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夏侯小姐先到了,是不是先要招呼到月室?”如蘭正忙得像無頭蒼蠅,突然間見到蕭紫依就像見到救星了一樣,急吼吼地跑了過來。
蕭紫依心頭一松,渾身又突然來了力氣,趕忙和身后的蕭景陽交待一聲道:“皇兄,我先去歡迎夏侯小姐,你先自便吧。”說完就像是視蕭景陽如洪水猛獸般,逃離而去。
蕭景陽閉了閉眼睛,知道自己又錯過了和她坦白的時機。他不知道,他還能忍多久。
蕭紫依先擺了擺手讓如蘭去做其他事,自己則小跑步穿過回廊。直到她跑過拐角時,確認蕭景陽看不到她的身影時,才停下來靠在墻上,大口大口地不斷喘著氣。
怎么會變成這樣?他們不是兄妹嗎?就算……就算她隱約知道葉知秋可能和她母妃有些曖昧,但是這也不代表他們不是兄妹啊!況且,她名義上還是大周朝的長樂公主,只要她是公主一天,就不會有結果的。
最讓她吃驚的是,蕭景陽居然一直都是在用那種眼光在看她。怪不得她一開始也有所察覺,但是居然是到今天才明白過來。
蕭紫依大受打擊地靠著墻呆呆地站著,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想起她今天還有許多事要做。強迫自己把腦海中雜亂的思緒全部拋出去,蕭紫依慢慢挪動腳步朝月室走去。
長樂宮這次的夏日宴主要是為了夏侯鈴所準備,所以蕭紫依和夏侯家打好了招呼,請夏侯小姐提前點過來。在聽過南宮笙說這位小姐可以為了追隨心上人而女扮男裝去參軍的時候。蕭紫依就很想見見這位小姐了。
站在月室地門口,蕭紫依拍了拍自己因為蕭景陽而感到迷茫的臉,深吸了一口氣才推開大門。
月室是永昌殿的一間布置精妙的廂房,里面的家具擺設都是極其古樸,但是無處不透著一種玄妙的古典氣派。而在那個靠窗的軟塌上,蕭紫依一眼就看到一個身上穿戴繁復得不下于新娘子的女子,正一條腿抬起踩在旁邊地椅子上,姿勢極其不雅地坐在那里。而這個夏侯鈴在聽到門推開的聲音后。轉過來地臉上布滿了不耐煩地表情。
蕭紫依等看清了這個夏侯鈴的面容時,又是無奈地苦笑了一下。這個夏侯鈴是不是故意和自己的家里做對啊?這妝畫得不只是恐怖兩個字才能形容的啊!眉毛好像是用粗狼毫畫上去的兩道刷子。眼睛描得可以媲美熊貓。雙頰的兩塊紅幾乎比得上猴屁股,嘴唇涂的更是慘不忍睹的兩片血紅。
這個……她是怎么走出夏侯家的大門的?蕭紫依瞥了眼旁邊手足無措幾個夏侯家地侍女。覺得大有可能是夏侯鈴在路上自己給自己畫的。
這女人果然是無敵,居然能頂著這張臉若無其事地讓別人參觀,她佩服至極。蕭紫依嘆了口氣,朝那幾個侍女揮了揮手道:“你們先下去吧,我和夏侯小姐談談。”
那幾個侍女估計是被下了死命令不許離開夏侯鈴半步,均面面相覷卻沒有一個人肯挪動腳步。
蕭紫依輕笑道:“你們可以守著窗戶和門,就你們家小姐這副尊容,還能跑得出去?”
幾個侍女見公主說到這種地步,便一個個行了禮之后退了出去。舉止體態一點都不輸給宮中的宮女,看來夏侯家的家教也很嚴。
可是怎么就教出這樣一個驚世駭俗的女子呢?蕭紫依再次打量著夏侯鈴,心里思量著究竟該用什么話勸她把臉上嚇人地妝洗掉。
蕭紫依還沒開口,夏侯鈴便把腳從椅子上拿了下來,慢條斯理地站起身踱到她身前。懶懶地說道:“你就是沈蕓地女
呃。沒想到夏侯鈴的身材蠻高挑地,目測能有一米七五左右。不過也是。身高太矮了女扮男裝也不像。可是近看更覺得這個妝嚇人,蕭紫依摒住呼吸,更怕對方的胭脂粉直接掉到她的眼睛里,索性垂下眼簾淡淡道:“是我。”
夏侯鈴不客氣地在蕭紫依身前身后轉悠了兩圈,有些輕蔑地說道:“也不怎么樣啊!”
蕭紫依也并不在意,這個夏侯鈴說話語氣很直很沖,但是蕭紫依意外地覺得她心底單純。“夏侯小姐,我看不如把你身上的妝洗掉,頭發上的飾品都弄掉,衣服也換一下吧。”
夏侯鈴鼻子朝天冷哼一聲,簡單地吐出一個字拒絕道:“不。”
“呵呵,可以換你想穿的衣服,例如……男裝?”蕭紫依調皮地一笑,她倒是很想看到現場版的女扮男裝。事實上,她自己女扮男裝去蕭策出閣講學那次,失敗極了。直接導致她對這種改裝的可用性持懷疑態度。那些人眼睛都瞎了么?
夏侯鈴雙目一亮,但卻遲疑地說道:“你不是讓我家的侍女們出去守著門窗嗎?她們是不可能讓我換下這身該死的衣服的。”
蕭紫依抿嘴笑道:“誰說這里只有一個門啊?跟我走。”
月室實際上是套間,轉過屏風之后就是星室,夏侯鈴跟著蕭紫依走到星室,看著她叫進來一個侍女,很快就給她拿來一套青色的男式長袍。
夏侯鈴見蕭紫依沒有糊弄她,感激地一笑,迫不及待地把對她形同枷鎖的發飾和衣服換掉。不多時,再從屏風后轉出來的那個俊秀男子,蕭紫依差點都被迷住。
只見夏侯鈴龍行虎步地走了過來,勾搭著她的肩膀,流里流氣地說道:“美人兒,收回剛才的話,你還真是和大爺我的心意。”
蕭紫依翻了翻白眼,突然有點后悔為了讓夏侯鈴卸妝而準備的男裝了。難道要她介紹這個渾身痞子相的外表像男人的帥哥給大家,說這是夏侯家的大小姐嗎?
默,她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