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級末日癥候

840 頭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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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840頭槌

義體高川抱著咲夜走向走火等人的時候,咲夜的灰燼使者變身正在悄然瓦解,包裹她身體的緊身裝束重新分解成千絲萬縷的灰絲,回縮到那張羅夏墨跡面具中,之后,面具從咲夜的臉上掉下,又是一陣扭曲,再次變回布偶熊的形態。咲夜靜靜沉睡的面容,就如同童話中的睡公主。

“咲夜女士沒事吧?”走火問了和格雷格婭一樣的問題。

“我希望沒事。”義體高川回答到,走火無法從他的臉上讀出更多的信息,但是,即便咲夜真的暫時喪失作戰能力,走火也仍舊對耳語者三人抱有相當的信心。從這些伏擊者的表現來看,與其進行的戰斗,并沒有超出一般的烈度,換句話來說,就是對方的能力只能對耳語者制造這種程度的麻煩,而這種麻煩,甚至談不上是麻煩。也許其中會有少許人,擁有更加強力的神秘,不過,如果大多數人,都是這樣的水平的話,是無法威脅到耳語者的。人數眾多,卻結構松散,成員良莠不齊的神秘組織,比起人數稀少卻穩固,精英眾多的神秘組織,在評價上要低于好幾個層次。

這些伏擊者的行動,究竟是火炬之光,或者是那些亞洲人的主使,亦或著僅僅是這幾個人的私自行動,這些問題都是可以從側面反映這些亞洲人彼此間關系的。如果這些亞洲人真的只因為中央公國的默許,就自持人數眾多且有一兩個頂梁柱,臨時糾結在一起對耳語者發動攻勢,那么,他們必然只會落得個凄慘的結果。

神秘組織和神秘組織之間的戰斗,即便算上“神秘”的部分。也和正常組織與正常組織之間的戰斗沒有太大的本質區別。因為利益而臨時構成,成員之間關系并不協調的組織,在面臨一個又一個預想外的危機時,能夠發揮出多大的整合力量,是十分值得懷疑的。走火在組織問題上可謂是資深的專家,僅僅是從這些伏擊者的出現。以及他們的表現,就已經足以讓他估測到這些亞洲人組織更深層次的問題。

情況比他一開始推斷的還要好上許多,如今,也多少可以判斷,火炬之光無論想要達到怎樣的目的,都不可能將這些亞洲人放在關鍵的部位上。真是奇怪,這些亞洲人到底和火炬之光達成了怎樣的秘議,以至于他們敢于在這種狀態下采取這樣的行動?僅僅是因為這些人目光短淺,只是一些只看到可能性利益的蠢貨嗎?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在背后糾集和推動這些亞洲人的,又是什么人?或是怎樣的組織呢?

走火十分想要快點見到另外那些沒有前來伏擊自己等人的亞洲人,也許可以從他們身上看出點什么來。如果這些亞洲人的真正主事者,就是之前被干掉的那幾個,那還真是會讓他感到詫異的事情,因為,那樣一來。這些亞洲人的出現,不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嗎?他覺得。事情一定不會這么簡單,火炬之光也不會做這種浪費時間的事情——只是帶幾個亞洲人來倫敦逛一圈,被干掉了就偃旗息鼓?開什么國際玩笑!

“你叫什么名字?”走火看向站在不遠處,有些戒備,但也沒有離開的那名唯一的幸存者。他是個無論身材還是相貌,都十分契合亞洲人特點的男性。不過從小動作、衣著打扮和個人氣質來看,不太符合他對中央公國內地人的印象。出于工作因素,走火曾經走遍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重要國家,也一度在他國逗留許久,對那些重要國家的公民所體現出來的。符合自己國家特色的習性、思維和氣質,有著相當充分的體驗。

在他看來,這個因為好運又及時收手,從而得以幸存的男人,有著至少八成以上的可能性,根本就不是中央公國的人。

“達郎。”男人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回答到,甚至給人一點誠惶誠恐的感覺,這個表現和他的外表構成一種獨特的融合感,仿佛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而并非故意掩飾自己的做作。

不過,走火并沒有這種強烈的直觀印象,就斷定這個亞洲人就是這樣的人。在神秘中,并不缺乏包括外觀和內在在內一起扭曲的力量。雖然這個男人是伏擊者之一,但是,并沒有觀測到他使用神秘的現場,也就無法斷定,他到底具備怎樣的神秘。

“達郎?”走火點點頭,從臉上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仿佛他對報上來的這個名字不怎么感興趣。他緊接著問到:“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攻擊我們?”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自稱達郎的男人猶豫了一下,而這份猶豫,也不像是在考慮如何說謊,也沒有試圖將自己的責任撇開一邊的意思,顯得十分真誠,“他們說要攻擊,所以我就來了,我是負責爆破的人。”

走火身旁的司機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還在散發熱氣的汽車殘骸。

“也就是說,你確定,我們是敵人?”走火緊盯著他問到。

“不,不,我們失敗了,我只是俘虜,你們的俘虜。”達郎的表情顯得慌張,連連擺手:“我不想死,我不會跑的,你們要問什么,我都會老老實實回答。”

“你這么孬種,你的小朋友們知道嗎?”格雷格婭突然插了這么一句。雖然在場的其他人,并沒有幾個表現出真正理解這句話的表情,氣氛上也有些冷,但是,走火知道,這句話其實來自于,一句在中央公國十分潮流的反諷式笑話。

達郎露出一絲茫然的表情,說:“我一點都不孬鐘,大家都已經說好了,失敗的話是可以投降的,你們不殺戰俘的,不是嗎?我只是幫兇而已,也沒有真的給你們帶來實際性的傷害,可以算是行兇未遂吧?法律上也不足以判死刑的。大家都說,網絡球是個很講道理。很有誠信,聲明良好的國際性大組織,不是嗎?”

“真是會說話。”格雷格婭私下對義體高川嘀咕到,“如果讓我來宣判,鐵定讓他嘗一嘗全身粉碎性骨折到底是怎樣的滋味。”她的聲音雖低,但在空曠的平野上。卻足以被風帶到達郎的耳中。達郎的臉色有點蒼白,說:“你們不能那么做,我沒有真正傷害到你們。”

“看起來還真的像是個二愣子。”司機壓了壓鴨舌帽,對走火說:“他們來了。”他口中的他們指的是誰,三秒之后,便一目了然起來。翻滾的沙塵出現在視野范圍中,很快就能看清,那是一輛外觀陳舊的越野車揚起來的。越野車出現的方向,正是走火和高川一行人打算前往的地方。

火炬之光的人終于抵達了。

越野車徐徐停靠在走火等人的汽車殘骸旁。沒有炫耀車技的意思,來人的主事者,似乎偏向于沉穩的性格。在走火一行人的注視下,雅克、庫拉和k三人陸續下車,雅克的視線在被燒盡的汽車殘骸上頓了頓,這才逐一落在走火等人的身上,隨后又看了一眼達郎,他的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達郎似乎也有些畏懼,原本有點想要跑到雅克身邊的意思。但原地躊躇了幾下,卻沒有更實際的行動。

“我是雅克,可以代表火炬之光。對于這些人的魯莽行動,我感到十分抱歉,本該制止他們,但是。這些人并不完全歸我管理。”雅克接近到走火面前,直視這名網絡球的主事人,帶著同樣沉穩的語氣說到:“如果你們打算將那個男人處死泄憤,對我們也沒有任何影響,不過。作為同行者的面上,我還是懇求你們可以放過這個可憐又愚蠢的家伙。”

“一句話就能撇開我們所遭遇的事情嗎?”走火的視線越過雅克的肩膀,雅克就算沒轉頭,也能明白他看的是什么——那輛被徹底破壞的車子,“毫無疑問,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帶著惡意的襲擊,他們想要殺死我們,我們沒有死掉,并不是因為他們放水了。正常法律上殺人未遂的確只能判處徒刑,但是,現在這里,可沒有一個是好市民。”走火轉回目光,逼視著雅克,說到:“甚至,你們可以早點過來的,現在有什么借口嗎?一時疏忽大意?”

“正是因為我們來晚了,所以你們殺死了襲擊者,不是嗎?”雅克沒有絲毫動搖,語氣也沒有任何波動,“你們已經殺死了真正想要殺死你們的人,留下的那個男人,只是一個搞不清楚情況的笨蛋幫兇而已。”

“笨蛋也有笨蛋的責任,不過,那只是小事。”走火凝視雅克,說到:“現在有一個大事,想要得到你們的回答。網絡球作為會議的發起者,絕對不允許其他任何人和組織的破壞,你們火炬之光,是贊成還是反對?”

“這里可不是談話的好地點,時機也不合適。”雅克沉默了片刻,打算再說點什么,但是立刻就被走火打斷了,他再次強調到:“我現在就需要答案,贊成還是反對?”

“這么強硬,可不是辦事商量的好態度。”雅克搓了搓手指,仍舊沒有正面回答,他的暗示,明白世故的人都能心領神會,走火也不例外,但是,走火并不打算離開這個強硬的節奏。

“我不是在商量辦事,你知道的,雅克。”走火說:“我覺得你是個聰明人,所以,你本就不應該親自過來。不,甚至不應該和這些人扯上任何關系,就讓我們干掉最后剩下的這位達郎先生比較好。”

“那還真是十分遺憾。”雅克的態度,終于也變得銳利起來,“雖然這些人都是些蠢貨,但是,終歸也還是我們的好朋友。他們打算做什么,我們并不想理會,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打算讓他們全部都死在這里。”

“說得真好聽。”走火將額頭狠狠撞在雅克的額頭上,宛如角斗的公牛,一瞬間,他的身上迸發出強烈的壓迫感,仿佛要依靠氣勢,將這個矮了半個頭的男人從精神上壓倒般,咆哮到:“誰管這些!就算他們把自己的屁賣給你了也不關我的事兒!現在是你們火炬之光和我們網絡球的問題!回答我,贊成還是反對!?”

雅克硬頂著走火,同樣沉下聲音。一字一句地說:“火炬之光,從來都不接受任何人或組織的質問。”

“很好。”走火的氣焰一下子就消失了,仿佛從來都沒出現過一般,他后退半步,掏出一把外觀巨大而沉重的手槍,指著雅克的腦門。他的動作非常快。但沒有超出常規,足以讓被威脅者做出反應,但是,雅克沒有任何動作,就連他身后的庫拉和k想要做點什么,也被他抬起手制止了。

“我賭你不會開槍。”雅克冷靜地說,目光沒有離開走火的眼睛。

“憑什么?”走火說。

“就憑你出槍的速度太慢了。”雅克說,“我了解你,走火。就像很多人做的那樣,我們同樣對你關注很久了。如果你決定了什么,可不會虛張聲勢。”

“你認為我是在虛張聲勢?”走火沉著表情反問,他的手指,輕輕壓下了扳機,機括發出喀喀的聲音,在此時凝重得好似空白了的氣氛中,顯得格外清晰。

“你可以試試。手指只需要再往下按一點。”雅克的聲音平波不驚,“子彈就會貫穿我的腦袋。我不會躲的。走火,也不覺得,這把槍真的會走火。”

“哼!”走火冷哼一聲,這聲音給人一種扳機跳動的感覺,但是,真正的扳機跳動。是在這聲之后的零點一秒。

擊錘彈落,底火燃起,子彈從長長的槍管處呼嘯而出,這些動靜,匯聚成了讓人心跳停止的槍聲。

嘭——

但是。最先躲避的不是之前一直被槍口指著的雅克,最先發出驚呼聲的也不是他,而是在他身后的k。在義體高川的視網膜屏幕中,走火的槍口輕輕跳動了一下,原本這個幅度的跳動,更像是正常后座力的現象,并不足以讓子彈拐彎,但是,射出的子彈,的確異常地在雅克面前拐了一個大彎,繞開他的腦袋后,重新走入直線彈道,直擊那名銀色卷發的亞洲男子。

這是一條違反了正常物理學的彈道,走火的武器,除了體積威猛之外,并沒有讓人感受到神秘的存在,因此,這條違反正常物理學的彈道,卻也不是走火自身神秘的體現。義體高川的視網膜屏幕中,捕捉到了當場所有人在這一刻前后的所有小動作。帶著鴨舌帽的司機用不引人注意的動作,用食指畫了個圈,倒是可以和彈道的異常聯系起來,除此之外,雅克身后的冰冷女郎身上浮現淡白色的結晶,另一邊的銀色卷發亞洲人,雖然表情逐漸堆積成驚恐的樣子,但是,身體方面的其它細節數據,都匯總出一個答案——他一點都不慌張。唯一真正沒有任何動作的,反倒是直面槍口的雅克本人,他真的一如之前表現的那樣,對自己不會被擊中,充滿了信心。

走火的槍擊沒有任何成果,這一點,在他開槍的一瞬間,就已經被決定下來了。義體高川看到銀色卷發男人好似小丑一樣倒退幾步,摔倒在地上,宛如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子彈,他十分清楚,這根本就不是湊巧,所以,故意做出這副狼狽樣的男人,就如同逗猴一樣可笑。

真是無趣。雅克說對了,走火只是在虛張聲勢,盡管,他真的開槍了。

k略顯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一臉心有余悸的表情拍了拍屁股,大喊著:“他開槍了,他真的開槍了!”不過,沒有人理會他,他的表現,倒給人一種用自娛自樂的樣子,掩飾這份尷尬的意思。不過,在義體高川的視網膜屏幕中,他的身體數據,一直都處于冷靜范圍的正常狀態,反而沒有那個叫做達郎的男人掩飾得更好——如果,那個達郎之前的表現,真的是在演戲的話。

還在發熱冒煙的槍口,仍舊指著雅克,雅克不慌不忙地從口袋掏出皮夾,除了一歐元塞入槍口中,沉緩地說到:“愿賭服輸,你開槍了,我的判斷出現了偏差,不過,結果還是一樣的,不是嗎?”

走火徐徐收回手槍,取了那一歐元塞入口袋中,語氣重新平緩下來:“真遺憾。”

“無論如何,遠來是客,請務必讓我們盡一下地主之誼,今晚就在我們那兒吃晚餐如何?”雅克平靜地說。

“這樣偏僻的地方,能有什么好吃的呢?”走火說:“到我們那兒去吧,而且,說到地主之誼的話,我們才是地主。”

“可是,我覺得你們那里,今晚大概會有些不安生。”雅克如此說到,“要不,各還各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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