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炫好像很滿意蕭紫依臉上的震驚,吸了吸鼻子笑道:“嘿嘿,我早就來啦!”
“誰帶你來的?”蕭紫依反射性地問了這一句,之后就暗笑自己的頭腦果然是僵化了。還能有誰?獨孤家的人她方才不是就看到了嗎?
果然,獨孤炫還未等回答,一旁的蕭策就插嘴道:“是獨孤大將軍帶著他來的,今天小炫還和我一起打獵呢!”
蕭紫依迅速就從他的話里整理出來幾個情報。第一,這獨孤閥的人提前了不止一天到來,可以暗中布置很多。第二,看來蕭策和獨孤閥的人關系不錯。只是獨孤炫到來之后,蕭景陽就一直都沒有出聲,一副充耳不聞的樣子。
獨孤炫一聽到打獵,立刻驕傲得鼻孔都要沖天了。他從頸間掏出一塊飾物,牛氣哄哄地說道:“公主你看!這是我今天打到的那頭鹿頭上的鹿角!嘿嘿,父親說還有剩呢!等回去送你一塊!”
蕭紫依笑瞇瞇地夸了他幾句,心下卻在想獨孤炫才多大點,射出去的箭也能獵獲長得這么粗鹿角的鹿?她看八成就是獨孤熾為了讓在運動會上失利的兒子重拾信心,才特意帶他來秋獵的。
想到這里,蕭紫依回憶起南宮簫曾經私下和她說過,在運動會上獨孤燁特意走過來告訴他們幾個小男生對獨孤炫不用留手。一方面先是毫不留情地大大打擊,之后再不著痕跡地讓他樹立信心?是獨孤閥的精英教育方法超出了她的認知,還是獨孤燁和獨孤熾面和心不合?
不過這些就不是她能一下子琢磨明白地事了。幸虧也是獨孤炫突然出現緩和了一下氣氛。讓蕭紫依也有了胃口吃了點東西。
皇帝過了一會兒就和皇后離席了,帝后都走了之后,宴會就更加隨便,高聲談笑聲比比皆是。蕭湛和南宮簫也過來和他們同坐,兩人一左一右地圍著獨孤炫。羨慕地拿著他的那塊鹿角把玩著。
蕭景陽之后就再也沒怎么和蕭紫依說過話。只是偶爾回過頭教蕭湛他們一些打獵的常識,直到最后的最后。在蕭紫依起身離席的時候,才好像無意地在蕭紫依耳旁低聲丟下一句道:“明天勿去東邊。”
蕭紫依機靈地裝作什么都沒有聽到。毫無異樣地笑著和蕭景陽告別,囑咐還沒玩夠地南宮簫一會兒宴席散了之后如果不認識路就讓別人送他回去。
離開宴席,蕭紫依被森林里清涼地晚風一吹,心情一松。不管怎么樣,今天晚上這個宴會算是熬過去了。秋獵的這幾天不好熬。她要走一步算一步。
她真地是在走一步算一步,低著頭慢慢踱回自己的營帳。舉辦宴會地空地離她的帳子并不遠,她走了一會兒就到了。可是她卻在營帳門口停下了腳步。
原因是她并沒有看到應該守在門口的侍衛。一個都沒有。
蕭紫依站在那里,真想自己有雙透視眼,這樣就可以看得到在她的營帳內那個發出綿長呼吸聲的人是誰。
因為如蘭根本就不會武功,她也聽不到營帳內有那個人以外地呼吸聲。
蕭紫依只是判斷了幾秒鐘,在聽到了某種聲音之后,便含笑掀簾而入。因為她猜出來是誰在她的帳子里了。“你怎么來了?”
南宮笙停下手中的動作,驚訝地抬起頭好奇地問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蕭紫依笑嘻嘻地指著他手中的羽毛筆。聳聳肩道:“這個羽毛筆我做失敗了好幾支。現在也就你我手中有兩只而已。除了你,還會有誰寫東西會是這樣的聲響?”羽毛筆在紙上劃寫的聲音有點類似鋼筆。所以她一聽就聽出來了。
南宮笙一想到他那些被浪費的海東青翎毛就感到心疼,苦笑道:“你也不先拿鴿子毛雞毛試試。”
“我也不知道自己親自動起手來根本不一樣嘛!我只是上有寫過。”蕭紫依扁了扁嘴說道。她原來也以為做個羽毛筆就只需要把羽毛桿上剪個斜口就可以了。但是事實上所需要的過程還要考究,例如羽毛的尖寫寫就會開裂分叉。為了把羽毛地韌性加強,她試過烤制,在燒了幾根以后終于成功。還有羽毛管里面居然還會有骨髓,而且墨水會暈開,對紙張地要求更高。
“不過倒是真的很好用。”南宮笙愛不釋手地在手中把玩著。真是出乎他意料地好。寫出字來雖然沒有毛筆的那種峰回路轉,但是剛健遒勁,別有一番感覺。
“哼哼,那是!筆墨紙硯對于普通百姓家里仍然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東西。本來我以為木炭筆是很便宜的東西,可是后來我才知道,普通人家家里都不燒炭,只能燒柴火。但是羽毛可就是隨處可見的物事。嘿嘿,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普及國民教育,就必須要打破富人才能寫字的桎梏。”蕭紫依難免心情激蕩地說道。她也是突然發現,她無意間制作的羽毛筆可能會改善這個巨大的難題。歐洲中世紀之后文明發展迅速,這和羽毛筆的普及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
“嗯,我知道怎么做了。”南宮笙看著蕭紫依閃閃發亮的眸子,心中一片溫暖。他就是喜歡看她這么精神奕奕的樣子。
“可是這羽毛筆對紙張的要求很高,我怕窮苦人家反而用不起。”蕭紫依轉而苦惱地說道。羽毛筆寫在宣紙上經常會暈開一大片,她發現寫在羊皮紙上效果更好。但是普通人家怎么可能買得起羊皮紙呢?
“哈哈,這就不用愁了。”南宮笙一彈桌上的紙,笑著說道:“以前人們追求的是越軟的紙越好,越軟的紙越貴,反而硬而粗糙不吸墨的紙很便宜,窮苦人都買回家做草紙的。就只不過沒有寫工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