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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7方糖要塞
可以猶豫的時間不長,讓我最終做出決定的,仍舊是此時阮黎醫生的下落不明。哪怕我留在半島上,以速掠進行搜索,也很可能無法找到有關的線索。之前那宛如夢境般的見面,讓我意識到,我和阮黎醫生的交互遭遇到某種阻斷。也許在阮黎醫生的眼中,我和她“失去聯系”的原因,僅僅是表現為“我作為一個精神病人,完全沉溺在自己那病態的意識世界中,哪怕是外界的刺激也無法正常喚醒”,但從我的角度來看,這種失聯完全就是一種神秘現象使然。
哪怕身處在同一個世界中,但是,我眼中所看到的世界,以及我對世界的認知,我所接受到的外界信息,以及這些信息在大腦中的反饋,和阮黎醫生有著相當大的差異。這種差異讓我們仿佛就身處在“平行的世界”中。更糟糕的是,無論是什么原因造成這種差異,目前也沒有任何辦法徹底解決這種差異所造成的行為和意識交互上的阻斷。
阮黎醫生或許于現在仍舊是可以觀測到我的位置,但一旦我運動起來,她就會失去對我的觀測——這一點從過去的種種跡象中也有體現——在她的眼中,我大概就是一個“發了瘋病之后,就會四處亂跑的不安生的精神病人”之類吧。
但是,我也不可能因為可以理解阮黎醫生對我的觀測,而對我自身所觀測到的東西毫無反應。促使我行動和思考的,終究還是我能夠接收到的信息,以及基于我自身能力對這些信息處理后的結果。無論這些信息和處理結果對其他人來說,是何等的無稽荒謬,但僅針對我自身而言,都是息息相關的“真實”。我會因為這些信息。因為對這信息處理的結果,最終導致受傷或死亡的結果,這一點是完全可以確定的。
眼下nog即將引爆半島數據對沖空間。或許在阮黎醫生的眼中。哪怕我深陷于這種引爆中,她對我的觀測也不會出現任何變故。但是,我自身卻會因為這種在阮黎醫生看來猶如“癡人說夢”,仿佛“自身幻覺”般的引爆,至少在精神層面上,陷入“自己被重創”,甚至是“自己會死亡”的認知。
同樣是面對“引爆半島數據對沖空間”這一狀況,比起阮黎醫生那種和“神秘”格格不入的生存姿態,我這個深陷于“神秘”之中的病人。理所當然會遭到比她更深重的打擊。
綜合各方面的因素,在此時暫時忽略在“臨時數據對沖空間”這一神秘中尋找阮黎醫生,應該才是更正確的判斷。
如此思考著,搶在天門、異化右江、沙耶、愛德華神父和素體生命們打破眼下的寂靜之前,我的四級魔紋已經如同加了氮氣的引擎一樣高速運轉起來。就如同齒輪和杠桿在更爆裂的推動力下,以隨時都會解體的速度運動著,在極短的時間內,在這些怪物感應到,并矚目過來的同時,灰霧在我的身周旋轉。宛如漩渦一樣擴張,它們統統轉化為構造體材質,并在我的腳下。沿著山城構造體的輪廓鋪開。
每間隔一厘米,就會殖生出大大小小的發射管道和以及蜂窩狀的噴口,回路一般的紋理流淌著光,釋放出種種高能的現象,宛如閃電,猶如火花,似乎可以聽到器物結構不堪負荷的咯吱作響,雖然材料給人的印象是堅固的,但卻仍舊仿佛隨時會解體。未知的能量。不明的材料,種類復雜的發射類武器。以及各種模塊化的部件,全都是由灰霧轉換而來。
四級魔紋比三級魔紋更強的原因。就在于越是規模巨大,程度激烈的神秘現象中,其能夠展現的神秘就越是強大。它仿佛無休止般,要汲取半島數據對沖空間中,所有由己方和敵方所造成的,任何主動或被動的數據對沖現象所泄露出來的力量,而無論這些力量的神秘性如何,亦或者是經由何種緣故產生的,哪怕是魔紋使者自身也無法觀測到的那一部分,也同樣處于四級魔紋的汲取中。
越是汲取,四級魔紋自身的運作極限也會擴展,就如同“魔紋本身也會隨著汲取力量的多寡而臨時提高自身的容量和處理能力”一樣。這也是我讓四級魔紋一開始就處于超負荷運轉狀態,卻能夠一直維持這種超負荷狀態的緣故——理論上,只要臨時數據對沖的余波足夠強大,這種超負荷運轉狀態就能永無休止的運轉下去,因為,四級魔紋的承載能力,一直都隨著對這些余波的汲取,不斷提到自己超負荷運轉的上限,如同雙曲線一樣,不斷接近崩潰,卻又絕對不會達到崩潰極限。
雖然理論上,只要身處于足夠激烈的數據對沖現象中,四級魔紋就能不斷強化,但這種臨時的強化,理所當然也會受到外界因素的影響。并且,因為這種強化會體現出明顯的線性,所以,也需要時間來進行——哪怕是一開始就超負荷運轉,并且外界環境是涉及中繼器的數據對沖現象,但是,能夠在有限的時間中,能夠做到什么地步,也完全讓人無法提前預料。
即便如此,也只能接近全力了吧。
在其他人做出反應之前,四級魔紋已經利用無處不在的灰霧,構建出一個長寬五十多米的正立方體構造體要塞。而我身處的位置,毫無疑問就是這個正立方體的中心。構成立方體的內部零件是如此的復雜,其運作原理也完全不可理解,但另一方面,我也不需要去理解,它的每一個細節都能被我感知,它的每一條紋理,就如同是我的精神延伸,能夠在我完成一個清晰的想法前,就已經通過類似于混沌理論一樣的機制,直接得到結果——在某種程度上,它的反應會比我的思維更快,所做出的行為,也比我通過思考方式所得出的結論,更加貼近我那最直觀。最直覺的念頭。
它就仿佛是我的精神載體,是我的大腦機能的延伸,是我的手足。是我身體本能的一部分。
正立方體的六個表面都呈現蜂窩狀,那是一個又一個的發射口。無論是實體還是能量的彈藥,無論是正常的還是特種的彈藥都可以使用,其負荷上限是未知,目前暫且認為不需要冷卻,發射間隔為思維時間上的“最短暫”概念。其內部儲藏的彈藥,只要半島臨時數據對沖空間還沒有崩潰,也可以暫時視為“無限”,彈藥的種類也僅僅取決于我自身的想象力。威力在和攻擊目標發生解除前為“不可測”。
巨大的正立方體要塞在我的意識驅動下懸浮起來,沒有任何推進上的延遲,它側翻為菱狀,以一個對角線為中軸進行高速旋轉,但身處于中心位置的我仍舊保持固定。連鎖判定和直覺感知,作為雷達保持運作,建筑和活動存在通過行為模式和運轉速度進行區分,通過描繪其運動狀態呈現于腦海中,再轉接到正立方體要塞中,于控制室里投影出來——于是。我身周的黑暗如同馬賽克被擦去,在視野內呈現出一個更容易理解的球形控制室形狀。我置身于其中,四面八方都是利用連鎖判定的觀測信息再處理后。投射出來的影像面框。
控制室結構也好,束縛在我的身上,宛如制動裝置般的東西也好,其材質已經和常見的構造體不太一樣。它們是半透明的,散發著如同能量的光,紋理也是流動著的,如同某種神秘字符的串聯。我站在半空,依靠制動裝置維持平衡,但是。其實我并沒有“懸浮在半空”的感覺,反而是覺得自己腳踏實地。是一種十分穩當的感受。
正立方體要塞的構建和初啟動,在那些怪物做出反應的同時就已經結束。并不是不能擴建得更強大,只是,這些怪物也如預料般不會給予更多的時間。我的行動和愛德華神父的行動最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哪怕我想進行隱秘行動,也沒有這樣的能力。借助正立方體要塞的力量,進行一定程度的隱形雖然也可以做到,但直覺卻告訴我,這么做毫無效果。
因為,僅僅在“隱秘”的性能上,正立方體要塞和無形妖精的差距太大了。而且,正立方體要塞的構建理念本來就不是“潛伏”之類。
這個大家伙,可是一個主動攻擊風格的武裝要塞啊!
“這個形狀……代號就叫做方糖吧。”我這么決定到。
五個近戰類型的素體生命已經開始沖刺,預計在零點零三秒內發生接觸,但是更快的異化右江比它們更快一個零頭。即便如此,我仍舊比這些怪物更快!速掠超能運作良好,反應模塊運轉效率再確認,高速通道的碎片從無法目視只能感知的“無形”,經過正立方體要塞的感知投影能力,以可視的形體,在四周的投影屏幕上直觀呈現出來。
真的是只要“有了一個念頭”,就會比“想清楚”更快一步地完成盡可能貼近想法的機能構建和運轉呀——我不由得如此想到。
可視的碎片包圍了正立方體要塞,它們宛如萬花筒的內部屑片,反轉,拼合,構成一條完整的輪廓,而沒隨著連鎖判定觀測到的敵意目標的運動,呈現出不同的半透明封閉廊道形狀。邊長足足有五十多米的正立方體要塞,就好似牙膏一樣擠入了這條即時構成的高速通道中,卻完全讓人感覺不到阻塞。
以速掠超能帶動如此巨大的武裝要塞還是第一次,但是,或許是因為四級魔紋的超負荷運作,亦或者感性情緒上的強烈波動,讓我沒有感覺到太大的壓力。
一瞬間,在我可以觀測到的最短時間刻度內,正立方體要塞已經繞開異化右江,從側面和選定為第一攻擊目標的素體生命硬生生撞在一起。完全沒有還手的余地,這名看起來擅長近距離攻擊和防御力強化的素體生命如同炮彈一樣反向彈飛,正立方體要塞的受損率在戰損報告中被忽略不計。與此同時,更外圍的遠程打擊形素體生命已經展開炮架,積蓄的高能以閃光的姿態在它們立足之處蔓延。被鎖定的警報聲在控制室內響起,與此同時,又有投影屏幕彈出一份警告信息,大約是“別的某種神秘力量正在侵蝕要塞”之類吧。
侵蝕對要塞帶來的傷害似乎更大,但沒關系,按照這個受損速度,哪怕不進行自我恢復,最少也能支持三百秒。
和敵對目標的炮擊同一時間,正立方體要塞已經開啟面向所有怪物的發射口。
我的念頭一起,各式各樣的特種彈藥,無法細數的數量,便如天女散花,從六面的蜂窩口中,拖曳著流光,向四面八方綻放。
除了無法觀測,只能感知其處于移動狀態的愛德華神父只能依靠覆蓋打擊撞運氣之外,其他所有高速運動,亦或者無法移動的東西,包括天門、沙耶、異化右江和全部的素體生命,全都在打擊序列中。我沒有指定優先打擊目標,因為在彈藥無線的前提下,盡可能針對所有的目標,收集各種特種彈藥的攻擊效果才是優先。
“方糖”以對角線中軸高速旋轉,通過速掠超能進行超高速移動,遍布立方體表面的發射口永不間歇地,發射各式各樣可以想象出來的彈藥,這些彈藥劃破陰沉沉的天空,如同煙花流星,如同遮天蔽日的多彩帷幕。彈幕之間有間隔,但在連鎖判定的觀測中,其移動路線不存在死角。敵對目標的運動速度和有限的時間地貌等等都是預判參數,它們無論躲藏到什么地方,都至少會被一枚彈藥擊中。正常情況下,對方當然是身處絕境,但是,這些家伙全都不能用常理度之,僅僅是被擊中一枚根本就不痛不癢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