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三十四章欲擒故縱
就在季明和杜月笙達成了最終協議的第二天,上海重光堂梅機關總部里,影佐昭第一次在辦公室里穿上了他的土黃色中將軍服。而現在的他正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不停的在窄小的辦公室里來回的走著。
至于為什么這樣,主要是因為目前上海的情況讓他有點搞不明白,應該說那個不知道從哪里殺出來的德國人一下子搞亂了他原先的計劃。最讓他郁悶的是,除了那些德國官方的事件,這個德國人的底細自己到現在還沒有完全調查清楚。他知道要對付自己的敵人,必須要了解對方。但是問題是自己根本不知道這個家伙究竟有什么弱點。除了知道這個小家伙好像對那個女孩敢興趣之外。同時對方的缺點、脾氣和習慣動作自己都不知道,影佐昭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正當他思考這個很重要的問題的時候,他的副官山川宏一快步的走了進來:“報告機關長閣下!”山川沖著對方打了一個立正,然后朗聲的說到:“獨國保安總局的人已經大部分撤離了上海。”
“什么?山川君!你說什么,獨國的情報人員撤離了?”影佐昭擺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看著自己的副官,然后吃驚的問對方道。
“是的,機關長閣下!”那個山川宏一鞠了一躬然后繼續說到,“從四天前開始獨國的情報人員就開始不斷的撤離他們在徐家匯路178號的上海的總部。我們派去跟蹤的人員表明,這些人全部都撤往蘇州和南京。到今天為止,那個總部內幾乎所有的情報人員全部撤走了,現在那里只留下幾個看門的還有幾個工作人員。而獨國保安總局駐東亞區處長約瑟夫.邁辛格也準備陪同他們的局長威廉.魯道夫.赫斯在明天離開上海,坐火車前往南京。”
“全部走了?為什么?”影佐昭用手用力的點了點自己的腦門,他實在搞不明白為什么這個人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撤離上海,“難道他們想欲擒故縱?還是想以退為進?不太像啊!”影佐昭早年接觸過不少德國人,他知道那些德國人都是一根筋到底的,腦袋根本不會轉彎,所以應該不會做出這種奇怪的舉動。但是目前的情況卻讓他不得不相信對方是在玩花招,不過很快又一個人的出現打斷了影佐昭的思考。
這個人就是大東亞黃道會的頭頭井上日昭。只見這個家伙三步并作兩步的來到了眾人的面前,然后對著影佐昭神秘的說到:“機關長閣下,我有要事要向您匯報!”
“哦?”影佐昭斜著眼睛看了一下對方,然后開口說到,“井上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對我說啊?”
“是這樣的,機關長閣下!”井上日昭急忙說到,“昨天獨國保安總局的那個小家伙偷偷的帶著人去了法租界華格臬路216號的杜月笙那里,將近一個多小時后才出來。”
“杜月笙?青幫的杜月笙?”影佐昭急忙的追問對方道。
“是的,機關長閣下,”井上日昭急忙點頭回答道,“是青幫的杜月笙。”頓了頓,他接著說到:“同時我們的人還探聽到一個消息,就是這個獨國人可能在今天晚上會秘密的把一批軍火和毒品運到了杜月笙開辦的三鑫公司法租界的維祥里的貨艙里。我想只要我們一動手把這批貨物給搶過來,他們一定沒有辦法。”說到這里井上日昭顯得非常激動。
“哦?”聽了這個消息影佐征昭的心也動了動,于是他沉聲問對方,“井上君,這個消息可靠么?還有這是什么軍火,這批軍火的數量你知道么?”
“據說這批軍火是從德國直接運過來的,好像是一批小型手提機槍,據我們的人說一共有五千件,此外好像還有一批從南美運過來的毒品。而這些毒品將和軍火一起上岸,至于具體的交貨地點可能是法租借的十六里鋪碼頭,”井上日昭回答道,過了一會兒,他接著說到,“我只要影佐機關長給我一小隊皇軍憲兵和特工人員讓我突襲對方的倉庫。只要得手,獨國和青幫的聯盟就一定會破裂,到時候我們就有機會了。”說完,他期待的看了一眼對方。
“獨國情報組織撤離上海!青幫!十六里鋪碼頭?軍火!?毒品!!!?”影佐征昭的腦子里不斷的冒出這些詞,現在對方做出的這些動作讓他根本沒有辦法判斷。“難道是一個圈套?”一個不安的想法從他的腦子里面冒了出來,于是影佐征昭急忙對井上說到:“井上君,你不認為這是一個圈套么?”
“圈套?”聽了影佐征昭的話,井上明顯的愣了一愣,然后他急忙搖了搖頭,“機關長閣下,我怎么看不出有什么圈套?”說到這里,那個井上日昭疑惑的
對方。
“笨蛋!要是圈套那么好識破,那怎么能夠叫圈套?”影佐征昭暗自的罵了一聲,然后對其鄭重的說到:“井上君,你想一想,對方現在這個情況,為什么會做出這么奇怪的舉動?既然他們的人全部撤離上海,為什么還要把東西往上海運?而且這些東西還都是非常敏感的,這就證明了一件事情,那個獨國的小家伙在玩花樣。”說完這些,影佐征昭看了一眼對方。
“我還是不明白!”井上日昭搖了搖頭,“我怎么看都想不出那個小家伙為什么玩這個花樣。”井上日昭不甘示弱的說到。
“好了!不說了!”影佐征昭猛地把手一擺,然后說到,“反正這件事情我是不會參與的,我希望你最好也別碰。現在這里是非常時期,我們每走一步都要十分小心。井上君,你要記住,這里是上海,不是東北,這里不但有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公民,同時還有很多歐洲人。他們的實力比我們強,我們千萬不能引火燒身,知道么?”
“哈伊!”聽了影佐征昭的話,井上日昭急忙點頭稱是,“請機關長閣下放心,我井上日昭絕對不會做出有損我大日本帝國的事情來的!”他信誓旦旦的發誓道,不過從話語中確稍微顯得有點言不由衷。
當天晚上季明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和影佐征昭和井上日昭的緊張情緒不同,這時候的季明卻顯得異常的輕松。此時的他正接見剛剛從南京趕過來的帝國保安總局東亞財務局長阿爾伯特舒服服的坐在了自己的沙發上,接著點起一支香煙,然后慢慢的說到:“舒爾納博士,我要你給我準備的資料準備好了么?”
“是的,閣下!”舒爾納急忙點了點頭,然后說到,“根據閣下您的指示,我已經把南滿鐵道株式會社的資料給弄來了!”說完,他展開了手中的文件夾朗聲的讀了起來:“日本南滿鐵道株式會社是1906年在東京正式成立的,其目的是為了管理沙俄修建的中東鐵路的長春至旅順段。當時的資本金為2億日.:社總部從東京遷往中國的關東州(大連)南滿洲鐵道株式會社曾被稱為‘日本在中國的東印度公司’,即以公司的名義實行殖民經略。因此滿鐵也被稱為‘殖民會社’。除了擁有鐵路之外,還在鐵路兩側擁有16.7米至3000米不等的滿鐵附屬地,附屬地..
頓了頓,他接著說到:“南滿洲鐵道株式會社成立之后,積極開拓原來中國東北的交通服務。一方面,該公司把其經營的鐵路延伸,修建了安奉鐵路、撫順鐵路、牛莊鐵路等支線,從奉天向東延,直達中、朝邊境的丹東,將朝鮮半島與西伯利亞的鐵路系統連接起來;另一方面,公司亦成立了滿洲航空會社,承辦從滿洲到朝鮮半島的空運服務,滿鐵還擁有大連商港。”
翻了一頁紙舒爾納接著說到:“當然,除了鐵道、水運、航空等交通運輸業務之外,滿鐵還經營礦業、冶金、電氣、農林畜牧、文化、教育、旅游等業務,擁有鞍山制鐵所(昭和制鋼所,現為鞍山鋼鐵公司)、滿洲采金、滿洲鉛礦、滿洲礦業開發、滿洲輕金屬制造、日滿工業、同和汽車、滿洲電業、滿洲化學工業、滿洲鹽業、以及遍布各主要城市的滿鐵醫院和大和旅館等多家會社和文教科研醫療機構。同時滿鐵還負責其附屬地內各城市(滿鐵奉天附屬地、長春附屬地、鞍山、大石橋、四平街、公主嶺、遼陽、鐵嶺、海城、開原、瓦房店等以及支線上的撫順、安東、鳳凰城、本溪湖等,1936時面積在1平方千米以上的共計29處..總資產一共是八億日元,相當于四億帝國馬克,現在的總裁是日本內閣議員松岡洋佑。”(實際上松岡的任期是1935年82到1939年3月24日,不過為了挑一個名氣大一點的就是他了)
“咳咳!”季明聽到舒爾納說出松岡洋佑這個人的名字的時候本能的吃了一驚,接著他就感覺到一股很濃的煙鉆進了自己的肺里,讓他整個人都感到異常的難受,于是他不停的咳嗽起來。
而看到這個場景,舒爾納博士也是很吃驚,于是他急忙關切的問道:“閣下,怎么回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不是!”季明急忙擺了擺手,然后順手把手上的煙頭給丟在了一邊,不過此時的心里卻在想著那個該死的松岡洋佑。“這個家伙好像是日本后來的外相,而且還是一個哈德派,怎么變成了滿鐵的老大,看來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看見自己的老大正在一邊發呆,舒爾納也不好說什么。過了一會兒看見自己老大的臉色變得稍微好了一點,然后小心的回答道:“閣下,根據我的調查,這個南滿鐵道株式會社倒是一個很不錯的合作對象。閣下你想一想他們擁有很多的資源優勢,還有便利的交通環境,只要我們投資在這個方面,相信一定會能賺到高額的利潤!”
“什么?你剛才說什么?”聽了對方的話,季明急忙抬起頭來,然后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注視著對方,“讓我們和滿鐵合作?這個怎么可能,我怎么會跟滿鐵合作?”季明小聲的嘟囓著。
“那么閣下的意思究竟是什么?難道說閣下不想和滿鐵公司合作?但是既然是這樣,閣下要我收集滿鐵的資料干什么?”舒爾納已經被自己的上司搞糊涂了。他實在不知道自己的上司究竟想干什么。
“我想收購南滿鐵道株式會社!不知道我們帝國保安總局有沒有這個資金和能力?”季明語出驚人的說到。
“啊?閣下!我沒聽錯吧?閣下是想收購南滿鐵道株式會社?全,全盤收購?”舒爾納忽然感覺自己的舌頭有點打結,他用顫抖的語氣反問對方。
“沒錯!全盤收購,舒爾納博士,”季明點了點頭,然后問道,“作為在東亞地區的保安總局經濟顧問,我想問你一下,我們有沒有這個資金去收購這個公司?請你給我一個大概的方案!”季明淡淡的說到。
“這不可能閣下,這絕對不可能!閣下!”聽了自己老大的話,舒爾納感覺自己的腦袋有點暈,于是他本能的大聲說到,“雖然我們從資金上是絕對能夠湊到那么多錢的,但是有幾個很大的問題。首先,這個公司的后臺是日本政府,股份也屬于日本天皇和日本關東軍,也就是說,這個公司屬于日本政府的壟斷機構,所有的股份除了在外流通的20%,其他的股份都在關東軍和日本皇室的手上。也就是說,我們根本沒辦法收購到51%以上的股票。其次,這個公司屬于自給自足的公司。他們的流通體系就是為了壓榨滿洲而服務的,他們公司除了醫院,所有的鋼鐵、礦石和鐵路港口都是為了日本關東軍服務。這樣一來,我們從外部介入的機會幾乎為零。”頓了頓,舒爾納接著說到:“除此以外,他們的銷售對象也十分單一,就是把日本公司生產的產品運到滿洲來賣,同時把滿洲出產的產品和原材料運回東北。也就是說他們采取的單一供銷的方式,而這種方式讓我們從原材料和產品的入手上也難以打壓,所以收購南滿鐵道株式會社理論上是無法實現的!”說到這里舒爾納微微的鞠了一躬:“這只是我的個人看法。請閣下考慮一下!”
“哎!”聽了舒爾納博士的話,季明陷入了彷徨之中。目前的情況對自己是越來越不利,而且時間拖的越久,對自己越不利,所以必須快刀斬亂麻,越早消除這些威脅越好。但是從目前來看這個滿鐵實在是難以對付,根據舒爾納的情報,這個滿鐵與其說是一家公司,還不如說是一個國家。嚴密的組織,產供銷一體,還有日本國內的支持。等等,日本國內支持他么?想到這里,季明立刻對舒爾納說到:“滿鐵的原材料都賣給哪些公司?還有他們的價格怎么樣?”
聽到對方這么說,舒爾納立刻翻開了自己的報告本,接著迅速拿出一份報告說到:“閣下要得我已經準備好了。滿鐵的原材料價格賣給日本國內企業的簡直可以用暴利來形容,比如一噸鐵的價格是國際市場的三倍,同時他們傾銷本國商品的時候,收購價格壓得很低,而出售的價格則是市場價的四倍以上。包括煙、酒和火柴等商品,他們都采用了特供的形式,所以可以說這個滿鐵簡直比我們還暴利。”舒爾納小心的說到。
“那么日本國內,特別是和滿鐵有經濟來往的企業怎么看?”季明抬起頭來。他急忙問對方道。
“哦!日本的國內的那些企業,也不滿滿鐵這么做。因為滿鐵出售給他們的價格比外面的價格高那么多,他們當然十分不滿。但是由于滿鐵的頭上是日本天皇,所以這種類似于行政命令的采購,不得不讓他們花大價錢購買。因此,那些日本工廠主和企業家早就對滿鐵不滿了。”舒爾納說到。
“好!太好了!非常好!”聽了對方這么一說,季明猛地跳了起來,“舒爾納,給美國公司發報。叫他們聯系維克多先生(本.古里安的代表),告訴他們我要玩一個游戲。”說到這里他得意的笑了起來。
突然,在這個時候,他的副官派佩爾就從外面沖了進來。“閣下,不好了!出大事了!”
1934年9月27日。3華夏網網友上傳上海麥高包祿路鈞培里有一棟灰色的歐式洋房,這就是上海灘另一個大名鼎鼎的大亨黃金榮的住所。此時這個地方已經停滿了各種各樣的黑色小轎車,門口有無數身穿黑色短衫,頭戴禮帽的人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
而屋子里面也透出一種異常緊張的氣氛。一張寬大的八仙桌旁坐著三個人,主座上坐著一個大胖子,這個胖子滿臉的麻子,有著一對如同金魚般大小的眼睛,類似青蛙般的大嘴上叼著一根呂宋雪茄顯得十分的怪異,他就是上海灘與杜月笙齊名的流氓大亨黃金榮。他的左手坐著一個高高大大的光頭,這個光頭長得滿臉橫肉,眼睛里充滿了狡詐,他就是大上海的另一個大亨,外號三色大亨的張嘯林。而黃金榮的右手做著一個瘦子,這個瘦子不說大家也知道就是現在上海地下的實際掌權者,青幫大亨杜月笙。
這次三個咳嗽一聲都能讓上海抖上三抖的人聚在一塊不為別的,正是因為三天前自己公司的貨場被人打劫的事情而商討對策。在三天前的那次事件中三個人領導的三鑫公司可謂載了一個大跟頭,自己手下六人死亡,十余人受傷,還有參加交割的四名德國人死亡和七人受傷,一批軍火和倉庫里存放的煙土被搶。這么大的虧簡直是他們三個自開辦這個公司以來從來沒有遇到過地。
“媽了個巴子的!”張嘯林猛地大聲罵起來。“老子自從開宗立棍以來從來沒有吃過那么大的一個虧,死了那么多人,”頓了頓,他抬起頭來問一個剛剛進來的戴著金絲邊眼鏡的瘦子道:“廷查清楚了么?究竟是那個王八羔子干的好事?”
作為三鑫公司總經理的金廷則立刻說到:“報告三位老板,我已經知道是哪些家伙干的了。”略微地頓了一下,他接著說到:“根據我派出的學生的調查,這些來砸我們場子的大部分是從虹口來的日本浪人,此外好像還有不少三合會的人在里面。”金廷小聲地說到。
“什么。日本人?”張嘯林吐掉口中的雪茄失聲的問道,“,我們和日本人素無瓜葛,他們為什么來找我們的麻煩?”
“大帥!不是找我們的麻煩!”坐在一旁的杜月笙打斷了對方的話,然后開口說到,“他們找的是德國人的麻煩。”頓了頓。他接著說到:“德國顧問團地團長和日本梅機關鬧矛盾,結果殃及我們。這批貨物是德國顧問寄放在我們這里的,第一批是五千件軍火,第二批從南美來地白粉還沒有運到,估計明天到港口。”說到這里,杜月笙看了一下眾人,然后對他身邊的黃金榮說到:“大哥,你看這個情況究竟該怎么辦?那個德國人地貨物我們是收還是不收?”
看見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黃金榮感到身邊的壓力現在是非常的大,過了一會兒。他重重的吸了一口香煙然后開口說到:“諸位,現在情況太復雜了。我們被兩幫人夾在了中間。一邊是德國人。一邊是日本人,而兩邊我們都不能得罪。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我認為應該幫德國人!”看到場上的人都保持緘默。杜月笙開口說到。
“為什么,月笙?”聽了杜月笙的話,黃金榮好奇地轉過頭去問對方道。雖然現在他是老大,但是所有的主意都是杜月笙一個人出地,所以杜月笙的主意十分的重要。
杜月笙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煙,然后說到:“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德國人和日本人的沖突已經不可避免,但是這兩派人在我們上海鬧事的話。作為上海的龍頭老大我們不應該,也不可能坐視不理。因為不管是誰。他們都是外來的人,但是這是我們中國人的地盤,同時也是我們的地盤。所以我們必須出面,不過現在我們還面臨一個問題,就是我們出面幫誰?雖然從表面上來看,日本人的實力是很強,但是相信眾位都知道,現在如果我們和日本人合作那么我們就是漢奸。所以我是絕對不會和那些日本人合作的。”說完,杜月笙看了一眼在場的眾人,然后繼續說到:“雖然現在德國人的實力并不是很強,但是和他們合作有幾點好處。第一就是現在德國人的實力很弱,這樣一來他們就必需依靠我們,因為這些德國人繞了大半個地球才到我們上海,基礎很差。所以和他們聯盟的話,不怕他們吃掉我們。其次,這些德國人的身份是國民政府的顧問團,也就是說他們算半個我們的人,至少比那些占著我們地方的日本人好的多。所以從另外的一個角度來看,我們和他們合作有很多好處,首先不會被別人罵做漢奸,其次如果我們支持這些德國人,說不定到時候在國民政府中他們也會支持我們。最后,就是我們還可以鞏固我們在上海灘的地位。”說到這里,杜月笙看了看黃金榮,然后說到:“黃大哥你看是不是這個道理?”
“嗯!”聽了杜月笙的話,黃金榮點了點頭,“月笙啊!你說的的確在理。”說到這里他停了下來,然后彈了彈煙灰繼續說到:“不過現在我們到哪里去找那些德國人呢?”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青幫小弟快步的走了進來,然后悄悄的在黃金榮的耳邊耳語了幾句。“什么?他們過來了?”聽了對方的話,黃金榮吃驚的看了對方一眼,然后對眾人說到,“那個德國小家伙過來了。我們是見還是不見?”
“見!當然見!”聽了杜月笙和黃金榮的話后張嘯林猛地摔掉手中的煙頭大聲的說到,“媽的只要這個德國人肯幫我們大掉那些不識好歹佬,他要我干什么都行!”而
也在一旁微微的點了點頭。
很快一個年青的外國人出現在他們面前,這個家伙穿了一身黑色的保安總局制服,手里拿著一柄短劍。他的后面跟著十幾個全副武裝的保鏢。當然,不用說,他就是德國顧問團團長威廉.魯道夫.赫斯。看到這個情況,杜月笙立刻站了起來。他微笑的沖對方點了點頭,然后快步走到跟前,接著他拉著對方的手,然后說到:“威廉先生,怎么大老遠的跑到這里來了!實在是對不起,大前天我們大意讓對方鉆了空子。造成你們的人員傷亡。哎!我真是過意不去啊!”
聽了對方的話季明微微的笑了笑,然后說到:“杜老板不用這樣說么!既然這種事情這么危險,所以傷亡是難免的。不過,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追究究竟是誰的責任,而是要為那些死去的兄弟報仇。”說到這里,他掃了一眼眾人,然后把目光集中在坐在正中位子上的那個麻臉。他知道對方就是大名鼎鼎的上海灘一霸黃金榮。于是他笑了笑走了過去,對黃金榮說到:“黃老板,你說我說的對不對。聽說你有幾個安南巡捕在這次沖突中也因公殉職了,我這個小小的外國人的面子無所謂,但是那些日本人連您這個法租界總華探長的面子都不給是不是有點太囂張了?”
接著季明把頭轉了過去,他看了看坐在黃金榮旁邊地那個光頭:“大帥。聽說你的手下也在這次沖突中損失不少,而且其中兩百斤煙土是您的。作為上海灘最有魄力的人,難道你就眼看這對方騎到你的頭上么?”
季明的這一番話立刻起到了很好的效果,首先跳起來的就是張嘯林。他先重重地吐了一口痰,然后大聲的說到:“媽的!我早就知道那些日本人不安好心,還和我們合作呢?我看他們是想吞掉我們才對!”接著,他把頭轉過去對黃金榮低聲說到:“大哥,這個小家伙說的有道理。我們無所謂。現在大哥您可是法租界的總華探長,而且死的幾個人中有法租界地巡捕。這個事情如果不處理對大哥的聲譽和前程影響很大啊!”
聽了張嘯林的話,黃金榮點了點頭。他也知道現在日本人做出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底線了,不過自己這個時候并不能夠表態。因為自己貿然表態的話,自己就落了下風。于是他微笑的看了一眼季明,然后說到:“那么不知道威廉先生準備怎么辦?”
“我的意見是。我們聯合起來徹底消滅黑龍會!”說到這里他微微一笑,然后說到,“這次黑龍會是撞到槍口上來了,機會千載難逢!如果不動手,那實在太可惜了。所以現在是最好的機會,只要我們聯手,成功的幾率是十成!”季明顯得異常地自信。
“哦?”聽了對方的話,黃金榮抬起頭來,“威廉先生打算怎么樣消滅黑龍會呢?難道直接去搗他們地老巢?”
“呵呵!”季明笑了笑,“不用那么麻煩!”接著他拿出一張紙。然后說到:“我們只要按著這個計劃去做就可以了!”說完把紙頭給遞了出去。
黃金榮立刻拿起紙頭看了起來,然后點了點頭:“閣下的計劃不錯。但是你怎么才能把對方再次引出來呢?”
“嘿嘿!這個好辦!”季明笑了笑,“明天晚上我們再次交易!”說完。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對方一眼。
第二天的晚上。在法租界民體盟多愛路(也就是現在的延安東路口),有一座非常有特色的建筑物,它由12根圓柱支撐的多黃色的尖塔構成,主樓為34層高的建筑相連,另有兩幢附/.個建筑布局新穎獨特。這就是當時上海最著名的游樂場大世界游樂場,這座建于1917年地游樂場原先屬于黃初C黃初九病故后。當時上海的大哥黃金榮接手,并于1928將其重新裝修。變。有戲臺和游樂場,而內部地主體建筑則變成賭場和舞廳。
到了半夜,大世界主樓三樓的貴賓賭場里仍然是通明,通往那里的道路已經被大批穿著黑西裝的保鏢給嚴密的包圍起來。
“哈哈!我又贏了!”季明微笑的亮出手中的底牌,三張A兩張J。他微笑的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其它在座的大上海三大亨在那里不住的搖頭,顯得異常的無奈。于是,他微微的笑了笑接著說到:“今天看來諸位大哥實在不應該賭錢,要知道賭錢需要的非常高的信心和足夠的耐心,今天看來幾位大哥好像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我看大家還是不賭了吧!”說完,季明把桌上的籌碼往桌上一推,然后拿出了煙盒,站在旁邊的派佩爾立刻給其點燃。
“不是我們心不在焉!而是閣下您實在太厲害拉!”杜月笙丟掉手中的煙頭,然后意味深長的看了對方一眼,而一邊的張嘯林則有點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他急急的問對方道:“威廉先生,你不是說等待今天動手么?可是現在我們已經開始交貨了,對方怎么還沒動靜?難道說他們不上當?”
“大帥!不要這么著急么,”季明笑了笑,然后抽了一口煙,接著他開口說到,“一般來說搶劫就和這個賭錢一樣,贏了一次就會上癮的。上次他們得到那么大的甜頭,這次一定會來。何況通過我的內線的匯報,對方已經上鉤了。所以現在我們只需要慢慢的等待就可以了。按照我的猜測,對方應該會在我們運送這批東西的半路上下手,因為那個時候是我們防守最薄弱的時候。”說完他抬腕看了看手表,然后點了點頭:“時間快到了!”
音未落一個人邊推開門快步走到了季明的面前:“威我們的車隊被人打劫了。”
“嗯!挺準時!”季明點了點頭然后說到,“對方得手了么?”
“是的!所有貨物都被他們搶劫一空,我們有兩個人受傷,”那個人快速的匯報道,頓了頓,他接著說到,“邁辛格處長的情報人員已經前去跟蹤這支隊伍了,估計很快就能夠找到對方的地址,因為我們在里面放置了無線電發送裝置。”
“很好!”季明微微一笑,然后他轉過頭去對黃金榮說到,“黃總探長,可以讓你的法國巡捕出動了。只要我們的人一確定對方的位置,你們就立刻行動。”接著,他對杜月笙說到:“杜老板,法國、美國和英國領事那里麻煩你要跑一趟,那里就拜托你了。”然后,他對坐在旁邊的張嘯林說到:“大帥,請您立刻聯系附近的青幫兄弟,叫他們到日本領事館附近,聽我的命令然后就行動!”
“曉得啦!”張嘯林點了點頭然后把黑色的禮帽扣在了自己的腦袋上,接著揮了揮手,領著自己一幫手下離開了。接著,杜月笙也朝季明拱了拱手,帶著自己的人走了出去。最后黃金榮帶著他的手下大搖大擺的也離開了賭場,到了這個時候季明才開口說到:“給我接邁辛格,還有通知意大利大使維克多.西賽羅先生……”
一個小時后。上海八字橋附近地一個貨艙的門口停著十幾輛黑色的小轎車。而在貨艙里十幾個身穿短衫的人正圍在一堆木箱的邊上。他們有的抽煙,有的在那里閑聊。就這樣過了十分鐘左右。大約二十幾個穿著和服的人快步走了進來。看到這個情況,原先在一邊閑聊地那些人立刻擁了上去。他們恭恭敬敬的對大頭的那個胖子鞠了一躬:“井上總長好!”
“嗯!”井上日昭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他來到木箱堆的前面指著那些木箱大聲的問對方道,“是不是那些貨物全部給弄過來了?”
“是地,總長閣下!”一個小嘍啰恭敬的回答道,“井上總長真的是神機妙算啊!知道對方一定會在交易地點布下防線,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開車的是我們的人。所以他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所有的貨物都被我們搶到手了!”
“呵呵!”聽了對方的話,井上日昭得意的笑了笑,“這不是我神機妙算,而是那些人實在太蠢。還什么獨國保安總局地局長呢,根本就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家伙。”說到這里他把手一揮。把箱子全部打開。
聽到老大這么吩咐,幾個浪人急忙忙不迭地打開了箱子,不過很快他們的興奮就被迷茫給取代了。看到手下都有點發呆,井上日昭本能地感到有些不對勁,于是他急忙推開眾人快步的走了過去,而到了那里他也愣住了。因為他發現箱子里面并不是他希望看到的海洛因,而是一個個玻璃瓶。瓶子里放著類似藥片狀的東西,這種東西他從來都沒有見過。
“這是什么?”他猛地拿起其中的一個藥瓶大聲的喝問道。
“是安非他命!一種鎮定劑,主要用于醫學,不過由于配方保密。所以現在市場上的價格比海洛因還貴重!”一個人的聲音從旁邊傳了出來,聽到這個聲音井上日昭立刻回過頭來。只見一個人正站在他地后面。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井上最不想見到的人。德國顧問團團長威廉.魯道夫.赫斯。
看到這個場景在場所有地人先愣了一下,接著他們紛紛從口袋里掏出了武器對準了那個膽大妄為的小家伙。
不過季明此時好像并不以為意,他只是微微的笑了笑:“我看你們還是不要動手為好。”他的話音剛落下,門口忽然沖進來大批身穿藍色制服的巡捕,接著二樓的之高點也被那些巡捕占領了。這些巡捕手中都拿著長長的步槍,一瞬間這些步槍黑洞洞的槍口就對準了那些日本浪人。
“威廉先生,你想怎么樣?”井上日昭壓低了嗓子低聲的問道,現在他終于知道自己墮入了別人的陷阱。
“哎!”季明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然后緩緩的說到。“說老實話井上先生,我很佩服你的膽量。不過。你搶劫我的東西不要緊,為什么搶劫我要送給英國怡和洋行的貨物呢?要知道這批貨物是準備送給阿比西尼亞邊境的意大利軍隊的,現在你這么一搞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大利?英國?”井上日昭聽了一頭霧水,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急忙拉開了箱子的外包裝。果然,他看到了英國怡和洋行的白云標志。“完蛋了!中了對方的計”看到這個樣子他頹然的坐了下來。
“呵呵!”而季明則微微一笑,“井上先生!識像的就趕快和你的手下舉手投降,否則的話這里一切后果有你負責!到時候巡捕們手中的槍可不是開玩笑的!”季明一邊大聲的說一邊快步的往后退去。
而聽了對方這么一說,井上日昭仿佛想到了什么,他忽然猛的從自己旁邊人的手上奪過一把手槍,然后向對方沖了過去。不過他還沒有完全瞄準的時候,巡捕手中的槍響了,一瞬間井上日昭的胸前賤起了點點血花。而伴隨著幾聲槍響,更多的武器加入了這場屠殺之中,一時間整個貨艙子彈和橫飛,鮮血飛濺。耀眼的火光夾雜著慘叫聲和呻吟聲把這里變成如同地獄一般的地方。
不過,這個時候整個事件的制造者已經回到了車子里,因為他并不習慣見到這種血腥的場面,而且為了舒緩剛才緊張的氣氛,他還慢慢的點起了一支香煙,然后抽了一口接著對身旁的派佩爾說到:“告訴張嘯林他們一切按照計劃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