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光孝寺風云!(1)
“小屁孩子,大過年的,居然跟鄰居打架,沒點禮貌,你才多大?”梁鵬飛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沖那個藏在樂呵呵抱著混血兒孫子的梁大官人身后邊的小梁寶直瞪眼。手里邊拿著一根細竹棍子,一副要痛下殺手的模樣。
“爹,明明是劉水娃先欺負我,憑什么打我。”小梁寶那張圓呼呼的白嫩嫩的臉從梁大官人的身后邊探了出來,小嘴撅著,黑漆漆的大眼睛呼閃呼閃地眨巴著,一副委屈透頂的模樣。
旁邊,三個媳婦全都規規矩矩地坐在那葉氏的旁邊,用一種看好戲的表情看著這爺仨。
“哦,他怎么欺負你了?”梁鵬飛給氣的笑了起來,小竹鞭子示威地抖了抖。“你說他欺負你,我怎么就見你小子追在人家的屁股后邊耀武揚威的?”
“他搶我鞭炮。”小梁寶眼珠子溜溜一轉,看了一眼自家老爹,小嘴扁了扁道。
“哦,那昨天是誰搶了劉水娃的糖人啊?”梁鵬飛慢條斯理了斜挑著眼角問道。
“呃……爹,那是昨天的事情了,又不是今天。”這下小梁寶有些傻眼了,鬼鬼崇崇地瞅了梁大官人一眼,看到爺爺那張臉上沒有絲毫的怒意,小家伙趕緊伸手。“爺爺抱我。”
“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揍。”梁鵬飛又氣又樂,不過為了維護當爹的權威,只能努力地忍住笑。
“跟你爹說,下次不干了就是了啊,小祖宗,快跟你爹認錯,不然,爺爺可管不了你了。”梁大官人喜得抱著孫子親了兩口,樂呵呵地道。
“爹,有你這么教孩子的嗎?”梁鵬飛氣的七竅生煙。小梁寶本就夠淘的,再護下去,還得了。
梁大官人眼珠子一瞪,拿出了當家作主的威力。“大過年的,小孩子打打鬧鬧,很正常嘛,你小子當年比你兒子還淘,街坊鄰居家的孩子,誰見了你小子都躲得遠遠的,就跟避瘟神似的,你還好意思說我孫子。”
話音未落,那堆女人全都笑作一團,特別是那潘冰潔,笑得雙腳直跺。“婆婆,夫君小時候真有那么淘?”
“可不?哼,三歲就知道拿桿子拿果子,結果把府里不知道多少窗戶紙都給捅破了,不到七歲,就上樹掏鳥穿,拿彈弓打鳥,讓他爹不知道抽了多少回,累教不改……”娘親葉氏笑瞇瞇地抱著那個中文閨名叫海丫的小瑪麗亞,逗著這個眼睛碧藍可愛的孫女,一面把梁鵬飛的老底全都給揭了出來。
“……爹,娘,我這是在教訓兒子,您給我留點面子成不成?”梁鵬飛可真氣壞了,郁悶無比地報怨道。
“行了行了,要訓也得過了年再訓,這會娘可沒功夫看你揍我孫子。”葉氏嗔怪地瞪了梁鵬飛一眼,不由得笑了起來。
“沒錯,小寶,瞅瞅你弟弟,看清楚了啊,以后,誰敢欺負你弟弟,就給老子揍他娘的,記住了,向來只有咱們老梁家欺負人,還沒誰敢欺負咱們。”梁大官人一手摟著一個孫兒,樂得眼眼都快瞇起了細縫,可就是這話聽著怎么都讓梁鵬飛覺得兩眼發黑。
說完了話,把這兩個小家伙放下之后,梁大官人掏出了一把糖果,遞給這兩孩子,讓梁寶牽著蹣跚學步的弟弟去玩去,那邊,小丫頭也發、挪著小腳丫走了過來,還不會說話,不過噎噎呀呀地指著爺爺哼個不停。
重男輕女的梁大官人一拍腦袋,才想起居然把孫女的糖給忘了,掏了半天,結果掏出了一包香煙。“海丫乖,爺爺沒糖了,來,拿這個煙盒去玩成不?”
看著那個煙盒,小海丫一臉的萌懂,瑪麗亞不由得撅起了嘴,扯了扯葉氏的衣角。葉氏氣的直翻白眼,回給了瑪麗亞一個老娘給你作主的眼神,走了過來推了梁大官人一把,抱著小丫頭走出了房間:“乖海丫,別理你爺爺那重男輕女的老家伙,走,奶奶給你拿糖果去。”
“……嗨,看看你娘這說的什么話,我什么時候說我重男輕女了?!”梁大官人惱羞成怒地道,不過,只換來葉氏一個白眼。幾位媳婦這會子也嬉笑著溜出了房間,留下了一臉悻悻的梁大官人還有一臉無奈的梁大少。
“爹,您本來就重男輕女,這還用得著說吧……哎喲,爹你干嗎?”梁鵬飛話音未落,腦門上挨了梁大官人一根胡蘿卜指頭。
“這不叫重田輕女,這叫……我想想,哦,按你的話說,叫適應社會的需求。”梁大官人看到屋里邊再沒人,伸梁鵬飛亮了亮巴掌,梁鵬飛趕緊從懷里邊掏出了兩根雪茄,爺倆就像是兩根老炮筒似的,沒多大會的功夫,一屋子的煙氣。
“,還是這玩意來勁,對了,眼看沒兩天這年就完了,哎,這歲月催人老嘍。”梁大官人把腿盤了那矮榻上,示意梁鵬飛坐到自己的旁邊來。
“爹,什么老不老的,您看您這身板,比我還壯實著呢。”梁鵬飛,給梁大官人倒了一杯熱茶之后笑道:“等過完了年,您跟娘親去南邊走走,散散心,別成天憋在廣州這里,南邊的空氣好,那氣候也比這邊暖和多了。”
“這不才回來過個年,又去?”梁大官人翻了翻眼皮。“你小子啥意思?”
“爹,您和娘親去香港住上一段時間吧,要是不喜歡那里,上呂宋的長灘島也成。”梁鵬飛滋滋地砸得大雪茄直冒火星,眼珠子鬼鬼崇崇地直打轉。
梁大官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明白,全明白了。“我說兒子,是不是……是不是太早了點?”
“爹,這事也是早晚的事,具體什么時候,兒子也不好說,不過,您跟娘,可是我的親人,萬一真到了那天之前,朝庭有所查覺,拿您二老的話……”
“明白了。”梁大官人狠狠地砸了口雪茄,濃濃的煙霧快趕上那蒸汽機的白煙。“放心吧,你娘那兒,爹替你搞定,咱們家,就你一個娃兒,記住了,什么都不要都成,你可別把自己給搭進去,你老子還等著你小子替我養老。”
“爹,您這說的什么話嘛,兒子是那種傻不愣登拿腦袋堵槍眼的人嗎?放心吧,兒子從來不干冒險的事情。”聽到老爹這話,梁鵬飛心里邊松了一大口氣,別的都不怕,就怕二老出什么問題,不過,梁大官人出馬,料想什么都不知曉的娘親應該會離開廣州。
到時候,自己也能夠松上一口氣,作任何決策的時候,都不需要再瞻前顧后了。
“放狗屁,你小子,從來不干冒險的事?少拿那一套來唬你爹我,不過,我信你能干成。也不想想,你是誰家的種。”梁大官人伸手捶了梁鵬飛胸口一拳,昂首大笑了起來。
梁鵬飛也笑了,是啊,老梁家的人,還真沒一個孬種!
“少爺!出事了!”就在爺倆齊樂融融,吹牛打屁的當口,院門品傳來了那陳和尚的大嗓門。“少爺,出大事了!”
陳和尚沖了進來之后,連氣都來不及喘上一口,徑直大叫了起來。
“什么大事?”梁鵬飛與老爹對望了一眼,沖那陳和尚示意道。
“剛剛有人來報,城內的八旗,把袁院長的女弟子給抓走了。”陳和尚深吸了口氣,徑直答道。這個時候,一位近旬五旬,臉上青了一大塊,嘴角還殘留有未拭去的血絲的仆人進了屋之后就向著梁鵬飛連連叩頭:“梁大人,請快點救救我家小姐吧,請您救救她吧……”
看著這位痛哭流涕的老人,梁鵬飛瞇起了眼睛,而嘴里邊飚出來的煙霧更濃更白,壓抑的氣氛讓所有人幾乎喘不過氣來,過了好半晌,梁鵬飛才緩緩開了口。“誰抓的?”
“梁大人,小的也不太清楚,小的是陪小姐去光孝寺,結果就在寺里邊讓一群王八蛋的滿八旗給……”這位仆人話還沒說完,梁大少爺突然就一大耳括子扇了過去,直接把人給扇得斜翻出好幾步遠。
“兒子,你這是干什么。”梁大官人也給梁鵬飛那突如其來的怒火給嚇了一跳,陳和尚更是目瞪口呆。
那位挨了梁鵬飛一巴掌扇飛老遠的老仆好半天才回過氣來,一臉駭然驚懼地表情看向梁鵬飛,一邊臉已然腫了起來,嘴角也溢出了腥紅的血漬。
“我日你,哪兒逛不好逛,誰他娘的讓你們滾光孝寺去逛的?難道你們還不清楚廣州北邊就是八旗兵的駐地?!”梁鵬飛伸手把那仆人給拽了起來,惡狠狠地低吼道:“你丫個傻鳥,你們小姐那蠢鳥是怎么跑那里去的?!”
“我不知道,梁大人,我真不知道北邊是八旗兵的駐防地啊。”這位老仆顧不得梁鵬飛把他們主仆罵成了兩只傻鳥,哭喪著臉道。
“媽的!”梁大官人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這些外地貨,難道就不清楚那些八旗狗雜種的德性,還偏往那鉆。”
“千交待萬囑咐,怎么就沒人聽,袁老先生手底下那些小娘皮怎么都他娘的都一副倔驢的德性!”梁鵬飛松開了手,一雙濃眉已然揚了起來,猶如兩柄即將出鞘的長刀。“算了,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和尚,叫人。”
“去哪?”陳和尚猶自沒反應過來。梁鵬飛卻只留給了他一個匆匆的背影:“光孝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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