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丫環

21,各有造化

21,各有造化

21,各有造化

容華的嘴又合不上了。九十九塊玉佩啊!何況還零落四方,沐容雪歌光是丫頭就送了五塊出來,這還是目前已知的,外頭小姐那里,可誰知道呢。

白蘇兒看著她的表情便知道她想什么,捂嘴笑道:“不過之前并不知道還有他名字的四塊這樣的說法,或許布老爺只是要這四塊也說不定。”容華忙點頭說:“該是這樣的,你再問問,就這四個的話,還好些。”她又不想應下這事情,就忙又換了話題說夏雨荷在路上對暗號的那一段,左右白蘇兒現在算半個上司,自己現在什么權力都沒有,兩眼一抹黑的。所以容華的準則是,所有問題都要請教,哪怕被罵了,好歹你也得知道才行。

白蘇兒聽了夏雨荷的事情,低頭不語,半晌才說:“我是不知道的。”也就這五個字,再沒別的意思,容華便問:“那我怎么辦?”白蘇兒搖頭說道:“這又不能確定。你自己看著辦吧。”

容華有些生氣,這種情況還不嚴重么,若讓外人知道了,她們整個組織都完蛋了,可是白蘇兒卻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她便建議說:“你和布老爺說說?我覺得問題很嚴重。”白蘇兒點頭,就不再提。

好歹是交待完了,容華這才表達了一下自己想去看看小李的意愿,又直接被拒了。回來的路上忍不住腹誹,這布老爺搞得這么神秘,還弄到沐大人那里去了一個臥底,可是暗號設置的實在不高明,就夏雨荷這段,若非說人家就是瞎貓碰到死耗子,也是說的過去的。再者,怎么就不知道給點糖吃,再給個棒子呢,一味的往死里壓,效果可未必好了。

當然了,目前容華只是最下層的小嘍嘍,這些想法是高層的事務,她便也只能想想而已。

再抬頭,就看見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地到了黑屋子前面來,她看自己周身什么都沒帶著,就折回去到大廚房去要吃的,畢竟小花她們常年不見這些,點心什么的還是稀罕的。更何況李嫂還有個寶寶。

這次運氣倒好,沒遇見荷師傅,容華和小丫環要了些點心果子,隨口問了一句荷師傅怎么沒來,小丫環楞了一下,竟然支支吾吾的說不上來。容華也沒在意,便一個人去黑屋子,翻墻進去,見大家正在院子里坐著聊天。

小花臉色好看了些,許是天天曬太陽了,就沒那么蒼白。容華還沒坐下,就聽她焦急的問起自己受傷的事情,又解釋了一番。幾個人正說話,聽到不遠處沐恩堂里一陣大喊,極其痛苦的聲音傳來。

大家都面帶懼色,默不作聲,李大哥便搖頭說道:“這幾日不知道怎么回事,總是這么多人被弄到那邊。本來大家都在睡覺,剛剛也是被一陣慘叫給弄醒來。”

黑屋子的人都是挨過打的,所以這叫聲便多多少少會讓他們回憶起自己的悲痛,一時之間院子里愁云慘霧。都不言語。容華便打起精神,給小花講自己逮松鼠的事情,才說了兩句,石頭就說道:“容華姐,那松鼠就是咱們這里跑出去的,小花還哭了兩天呢。”

容華有些詫異,疑惑的看向小花,小花笑道:“你養傷的時候一個叫白蘇兒的姑娘來看過我們,拿了好些東西,并著這只松鼠,說是給我解悶的。又叫我們放心,說了你沒事,她是和你關系好才替你來的。前些日子石頭被三少爺打了,也是她來送的傷藥。”

容華有些尷尬,小花便問:“怎么,你不認識?”

容華只得勉強說道:“她和我是交好的,只是來這里的事情我卻不知道。”心下有些起疑,又想白蘇兒犯不著為了自己就如此的。難不成布老爺那里糖還都是偷偷給的,這也太怪了些。又轉頭去問石頭:“怎么會被三少爺打了?”

石頭低了頭,還是李嫂替她答道:“這三少爺自從有了方姨娘,脾性都變了。那些荒唐事倒是沒再聽說,只是脾氣暴躁,稍有不順心的事情,就見誰拿誰出氣。聽說跟在外面的小廝都傷了好幾個。我們現在男的女的見他都得躲著。也是石頭倒霉,那天跑的慢些,就被看見劈頭蓋臉的打了一頓。”

容華有些詫異,琢磨自己還得打聽這事才行。一個是當日大夫人那里,三少爺錯認花秀蓮的事情不知道是他真糊涂還是有什么緣故,再一個。畢竟三少爺好似是真的每日都吸催夢香的,這才是關鍵,到底這催夢香會有什么作用?她一時又疑惑三少爺不會有什么把柄被布老爺拿到,這才心里煩躁。

容華思來想去,卻找不到個究竟,便強迫自己做了個深呼吸,暫且把這些事情收起。

這時就聽沐恩堂又是一陣慘叫聲,容華嚇了一跳,凝神細聽,卻更是心驚,隱約覺得這聲音分明如此耳熟。她過去趴在院墻朝外看去,見幾個漢子圍成一圈站著,卻不動作,便明白那該是地窖口。

又豎起耳朵仔細聽,斷斷續續的,又是笑又是哭,也聽不清說什么的,但是容華總算聽出來了,那聲音赫然就是荷師傅的聲音。她心慌起來,正趴在那里不知所措,就見一塊石頭朝著自己飛來,側身躲過,沖著來的方向看去。就見一身粗布衣裳的紫煙朝著自己向外擺手,臉上有些焦急,容華忙跳下來回了黑屋子。

出了黑屋子特意繞沐恩堂前面走,就看見紫煙在那邊門前站著。容華有些拿不準紫煙對自己的態度,小心翼翼的過去打了個招呼,還是叫了聲紫煙姐姐。

紫煙倒沒生氣,看著容華只是笑,見容華全身的不自在,這才說道:“蘭姍后來跟我說,原本你們那么說我,都是為我好。因著你們在院子里是做不了主的。只能反著來,讓夏姨娘放我。”

容華聽她低聲說來,有些愣住,就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發熱。一時也沒有話說,倒是紫煙拉了她的手又笑道:“我現在很開心。就好像你給我說的,看見下雪了,看見天亮了,都覺得心里滿滿的,這里空地也多,我明年開春再種些菜蔬,也有趣。”

她說話的時候,里面荷師傅的慘叫又傳了出來,容華的手抖了一下。忍不住問道:“可是這里,天天這樣么?”

紫煙嘆道:“并不是的。這兩天才有。我是看透了,人呢,都是各顧各的,人家對你的壞,你是怨不得的。人家對你的好,你心里記得,也未必就真能報答,不過是自己心里反而亮堂些,想起來還溫暖。我就琢磨著,不管是少爺,你,蘭姍翠屏,還是夏姨娘,終歸以后讓我想起來,都是好的。我心里甜,這也就夠了。就好像他們這里的慘叫,畢竟也不關我的事情。各有造化”

容華聽她說的,竟有那么些超脫的味道,心里詫異,一時開不了口問荷師傅的事情。紫煙自己笑道:“這些都是我們那口子給我說的。”

容華點頭,一個長年累月守在這種地方的人,竟似苦行僧般感悟了這么許多。只是說來是有道理的,真正能懂到心里去,卻有多難。她倒也替紫煙高興。卻聽著里面的叫聲痛心,便還是開口問道:“那里是誰?我,我聽著熟悉。”

紫煙盯著容華看了一會兒,才說:“我說這么多,你就不聽著么。你剛才趴在那里,可知道有多危險。就算你是大少爺身邊的紅人,他們未必拿你怎么樣,這黑屋子里的人,總會受牽連的。”

容華這才知道自己做了蠢事,低頭不語。紫煙又說:“你不用問我,現在趕快回去,說不定都清楚了。我以前只在少爺身邊轉悠,本不知道單單是咱們府里,就有這么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如今才懂,人和人是沒法子比的。只是就算蘭姍翠屏,終究有一天,也要明白這些的吧,到時候,不知道還來得及么。”

容華知道她悶在這里,一下子見了太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想的也多,自以為自己大徹大悟,難免想說給誰聽,旨在感化哪個一般。所以這才在自己面前嘮叨沒完。若沒事倒是愿意聽著哄她,只是現在還是擔心著荷師傅,便又開口問道:“好姐姐,我聽著像是大廚房的荷師傅,我心里急。你要知道,咱們日子好好的時候耍點心眼,那也是爭個高低罷了。真到了性命攸關,可還是放不下的。她和我是相熟的,求你給我說說,可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紫煙沉默了一陣子,才又說:“無所謂的事情,只不過你能有什么法子。大夫人午飯后暈了過去,現在還沒醒呢。可查下來這飯食是荷師傅碰過的,不知道怎么就落在她的身上來了。說是中毒了,這不里頭正問著呢。”

容華大驚,荷師傅一個酒鬼,怎么可能去動大夫人的飯食。平日里她都是無所事事,也沒有人敢惹。這里定有問題。又琢磨自己在黑屋子呆了一陣子,再往前推,午時過了杏兒和白蘇兒在花園里說話的時候,大夫人定然還沒有事,否則杏兒不可能到處亂跑。

緊接著就想起白蘇兒給杏兒的任務,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心里隱約覺得不妙。慌忙別了紫煙,就沖著自己院子跑去。

21,各有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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