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縱橫四海第六十四章西雅圖客人

回到伯班克的李思明并沒有清閑下來。

他很煩悶，他就像一個在沙漠中迷路的旅人，猛然發現一個古老的水井但是井口太小，人下不去，身旁也找不到任何汲水的工具。

或者換另一種說法，別人的土地上埋有稀世珍寶，只是暫未獲得挖掘的方法，而你卻知道，但是你卻只知道安法，而不可能代替別人去挖掘，人力，物力還有珍寶都是別人的。別人早晚會找到方法，而現在的你只能站在一旁指點一二，別人愿不愿意和你合作，讓你分一杯羹還得看別人的意思。另起爐灶？也許你有可能找到另一處珍寶，但是光知道方法是不行的，你得有人替你干苦力才行，也就是得擁有稱手的工具。

李思明走在去公司的路上，放棄任何交通工具，他在思索今天如何與那位來自西雅圖的客人見面。空中飄著細雨，沒多久就將他的外套打濕，他卻渾然不覺。某個街道的十字路口，一座大廈上立著一個巨大的牌，那是IBM公司的個人電腦（PC）。與此相對的，對面也有一個在尺寸上同樣規格的牌，那是蘋果電腦公司的電腦。這兩個未來的個人計算機巨人在這個年代還不分上下，分出高下還要等上十多年。

雄厚的基礎研究實力，和堅實的工業實力與產業配套能力，還有一個廣大的甚至是無窮盡的市場，這是美國高科技在短短十年間得以蓬勃的原因所在。加州南部的眾多高科技公司是李思明希望擁有的。比如今天的客人所擁有的公司，更是未來地霸主，不過這家公司卻位于華盛頓州西雅圖，一個現在看來還很弱小地公司。

“喂，伙計，你還過不過？”十字路口。有黑人出租車司機沖著李思明大喊，將李思明從沉思中喚醒。

李思明匆忙在紅燈亮起之前過了路口，丟下煩惱，往公司走去。

麥克肯納電影公司今天將迎來一個來自西雅圖的客人。這個客人不是來談電影發行權的，也不是談在電影上地合作關系的，壓跟跟電影一點關系也沒有。

威廉•亨利•蓋茨今天也很煩悶，因為他今天要拜會的中國人的資料他了解得太少了，只能靠報紙上的一鱗半爪，并且跟今天他要談的問題一點關系也沒有，遠沒有對方對自己的了解。他還有另一個如雷貫耳地名字——比爾。

“和一個自己不太了解的對手談判，這已經犯了商業談判的大忌。”蓋茨在心中對自己說道。但他還不得不來因為美好的希望總是誘人地。

他是個跟計算機打交道的人，最早是讀中學的時候，1969年，蓋茨所在的西雅圖湖濱中學中美國是最早開設電腦課程的學校，當時還沒有PC機。學校只搞到一臺終端機，還是從社會和家長那里募集了大批資金才買來的。這臺終端機連接其他單位所擁有的小型電子計算機PDP_10，只能使用很短時間，每小時的費用也很高。蓋茨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只要一有時間，便鉆進計算機房去操作那臺終端機，幾乎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13歲時，他便獨立編出了第一個電腦程序。可以在電腦屏幕上玩月球軟著陸的游戲。這一年的7月20日正好的阿姆斯特朗和奧爾德林乘登月艙，代表人類第一次踏上了月球表面的日子。蓋茨心里想，我不能坐宇宙飛船去月球，那么就讓我用電腦來完成登月夢吧！

1970年，當蓋茨15歲時，他的電腦才能已遠近聞名了，而李思明15歲的時候去了北大荒，過著面朝黑土背朝天的日子。還是那句老話，人跟人比，要氣死某個人滴！

“是微軟公司的蓋茨先生嗎？”李思明在接待室鄭重其事地接待了他。

“是地。您是香港微星科技公司的代表李思明先生？”蓋茨打量著李思明，這位比自己還小兩歲地年輕人。對方同樣也在肆無忌憚地打量著自己。只不過對方帶著古怪的笑意，那眼神仿佛已經看穿了自己，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口袋里有幾張美元。蓋茨有將自己口袋捂住的沖動。

“我就是李思明，您稱我李就行了。”李思明笑道，“您要些咖啡還是中國綠茶？”

“謝謝，來杯咖啡就行！”蓋茨坐下道。李思明招呼瑪格麗特•摩爾送上咖啡。

李思明吹了吹了吹杯中茶湯中飄浮的幾片綠葉，慢慢騰騰地嗅了嗅，像是忘了這絕對不是個人休閑的時間。

“李先生……”蓋茨理了理頭緒，他不是一個善于言辭的人，這跟他的專業相配，“去年底的時候，我有幸見到貴公司的老板曾智先生，他跟我談起您對未來計算機軟件有些特別的看法？曾先生給我的資料似乎有些不全？”

曾智可不懂什么高科技，去年年底的時候，他和小刀拜會對方的時候，只不過將李思明的話轉達了一下而已，順便送給對方一份資料，這份資料還只是前面一個大綱。錦上添花不是什么得意的事情，雪中送炭才是最重要的，并且是令人印象深刻的。當這份資料送到蓋茨的手上的時候，蓋茨認為這正是他和他的公司所需要的，所以才有今天的面談。

但是李思明故意地拖延，裝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更讓他覺得機會難得。得不到的東西，才是最值得珍視的，會讓人想得抓耳撓腮，如果可以輕易地得到，人們通常都覺得那不值得一提。

這是李思明的策略，到目前為止，他已經成功地吸引了對方的注意只是結果還未知。

“那是當煞！”李思明故作高深，計算機軟件他倒是用過不少，這方面見識自然敢說世界第一。但是讓他去設計，不如讓他站在一邊光說不練要實際的多。就像一位籃球教練，也許這位教練有很多自豪的獎杯，獲得過許多頭銜，但是卻不一定曾經在高級別的比賽中上過場。如果李思明是位軟件工程師，他可不想這樣絞盡腦汁，熱臉貼別人的冷屁股。

“坦白地講，我對您及您的公司了解地很透徹！”李思明面帶微笑，“貴公司最需要什么，您我都很清楚，同樣的，像微軟這樣的公司在美國西海岸有很多。很可惜到目前為止，貴公司只不過沾了IBM的光拔了頭籌。”

“我不認為是這樣的。我的公司是業內最好的一個公司。”蓋茨否認道，沒有人會認為自己是配角，“據我所知，您是位電影導演，而且比我還年輕兩歲……”

“您想說我不懂這個行業？美國軟件業都認為您是天才，我也承認如此，對，我目前是一位電影導演，但這并不表明我只是一位電影導演。”李思明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您過去設計過的每一個軟件作品，我也知道貴公司現在最需要什么，尤其當蘋果公司在其新產品Lisa中將鼠標應用到用戶界面上的時候，這是個人計算機業的一場革命，您不能否認吧。”

“我擁有數十位開發人員，他們都很棒，都是業內頂尖的人才。”蓋茨默然，因為他確實遇到了挑戰，不過他很自信。

“我相信這一點。但是您準備用多長時間，一年還是兩年？軟件行業是個競爭激烈的行業，一件作品往往只能是縣花一現，過去的成功并不意味著永遠的成功。最重要的，是你們擁有一個平臺，通過裝備IBM公司的個人計算機，你們可以迅速地占領市場。但是這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你們必須掌握先機，一個友好的圖形界面是絕對重要的，個人電腦的的未來趨勢就是讓每一個人都很容易弄懂，容易上手，讓計算機成為每個人都離不開的工具。而此前，計算機只是專業人員的工具，而且是大型機。”李思明道。

微軟早期的成功原因之一在與IBM簽訂合同，為IBM提供MicrosoftDos操作系梳并通過此種途徑，讓MSDOS獲得了巨大的成功因為其他PC制造者都希望與IBM兼容。但是卻讓用戶擺脫不了煩瑣枯燥的DOS命令，個人計算機迫切需要變的極其簡單易用才行。

“李，您的看法跟我地一致。”蓋茨被李思明地說辭打動了，“我這次來就是希望獲得您的那份資料的下半部份。要知道，我們是最棒地，當然我會付給您的公司一筆可觀的報酬。”

“沒問題！”李思明笑了。“不過您太小看我們香港微星公司了。”

蓋茨有些心慌，曾智給他看的那份資料，還不如說是一個軟件設計思路，為他描繪了一個天大的餡餅，讓他想抓卻抓不著。

“您有什么條件？”蓋茨忍不住問道。

“我們公司希望在微軟董事會有一個席位！”李思明淡漠地說，不過他的內心可不像他表面上那樣鎮定，他并沒有什么把握讓對方俯首聽命。假以時日，對方可不會搭理自己。唯一他可以確定的東西，就是見識和創意，這是對方怎么也不會跟上自己地方面。

蓋茨很猶豫。李思明是空手套白狼，他沒有理由輕易地答應李思明。李思明決定加把火。

“貴公司去年銷售收入有五千萬嗎？今天嘛，一定會好點，我就貴公司有一億美元的收入，那又如何？而我的創意卻能很快地讓貴公司少走彎路！”李思明想了想，補充道，“我還可以另加兩千萬現金，以獲得百分之二十的股權。您看如何？”

李思明地開價無疑是很誘人的，特別是在1983年早期的時候，要知道1984年微軟的銷售收入才達到1億美元。蓋茨對李思明的開價頗為心動，但是李思明的行為卻讓他覺得自己公司的價值更高，更有待價而沽的資本，這是李思明地失策。不過，這就像買股票，只是價格低的時候買入。如果李思明有一個億，他也不會皺眉的花出去，這絕對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這個您看一看。也許會有一點用處！”對方的猶豫讓李思明的耐心達到了臨界點，他從面前文件夾中取出那份資料的下半部分。

這實際上就是Windows1.0，在這里鼠標作用得到特別的重視，用戶可以通過鼠標完成大部分的操作。Windows1.0自帶了一些簡單地應用程序，包括日歷，記事本，計算器等等，不過這在當時已經相當吸引人了。Windows1.0的另外一個顯著特點就是允許用戶同時執行多個程序，并在各個程序之間進行切換，這對于Dos來說是不可想象地。

李思明不精通軟件設計，但是并不能影響他的一些認識，也不妨礙他寫出一些簡單的程序。這份費料就像是一座大廈的設計藍圖，已經規定好了大廈的基本架構，只等著那些工人去添磚加瓦。

“真棒！”蓋茨立刻如獲至寶地翻看了一番，這正是他需要的個人電腦操作系統，甚至比他想象地要完善地多，他不禁感嘆道。

“忘了告訴你，這些東西已經受美國法律保護，包括‘視窗’這個名稱！”李思明看著對才羨慕的表情，提醒道。歷史上，對方設計工作花費了55個開發人員整整一年的時間，直到1985年11月20日才正式發布。

李思明并沒有立刻得到他想獲得的東西。對方需要時間去考慮，李思明希望對方做人要厚道些，不要剽竊他的“知識”。

“不知道，到底是誰剽竊誰？”李思明將對方送出了公司，一點都沒有偷竊的覺悟。

見客人走了，曾智閃身進了李思明的辦公室。

“客人走了？”曾智懶洋洋地坐在沙發椅上問道。

“你不是看見了嗎？”李思明反問道。

“你真打算白送人家兩千萬？”曾智有些不理解，“你還真是大方啊，我不知道該夸你眼光好有魄力，還是該諷刺你打腫臉充胖子！”

“咱如個也是闊人了，偶爾充充闊人也無妨。”李思明笑道，“咱用錢砸過去，對方要是接受那就再好不過了。我擔心的是對方不為所動那咱們就虧大了！”

“為什么？”曾智吃驚地問道，“要不，咱們也開一家計算機軟件公司？”

“可是我對這一行不是特別懂。”李思明實事求是地嘆道。

“敢情你擺出這么正式的姿態，原來也是給人下個套，等著別人往里鉆？”曾智恍然大悟。

“這不過是周瑜打黃蓋罷了。”李思明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