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打聽,走了一個多時辰,才到安陽城,原來這就是國都,沒想到小楊村還是在國都附近,怪不得那些村子管理的不錯。
門口守衛森嚴,排了很長的隊,需要查證件。容華躲在一旁觀察了半天,見大多人拿的都是鐵牌,卻有方的有圓的有三角的有令牌狀的,也有兩個拿的好像是玉牌,那守衛就點頭哈腰,看樣子應該是有點身份的,可能是大官或者皇親。而那拿三角的和自己鐵牌一樣的應該就是賤民,總是被守衛一腳踹進城。容華越看越郁悶,悔恨自己怎么就弄了這么個身份,等了半天,還是決定不管怎么樣都得進去看看,就排到最后。
到了她,拿出來的是三角的,那守衛看了一眼,一腳就踹了過來。容華早有準備,順勢往前撲,倒也沒被踢到。
城里一條大街就在城門正對的地方向里延伸,看不到盡頭。兩旁擠滿了各種小販,后面是商鋪,有糧店衣鋪賣首飾胭脂古玩字畫的,也有酒店茶樓客棧書院,應有盡有,很是熱鬧。容華一路信步,想著不錯么,和電視上的也差不多,走了半條街,她就開始摩拳擦掌,覺得這里一定是自己能夠混得風生水起的好地方。
興奮了剛一會兒,就被人一腳踹到屁股上,忍不住往前一蹦,回頭正要開罵,看到兩個布衣少年嘻嘻哈哈的看著自己。容華看著人家衣衫比自己好,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撐著換了個諂媚的笑到臉上。兩個少年反而楞了,明顯沒見過這種架勢,容華那個笑臉支持了片刻,又琢磨這兩個布衣小孩一看就是平民,被他們吃豆腐還低聲下氣,也沒利益可圖,太沒必要了。瞬間就收起笑容,卻也不敢去打人家,所以轉身就跑,還是老招數,見彎就拐,后面兩個少年本來也就是隨便欺負一下,倒是沒跟上來。
容華停下來喘氣,開始反思怎么會發生這種事情,一想就明白了自己身上這件破破爛爛的袍子幾乎成了爛布片,是誰都知道自己是個賤民,那不明擺著身上寫了幾個大字“欺負我吧欺負我吧不欺負白不欺負”么。不行,得換套衣服。容華找到根源,就琢磨起法子來,等天黑了偷衣服?或者趁現在人多偷銀子?否決,再發展就成了職業小偷了。
也沒什么好法子,就先拐回大路,在一家衣飾店門前停下朝里張望,她也不敢進去,想來也會被趕出來,可是她不進去老板卻出來了,大聲罵道:“看什么看,到別的地方要飯去,堵在這里把我的買賣都妨礙了,你賠的起么,還不快滾!滾!”
容華怎么能那么聽話,可是現在自己任何資本都沒有,和人家說話人家都不肯聽的。裝模作樣的退了幾步,正好看到兩個衣衫華麗的公子并肩過來,可能談論著什么詩詞書畫之類大雅的東西,又或者遇到的哪個絕世容顏又風情萬種的女人,所以兩個人都是一臉喜氣洋洋交錯滔滔不絕,根本不看路。
容華靈光一現,把一旁堆在地上的爛菜葉子踢了幾片到前面,正是那兩個公子的必經之路。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先踩到葉子的人正好說到興頭上哈哈大笑,于是一臉喜悅的摔倒在地,同時很仗義的抓了第二個人一把,非常成功的把對方的屁股拽到了自己的頭上,然后又因為不滿自己的杰作試圖推開對方,結果就是兩個人扭成一團在地上翻滾了一圈。容華沒想到效果居然出奇的好,不由贊嘆到底是沒有被污染過的古人,連摔跤都摔的這么有藝術這么有美感。
這兩人從地上爬起來,罵罵咧咧的拍打自己身上的泥土。
容華恰到好處的咳嗽了一聲,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卻扇了扇鼻子,又鄙夷的看著兩個人搖了搖頭。那兩位看到容華的動作表情,不由一愣。互相看了一眼,衣衫上其實只是多少有些狼籍,可是被一個叫花子般的人嘲笑嫌棄,面子上實在不好過。于是不約而同的進了那家衣飾店,挑衣服去了。容華一看急了,心想這兩人動作太快了,自己還沒行動呢,這可弄不到衣裳了。趕快不顧一切跟著跑了進去,店里只有那個老板,兩個公子敢情這么點時間就利索的換衣服去了。
老板一看容華就怒了,罵道誰讓你進來的,容華立刻答道:“剛才兩位公子讓我進來,說把換下的衣衫給我。”
老板一聽,也就閉了嘴,狠狠瞪了容華一眼。
里邊兩人換好衣服出來,只聽一個說:“沐家又丫環大選了,沐兄這次定能找幾個新鮮的紅顏知己。當弟弟的可是羨慕死了。”另一個搖頭答道:“輪到我也沒什么貨色了,你這不是取笑我么。想那些沒的,還不如咱們今晚再去如香那聽聽小曲兒。”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竟是一句話都沒和老板說,更沒搭理容華,那被叫做沐兄的扔了一塊兒銀子給老板,又繼續和前一個說道:“咱們快點過去吧,再在街上亂逛,遇到我大哥就麻煩了。聽說他今天陪了呂家的小姐出來。”
兩人匆匆忙忙走了,老板拿了銀子嘿嘿樂著,顯然多出不少。看了容華一眼,到也沒再計較,進里面拎了臟衣服,一看都是好料子啊,就舍不得給容華了,半響還是扔了一套過來,說道:“給你一套行了,快走快走。”
容華心想這人可真有錢途,還知道便宜都要占,占一半留一點。只是一看那衣服一是男裝,二是上等絲綢,自己要來干什么。于是和老板說道:“不如您給我換兩身布衣吧,一套男的一套女的,我要這個也沒有用。”
老板心里盤算了一下,打了個小九九,卻搖頭道:“不行不行,這衣裳又臟又破,我給你換一套就不錯了,兩套是不可能的。”
容華無奈,知道即使他強行不給自己自己也沒辦法,現在還是見好就收。點頭說那就給一套女裝吧,老板回去拿了一套半舊不新的青色女裝出來,容華也管不了是新的舊的,又央求他讓自己進去換換,老板今天也是收獲頗豐,揮著手說快點快點。
容華換好衣服,又用換下的布片抹了抹臉上的泥土,整了整頭發。低頭看裙子都快蓋不住腳面了,看來還是得弄雙鞋子。她從里面出來,老板就楞在那了,沒想到剛才進去一個乞丐現在出來個如花似玉的小家碧玉,容華看他的樣子心下好笑,忍不住沖他眨了眨眼,老板全身一哆嗦,居然后退了一步。
容華正想著用用美人計弄雙鞋子,門口進來一男一女。這回是容華自己全身哆嗦了一下,看著那男子就動不了了,這人,長的簡直就是國色天香,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傾國傾城,禍國殃民……容華還在陶醉中,就被一記兇狠的目光擊中,原來她一不小心就忽視了一同進來的那女子,被人家并不友善的眼光邀請過來,這才勉為其難的看了看她,不錯,算得上好看,就是比自己差遠了。她這么想著,還忍不住微微點了點頭,就聽到那男子笑出了聲,對那女子說道:“茹珊,這姑娘在贊賞你好看呢。”
叫做茹珊的女子立刻笑吟吟的答道:“雪歌亂說什么。”
容華看著兩個人郎情妾意你來我往眉來眼去的,心一下子就涼了,想想自己也不是沒見過帥哥,比帥,那個該死的老板上官洪絕對是要什么有什么了,自己還不是天天在他身邊卻從來都坐懷不亂。這點控制力還是有的。何況這個雪歌長的太過妖艷,怎么看都少了些男兒氣概,不行不行。她這么冷靜下來,心思就開始放在自己的利益上面。
插口說道:“公子小姐真是一對璧人!天下少有,我都看呆了。”
一旁的衣店老板一個勁兒給容華使眼色,容華視而不見。茹珊小姐聽了之后,明顯的喜笑顏開,指了墻上一件紫色衫裙,說道:“雪歌看這件可和我那件有些像了。”
那公子微笑,卻不言語。
容華又插話:“哎呀,那小姐快行行好把它買走吧。否則其他人穿了都沒你好看,豈不讓那些買了它的女子每天羞愧,又讓這件這么漂亮的衣裳難遇明主。”
一旁衣店老板滿頭是汗,看那樣子恨不得過來把容華嘴給縫上,容華雖然看見了,卻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倒是茹珊小姐聽了容華的話,笑的更歡了,一旁雪歌公子也是微笑,扔了一錠銀子給老板,說道:“這衣裳包起來吧。”又指容華:“就給這姑娘好了,讓她每天羞愧羞愧也好。”老板大喜過望,一個勁兒點頭,喜顛顛的過去包衣服。容華也是大喜,笑嘻嘻的看著那公子,哪里有丁點羞愧的影子。
茹珊撒嬌道:“雪歌你也取笑我。”雪歌卻不說話,寵溺的看了她一眼。
兩個人又柔情蜜意了一會兒,茹珊才和老板說道:“就是進來打聽一下,你這里可有雪蟬絲。”
老板連忙彎著腰答道:“小的這里沒有那么好的東西。讓呂小姐失望了,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那兩人倒不計較,轉身走了。容華目送他兩離開,滿懷感激的想著什么時候能夠再遇到就好了,那錠銀子要是直接給自己就好了!
“喂,你還真是個有福的,一天就拿了兩套衣裳。連呂小姐都能哄樂了,我還真是頭一次見。”老板笑嘻嘻的說,手里拎著包好的衣服卻不送過來,接著說道:“我看這衣服你也消受不起,我給你換套男布衣得了。”
容華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心想這老板真不知足,得了便宜還賣乖。起了捉弄他的心思,柔柔的說道:“老板真是善解人意。”那老板聽的骨頭都酥了,卻聽容華又說:“再給我配兩雙鞋子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