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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五邪惡力量1720桃樂絲在行動
桃樂絲看著近江興致勃勃地收拾完房間里已經不再需要的東西,轉身再度進入實驗室中,她的心中陡然生出微微的感慨。近江不是“江”,也不是尋常意義上的末日癥候群患者,也和那個從眾多人格碎片中誕生的女巫vv不一樣,她是一個徹底只能存在于末日幻境中的造物,是超級桃樂絲和系色中樞在無數次研究和實驗后,利用極為復雜的手段,從人類集體潛意識中制造出來的幻覺,倘若末日幻境的發展有一個固有潛在的劇本,那么,她就是桃樂絲和系色在這個劇本中生硬插入的原創角色。然而,在末日幻境這么一個特殊環境中,這個名為“近江”的幻覺也栩栩如生不,不能用栩栩如生來形容,正因為比任何人都要更了解近江的來歷,也在末日幻境中掩飾身份,和她一起共事了如此長的時間,所以,桃樂絲已經再也找不到“近江并非真正生命,而僅僅是一個幻覺”的感覺了。
近江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情感,有自己的行動,也有自己的意志,這一切都深深地烙印上她自身的特點,從而沒有任何人可以模仿,如此的獨一無二,如此的活潑,倘若她不是“生命”,那什么才算是“生命”呢?難道幻覺的本質和物理上的缺失,能夠否定她作為一個活著的生命的存在感嗎?那么,“生命”又該如何去定義呢?
是的,近江不符合完全意義上的“人類”概念,但是,桃樂絲卻已經不覺得她僅僅是一個宛如木偶般沒有靈魂的“人造物”。桃樂絲想了又想,也無法明白,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問題,才讓近江變得如此的富有生命力,她和系色最初只是想要制造一個類似“高級智能程序”的陷阱而已,她本該不應該成為智慧生命,而僅僅是看起來像是有生命,有智慧而已。當她回想的時候,也已經無法記起,當初制造近江的過程了,那些理論,那些在途中遭受的挫折和困難,那些失敗的打擊,那些憂慮和恐懼,在此時此刻就如同一個個被戳破的泡沫,本來反映著各色光澤的泡沫,啪的一下,就什么都沒有剩下。
然而,為了戰勝那個“病毒”,近江卻又必須是“陷阱”不可。桃樂絲和系色決定了她的命運,又從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等人的影子,“病毒”是不是也如同她們自己決定了近江的命運一樣,決定了所有末日癥候群患者的命運呢?
由此,桃樂絲心中感慨,可是,這不會影響到她的計劃,一如“病毒”從過去到現在,從未讓末日癥候群患者脫離它的影響一樣。
桃樂絲看著實驗室的大門合上,近江的背影就消失在那密如繁星的儀器燈光中,就如同一幕戲劇完結,角色走進了那深深的幔布后,等待著再登場,而下一次的登場,她將綻放出比任何時候都要璀璨的光芒,直到屬于她的終章到來。
桃樂絲如此感性地想著,身體消失在房間里,同一時間出現在某個擁有圓弧型穹頂,被諸多立柱支撐,由平整的由不知何種金屬構成地面的新房間里。穹頂和地面,都向著四面八方,朝無限深遠處延伸,僅僅是用眼睛去看,只覺得那就是“無限”的注解。
一個平臺聳立在桃樂絲跟前,因為頂和地都向無限遠處延伸,所以根本無法確定這個平臺所在之處到底是不是這個房間的中心,但卻因為只有這么一個平臺,而讓人產生“這里就是中心”的錯覺。發光的球狀體漂浮在平臺上,讓人覺得這個平臺就是為了托起它才存在。光球的光是溫和的,雖然看起來溫暖,但觸摸的時候卻是冰冷的,光球的表面只有一層光暈,但越是往核心深入,就越是會看到一絲絲讓人聯想到靜電的藍色閃光,這些藍色閃光不時在光球中竄過,讓人覺得有點兒危險。
很少有人能夠看到這顆光球,也很少有人能夠看清光球最核心處是什么,但是,桃樂絲恰好就是看到并觸碰到它的少數人之一。能夠看到它的人,有時會覺得它就像是神秘學中的“神”一樣,由光聚成的球形,正是一種意味著“無形”的“有形”,有形是為了能讓人確認它的存在,而圓和光,以及這無限延伸的穹頂和地面,則蘊藏了“無形”的意義。
這是一個初看上去很普通,但細究卻充滿了復雜韻味的姿態,就如同神秘學中的“神”,因此,能夠觀測到它的人,也戲稱它為“主神”。
這是倫敦中繼器的核心,三柱之一“超級系”的所在,桃樂絲眼前的光球,就是超級系如今的外觀,它的作用,不僅僅是充當中繼器力量調動時的穩壓器和平衡裝置,更在于它本身系色中樞在這個末日幻境中的直接體現。無論病院現實中的系色中樞到底被改造成了什么模樣,但是,她的本質仍舊是一個末日癥候群患者,她在末日幻境中當然有自己固有的角色和背景,只是系色中樞的特殊性,讓她所扮演的角色擁有比其他末日癥候群患者更強的塑造性。
桃樂絲記得,系色在末日幻境中唯一一次,也是至今為止的一次,以人形的模樣出現,正是少年高川誕生的那段日子。她自己也好,系色也好,當時都覺得,少年高川將會前所未有的機會,并且比過去的任何一次都接近勝利,她們想要以“人”的姿態,和他一起去面對導致一切病變的“病毒”,然而,事實又一次讓她們品嘗到了失敗的苦痛。
在最終兵器面前,哪怕是號稱有史以來最強的那個高川,也沒能避免死亡。末日幻境中的死亡,進一步破壞了病院現實中“高川”的身體,為了穩定“高川”的生理機能而進行的調制,都宣告失敗,過去起作用的藥物,都再也無法對他起效,他的崩潰已成定局。少年高川不是超級高川,人類補完計劃還沒有完善,他那強韌的精神無法反饋回他的身體。于是,他死了。
少年高川的死,是桃樂絲和系色銘記一心的失敗,她們的幻想在那一刻,也被殘酷的現實殺死了。感性而最具有浪漫氣息的高川在她們的注視下,痛苦地自燃而死,那把火就仿佛燒掉了她們心中最溫暖的顏色,而最終只剩下冷酷的決意。
諷刺的是,過去的種種高川和她們兩人一直堅持的超級高川計劃,在少年高川死亡的刺激下,第一次有了本質性的進展,拋卻了感性和溫暖的系色中樞和超級桃樂絲,只用了過去所花費時間的十分之一,就覺得自己已經觸摸到了大一統理論的邊緣。這個可怕的效率,沒有讓她們感到恐懼,她們只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什么好怕的了。
少年高川的再誕在她們的眼中,就是一個笑話,一種褻瀆,是侮辱,是嘲諷,是對她們所注視過的那個少年高川的更本質的毀滅。她們仿佛時刻都能看到,“江”那不似人類的雙眼從某一個黑暗的深淵下方注視著自己,那不是曾經形如家人的真江,那就是“病毒”,那不是邪惡,也不只存在本能,而是一種讓人性無法承受的平靜和沉重,她們如此深信著,亦或者說,她們必須如此相信,才能在絕望中掙扎下去。正如“高川”從來都沒有放棄一樣,她們也不會放棄。
倘若說真江當初擋在了自己兩人、高川、咲夜、八景和瑪索之前,而高川擋在了她們兩人、咲夜、八景和瑪索之前,那么,在她們的后面,還有咲夜、八景和瑪索。
這個曾經有七個人的家,家人彼此沒有血緣關系,都僅僅是孤兒而已,她們所剩下的,也就只有她們彼此而已。
最高的那個人倒下了,所以,其他人就要頂上,直到最終只剩下最后一個人。這不是愿望,不是期盼,而是規則,是七個沒有血緣的人成為一個家的規則。不堅守規則,不堅持責任的人,就要被踢出去。
“所以,就算阿川倒下了,我們也不會倒下。對嗎?系色。”桃樂絲如此對著眼前的光球說到。
光球靜靜地發光,沒有任何改變,卻讓桃樂絲覺得,系色已經在用沉默做出回答。
“時間機器的情況,我已經整理過了。說實話,近江竟然可以做到這種事情,著實出乎意料。我感到,有什么脫離我們的計劃了。”桃樂絲說:“但反過來,其實這臺時間機器對我們的計劃也有極大的助益,所以,我打算修改一部分計劃,將時間機器納入計劃當中,也許我們可以利用這臺時間機器更快地接近原點。”
光球沒有任何回應,但是,桃樂絲仍舊仿佛聆聽到了系色的回答,繼續說到:“我計算過了,要前往原點,除了中繼器之外,還需要所有的最終兵器,每一次的末日幻境,其他人都或多或少有所變化,只有最終兵器是一脈相承的,她們沒有任何改變。所以,她們本身就是最準確的坐標。”
光球終于有了反應,光暈為微微搖動了一下,桃樂絲表情嚴肅地說:“就在剛才,我的一部分思念體和那個人格廢渣的產生物交涉過了,她成為幫手的話,我們的勝算大增。她了解末日真理教的虛實,有對抗最終兵器的經驗,她在某些領域上,比我們擁有更靈活更深入的手段。”
光球平靜下來,桃樂絲頓了頓,說到:“所以,我需要臨界兵器,如果情況順利的話,申請解凍超限兵器,以在最大的保險下盡全功。”
光球表面的光暈開始扭曲,泛出七彩的顏色,構成一個個文字:
臨界兵器已經完成調整,可以隨時取用,但是超限兵器需要再一次確認。
“我知道,超限兵器現在還不穩定,而且,你是打算用它來對付‘病毒’。你擔心一次使用之后就會失效,所以從來都沒有使用過,但是,正因為它還不完善,所以才需要收集更多的資訊。也許半成品的超限兵器在使用一次后,會被‘病毒’破解,但是,不經過實踐的話,半成品可能永遠都無法成為成品。成品和半成品是不一樣的,系色,你應該對自己有信心,哪怕半成品被破解了,也不妨礙成品的有效性。”
那七彩的文字再一次組合起來:
如果必須使用的話,我會考慮。
桃樂絲笑了笑,說:“沒關系,你能考慮就足夠了,如果有一次性消滅所有問題的機會,你也會去做的。”
光球再一次陷入沉默中。桃樂絲的表情收斂起來,她哪里都沒有去,就地尋了一根立柱,挨著坐下,然后,她所有的生命氣息都消失了,就如同靈魂從體內跑出,只留下一個宛如人偶般的軀殼。她開始沉睡、等待、修正,直到預料中的時刻再次來臨。
近江將實驗室的大門關上,她臉上那興奮的表情瞬間凍結,只留下毫無人性感覺的嚴肅和冷酷,雖然她并不覺得之前露出各種表情的自己是虛假的自己,但是,她卻更喜歡現在的自己。她照過鏡子,知道自己此時的樣子有多么的不似人類,正常人的話一定會感到排斥吧,但是,用一句時髦的話來說,她覺得鏡子里的這個不似人類的自己很酷,比起有感情表現的臉,她更喜歡這張沒表情的臉。
近江將手中的東西隨手仍在一旁,然后打開監視器,重播之前房間中的場景,她仔細閱讀并研究著當時在場每一個人的細節,尤其是桃樂絲。在這個號稱“有史以來最接近最終兵器的仿造體”身上,還有許多讓她沒有理清的地方,哪怕在喚醒桃樂絲的工作中,她自身就是最核心的研究人員,但畢竟,桃樂絲是在她進入網絡球之前就已經成形的計劃,哪怕她參與了計劃的補完,但是畢竟不是重頭構建,在那些遺留的,非自己思想的部分,有一些讓她不怎么理解的部分,然而,偏偏這部分她無法理解的結構,成為了促成桃樂絲誕生的一部分關鍵。
桃樂絲很有趣,很神秘,在和她共事的這段時間,近江愈發地如此確認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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