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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的時候,太陽尚未完全落下,河面上粼粼的波光,就好似鑲滿了鉆石的絲帶,靠近碼頭的地方都能看到一出rì暮的美景,就在我們暫歇于碼頭旁的快餐店時,陸續又有兩輛巴士載著專家抵達。★★★小★說,≡.◆.≠他們一路平安,但是車座上仍舊不滿員,排除一開始就不接受邀請的人,似乎也有人半途離開了,我想是不是那些人察覺到了什么。被研討會邀請的人,除去死亡、不接受邀請和半途離車的人,一共四十九名,我們將在今晚九搭乘這里的渡船,前往大河上游的別墅區,聽說在這條水路上,會開發一些游艇項目,但目前還在規劃中,所以渡船仍舊是這個鎮子舊有的,要坐得舒適,每條船的乘客最好不超過三十人,因此,負責人雇傭了兩條渡船,這個時候,已經有一條渡船已經準備靠岸了。
渡船的樣式有些陳舊,平rì除了載客渡河之外,還兼職漁業,所以上去后一定會聞到一些魚腥味吧。這個鎮子沒多少外來客,渡船大多是本地人在用,不過,在上游開發了別墅區后,也會拉動本地經濟,聽說在開發之前,就已經和本地人商談好了一部分合作協議。
這些旅游業的事情,我同樣有些在意,在過去的末rì幻境中,這種看似一片祥和,時光宛如被放慢了的小鎮,往往藏匿著一些攸關神秘的背景。當然,這就和神秘學故事一樣,主角往往會恰好碰上一些一般人不會碰上的事情,之后究竟是解決事件,還是被事件解決,大部分取決于這是一個恐怖故事,亦或者一個冒險故事。而在我的身上。大抵就有這樣一種主角的影子——我這么說自己,并不是為了證明什么,我如今也不覺得,這是很美好的事情。驚險和刺激自不用說,但都是涉及到生命危險的情況,有多少人會喜歡總是落入莫名其妙的狀況中。自己和自己所愛的人都飽受折磨呢?
我過去是很喜歡冒險故事的,也喜歡做一些充滿刺激,乃至于有些小危險的事情。不過,在走近“神秘”之前,我做過的最大的冒險,也不過是爬墻爬樹之類,為了不讓家人擔心,自然不會去嘗試所謂的極限運動。在進入神秘的世界后,我也一度感到興奮。有一種自己變成了冒險故事的主人公的感覺。
但事實證明,哪怕是主角,也無法決定故事類型。而在恐怖故事之中,主角哪怕接近全力,也難逃一死。
我已經死過了。死過兩次。在最近一次的死亡中,我甚至知道了,身為“高川”的存在,其實已經不止似了這一兩次。真正的數量到底是多少,已經不記得了。但是,這么刻骨銘心的感覺,仍舊給了我巨大的沖擊。但也正因為“可以死很多次”,“可以確定自己死了之后,高川的生活還要繼續”,所以。對死亡的看法,也發生了和普通人不一樣的變化。
我是一個經歷過死亡和復蘇的人,經歷過誕生和分裂的人格。在我的眼中,自己的生命形式,遠比一般人要復雜得多。也因此,看待世界和自己的視角,也和普通人不同。
因此,我是一個精神病人。
然而,就算我是一個精神病人,也仍舊會思考,仍舊需要普通人所需要的那些東西,例如:愛、善意和認可。
對于任何不吝嗇于表達認可的人,無論其初衷是什么,實際內心的想法是什么,我都不會斤斤計較,同時,心中會出現一種感動。
我是一個比起理性,更多是由感性驅動的人。哪怕是在過去,我也往往需要去假裝忽視那些讓自己感動的事物,來保持自身的理性。例如,我對任何熱血和言情不屑一顧,去刁難讓人落淚的情節,在他人贊嘆的時候冷眼旁觀。這并非是我情感薄弱,反而,這是因為,我的情感太過豐富,但又矛盾地厭惡著,總是會輕易感動的自己。
我向往刺激,向外美好,向往認可,也愿意去認可他人。我知道自己的平凡,所以無論做什么,都竭盡全力,盡可能做到比他人更好,卻又偽裝成輕輕松松,從而將自己包裝起來。這樣的我,是一個優等生,一個會在舊廁所里偷偷和壞學生一起吸煙的優等生。
我對自認為的弱和自認為的優都十分熟悉,但卻拒絕去改變它們。
所以,當約翰牛親口對我說,網絡球需要我,而且,只需要我這樣的人時,我對自己的感性萌發,完全不感到驚異。哪怕自己做出承諾,而這個承諾,很可能不利于自身計劃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猶豫。
我,在這種事情上,從不考慮自己是否被欺騙。
假設事后證實,自己被欺騙,被利用,是否要報復,那也是之后的事情。
我,在這種事情上,從不防患于未然。
因此,我學習心理學,磨練自己看人的直覺,將這些知識磨練成本能——既然我看到她,聽到她,而感受到她的誠摯,那么,我愿意自己,也愿意相信自己所相信的她。
“你們想要我做什么?”我收回眺望碼頭的目光,再次向約翰牛提起這個問題。
“做什么?”約翰牛輕笑一聲,掏出一盒女士香煙,燃了美美吸上一口,說:“我也不知道。”
一般而言,回答不應該是這樣的,對方會把話題引入正題,而說出自己的請求,但是,約翰牛則完全沒這樣的意思,而且,看起來也不像是說謊。她將眼睛瞇起來,就像是不堪忍受那粼粼的河面波光,她的表情是慵懶的,仿佛沒有任何思考。
“我真的不知道該讓你做什么。”約翰牛說:“我們是合作伙伴,但是,我們不需要你的幫忙,高川先生。”她的聲音,有一種理所當然的平靜。我想,她對自己“不需要幫忙”這一。是感到自傲的。
“我已經說過了,當我們站在這里,就已經是網絡球的勝利。”約翰牛說:“火炬之光的偏差到底會做到怎樣的程度,于我的任務而言,沒有任何干擾,所以。我雖然做了很多事情,也在隊伍里盡責盡職,但也就如此而已,我只是一個見證者。”
“是嗎?包括和我的合作?”我反問。
“不,合作是肯定的,網絡球的確需要您這樣的盟友。”約翰牛說:“但是,到底什么時候才需要您這個盟友出力,我們也不能肯定。現在的局勢因為有中繼器的作用,所以誰都無法徹底掌控。只要您在合適的時候拉我們一把就足夠了。至于現在想要你幫忙的事情,還真沒有。”
“不,有的。”我認真地回答道:“命運之子,諾夫斯基——走火希望我做什么。”
“諾夫斯基?”約翰牛愕了愕,隨后拍拍額頭,說:“那個命運之子啊,我想起來了。沒辦法,雖然是梅恩先知的預言。但是,他到底會做出什么事情。目前根本沒有跡象。簡單來說,他現在就是一個隨時會被人遺忘的小人物,直到他的命運開始轉動。”
“五十一區如今的動向,會不會這個人有關?”我問到。
“……也許,但是,我這個外人也沒辦法完全掌控五十一區的行為。不是嗎?”約翰牛露出無奈的表情,聳著肩膀說:“不過,五十一區雖然擁有中繼器,卻也承受著更大的壓力,這是因為他們在神秘方面的發展不夠充分。底氣較少的緣故。如果他們真的認為,自己有辦法趕這趟渾水,從中漁利,乃至于獲得最終的勝利,那一定是準備了什么王牌。假設諾夫斯基的影響,就產生在這樣的地方,那也是說得過去的,畢竟,這是一臺中繼器啊。”
“假設他會出現在這里,那么,你覺得,會在什么時間,什么地?”我繼續問到,“會不會和研討會有關?會不會和之前的神秘事件有關?”
約翰牛聽到這里,收斂起表情,沉吟了一番,才回答:“我個人覺得,有這樣的可能,研討會雖然有的人參與,但本身并不只是由控制的。內部太復雜了,所以,無法保持研討會的純凈。既然五十一區有行動,而且有多方參與了之前的神秘事件,至少可以證明研討會的成份有多復雜。在神秘的世界中,不存在偶然,哪怕,之前的事件,起因是末rì真理教更早以前的有限許愿,而并非是針對現在的情況。關鍵在于,這樣的一場混亂,以這樣的方式,這樣的時間,發生在這樣的地,席卷了這樣一批人。那么,方式、時間、地和人物,都必然擁有一種特征,將之后的事情串聯起來。”
“我也這么認為。”我頭,“所以,我覺得,五十一區的諾夫斯基就在研討會中。而這次研討會,也許舉辦的初衷不復雜,但必然因為各方的參與,而充滿了陰謀,由此成為未來一連串變化的重要導火索。”
“所以,你認為,諾夫斯基成為命運之子的契機,就在這里?”約翰牛聽懂了我的暗示。
“是的,他所做的事情,很可能關系到這個中繼器的歸屬。”我如此回答。
“也就是說,你認為偏差無法抵抗這樣的情況?”約翰牛反問到。
“你之前說過了。命運之子的誕生,是先知的預言。假設諾夫斯基就是命運之子,那么,無論他如何變化,起下場都不可能逃過預言。”我強調道:“先知的預言是絕對的。我雖然不知道火炬之光的偏差有多強,但是,先知的預言是絕對的。”
“偏差反而有可能,是推動命運按照既定方向運行的助力……嗎?”約翰牛若有所思地頭,“雖然我沒有特別需要針對某個人或某個組織的任務,但既然是走火交給你的委托,而你又是我們的朋友,我當然不介意幫這個忙。
“現在收集相關情報還來得及。我想知道這次研討會的發起者,究竟都有什么人,有怎樣的目的。”我毫不客氣地對她說到:“一旦確認了諾夫斯基,請立刻跟我聯絡。”
“你想怎么做?”約翰牛謹慎問道:“既然先知的預言是絕對的,那么,無論你想對他做什么。都不過是讓他推進自己命運的力量。假設諾夫斯基真的就是命運之子,那么,他就相當于神秘學中的“天命之人”,在完成天命之前,他不會死,所有針對他的影響。都會成為他的助力。
“即便用中繼器的力量,也無法干涉先知的預言嗎?”我隱晦地提出建議。
“不知道,沒試過。”約翰牛直截了當地回答,“而且,因為不確定,命運之子會帶來怎樣的命運,所以我們并不打算使用這么粗暴的做法。你看,走火雖然擺tuō了你這件事,但他沒有說。必須殺諾夫斯基不是嗎?”
“那么,如果我做得過份一些,也不會有影響吧?”我放緩語氣,以表示自己的認真。
例如嘗試自己干掉這位命運之子?說實話,命運之子這個不知就里的存在,到底會引發怎樣的事情,成就怎樣的結果,都是不確定的事情。換做一般人。當然不需要理會,但是。這個命運之子卻是由先知預言出來的,而且,還是梅恩先知親自預言的結果。所以,一旦會是破壞我的計劃的情況,我也會覺得很頭疼。
我不喜歡隨便殺人,然而。我并不是單純的好人。我是一個優等生,一個平凡的優等生。平凡的優等生,會竭盡全力去包裝自己,竭盡全力去做那些天才不屑去做,真正的優等生不會去做的事情。然后又裝作一副輕松的樣子。
所以,我不喜歡殺人,卻會為了自己的計劃,為了證明什么,為了保護什么,為了某種期許,而果斷殺人,然后,裝作一副自己就是天才殺人鬼的樣子。
我,有必須要的話,會殺掉諾夫斯基——我用這樣的認真,和約翰牛對視著。
“我明白了。”約翰牛讓開了我的目光,說:“我沒有被告知之后的計劃,現在也沒有任何計劃。從整個的立場來說,無論你如何處理這件事,也都沒有影響。至于五十一區和不將自己視為整體的人,他們的利益,為什么要讓我們網絡球去保證呢?”她平靜地說:“研討會不由我負責,但我會盡力查明其中的問題,倘若有諾夫斯基的消息,也會在第一時間告訴你。到底該如何處理,也不會影響你的決定。不過,我個人還是認為,無論你對他做什么,在他完成天命之前,一切都只是推動他的天命。”
也許,但是,問題還在于優先度。盡管先知的預言一直以來都是絕對的,但是,如果利用“江”的力量進行干涉,又會如何呢?之前的神秘事件,出現了異化右江那樣駭人的家伙,無論是恰逢其會,撞上了我們這一趟車,亦或者早有目標,其行動會在接下來,繼續干涉研討會,幾乎是可以肯定的。
所有參與過之前的神秘事件的人和組織,無論是走上臺前,還是尚隱藏在幕后的,都不可避免要繼續在研討會中發生碰撞。
偏差,一直都在持續。
每個人的想法和行動,都不會得到預想的結果。
但是,這就很好。就我而言,富江離去,而異化右江這樣的存在出現,然后對我進行擊殺,就是一個“既定發展”,如果沒有偏差的話,我覺得自己十有會如最初遭遇最終兵器一樣,被她們殺死吧。所以,火炬之光的偏差可以強得對這個“進程”造成影響的話,于我而言,也是有利的環境。
我已經準備好了,去迎接一場暴風雨。而且,如果這場暴風雨,直接引爆當前所有的伏筆,或者,產生新的讓人措手不及的變化,讓所有人的伏筆落空,而不得不在沒準備的情況下進行硬碰硬,也同樣是對我有利的情況。
能夠在這個時候,這個地,在一切都步入末rì之前,結束一切,也是很好的吧。戰火也再不需要覆蓋全世界。
準備妥當,當然有準備妥當的好處,但是,既然火炬之光的偏差持續影響,且影響強度很大,那么,妥當的準備就是無法完成的。而對于我個人來說,根本不需要太多的準備,換句話來說,也可以算是一直準備著。反而,其他勢力的準備情況,會對我造成影響,從而束縛我的行動。
之前發生的神秘事件,已經在很大程度上,驗證了阮黎醫生的特殊性。假設她的存在,正如我所想,那么,直接跳入計劃的最終步驟,也是可以做到的。
“很好。既然網絡球已經達成了目標,那我也可以放手一干了。”我對約翰牛說:“你就坐在觀眾席上吧,只是看戲的話,就是很好的決定。”
“哦?你打算做什么?怎么做?”約翰牛饒有興趣地問到。
“秘密。”我這么說,頓了頓,又提醒她到:“納粹的右江,你知道嗎?”
“嗯?右江?”約翰牛皺了皺眉頭,看來她是知情的,“那東西怎么了?”她問到。
“它就在這里,作為納粹的最終兵器,得到所有的支援。”我將自己所知的這一部分信息,向她做出警告:“要小心那個家伙,最好不要和它進行正面接觸,它奪取了我的電子惡魔的信息,還和噩夢拉斯維加斯深處的怪物有關聯,我不覺得你可以打得過,甚至于……連逃跑都不可能做到。”
約翰牛的表情也嚴肅起來,大概是因為,她是知道一部分情況的,只是沒有我這里的詳細。畢竟,我這邊情報的提供者是卡門。
“我會注意。你的意思是,它在之前的事件中出現了?”約翰牛凝重地問到。
“是的,但是我沒有看到它的真身。”我頭,回答道:“它利用我的電子惡魔資訊封印了末rì真理教的卡門,是那個電子惡魔找上門來了。”
“卡門?”約翰牛又皺了皺眉頭,顯然,這些名字都不陌生,但也因此,帶給她強大的壓力,“竟然會混亂到這種程度。那個電子惡魔雖然有你的信息,但應該不是完全的信息,對嗎?它能封印卡門,但是,也應該會再一次被削弱。我不覺得,卡門是這么容易就被封印的。”
“的確如此。卡門做出了反抗,然后將傳達了關于異化右江的情報,但是,我覺得他沒有下一次機會了,除非他得到真正的解放。”我說:“關于世界線跳躍,網絡球有什么看法?卡門說,現在的右江,是因為末rì真理教使用中繼器的力量,造成類似于世界線跳躍的結果,但是,他們的目標沒有達成,或者說,沒有全部達成,無發生了一些差池,結果變成了比預計更恐怖的東西。”
“我們的確有世界線跳躍的猜測,并進行了相應的調查工作。”約翰牛肅然回答到:“中繼器沒那么容易出偏差。根據我們的判斷,這種情況發生的時候,不存在其它可以阻止那個情況的中繼器,唯一有可能造成這個偏差的力量,我們就只能想到火炬之光。但我們無法證明,火炬之光到底做過什么。正因為我們猜測火炬之光的偏差可以達到這種程度,所以才和他們進行交易,讓他們大幅度插手拉斯維加斯中繼器的事情。”
“所有的偏差,都能和火炬之光的人扯上關系嗎?”我不由得說。
約翰牛苦笑了一下,說:“沒辦法,他們是已知的,擁有最強偏差性神秘的組織,幾乎整個組織都是以偏差概念為核心構成的。倘若有其他人可以在當時干涉末rì真理教,那么,除了他們之外,大概就只有納粹吧。但我個人還是比較傾向于火炬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