼刀搭上了。

“好久不見了,貓女士。”銼刀一邊大聲說著,一邊快步走上去,就像是生怕他人不清楚她和這位“貓女士”是熟人。三名警探自然也將目光轉了過來,打量著走向自己等人的銼刀,其中一人微微瞥了一眼貓女士,在對方給出“不是敵人”的準確答復后,也沒有全然放下戒心。

不過,在這里當家作主的,顯然并不是這些警探,而是來自網絡球的貓夫人——這個女人的職業套裝上,在不那么引人注目的地方,繡有網絡球的標志。在確認這場事件是在網絡球和其他神秘力量使用者對抗時產生的,不可避免的環節后,網絡球對后繼情況進行接管也就在情理之中了。這些警探和警察不一定每一個都了解這位“貓女士”的來歷,但是,在政府的高壓下,他們已經在這個時候,將移交案件的手續全部辦妥了,無論其中是否有所不甘,是否還打算繼續追蹤這次事件的后繼,都必須以網絡球的意志為主。

而三名警探,正是為了這毫無頭緒的“驚天大案”,尋求貓夫人的許可,以讓自己可以繼續介入這次的案件。

“銼刀,你們的人都到了?”貓夫人暫停和三名警探的交談,神色平靜地接受了銼刀熱情的擁抱,“離會議還有兩天的時間,你也看到了,我這邊忙得不可開交,總有一些不知趣的家伙讓人不得安生。”貓夫人顯然明白銼刀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她看向義體高川和咲夜,只是眨眼的工夫,再次浮現的神色,似乎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身份。雖然,義體高川兩人十分確定,在過去和歐美區神秘組織的往來中,并沒有提前見過“貓夫人”這一號人物,不過。網絡球倒是將兩人相關的情報,發到了相應行動負責人的手中。

“很高興見到你們,高川先生,咲夜小姐。耳語者能夠響應這次邀約,真是網絡球的榮幸。”貓夫人沒有直接回答銼刀的話,倒像是故意錯開話題,和高川咲夜兩人打起招呼來。“兩位也注意到了,我這邊的現況有點麻煩,實在不好接待兩位,不過——”她說著,從上衣口袋取出紙筆,寫下一個地名。遞給咲夜,“你們去這個地方,會有相應的負責人接待兩位。無論是在會議召開前后的什么時間,都會盡可能滿足兩位的要求。當然,如果打算自行在這個城市轉轉,我們也不會刻意去打擾兩位。”

咲夜接過接待地址,義體高川開門見山地問道:“關于昨晚發生的事情。是否可以請您給我們耳語者一份整理好的情報?當然,只需要你們認為可以開放的部分。我想,現在你們想要做什么,又遇到了什么,大體上的情況,已經在這個城市里傳開了。”

“是的,我們也明白,一定會有這種事情的發生。所以已經事先做好了準備。”貓女士這么說著,看向銼刀說:“具體的情報,我會在整理完成后復制給你們一份,不過,基本上不會和你們自己已經了解的有太大的區別。最重要的是,敵人并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因為。我們已經將它鎖進了保險箱里。”最后的這句話,明顯是一種帶有喻意的說法,瓦爾普吉斯之夜這種龐大之物,可不是輕易就能鎖住的。尤其是在敵人入侵的途徑,并非正常世界的入口,而是意識態世界的時候。

“嘿嘿,別這么生硬地拒絕嘛。”銼刀攬住貓女士的肩膀,雖然貓女士沒有抗拒的意思,但也沒有因此解凍自己那嚴肅正經的神情。銼刀對她說:“一定有什么地方是我們可以幫忙的吧?我們雇傭兵,可是承接各種業務,而我的小隊,是業務素質和誠信最好的小隊。這次來到倫敦,就是為了告訴全世界,就算只有我們一家,也會和你們網絡球站在同一條戰線上!”銼刀說得情深意茂,但是貓女士卻仍舊維持原來那張刻板的表情,干脆利落地回答到:“我們的準備已經足夠充分,暫時還不需要尋求幫助,但是,雇傭兵協會的好意我們會銘記心底,如果有需要,會在第一時間向你們提出申請,請在那時不吝嗇于對我們伸出援手。網絡球和雇傭兵協會有著深厚的友誼,在過往的合作中,一直秉持著互助互利,自尊自信,攜手發展的原則,相信未來也會繼續下去。”

銼刀露出一臉痛苦的表情,將貓女士的肩膀松開了:“別跟我來這一套官腔,簡直膩得讓人作嘔。好吧,我明白了,這是你們的事情,在你們正式提出申請前,我們不會主動干涉,不過,至少讓我們進入現場看幾眼吧?”

“沒問題。”貓女士點點頭,說:“不過你們要做好準備,現場還殘留著意識力量的影響,有可能會將你們扯入意識態的世界里。之前已經有封鎖本地的警員陷入昏迷中。”

“你的意思是……敵人還沒有離開?”銼刀愣了愣,“你們就讓那些家伙,或者那個家伙,就這么大搖大擺地呆在這里?”

“意識態世界和正常世界的位置并不是直接連系的,行走于意識態中的人,無法通過正常世界的坐標鎖定他們的位置。”貓女士搖了搖頭,“你說的敵人,并不位于這個位置相對的另一個空間,而是站在人們所認知的這個位置。”她點了點腦袋,除非能夠定位那些提供認知的原體,否則,無論那個敵人的身體在正常世界的什么位置,他都意識,都會在此徘徊。”

“別顯擺你的知識了。”銼刀不耐煩地打斷了貓女士的話,咄咄逼人地冷笑道:“其實是,你們的意識行走者沒辦法驅趕對方,是嗎?”

“如果你愿意這么認為的話。”貓女士神色不變地點點頭,“但是,我們還是不需要幫手。如果你們執意要觀察現場,就必須做好準備,我已經事先提醒過你們了,不是嗎?”

“你們的合作態度還真是讓人不舒服。”銼刀撕開偽裝的好意,臭著一張臉對她說到。

“彼此彼此。”貓女士說:“這是風格問題,再爭論下去也沒有意義。”說罷。她朝身旁的警員說了幾句,對方連忙跑回警車里,取來了三個臨時身份證明。貓女士說:“帶上它,就算是臨時外聘的破案協助人員了。之后如果還要類似的情況,不需要再繼續請示,直接亮出證件進入現場就好。”

“這還差不多。”銼刀咕噥著,立刻就將證件掛在了脖子上。隨后。貓女士沒有再和三人寒暄下去,告辭一聲,便在警員和警探的陪同下,坐上了一輛在眾多警車中尤為顯眼的黑色轎車。目送貓女士離去,銼刀、義體高川和咲夜三人再次將注意力放回案發現場,當他們走進深處的時候。一隊警員正慌慌張張地跑出來,一邊大叫著:“出事了,里面出事了,快來人幫忙!”

“什么情況?”銼刀應聲的時候,那一隊總共五人的警員停下腳步,打量了一下三人,目光落在三人胸前的證件后。這才連忙回答到:“之前在里面倒下的人……融化了。”回答者躊躇了一下,最終用了“融化”這個說法,其他人雖然也面露異色,難掩心中的惶恐和不知所措,但也沒有反對這個說法。不過,身為普通人的他們也明白事實情況比聽起來的更加詭異,描述成這樣,也不指望對方能夠一下子就意識到這場突如其來的變化究竟是怎樣的情況。

不過。身為專業人士的銼刀、義體高川和咲夜,自然是可以理解這些警員的描述,以及他們忐忑不安的心情的。這個時候,又有兩個警員從身后趕了過來,他們也聽到了這一隊警員的求助。

“你們打算怎么做呢?把融化的家伙裝進塑料袋里,當作證據檔案拿回去?”銼刀的調侃讓幾個警員有些尷尬,但他們也真是沒什么辦法了。也擔心自己回去的話,也會步入相同的下場,此時召集到了人,反而猶豫起來。

“別擔心。我們就是處理這種事情的專家。”銼刀拍拍警員的肩膀,拿起胸前的證件在他們眼前晃了一下,“交給我們吧,不一定可以處理得完美,但至少不會變得更加糟糕。重要的是,你們的任務,應該只剩下看守現場,而不是繼續呆在里面照顧那些兄弟了吧?那是我們的任務。”

后來的兩位警員不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有些茫然地盯著自己的同伴,剛從案發現場深處跑出來求援的警員們,卻在猶豫片刻后,緊張的神態松了松。看似頭兒的那名警員斷然下了決定:“好吧,那么里面的事情就交給三位,大家應該沒什么意見吧?希望貝克他們好運。”其他警員有的立刻應同,有的皺了皺眉頭,也沒有反對。于是,在一眾警員的目送中,銼刀、義體高川和咲夜走進了警員們剛出來的地方。

那是被進一步設置了隔離道具和高危警告標語的地方,范圍包括兩棟三層的建筑,以及它們之間那條寬二十米的道路。像這樣的地方,并不只有這里一處,不過,卻是最靠近封鎖區外圍的一處。

那場意識態世界中的戰斗所造成的死傷者已經被轉移,只留下他們倒下時的輪廓,在他們倒下時的位置,被用白粉勾勒出來。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警員和醫護人員正在忙碌,他們需要照顧因為被意識態力量波及而倒下的同伴,卻沒有將這些同伴轉移到外邊,似乎得到了一些指示,不得不在這里等待下去。而之前提到的“融化者”周邊,醫護人員和警員正不知所措地圍了一圈,有一名醫生蹲下身子,打算用吸管收取一些肉質的液體,但是,那團果凍一樣的東西,仿佛仍舊活著般抖了一抖,嚇得醫生立刻縮回手。

“媽的,這到底是什么?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一名身材粗壯的警員摘下警帽,惡狠狠地罵道。

“不管怎樣,我們還是出去比較好。”另一旁較矮的警員吞著口水說。

“那他們呢?就放在這里不理了?”粗壯警員惡聲惡氣地反問,“下一次你中彈了,我也把你拋到一邊好不好?”

較矮的警員耷拉著肩膀,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