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058身世之迷初現
058身世之迷初現
就在兵士們步步進逼的過程里。那個縣官也總算是逃出生天了,有人真是好了傷就忘了痛,剛讓幾個兵士拖到安全的地方,那縣官便得意的叫囂道:“來人啊,給我射,射,射死這幾個人。”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肥肉都顫抖了一下,看見有多激動。說完又朝那個一直指揮著將領施了一禮說道:“蘇將軍,真是多虧了你施之援手,此恩此德,本官銘記于心。”
“劉大人不必客氣,保衛一方安寧,本就是本官份內之事。”那將軍也是客氣的應了一聲,然后卻是慢慢走到近處,打量了一下眾人,最后在蘇氏的身上停頓住了,方是緩緩說道:“哼,你們這幫叼民,居然敢……”雖然是氣勢十足的想要訴責蘇氏一家,只是話還沒說完,已聽蘇若塵冷冷的笑著說出了幾個字:“何必說什么漂亮話。不過是官官相護。”
這將軍聽到蘇若塵冷嘲熱諷,不由愣了愣,復又望著縣官說道:“劉大人,這些個人為何要大鬧公堂,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縣官早就不耐煩了,只是因為人家才救了他的性命,這才耐著性子說道:“還是先勞煩將軍將這些人拿下,這些審案之事還是交由下官來處理吧。”
“這……”這蘇將軍明顯的游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面向著蘇氏一家說道:“在下是此處駐軍守將——中鎮將蘇定炎。如果你們真有什么委屈,不妨說出來。”蘇定炎說話時一直盯著蘇氏一家,說時也是一字一頓,正氣凜然,便是蘇若塵聽到了也覺得有些絕處逢生之感,她必竟是現代人,總是覺得人性薄涼,若是沒有利益便不會有人愿意伸出援手,此時聽到他這番話,雖不過幾句,便卻是從心里只覺得這個將軍只怕是愿意還自己一個公道,只是想到已是大鬧公堂,又覺得一盆涼水從頭而降,正在想著如何啟齒才能讓自己等人大鬧公堂聽起來更合理一些的時候,已聽蘇氏說道:“這狗官不知道是了人家多少銀子,便要與人合謀把我的女兒賣去當妾。我等不服,他便要使人將民婦杖畢在堂,所以我們才鬧將開來。”
蘇定炎立時一側目瞅著縣官說道:“可是如此。”雖然只有四個字,但他說來時。那陣陣威壓,便是在外面的蘇若塵也覺得殺意逼人,那縣官今天一天早就嚇的肝膽巨裂,雖然沒有承認,但在蘇定炎的目光下,居然也一個不字都說不出來,蘇定炎立時冷哼一聲說道:“這樣吧,劉大人,人我先帶回軍營里審問清楚,我看不過幾個婦儒之輩,能鬧成這般,只怕是真的事出有因。”
“哼,蘇將軍,你這是要干擾地方政事?”縣官真的覺得有些下不了臺了。
蘇定炎立時眉頭一挑,煞氣更甚,眼看著縣官在他的目光下畏縮了一下,這才緩緩說道:“那晚些本官會請通判方大人過來,與在下一起審理此案,不知道劉大人還有什么異議沒有。”
劉大人臉上的肥肉又顫抖了幾下,最后也不顧人家才救了他的恩德,只是大聲的說道:“蘇將軍。這樣是違制的,將軍就怕有人參您,有礙前程嘛。”
“違制?劉大人可以寫折子向兵部參我,至于此事,我們可以一起寫折子由刑部定奪。”蘇定炎瞇縫著眼,聲音并不大,只是他身側的兵士們聽到有人要參自家主帥,看著這縣官的眼神明顯不大友善了,礙于這些壓力,縣官又縮了一下自己肥胖的身子,強壓著氣的說道:“哎哎……蘇將軍,這又是何必,我們不僅同朝為官,而且同為朝庭在一方守土,你若是為了這兩個沒有緊要的人便與本官一起上折互參,還不讓同僚們恥笑。不如……”說到最后,聲音卻是越來越小,居然還將蘇定炎拉到一側說道:“借一步說話。”
蘇定炎理也不理他,只是揮揮手說道:“不必了。”說罷轉身望著蘇氏等人說道:“你們若是信任本官會還你們一個公道,便棄械投降。”
蘇氏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民婦相信大人。”蘇若塵與蘇諾悠互視了一眼,一起“哐啷”一聲丟下了手里的樸刀,蘇定炎瞧著點了點頭,然后說道:“帶走。”便領著這一陣人馬浩浩蕩蕩的向城門走去,那縣官尤不死心的說道:“蘇將軍,你可要相清楚現今的兵部侍郞是那一位。”
蘇定炎只當沒聽見,只是由著他在那里干叫,最后直到完全聽不到聲音了,蘇諾悠才瞧著他說道:“將軍。你覺得為了我們這些人得罪那些當官的值得嘛。”
“值得。”蘇定炎只是輕聲應了一句,并不多話。只是蘇若塵只覺得自己全身的血都是熱的,因為這世上居然還真有當官的愿意為了百姓得罪其他官員,蘇若塵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蘇諾悠,見他眼里也是滿滿的感動,兄妹兩人互視了一眼,都生出幾分說不出來的情緒,只是兩人心里都有同一個念頭,便是覺得這將軍,若是真的被他們牽連了,可怎么辦?
想到這里蘇諾悠瞧了蘇氏一眼,然后又望著那蘇將軍說道:“若是你被我們這些小人物牽累了,小子會一生一不安的。”
“不安什么,有理走遍天下,你們只要是對的,便不怕沒有說理之處。”蘇將軍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便向前了幾步,走到了隊伍的最前方,意思很明顯的想結束這個話題,于是蘇若塵等人當然也不會再多說什么了。
一行人一路沉默便到了城郊的駐軍軍營外,說是軍營,其實與一個小城差不多。外面居然還有護城河,蘇若塵看著城墻上遠遠近近錯落的建筑,這才知道原來這些城郊的駐軍,并不是像電視里演的那樣只有帳篷之類的,營外還立著一桿高桿,上面飄揚著一個大大的唐字,一行人順著大道走近旗樓,上面的小兵看見是蘇定炎帶隊,也不知道打了一個什么族語,那城外就把吊起的吊橋放了下來,讓一行人進入。蘇定炎才走過吊橋,便見一個文士打扮的人迎上來說道:“蘇兄,看才看見城中響箭鳴起,可是出了什么事?”
“沒什么,只是有些幾個村人受了劉知縣的欺負,氣不過而已。”蘇定炎輕描淡寫的帶了一句,便對身后的士兵說道:“把他們帶到我營中去問話。”說話間又對那個文士使了一個眼角說道:“你去修書一封,拿我的名貼去請通判大人過來述話。”蘇定炎又囑咐人帶那個受了傷的親兵去療傷,又吩咐小隊長帶兵士們回營休息,這才讓另外三個拿著狼牙棒的親兵帶著蘇氏一家一起往他的營帳走去。
蘇若塵跟著大隊人馬一走進去營帳區,便看見幾隊士兵穿著盔甲在里面巡視,心里暗嘆了一聲,便這便是軍營重地了,也不知道這里駐軍是守些什么的。
其實,蘇定炎說是他的營中,其實也不遠全恰當,最少他住的地方是一個用竹子搭建而成的簡易房居,而非是帳篷,蘇定炎一進到里面,自有貼身的小兵打來了水,這廝也是在軍中呆習慣了,也不注意蘇若塵與蘇氏兩個女眷還讓士兵押了進來,就那樣大而化之的先卸了盔甲,這便露出了里面的貼身勁裝,他也沒有絲毫不好意思的樣子,取水凈了凈手臉,這才吩咐人下去,一抬頭看見蘇氏正無奈的搖頭而笑,他不由也陪笑了一下然后說道:“這盔甲穿著很悶氣。”
蘇定炎說完又揮了揮手說道:“你們都下去吧。”除了那拿著三個狼牙棒的兵士,其他人都依言退了出去,蘇若塵與蘇諾悠立時有些緊張的看著他,不知道他想要做些什么,為什么要屏退左右。
蘇定炎看見兩個小孩子如是受了驚的小鹿一樣的盯著自己,不由好笑的說道:“你們這會子知道害怕了,剛才不是蠻狠的嘛。叫什么名字。”
蘇氏沒有應話,蘇諾悠抿了一下唇,朗聲說道:“蘇諾悠。”然后一指蘇若塵說道:“我小妹。蘇若塵。”蘇定炎點了點頭,然后瞧著蘇氏溫和的笑了笑,繼續說道:“嫂子,你沒有什么要說的嘛?”
蘇若塵聽到他叫蘇氏嫂子,雖覺得有些客氣的過份,但并沒有往心里卻,聽是就在這時候聽到蘇氏說出一句話來,卻如是驚雷,蘇氏說的是:“六郞啊,你長高了。”
蘇若塵腳下一晃,險些沒站穩,這將軍叫啥來著,蘇定炎,蘇……..不是正好與自己同姓嘛。還有之前那一句嫂子…….那一瞬間,蘇若塵只覺得自己的心很亂。
蘇諾悠的眼也睜大了幾分,然后顫聲說道:“這么說來,你會多管閑事,也是因為你與我娘相識。”
蘇定炎顯然沒想到他會如此關心這個問題,他沉默了片刻,最終搖了搖頭說道:“不,即使不相識,我也會管。”
“便是不相識,你也會管?”蘇諾悠重復了一遍,眉目微挑,那眼神里寫滿了不信,蘇定炎淡淡的繼續說道:“因為,世間應該還有公理。”
蘇若塵與蘇諾悠的想法不同,她更多的是關心自己的娘親怎么樣了,側過頭,偷眼觀察著蘇氏的表情,好在她雖然有些木納,卻還是很平靜的神色,過了良久,蘇氏總算是說話了。
“六郎啊,你還是原來的那個脾氣,不過差點沒認出來你。”
蘇定炎淡淡的笑著,踱到了蘇諾悠面前,揉了揉他的頭發說道:“這小子有把力氣。好小子。”說到這里,又輕嘆了一聲說道:“嫂子走的時候,我也才和這小子一般大小,這一晃十幾年軍旅生涯,早已是兩鬢如霜,嫂子當然認不出我來了。”
蘇氏看著蘇定炎眼神明顯有些幽幽的,好像透過他看見過去的那段青蔥歲月一般,只是良久,她才嘆了一口氣說道:“不要讓別人知道我在這里,否則…….”
“否則又如何?你還怕那個婦人不成。當初她趁著二哥遠征,居然做出那等事來,哼。自以為真是天衣無縫嘛。”蘇定炎冷冷的說話,聲音也不如之前那般溫和,好半天他又揉了揉蘇若塵的頭發說道:“這兩孩子是龍鳳胎嘛?”
蘇氏嘴唇顫抖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什么,卻沒說出口,反是蘇若塵點了點頭。蘇定炎來回打量了蘇若塵與蘇諾悠半晌,才說道:“這兩個孩子是不是今年十三歲了。”
蘇諾悠點了點頭,然后瞅著蘇定炎說道:“蘇將軍,誰趁著你家二哥遠征做出什么事來?”蘇定炎回首瞧著蘇氏,好半天才說道:“嫂子,當年的事,你沒有對兩個孩子說嘛?而且這些年,你們是怎么過來的,另外,為什么二哥班師回朝以后,你為什么不回家…….”
“我不怎么樣,六郎,嫂子對那些生活早就倦了。”蘇氏說完又是一聲長嘆,那一聲嘆息里收藏著多少讓人無法言語的無奈。
蘇定炎看著蘇氏那副心灰意冷的樣子,不由皺了皺眉頭,但隨即想到當年那些紛擾的事情,雖然他那時候不過是一個十三四歲大的孩子,也知道很多事的背后全然是暗涌,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這位二嫂的時候,她是醫士,穿著一身男裝,不害羞的幫著自家二哥處理傷口,那時候看見二哥瞧著她的樣子,那樣的溫柔,誰說軍中男兒鐵血,只是他們看不到柔情的一面而已。
那次以后,一晃就是近兩年,二哥也奉父親的命令迎娶了一位嫡妻,也算相敬如賓,可是卻看不見二哥眼里的那份溫柔。
還記得那時候二哥才迎回這位嫂子的時候,經常可以看見二哥一夜一夜的歇在書房里,也不說話,只是喝悶酒,只是喝悶酒,雖然不說話,可是卻能看見二哥看著她的那份溫柔。
蘇定炎清楚的記得,一直到出征的時候,二哥他也很少與兩位嫂子說話。后來二哥隨軍出征以后,才有人報來這位嫂子有了身子,那時候自己親眼看見二哥的嫡妻二嫂長孫氏要逼著她喝下那些陰損的藥,這位嫂子卻是個有脾氣的人,一掌打翻了藥,掐著長孫氏的脖子把她拖到了近前,卻聽不清那時候長孫氏與她說了些什么,后來她便逃離了蘇家。
后來,后來…….二哥回朝的時候,出于義憤的去為這位嫂子鳴不平,可是二哥聽了,卻只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什么也沒說,幾天后,有一次二哥喝醉了以后,方聽他說了一句:“走了也好。”那時候自己還不懂,后來想想也明白了,蘇氏一族原是依附竇建德,那時候竇建德的身亡,初降唐,為了穩固自家的地位,爹爹才會為二哥聘下長孫家的女兒,為的也是一個聯姻之意,這時候,蘇家怎么能得罪那位嫡妻長孫氏以及她身后的勢力呢。
這件事,居然便這樣不了了之了,不過說起來或是報應,長孫氏嫁給二哥十幾年,居然一直無所出,蘇定炎想到這里,瞧著蘇若塵與蘇諾悠的眼光越發溫和了,他輕聲安慰道:“嫂子,你別怕,現在蘇家不是原來的蘇家,何況長孫氏這么些年來一直無所出,她有什么資格說三道四。”
蘇氏輕嘆了一聲,然后搖了搖頭說道:“六郎,你的心思,嫂子明白,也感激,只是,我這么多年都平靜的過來了,只望你念著以前的情義,把我們這件事平了,我好帶著孩子們繼續過安生的日子。”
“嫂子,二哥一直無子,諾悠既然是我們蘇家的孩子,我是不會看著他流落在外的,這事,便是大哥不管,二哥不管,我也是管定了。”
蘇氏聽到蘇定炎的話,不由略帶幾分焦燥的說道:“管,管,管,你能管什么,何況那時候,你也才是個半大的毛孩子,你懂什么,不要再多說了。”話說到這里,蘇氏的神色已是有幾分激動。
“嫂子…….”蘇定炎尤是不甘的叫了一聲。
“不要叫我嫂子,我佩嘛,說白了,我也不過是你哥從李建成那里求來的一個玩物而已,說好叫叫姬妾,說難聽些,妾都算不上,我的孩子,能算個什么,何況,你…….”說到這里蘇氏眼里的淚就開始打轉了,蘇若塵見她臉色也慢慢變的煞白,趕緊走到她身邊,從一側抱住蘇氏的手臂,然后撫著她的肩頭說道:“娘……你還有我們。”
蘇諾悠也在一側說道:“不錯,娘,你還有我們。”說完蘇諾悠盯著蘇定炎,緩緩的說道:“我不知道我爹是誰,我現在也不想知道他是誰,我更想問的是……”說到這里,蘇諾悠停了停,只是盯著蘇定炎一字一頓的說道:“這些年,他有沒有,有沒有找過我們母子?還有那個做了些什么的人,有受到什么樣的處罰。”
蘇定炎不由愣住了,他望著蘇諾悠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居然一句話也應不出來…….
空氣好像凝在了那一刻,營里除了蘇氏壓仰著的泣聲,再無其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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