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難道是這樣?所以才把兩個人弄混了?”蕭紫依掩唇輕呼。這代表著什么?代表著射出暗箭的那個人以為自己射中的是皇孫殿下,因為離得遠了,看得不真切,而且蕭湛和南宮簫的獵裝是同時縫制,除了袖口的顏色不同之外,其他幾乎都是一樣的。那人只能通過孩子手里弓箭來判斷哪個是皇孫殿下。而且,她當時驚呼出聲的那一句簫兒,也可以理解成是在喚蕭湛……
在場的所有人都掠過同樣的想法,談月離這時才醒悟到受傷的是南宮簫,立刻朝沈玉寒詢問情況,在得知生命無憂之后才松了一口氣。
“談公子,太子殿下的情況如何?”南宮笙首先問出口,他知道蕭紫依也一直在擔心,擔心得害怕詢問。但是他一見談月離面上并沒有特別憂慮的神色,就已經知道這傷并無大礙。
果然,談月離輕描淡寫地說了句只是箭擦過肩膀,出了點血而已。
但是當南宮笙再注意到蕭紫依時,卻發現她臉色迷茫。不解的南宮笙努力的再想了想,終于也忍不住皺了皺眉。
因為當初,那可惡的談月離說過一句。公主,你的命定之人,不日將有血光之災。
哼!難道就是因為蕭景陽出了點血,就成了她的命定之人了嗎?
南宮笙一想到這,就覺得一股氣頂在那里,氣憤難平。心里卻在低智商地琢磨著,早知道之前在保護獨孤炫慘遭狼吻的時候。故意受那么點傷就好了……
就是這么一失神,南宮笙卻發現現場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變得是一副不可收拾的場面。蕭紫依護在隔壁蕭湛和獨孤炫地營帳面前,不讓其他人過。她面上一臉凝重的表情,堅定地說道:“我不管是誰,不許你們打孩子的主意。”
南宮笙雖然錯過了前面的話。但是一聽蕭紫依如此言語。立刻就明白了過來。
原來,是獨孤閥的人搞地鬼。
只聽得談月離不以為然地說道:“公主。你知道事態地嚴重程度嗎?包括圣上在內,太子殿下和策殿下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刺傷。幸好圣上周圍地侍衛拼得一死才保得圣上周全。獨孤閥現在是最有嫌疑的對象。獨孤熾大將軍現在行蹤未明,獨孤燁已經被嚴密地監控起來,現在最關鍵的人物就是在帳內的獨孤炫。他可是未來的獨孤閥主,獨孤閥不可能不顧忌的。”
南宮笙難掩面上地震驚,饒是他考慮到各種后果。也沒想到居然會連皇帝都險些受了傷。
蕭紫依也是如此,她之前和南宮笙再三的思量,也覺得危險點是在蕭景陽和蕭策那里。但是她還是不相信獨孤閥居然會膽大包天至此,皺眉問道:“你有什么證據,說是獨孤閥下的手?”
談月離冷哼一聲,視線轉到南宮笙手中一直握著的那支箭羽,拿著折扇遙指道:“證據就是這支箭。”
南宮笙把手中的箭羽舉到胸前,沉聲道:“這箭尾上的翎毛,是白色的海東青。非常少見。”
談月離點了點頭。輕哼道:“白色的海東青世上罕見,但是獨孤閥閥內就豢養了兩對。獨孤熾大將軍的箭羽均是由白色地翎毛制成。”
南宮笙握著箭羽地手微微顫抖,一想到幼弟差點喪生于此箭之下,怒火就如燎原的野火般燒灼著他地心。能向不懂事的孩童下毒手,不管是誰,他都要他付出代價。
蕭紫依見他如此,感同身受,但是她還是不解地問道:“就算是世上罕見,那也并不是除了獨孤大將軍之外別人就沒有了。就算是獨孤大將軍的箭,也不一定是他射出來的啊!”就像之前南宮笙也可以弄來青色的海東青翎毛一樣,也不一定就可以確定是獨孤熾的箭啊。
談月離臉上勾勒出一絲冷冷的笑容,語氣冷淡地說道:“我也不相信是他下的手。但是若是他的箭不是他射出來的,那他也有沒有看管好箭矢的責任。若是別人假冒的,那他也應該出來做出解釋。可是他行蹤不明,豈不是心中有鬼?”
蕭紫依無論如何也不接受這樣的官方說辭。她知道就算是急于找一個替死鬼承擔責任,也不應該如此草率的下定論。尤其他居然還要把獨孤炫帶走關押,這點最讓她接受不了。和湛兒南宮簫一樣,獨孤炫也只不過是個孩子,他能有什么錯?想到這里,蕭紫依不禁慶幸今天獨孤炫是和他們一起出去打獵的。否則,若他和父親一起不知道會是什么一種情況。
南宮笙仔細地端詳手中的箭矢。翎毛可以替換,但是這綁制箭羽的手法卻做不得假。大凡成名的武人,對自己所要用的武器都會親自制作。若像刀劍那樣難以掌握的工藝,也會親自保養不會讓外人碰觸一下。而獨孤熾在邊疆征戰多年,這箭用得次數要比刀和劍頻繁,肯定不會借于外人之手。南宮笙越端詳,越肯定他手中的這支箭就是獨孤熾的,但是他卻肯定并不是獨孤熾射出的暗箭。
因為破綻并不在箭上,而是在箭法上。
無論是不是南宮簫擋住了箭而使箭失去了準頭,但是他曾親自從南宮簫的肩膀上把箭拔了出來。無論力道和旋轉的角度,都絕對不會是一名征戰沙場的名將所射出的箭。換句話說,若躲在草叢內的那人真的是獨孤熾,又或是獨孤熾的手下,南宮簫當時就會陳尸當場。這也是他不愿意去思考的畫面。
同理可證,如果真的是獨孤熾下的手,蕭景陽也不會僅僅是擦破了皮流了一點點血而已。獨孤閥從前朝屹立至今,所涉及的地方和所觸及的深度根本是普通人無法想象的。如果真要是叛亂逼宮,也不可能做得如此小規模。
更何況,當今的那個皇上,也并不是昏庸之輩。這個秋獵,究竟是誰布了一個怎么樣的亂局,恐怕就是布局者自己都沒有辦法全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