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為了把事鬧大,只能這么做了。錢緊,通知所有兄弟,給我都硬朗起來,別丟了老子的臉面。赫飛,馬上通知咱們外面所有的弟兄,不管他們以什么身份,速來支援。媽的,老子可不想被打成豬頭。”李衛開始布置局面,準備迎接進入川蜀以來的第一場大混戰。
赫飛一怔,看了看四皇子、朱胖等人,欲言又止的說道,“大……大人,這不好吧,那樣一來……可就……全暴露了。”
李衛擺了擺手,道:“讓你去就去,啰嗦什么。”說著,他又對四皇子說道,“老四,赫飛就是龍盟的人,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當然了,諸位心里知道就好,千萬別說出去。”
赫飛跟吃了苦瓜似得咧著嘴,龍盟之中等級深嚴,向來不為外人所知,這家伙到好,恨不能拿把刀子刻在臉上,生怕人家不知道似得。要不是龍紫云下令保護李衛,赫飛當場就能把李衛擊殺了。
朱胖聞言一愣,“龍盟”這三個字,對京城里的官家子弟來說太神秘了。四皇子卻是微微笑了笑,從昨天李衛說出秘密之后,他就已經猜測出這赫飛等人的身份,不太一般。
李衛也是沒辦法,這趟差事本身就是個‘死差’,弄不到錢回去,皇上為了面子只能拿他開刀。再說了,他得罪了一票人,不殺他,天理難容。
李衛即便是找出秘密銀庫,恐怕周飛強也會動殺心不讓他活著離開。所以,李衛干脆把事情鬧大,讓躲藏在幕后之人都出來。連龍盟他也準備抬出水面,反正自己弄不好就得死在這里,管他什么秘密不秘密。有龍盟在背后撐腰,沒準還能把周飛強嚇住,暫時不敢怎么著他。
果然不出所料,捕衙的人一聽自己的大人被打被押,立刻召集了所有捕快及巡城官差。加上大獄的獄卒等,五六百人浩浩蕩蕩殺奔了官家驛站。
孫華正一出驛站,馬上以最夸張的語言告訴門外的捕快們,說他們的老大被人家打了,還誣陷辱罵皇上被扣押起來。孫正華很聰明,他知道川蜀刑部捕衙上上下下被鐘信打理的非常干練,清一色的自己人。這消息只要一傳到川蜀刑部捕衙,跟隨鐘信的三名統領肯定會來這里鬧一下。他們跟著鐘信干了這么多年,身上都不干凈,如果不來幫鐘信壯壯聲威,鐘信一狠心,沒準把她們都給供出來。無論講兄弟情意,還是被鐘信抓出了把柄,他們只有一條路,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先把鐘信救出來。
提督府衙大堂里,孫華正更是哭的跟淚人似得,把能想出來的惡毒語言幾乎都用盡,為的就是激起周飛強的憤怒。
“大人,再這樣下去,那小子可就干騎在您脖子上拉屎了。”孫華正抹著眼淚,偷偷的瞟了一眼周飛強的表情。
周飛強雙目微閉,他不明白四皇子憑借什么會有這么大的膽子。難道說,皇上派他來,就是要逼周家造反嗎?
一名府衙差人從外面慌張的跑了過來,站在門邊急切的說道,“稟報大人,提督府捕衙統領唐沙有要是求見。”
周飛強一抬眼皮,談談的說道:“讓他進來。”
孫華正聞言,心中一喜,唐沙是鐘信的副手,捕衙除了巡司還有三位統領,這唐沙是鐘信最信任的親信。
唐沙走到堂前,雙膝跪地,“周大人,我家鐘大人鐵面無私一心為民,怎么可能辱罵帝師。這明明是那李衛囂張跋扈,利用上差的身份想打壓我家大人。周大人,我捕衙上下群情激昂,屬下已經控制不住,還望周大人明示。”唐沙小心的看了一眼周飛強。
別看唐沙也是死心塌地忠誠周飛強的人,但平時他一般是見不到這位川蜀府的老大。捕衙有什么事情,基本上都是鐘信前來回報,還輪不到他。現在捕快們都集合起來開始包圍驛站。但唐沙也不傻,里邊住的人身份特殊,他必須要得到周飛強的命令才敢下令。不然的話,最多是派人進去與李衛等人交涉。
周飛強閉著眼睛,一副悠哉的摸樣。
“唐沙啊,鐘大人平時對下屬極為關心和愛護,在捕衙中口碑很好。那些捕快獄卒們感恩姚大人的恩德偶爾沖動一下,這也是難免的。不過,要注意分寸,不要驚嚇了四皇子。”
周飛強說話的聲音不緊不慢,但話語一出口,就把調子定了下來。那意思可以去給李衛點顏色,但別碰皇室的人。
唐沙心中一喜,趕緊一抱拳,“謝大人,屬下這就親自去官驛看著。”
周飛強忽然睜開雙眼,怒道:“謝什么,本官今日身體不舒服,任何事情都不知道。”
唐沙聞言微微一怔,隨后一想,連忙拱手道:“是是,屬下今日沒有來過府衙。而且驛站那邊,根本就是捕衙的兄弟自發為鐘大人鳴不平。”
周飛強滿意的點了點頭,“當然了,川蜀還是在本官的手里,你們都是本官的手下。出了事情,本大人也不會坐視不理的。”說完,他擺了擺手讓唐沙退下。
“謝大人恩德,我等刑部府捕衙官差,定會齊心協力,為大人負責起保護川蜀治安的責任。”唐沙說完,站起身退出大堂。
待唐沙離開,孫華正馬上上前走了兩步,“大人,對那李衛是不是……”孫華正做了一個摸脖子的動作。
周飛強眼睛一瞪,道:“李衛有皇命在身,可打不可殺。華正,今天你們做的有點過火了,老夫讓你們去要人,怎么連自己都陷了進去。四皇子他們只不過是幾個過河卒子,真正的大帥永遠是在后方。如果連這幾個小卒子都對付不了,我周家拿什么去跟皇上斗。”
周飛強還算是保持了冷靜的頭腦,不像孫華正和鐘信這些人一樣。周飛強知道下面的人囂張慣了,眼里根本沒有什么皇子。他們已經連自己的身家性命綁在了周家的大樹上,周家這棵大樹不倒,他們就會平安無事。
周飛強明白自己不能魯莽,下面人鬧的再厲害,他也可以把自己推脫干凈,等于給周家和皇上都留了退讓的余地。一旦周飛強親自下令對付李衛等人,那就等于是周家正面開始與皇上展開對決。在姑母和父親沒有做好萬全準備的情況下,周飛強也不敢走上這一步。
驛站中,錢緊、馬三、虎大彪、王平如、李安份等人率領著二十名護衛官差,分別把守在重要位置。赫飛在捕快們沒圍困之前,就離開了驛站。四皇子和朱胖,面色嚴峻表情卻很冷靜,充分顯示出他們的素質。
李衛讓四皇子和朱胖都到二樓上房躲藏,不管發生了什么,一定不許出來,虎大彪和王平如負責保護四皇子和朱胖的安全。
赫飛剛從房頂上跳下來,李衛趕緊問道:“赫飛,外面什么情況。”。
“外面目前大約有二三百人,遠處不斷有人過來。看樣他們是想等人到齊了,一舉沖破大門搶走鐘信。從裝束上看,沒有府衙的人,都是捕快和獄卒。”
“哼,周飛強是等著咱們被打成豬頭之時,再過來看看笑話壓壓場子。這個時候,他是絕對不會出面的。”李衛冷笑了一聲。
在前世這樣的案例可不少,不管下面鬧出多大的事情,大不了最后丟車保帥,推到無關輕重的人身上。沒準等砸完了驛站,周飛強也會來站出來大聲指責,最后或許也會說,這些砸驛站的家伙,都是捕衙的無關輕重的人。
朱胖忍不住爬上房頂觀察了一下,不肖的說道,“切!一群烏合之眾,沒什么大不了的。李兄一個人就能把他們收拾的卑服。是不是啊,李大人。”
“是你媽個頭,趕快把龜、頭縮進去。小心被別人一箭射穿。”李衛正為目前形勢感到煩惱的時候,朱胖出言調侃,怎叫他不惱火。
朱胖尷尬的笑了笑,只好將“龜、頭”縮了回去,免得自討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