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五十五章恐怖之鳥
816日中午十二點，火紅的太陽正掛在天空的正中央，地面上的大戰已經于早上9點鐘結束，原本繁華的上海已經變得和鬼城一樣的死寂。公共租界外的華界和日租界已經是一片狼藉，很多地方都冒出黑煙。
在黃浦江的江面上停泊著十幾艘大大小小的日軍軍艦。為了防止這些軍艦遭到魚雷攻擊，所有的軍艦都設置了防雷網和駁船，所以從遠處看上去，那些軍艦就如同一個個漂浮在水面的要塞。黑洞洞的炮口和高高飄揚在軍艦桅桿上的旭日海軍旗顯得異常的明顯。在更遠的長江出海口吳口上，則停泊著更多的日本軍艦，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三艘如同小島一樣的航空母艦。他們分別是日本重型航空母艦加賀號、輕型航空母艦龍驤號和鳳翔號。三艘航空母艦共有兩個航空隊共計121架（其中加賀號52架、龍驤48架、鳳翔號21架）作戰飛機，幾乎構成了日本在上海空中力量的全部。日本第三艦隊司令長谷川青非常自豪的認為，只要有日本海軍在，那么上海的租界就不會陷落。因為中國軍隊就算陸軍再強，他們的軍隊也不會長翅膀，消滅自己的海軍。
十二點十分，匯山碼頭。裝甲巡洋艦出云號的了望兵山下勇來到了自己的崗位上。他百無聊賴的拿著望遠鏡仔細的觀察沿岸的景象。雖然這幾天中國空軍的飛機對自己的這艘軍艦進行了大規模的空襲行動，但是在山下勇看來，那些中國空軍的飛行員與其說是在轟炸，還不如說是在玩雜耍。幾顆小小的炸彈就如同一顆小石子砸在一塊厚厚的鋼板上根本沒有起什么做用。何況自己的人早已經在岸上布置了眼線，只要中國空軍一出現就會點焰火，這樣一來自己的工作就輕松很多。何況對方一般會在下午兩點的時候才來轟炸，所以這個時候沒有什么可以值得注視的東西。就在他百無聊賴的頂著炎炎烈日，看著江面上的情況的時候，忽然自己前方聽到嗖的一聲接著產生了一個清脆的爆響。聽到這個響聲，他立刻感覺事情有點緊急，因為這是敵人飛機空襲時候，自己的諜報人員所發出的煙花警報。于是，他本能的拿起自己手邊的望遠鏡，然后仔細的觀察起來。終于，在自己西北方向，他發現了很多黑點。不過由于距離太遠，他并沒有看清楚對方飛機的機型，于是他急忙按下了警報的電鈴。伴隨著電鈴的響起，出云號鳴起了巨大的防空警報。作戰室很快就把對方飛機的位置給標了出來，發給電訊室，通知吳淞口的航空母艦派飛機來截擊。
很快中國空軍的飛機就飛到了山下能夠目視的距離，他從望遠鏡里看清了對方飛機的數量和樣子，接著他拿出放在了望臺的一個本子，那個本子是專門介紹中國空軍的飛機的畫冊。過了一會兒他終于分辨出對方究竟是什么飛機了。“十二架霍克3逐機、十二架寇蒂斯A12‘來克’（Shrike）攻擊機、十二架霍1戰斗機。”一邊讀著這些飛機的名字，山下再次看了看望遠鏡。“支那空軍的一半力量全部出動了！”很快，飛機就逼近了自己的軍艦。立刻，軍艦上和附近駁船、碼頭上所有的防空火力一起開火。曳光彈和高射炮的炮彈形成了一堵鋼鐵鑄成的墻壁。山下看到中國空軍的飛機因為天空中組成的密集火網開始分散，老式的雙翼飛機為主的中國飛機在機動能力上實在是不行，那些隊形被打散的飛機在高空中就開始投下自己的炸彈。由于距離實在太遠，而且炸彈實在太小，根本沒有一枚命中。
三分鐘后，山下看到東北方向飛來幾十個黑點，很快那些黑點變成了耀眼的白色，接著山下看到那些飛機的機翼下映著紅紅的太陽。“九六艦戰！我們的飛機！我們的戰斗機！”看到自己的飛機，山下顯得異常的興奮。他當然有理由興奮，因為在他看來這種1936年分配部隊的機是第一種全面超過陸基戰機的艦載戰機，很可能還是當時最強的戰機。中國空軍的霍克系列和HE51和九六艦戰相比較全部都過時了，何況那個霍克飛機連自己的95水偵都打不過。幾天來的戰斗中，山下發現，只要九六艦戰一出動，中國空軍的飛機就立刻撤離戰場。所以他興奮也就情有可原了。
不過這次中國空軍卻再也沒有怯戰，他們勇敢的拉起機頭向那里的九六艦戰飛去，雙方很快就在高空纏斗起來。幾十架飛機如同雜耍一般在高空中追逐實在是一件讓人眼花繚亂的事情。這個時候日軍所有的防空火力都停止了射擊，因為自己的飛機在腦袋上戰斗。如果貿然開火，打下來的話，那么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于是所有的士兵都涌上了軍艦的甲板，他們高昂著頭，
為自己的飛機加油。
九六艦戰的的性能畢竟要高出中國空軍的飛機一籌，特別是在飛機的靈活性上。老式的雙翼飛機根本無法和單翼飛機相媲美。很快，三架機翼標著青天白日標志的雙翼飛機冒著黑煙往地上栽去，余下的飛機則開始四散奔逃。“半栽！”看到這個場景，在軍艦上的日本人都高舉起自己的雙手大聲的喊道。
當然，站在了望臺的山下也是如此，至少他是第一次目睹真實的空戰。同時他也為自己空軍所取得的戰績而趕到驕傲，特別是九六艦戰那美麗靈動的身影，讓他如醉如癡。很快，他看到又一架中國空軍的HS51飛機被自己的九六艦戰咬住，雖然HS51極力的想通過俯沖擺脫對方的攻擊，但是機動性的差距不是飛行員的技術所能夠彌補的，九六艦戰的速度越來越快，距離對方的距離也越來越近。在下面的山下的心情也越來越緊張。這個時候九六艦戰開火了，很快那架HS51的機身冒起了一陣青煙。“半載！”看到這個場景，他大聲忘情的叫了起來。正當他準備再次舉起手來為那個飛行員歡呼的時候，忽然，那架剛剛準備拉起機頭的九六艦戰凌空爆炸了。白色而耀眼的機體瞬間被桔紅色的火焰撕扯成了數塊。看到這個場景，所有人都傻了，他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就在這個時候，天空的另一邊出現了兩架黑色的飛機，紡錘形的機身巨大的橢圓形機翼稍稍帶點下折，在山下看來也算是一種倒海鷗翼，水滴形的座艙。由于起落架全收，所以飛機的速度非常塊。只見這兩架飛機大搖大擺大的橫著穿過了戰場，然后在天空畫了一個漂亮的圓弧，又重新加入到戰場中來。他們沖散了三架九六戰斗機的編隊，接著其中一架飛機咬住了一架，然后把它擊落。
看到這個場景，山下徹底傻了。接著他看到更多的這種可怕的黑色戰機從南邊的天空冒了出來。和那兩架飛機一樣，他們的機身都漆著黑色，不過青天白日在寬大的機翼下顯得異常的明顯。
“支那人的飛機？這是什么飛機？”回過神來的山下急忙開始翻動著自己手中的小本子，但是他并沒有發現隊這種飛機的介紹。
這種可怕飛機的到來，徹底的扭轉了中國空軍不利的形勢。不僅如此，日本飛行員忽然發現，除了飛機先進之外，操縱那些黑色戰斗機的飛行員的素質異常的高。比如殷麥曼翻滾和連續的橫滾，他們都做的異常的熟練，而且一般都是咬住對方以后一擊脫離，從來不拖泥帶水。又經過了二十分鐘，戰斗終于結束了。日軍的九六艦戰被那些飛機追趕的狼狽而逃。是役，他們出動了三十三架九六，但是被擊落十五架，另外有四架嚴重損毀。讓他們感到面上無光的是對方那個黑色飛機他們竟然連一架都沒打著。
這邊的日本士兵垂頭喪氣，而在緊靠黃浦江的南京路上卻是歡騰一片。他們也是頭一次看到這么激烈的空戰，日本飛機被打敗的場面讓他們每一個人都感到歡欣鼓舞。
當然不止是中國人，很多外國人也非常的高興，其中最高興的就屬德國援華支援航空隊司令的沃爾弗蘭.馮.里希特霍芬上校了。此時，他正坐在國際飯店的最高層，用望遠鏡看著黃浦江的場面。剛才參戰的黑色戰機是他訓練的援華航空隊第三驅逐機隊的。那些飛機則是德國海因克爾博士研制的He112戰斗機。9米、翼展9.09米、機高3.82、空重1617公斤、采用750力容克:0Ga發動機。它的最高速度可達到510里/小時，升限9500米，而航到了可怕的1150公里。此外，它的武器是機頭引擎罩內安裝兩挺各備500的7.92毫米MG17機槍，外加機翼內兩門備彈60發的MGFF加農炮。行員們取了個很好聽的名字“恐怖之鳥”。這種飛機雖然不如德國的新銳戰斗機BF109，.u間。
不過戰斗機的勝利并沒有讓里希特霍芬高興起來，因為他的試驗只完成了一半。看到這里他放下望遠鏡，對自己旁邊的報務員說到：“問問施特爾隊長，他的飛機還有多長時間才能到？”
很快報務員就給了自己的上司一個明確的答案：“報告閣下，施特爾隊長回話說，第二波和第三波飛機已經快到達目標上空，第四波的飛機也已經起飛，請閣下放心，他們一定完成任務，德意志萬歲！”
聽了報務員的解釋，里希特霍芬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后他重重的呼了一口氣：“成敗在此一舉，施特爾，你可不要演砸了！”他的嘴里喃喃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