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半島局勢沒有太多可以扭轉的地方,能夠保護一部分人就已經是我的極限,甚至一旦對手的動作更大,超過我所能預料的界限,哪怕我接近全力,能夠保護的人數也會直線下降莽荒王座。(800)小說/
⊥,..這既是“神秘”的不可預測,也是人手上的劣勢,同樣也象征著“病變”無法挽回的意義。末日幻境本身就不是什么正常的地方,決定這個世界走向的非常識性因素太多了。網絡球等神秘組織可以做到的事情,并非是我能做到的,正如我并非不清楚一個大型組織的意義和所能帶來的幫助,如果有足夠多的神秘專家站在我這一邊,而被嚴密組織起來的話,面對當前的景況,大概會有更多更好的處理方式吧。過去我也一度思考過耳語者存在的意義,以及它的發展模式,這一次末日幻境和過去末日幻境的“耳語者”有一些區別,但我最終所得到的答案,仍舊是無法將它變成類似于網絡球那樣的大型神秘組織。
耳語者只是一個偏門的,更趨向于“神秘組織”本身詞匯含義的小型神秘組織,也只能是如此。決定這個結果的因素有很多,能力上的不足,和一種類似于命運般的束縛,都是其中之一。從病院現實的角度去觀測末日幻境,很容易就能得出這個結論:耳語者在發展自身組織結構上有先天的劣勢,而這種劣勢取決于耳語者的成員本身的情況,以及耳語者相對于“病毒”所擁有的意義。
很顯然,網絡球和末日真理教能夠成長,是因為它本身就擁有這樣的意義,而并非是由什么人所決定的,而是一種“病變”的象征。只要一天沒有研究出針對“病毒”的有效血清。末日真理教就會不斷擴大,雖然網絡球也在擴大和反擊,去又注定了一定會在總體形勢上落入下風。
那么,耳語者呢?耳語者其實什么意義都沒有,它的核心成員從“病院現實”的角度來看,雖然也是特殊的末日癥候群患者。但其自身無法具備更強的競爭力。
如果要給只剩下人格碎片的咲夜和八景如此大的壓力,那就實在太過殘酷了,也遠超出“高川”本身的想法。她們可以竭盡全力自救,但并非是拯救者,我從認知到這一點后,就再也不熱衷于發展耳語者。耳語者僅僅作為她們的棲身之所,目前來說已經足夠了,假設耳語者還有成長的可能性,我也拒絕讓它去承受伴隨著這種可能性而來的。更可怕的未來。
這里是末日幻境,而不是以和平為主題,沒有任何神秘的理想中的現實,所有的奮斗,都會面臨末日墜落的惡意,而不可能有一個好結局。
是的,末日幻境從誕生的開始,就決定了。這是一個悲慘的世界,想要改變它。僅僅依靠人力從內部進行推動,是根本做不到的。這也是網絡球和末日真理教之間決定性的不同,網絡球無論如何壯大,如何優秀,如何高尚,都必然落后于末日真理教。
而只能成為一個悲壯的英雄角色。
現在或許還很難確認這一點,但我相信已經有許多神秘專家已經感受到這種苗頭了,這種無論如何掙扎都只會催化惡性結局的命運,從每一次神秘事件中,都會流露出一絲氣息。而越是去解決神秘事件,就越是會呼吸到這種氣息,最終導致任何抱有希望的神秘專家都會步入絕望。
僅以末日幻境為自身世界的人來說,大多數人都會認為,墮入末日的幾率不會是百分之百,而只要自己找對機會,增強自身,就能窺見改變命運的節點,而這也是網絡球建立的初衷,并且,無論是過去的末日幻境還是現在的末日幻境,都被許多人所相信。但末日幻境的“劇本”是極度殘酷的,比網絡球的先知和神秘專家們所能預測到的,感受到的,還要殘酷得多。
整個末日幻境上演的,是一出角色分明的悲劇,每一個特殊的角色都被賦予了特別的意義,而這些意義貫穿全劇,只是為了強化戲劇性和結局的必然性,劇本強力地擺弄著每一個角色,凸顯他們的魅力,然后又從最終意義上摧毀它們。這是由人類主演,卻又并非是屬于人類自身的戲劇。
“真正的主角是飛蟲。”我呢喃著,這是一直回響在心靈深處的囈語,而我相信,這是來自于“江”的啟示。
所以——
“真正能夠拯救人類的只有飛蟲本身與警花同居:逆天學生
。”我如此對富江說。
然而,身為人形江的“富江”卻似乎聽不明白,她問:“你說了什么?”她似乎連聽都沒聽清楚,這本就是很沒道理的。以富江本身的能力,絕對不會犯迷糊。而出現了這樣的情況,也不過是我過去所驗證的,產生在人形江身上的眾多特殊情況之一。人形江同樣有自己的角色,而在角色所屬以外的“臺詞”和“情景”,從來都沒有對她們造成過影響。從這個角度來說,人形江雖然富有情感,充滿血肉,個性分明而各有特色,還帶著最終的神秘性,但卻又是比任何人都要沒有變化的角色。
她們只會是人形江,而不會變成其他的什么,她們只會做人形江會做的事情,而不會做超出的事情。這一點,和理想中不斷改造自身,試圖創造奇跡的人類,是截然不同的。
所以,只要不被她們的人形外表所迷惑的話,看穿她們“并非人類”的本質,其實不是太難的事情。
她們不是“傀儡”,而只是“非人”而已。所以,任何從人性上去觀測她們所得到的答案,其實大部分都是錯誤的。而不從“人性”去觀測她們,卻又是身而為人所無法做到的事情。也因此,“人形江也是人類無法理解的怪物”的結論就這么成立了。
我的愛人,我的妻子,我的伙伴,我的搭檔。我的安全閥,我的最終兵器,眼前這個叫做富江的,擁有健康靚麗的女性外貌的存在,其實不是人,而是怪物。
因為是怪物。所以,去思考她做什么,為什么這么做,為什么會在她身上出現那么多無法解釋的情況,都是毫無意義的。
我知曉富江身上,相對于人類邏輯,相對于正常人和正常的精神病人,乃至于超常識的神秘專家人類,有諸多不可理喻。無法理解的地方。但如今的我,已經不再去在意這種事情了,而只將這些情況當作既成事實而接受。
富江問我接下來打算怎么做,其實我更想知道,她有什么主意。我想,她的提案從她非人的角度來說,一定是有意義的,盡管我很可能無法理解這種意義。而覺得那些主意沒什么用處,甚至于不切實際。但是。既然前提就是假設其一定有意義的話,或許可以讓人想明白一些東西。
哪怕想清楚,或者自以為已經想清楚,對于實際的狀況改變沒有任何意義。但這么做,也已經是我的一種習慣。
“阿江,你想怎么做?”我問到。
“如果不主動出擊的話。就只能等待,見招拆招了吧。反正二選一,沒什么好猶豫的。”富江的口氣很隨便,沒有半點憂慮。她沒有拯救誰的使命、想法和責任,和我因為想要盡可能救出更多人。而又同時等待著各方神秘組織的計劃完成,兩種打算產生矛盾的情況,是截然不同的。
我是一個很矛盾的人。而我觀測到富江,卻十分干凈,徹底,沒有雜質,這也同樣是她身上吸引我的地方。
“我想了很多——”我這么說,但立刻就被她打斷了。
“沒必要想這么多。”她說。
我當然知道她的意思,但是,產生想法這一行為本身,已經在更早之前,就已經不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我可以控制身體的行動,卻無法阻止思緒上,如同火山爆發,海濤激蕩一樣的思維。我的腦海中每一刻都有無法收束的想法產生,并且,這些想法全都是發散的,無法集中在某一個問題上,而這樣的情況,似乎并非只有我一個高川所有,而幾乎到了現在,只要是“高川”就無法避免。
這與其說是一種慣性行為或本能,毋寧視為一種“病變”的現象。和我所知的,精神病人產生焦慮癥的情況有些類似。
即便腦海里的想法不斷再發散,但我仍舊對外界保持著足夠的敏感,因而,很少會因為失神而疏忽什么,最終倒在自己的失誤下。
普通的精神病人可做不到這一點明朝謀生手冊。
盡管富江讓我別想這么多,但我也只能攤攤手,表示無奈。富江沒太大的反應,對自己的勸解無效,也沒有半點激動的情緒,因為反應過于平淡,而顯得不太像是人類。如果是陌生人,這樣的反應倒沒什么,可她是我的妻子。
我不是在埋怨什么,因為,人形江本來就不是人,不是嗎?所以,富江的反應,和一般的人類愛人不一樣,反而才是正常的。
富江坐在窗邊,仿佛在傾聽雨聲,屋內的氣氛變得更加沉靜。封閉的環境和溫暖的爐火,卻讓人格外有一種昏昏欲睡的安全感。
“聽見了嗎?”過了一會,鉆入耳中的聲音讓我猛然醒來。我像是打了瞌睡,也不知道是多久前的事情。
“沒多久,還不到五分鐘。”富江說,她不知何時,已經來到我身后,而我正被她抱在懷里。她是這個屋子里最為精神奕奕的家伙,似乎有什么東西,引起了她的注意。我仔細聆聽,果然不一會,就聽到了偶發般的聲音,在這樣的暴雨天里,稍不注意,哪怕是神秘專家得到強化的五官,也會將其忽略過去。
那聲音很獨特,地點也不規律,有時是在屋內,有時是在屋外,形容起來,就像是有什么濕漉漉又軟綿綿的東西被割破的聲音。可要分辨出那到底是什么材質被割破,卻又無法做到。我聆聽之后,只能確認一點:那聲音正朝這里靠近。
爐火里猛然暴起火星和脆響,壁爐里的火焰猛然高漲,伴隨著呼呼的聲響,屋內的光影都在劇烈搖晃。
有怪事發生了!我的身體猛然緊繃起來,那種神秘事件特有的氣息,正從我的每一個毛孔中鉆進來。
往窗外看去,只見到一個個身影突然就這么出現,距離木屋只有不到十米,被雨簾遮住而顯得模糊。它們是什么時候在哪個地方的?根本無從判斷。
遠遠看去,像是高大瘦長的人類,緩緩地漂浮著,就像是幽靈。但那顯然不是常識意義上的幽靈,我感受到惡意,而背后的溫暖豐滿的軀體,也在這一瞬間變得濕漉而冰涼。身后的人緊抱著我,但我已經不確定,那是不是富江了。
我感受到視線,它們在盯著我,從背后傳遞過來,緊抱著我的力量也越來越大,宛如套上了枷鎖。
“富江?”我緩緩轉頭。
“是我。”聲音說,但不完全是我所熟悉的富江的聲音。
我徹底轉過頭,然而眼前的景象,已經和一分鐘前完全不同了。
像是富江的東西,仿佛就是從平面的地上坐起來的影子,雖然輪廓上還有富江的外型,卻不具備更多的立體細節,看起來和紙片一樣輕薄。可就是這樣的東西,緊緊抱著我,亦或者說,用長得不自然的雙手纏繞住我。
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怪物嘛。這么想著,我心中有些動蕩的情緒迅速平靜下來。
富江不可能就這么被擊敗,那么,很可能就是我被隔離了。
“鬼影噩夢?”我不由得想到,這是直覺,而我也嗅到熟悉的味道。
這么想的同時,躺在不同地方的三井冢夫,占卜師和健身教練的身形也都開始融化,褪色,變成了模糊的影子狀的東西。它們紛紛轉過視線,朝我看來。
鬼影噩夢,伴隨電子惡魔出現的神秘,也是特異性電子惡魔使者形成自身固有結界的“原材料”,和電子惡魔使者本人有著某種意義上的連系。而我記得,我的鬼影噩夢早就已經被破壞了。那么,是被拉扯到了其他某個人的鬼影噩夢中了嗎?我直覺覺得,不是固有結界,而只是噩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