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祝大家中秋快樂,合家團圓
雨一直在下,灰霧的濃度降低了不少,周邊的戰斗已經平息過負荷的連鎖判定已經停止,我覺得雙腳有些虛軟在我真的摔倒之前,富江搭了一把手她從口袋里掏出香煙,自己點燃了,吸了一口,就塞到我的嘴巴里
“你最喜歡的駱駝牌”她這么說盡管才剛剛和一個怪物打了一場,但她本人似乎并沒有“遭遇強敵”的認知,一如平時普通的戰斗,然后普通地結束了戰斗雖然在戰斗剛開始的時候,她表現出強烈的交戰,但事后卻顯得格外平靜我不認為這種程度的戰斗可以滿足她,只能說,也許那種戰斗狂熱,于她本人而言,也不過是一種可有可無的情緒
不能說,那只是一種表演,但是,她似乎真的可以隨時隨地進行最徹底的調整
而我自己,在經歷了那么一場不算激烈,卻萬分險惡的戰斗后,精神不免有些疲倦
我吸著香煙,和富江并肩坐在廢墟的木料上,借助斷了一大截的天花板擋雨之前所戰斗過的降維環境,在脫離之后完全無法觀測到,而諾夫斯基自身出了問題,此時也不清楚,下場到底是如何當我們回到正常的環境后,除了灰霧還在淡淡地持續著,所有在空氣中彌漫的敵意都已經被雨水沖刷殆盡
除了我和富江曾經居住的木屋,以及被阮黎醫生強調過的“鬼門”所在處,其它建筑盡皆被外力摧毀,殘桓斷壁上不時還能看到焦灼的痕跡
地方環境的破壞很嚴重,但沒有擴散,磅礴的雨勢和茂密的林地,掩蓋了曾經發生過的激烈戰斗
我摸了摸自己的右腿猜想著,這一次到底是自己的運氣夠好,還是因為命中注定了,自己不會在這里失去右腿呢?
我不覺得諾夫斯基的下場會很凄慘反而有一種感覺,諾夫斯基和富江的遭遇,以及它的慘敗,正是它重崛起變得加強大的一個前提情節這也意味著,哪怕不是我和富江在場,它也會碰到其他的“怪物”,最有可能的,正是納粹的異化右江也同樣會在她的手下吃了大苦頭后,產生相應的變化
根據已經掌握的情報
我和富江的組合、異化右江和夜鴉夸克的組合,兩者放在一起,總會帶給我一種微妙的重疊感
不過,實際情況到底會是怎樣,也只有真正發生在眼前的時候才能確定
如今所有的猜測,其實只能做一個心理上的預防罷了
“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停雨”我隨口說到
“那一定是在事情徹底結束之后”富江也仿佛只是隨口回答
“今天的雨聲真是喧囂啊”我說
“聽起來就像是在哭泣”富江回答
“但是,并不是痛只有痛苦才會哭泣”我站起來,對她說:“如果無法挽回悲劇的話笑中帶淚其實也不錯”
“怎樣都好只要阿川喜歡的話,就那么做”富江說:“抱歉,我其實對這種事情很沒轍也不清楚該怎么做才好,一直以來,我都不刻意去做什么”
“有關我的事情也是?”我笑起來
“除了阿川你的事情之外”富江斜著身子,挨在我的肩膀上,“我一直都覺得,和阿川一起面對敵人,然后像是現在一樣,經歷一番苦戰后在廢墟上享受勝利的果實,就是最浪漫的時刻”
“其實……我有時反而會覺得,平靜的日子或許好”我說:“雖然以前總說,喜歡遇到一些刺激的事情想要經歷他人都從未有過的事情,在一個無比宏大的冒險中,如同英雄勇者一樣去戰斗但是,現在卻覺得,這樣的日子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你后悔了?阿川”富江盯著我問到
“不,也不能說是后悔只是覺得,這樣的大冒險總不能一直持續下去,總該有一個終點,哪怕是一個暫時的結果也好”我認真想了想,以自己最真實的心情,回答她:“你看,所有的冒險故事,都會告一段落,而那就是一個劇本的落幕也許會有的劇本,的故事展開,也許主角還是原來的人,亦或者是人,但那已經是另一個開始”
“所以,阿川想要停止了嗎?”富江的眼神充滿了認真,其實,她身為人形江,以這樣的態度和口吻,向我問出這樣的問題,總會讓我覺得,這其中必然有什么暗示,然而,我卻不能期待,它會像是女神一樣,手杖一揮,就實現我的想法對這個世界,對“江”和“病毒”的存在,對我而言,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個完整而真實的解釋,所有的理解,都僅僅是我局限于自身所見所想的猜測而已
但即便無法肯定什么,我也仍舊十分認真地回答了她的問題:“是的,我想停止了但是,那必須是我可以接受的結局”
“據我所知,只有一個辦法可以抵達阿川想要的結局”富江突然這么說到
這一刻,她變得不再像是她我也無法形容這種感覺,只是,一直以來,名為“富江”的人形從來都不會用這樣的神態,對我說這樣的話題以往的她像是風,一股強壯而干脆的疾風,也許偶爾會停留,偶爾會在某一樣事物上盤旋,但最終還是會悄然消失她是最終兵器999,在末日真理教中,擁有特殊的身份,是理論上知曉大多數秘密的人物然而,她從不談論那些秘密
我覺得她愛著我這個高川,但我一直都不覺得,她會和現在這樣,跟我談論所謂的“結局”
此時此刻,她給我的感覺,和以往截然不同
就像是,她要將一張視而不見的牌翻開,而牌面之下的圖案,到底意味著什么,卻讓人感到緊張和無措
我突然意識到現在的自己,就如同站在一個分歧點上而自己的回答,所做出的選擇,將會決定許多事情但另一方面我不清楚,自己的哪一種回答和反應才是正確的
她在和我談論“結局”?我不由得想,她知道我在說什么嗎?是的,她看過我寫下的所有自己所經歷過的故事,無論那多么荒謬而她是以怎樣的一種身份和角度,和我談論所謂的“結局”?
突然間,我有點兒毛骨悚然
我再看向她的時候,她的樣子雖然沒有半點變化,可是,在她的眼眸深處,似乎有什么可怕的東西正在探出只鱗片爪
她的聲音,好似從天而降,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前往理想鄉”
“理想鄉?”這不是一個陌生的名詞在所有的哲學和神秘學中,這都是一個代表著虛幻般完美的符號
而于我而言這個詞語所喚醒的第一個記憶,卻是那幻覺一樣的聲音
聲音述說了關于魔女的十個夜晚的故事故事的表面內容是:追求理想之人,在前九個夜晚,經歷了殘酷的洗禮,而在第十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然而,讓我格外在意的是,前九夜的經歷,和第十夜的獲得,充滿了反差和矛盾,而讓人感受到深深的不詳之意
“獻上祭品稱頌魔女后的第九夜,魔女復蘇,無人生還”我不由得重復著那曾經于內心深處響起的歌謠:“第十夜,旅途結束終至理想之鄉”
我看向富江那和以往截然不同,讓人感到恐懼的眼睛:“這是真的?”
“也許”富江的神態突然又變了回來,變成了普通而正常的那個女性,“我從其他人那里聽說的,這是萬無一失,一定可以達成自己理想的方法正因為有這樣的魔力所以才會一直流傳下來,被人們所追尋據說有人已經實現了,但實際上,沒有留下任何證據我其實只當作笑話來看待,但或許阿川需要它”
“為什么……”我不由得說,卻被她打斷了
“因為,阿川想追求的結果,就是理想的結果,但卻是除了抵達理想鄉之外,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實現的結果”富江平靜地說:“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做,我只會戰斗,享受戰斗的喜悅和生命的精彩,對于我來說,結果不是重要的,不是必要的例如,我和阿川在一起,這本身就是一個過程,而并非最后的結果但是,因為阿川有自己想要的結果,所以我只能想辦法,找出我所知道的,可以實現這個結果的可能性”
“所以……”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此時的心情,舌頭好似打了結
“除了抵達理想鄉之外,沒有其他的辦法”富江再一次重復到,“如果阿川你決定了,必須要有一個終點,那么,我會陪你走到終點對我來說,過程比結果加重要,但如果阿川選擇了結果,也沒有關系”
她這么說,就好似,當我抵達了終點,她就會消失一樣
不,考慮到各種情況,這種可能性卻并非沒有可是,沒有她的結局,也并非是我想要的結局
“你就在我想要的結局里”我不由得大聲說到
“我知道,所以——”富江輕輕在我的嘴唇吻上,“最理想的終點,就只有理想鄉了”
我的意識突然開始模糊,視野昏暗下來,富江的聲音逐漸遠去:“沒關系,只要是阿川的選擇,一定是可以接受的”
“等等”我努力伸出手,用力挺起不受控制的身體
一剎那間,仿佛掙脫了某種束縛眼前一片明亮,而自己正挺著上半身,坐了起來
但是,四周的景狀已經和之前完全不同仿佛影片膠卷于中間截斷了,而將兩個不同的場景貿然連接起來
這是一個完好的房間,塞滿了各式各樣的精密儀器光滑的曲面閃爍著冷光,而指示燈的閃爍,是讓人有些目眩
我所在的位置,就在一張手術臺上頭上的無影燈還沒有關閉,仿佛剛剛才做了一場手術明顯的疼痛感從右腿傳來,稍微讓我清醒了一些
對了,右腿我不由得垂下目光望去
本應該恢復正常的右腿,腿根、膝蓋和腳踝,都縫上了陣線,的確是剛剛做完手術的樣子
看著自己的身體,我不由得意識到,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那一身仿造片翼騎士做出的全覆蓋式武裝,已經徹底從身上消失了
或許應該說,如果自己還穿著那一身,當然是不可能進行手術的
不過,我有必要進行手術嗎?
右腿的話,雖然在戰斗中一度缺失,但卻在戰斗結束后已經恢復正常了才對
上一刻最清晰的記憶,仍舊停留在富江身上
富江——
“富江”我大聲喊道
房間里除了我之外,一個人都沒有
我想下,但是右腿不聽使喚,那份痛楚就像是沒有打過麻醉一樣我在手術臺上挪動身體,盡量讓自己可以觀察到房間內多的地方我猜測著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所能想到的最大可能,全都和阮黎醫生有關
在和富江交談之后,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如今的情景,讓我和富江在一起的情景,變得有點兒虛幻不安
如果是阮黎醫生的話,一定會認為,在某個時間段所發生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覺
可是,那樣的事情……
我沒有繼續呼喚富江,她的確不在這里
又過了一分鐘左右,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那人走進來,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脖子上還夾著聽診器
“你終于醒了阿川”來者正是阮黎醫生
現在,情況似乎又回到我所想象的那樣了
“我……這是……”我沒能把話說完,阮黎醫生掏出醫療手電,對準我的瞳孔照射,當我下意識閉上眼睛時,就被她喝止了:“別動”
聽她的擺弄,又過了幾道檢查程序,阮黎醫生才用一副提醒的口吻對我說:“一個小時前,你的病情發作了一次,找到你的時候,你的右腿已經受到重傷于是,我們給你做了手術不過,不需要擔心日后的行動問題,這次手術很成功”
手術?右腿受到嚴重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