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陽坐在她身側,擔心地追問道:“胡說,別以為把嘴巴彎起來就叫笑了。你說你沒哭,那你臉上流下來的那是什么?是誰欺負你了?告訴皇兄!”蕭景陽心疼地說道,突然腦海中想起皇后昨天和他說過的話,連忙追問道:“難道是母后和你說過什么了嗎?”
“母后?沒有,她會找我說什么?”蕭紫依搖搖頭,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水,有些不解他為什么這么說。
“不是就好。那你為什么會哭?”蕭景陽看到床邊的地上有灘還沒換掉的水漬,伸手環住她取笑道:“不會是不喜歡喝藥才發脾氣的吧?這樣不行哦!”
蕭紫依知道蕭景陽把他的手臂環在了她的肩上,也知道他并不是用一個哥哥的目光來看待她。他這個動作以前也做過無數回,但是那時是她不知道他對她的心意。
現在不同了,她知道了,就不能繼續裝糊涂貪戀他的溫柔。
他們是不可能的。
就算她以前對他動過心,但是已經被她鎖到箱子里沉到心的最底層了。他們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們是兄妹。不管有沒有血緣,名分上就是的。
所以他們就算從來沒有開始過,但是就已經意味著沒有結果了
蕭紫依呆了片刻,想挪開身體避開他的懷抱。但是進來的一個人卻打消了她的念頭,蕭紫依面無表情地望著捧著一碗姜湯的南宮笙,抿緊了唇。
蕭景陽對有人打擾了他和蕭紫依的獨處非常不滿,皺眉道:“沒想到現在一個廚子就可以擅闖公主的寢宮。”
南宮笙不卑不亢地挺直身子,淡淡道:“在下也沒想到太子殿下和公主地關系親密到如此程度。他的雙目盯著蕭景陽放在蕭紫依肩上的手臂,幾乎要用全身的力量來控制自己不要搶上前去分開他們。
蕭景陽眉頭鎖得更緊了。剛想說些什么,他旁邊的蕭紫依卻開口道:“把姜湯放在桌上就可以了。皇兄,我很累,可不可以讓我睡一會兒?”
她只想靜一靜,誰都不想見。尤其是他們兩個。
南宮笙上前幾步,把姜湯放在蕭紫依一伸手就能夠到的桌子上,關心地看了她一眼,卻沒得到任何回應。蕭紫依只是一直低著頭盯著地面。
蕭景陽本來想私下和蕭紫依說兩句話,但是這個滿臉大胡子的廚子一點都不識相。一直站在那里。好像是要看著他走才放心的樣子。蕭景陽看了看蕭紫依確實疲憊的容顏。順了順她地頭發囑咐她多休息,之后無奈地站起身,看了一眼那個廚子,拂袖而去。
南宮笙欣然跟在蕭景陽地后面走了出去,但是在步出永寧殿地那一刻,他發覺蕭景陽正背著手站立在殿外的回廊處,像是在等著誰。
南宮笙轉頭就想走另一邊,反正哪條路都可以回到膳房,犯不著和這位尊貴的太子爺頂撞。可是身后傳來的話語卻在第一時間讓他停下腳步。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公子笙,做出來的點心一點都不遜于蘭味坊的廚子啊!”蕭景陽玩味十足地說道。他自從宴會上吃到那從未品嘗過的點心。就對南宮箏推薦進來的這名廚子非常好奇。徹查之下果然令他驚訝不已。
南宮笙油然轉身,一點都不奇怪蕭景陽能摸清楚他的底細和蘭味坊地關系。對方畢竟是大周朝的太子殿下,若是連這點能耐都沒有,那他可就要為未來的朝廷感到擔憂了。南宮笙一施禮道:“太子殿下過獎了,南宮只是竭盡所能做出公主喜歡的點心而已,別無他意。”
“讓堂堂的公子笙來做點心,紫依也未免太過于大材小用吧。蕭景陽一番話說得別有用意。他之前曾經上門拜訪過好幾次,都是想請南宮笙來做他的幕僚,可惜均被他用身體不適拒絕掉了,甚至連真面目都未曾見過。
而不久之前,他卻主動來到長樂宮,這卻讓蕭景陽疑惑不已加郁悶十足。難不成當幼兒園的老師和廚子要比輔佐他還有意義嗎?還是這里有什么人讓他這么做變得有意義?
南宮笙微微一笑道:“沒有什么大材小用之說,在下向來就喜歡這些事情。是對一些正經事沒有興趣。”
蕭景陽被人當面拒絕難免心下有些波動。但是他地神色不露出半分思緒,只是沉吟了一陣之后嘆氣道:“人各有志。本王也就不強人所難。只是有一事還不是很明白,想請教公子笙閣下。”
“請教不敢當,請太子殿下賜教。”南宮笙彬彬有禮道。就算是外表一塌糊涂,但是卻給人一種玉樹臨風的感覺。
蕭景陽雙目閃過一絲寒芒,口中徐徐說道:“不知道南宮公子……是否以為父皇會把紫依下嫁給一個毫無功名、而又身負婚約之人呢?”這個男人對蕭紫依的感情他應該早就看出來了,不過現在看出來也不算太遲。蕭景陽一想到方才蕭紫依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下就忍不住升起一團怒火。但是看南宮笙沒注意到的樣子,他譴責的話語到了唇邊,立刻轉了一個彎。
他不會再給他任何機會去傷害他的紫依。
南宮笙若無其事地笑了笑道:“這點不勞殿下操心。殿下應該擔心地,是怎么收起您眼中地心思。最起碼,也不應該讓不能看到的人猜出來。那樣有危險地,首先會是你想保護的那個人。”他知道就算在長樂宮里面,也不能所有話都說得很明白,以免隔墻有耳。他也不想再和這個尊貴的太子殿下糾纏下去,所以說完便颯然施禮,也不等對方有何反應,徑直沿著另一個方向的回廊走開。
蕭景陽細細咀嚼南宮笙話中的意思,臉色越來越陰沉,抬頭再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回廊,才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