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艷綺懷孕了,皇上龍顏大悅,被晉為芳儀,后宮里的消息通常就跟長了翅膀一般傳得飛快,特別是這樣的特大消息。
這柳艷綺的肚子真爭氣,在泠瑤如火如荼的圣寵之下,居然也能懷上孩子,還晉了分位。我滿腹幽怨,看似不遙遠的玉墜仿佛又離我遠了一步,我的回家之途還真是坎坷,荊棘滿地,一波三折。
“姐姐,你怎么不也懷上一個。”我瞪著眼看著正在專心臨帖的泠瑤,終于忍不住爆發:“眼看著就要爬到她頭上了,眼看著就有希望拿回我的玉墜的,她肚子也太有本事了!氣死我了,她現在比我們高了兩級,找到機會肯定還會欺負我們的。”
泠瑤停筆,若無其事的看著我:“妍兒你只看到了一點,她懷孕還說不定是件好事呢。目前皇上很是寵我,可你要明白集一生榮寵的同時亦是集了一身怨恨。女人們的嫉妒之心非比尋常,尤其是在皇宮之中。現在正好,柳艷綺懷孕幫我擋住了風頭,我倒是不用那么處處精心的過了,你看現在紫云閣不是清凈了不少。”
“可是,皇上最近不也沒前些日子來得那么勤了!”我不滿道。
泠瑤神色暗淡:“不那么勤還是有好處的,姐姐只是一個小儀,太多的圣寵承受不起。”接著又心平氣和的道:“雖然皇上那里是…不過這些日子姐姐和其他妃嬪相處起來容易多了,你是沒見過那些個妃嬪,特別是分位高些的,和她們說話都須得步步為營啊!”
“姐姐,難道你就不難過,對于皇上?”我小心的看著泠瑤的神色:“姐姐恐怕對皇上……”
“妍兒,不可胡言。”泠瑤打斷我的話,接著憂傷的說:“就算是,我也沒有想過能得到皇上的心,只要他能記得我,偶爾來看看我,我就知足了,不想和他的妻妾們再爭什么了。”
“那,我們怎么拿回玉墜啊?”我有些急的問。
泠瑤皺了皺眉頭:“妍兒,你怎么那么在意那個玉墜,雖說是娘的遺物,可是先前也沒見你如此緊張過那玉墜,現在怎么一副拿不回來誓不罷休的樣子。”
我語塞,不過泠瑤并沒為難我,只接著道:“雖然不爭什么,但是姐姐答應你要幫你拿回的東西一定回做到的。要斗過柳艷綺,這點信心我還是有的。”頓一頓,微微一笑:“柳艷綺肚里的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在這兇險的后宮之中順利降生呢!”
聞言我有些心驚,據我所知,懷孕、假懷孕、迫害懷孕一類的事在后宮之中的出現幾率相當高。不過如果柳艷綺流產于我們是倒是好事,畢竟少了她的分量的砝碼,“可憐那無辜的小生命。”我輕輕嘆息,接著換了輕聲的話題:“姐姐,我們出去走走吧,妍兒好久沒和你一起去逛逛外面了,現在天氣暖和多了,和妍兒一起出去曬曬太陽,好不好?”
泠瑤慢慢笑逐顏開:“是啊,春天都來了,今天去醉花亭那邊賞賞花吧。”
“那可是姐姐和皇上的好地方啊!”感慨一句,我又取笑:“春天都來好久了,姐姐才知道啊?前些日子都被皇上占著,連是哪個季節了都不知道了呵!”
泠瑤伸手點一下我的腦門:“死丫頭,就知道貧!去喚惜春和如花,就我們四個人去吧。”
醉花陰,風和日麗,鳥語花香,蜂飛蝶舞,一派春意盎然,讓人流連忘返。
“如花,過來看,這個花叫什么花啊?”我彎腰觀察著一株花兒大呼小叫。
如花湊過來,看了半晌,直通通一句:“不知道,我又不是花匠。”
“你叫如花都不知道花的名字,這名字安在你身上真是浪費。”我搖頭,“該給你改給名字了,叫花謝算了。”
“不要。”如花大聲抗議,“那我也不要叫你素妍姐姐了,叫你濃妝!”我目瞪口呆,這丫頭嘴怎么這么厲害了。
“你們在這邊干什么呢?”泠瑤蓮步輕移,走過來眉目帶笑的問:“何事爭得這么起勁?”
“姐姐,你來看看這花叫什么?”我指著那朵粉嫩的小花問。
“不知道叫什么,許是無名小花吧!”泠瑤看了看,搖頭。
“那我把它摘下來,帶回紫云閣研究。”我道,其實我蠻喜歡這種小花的,那些大花太富貴嬌氣了,我養不活,說完,伸手欲摘。
惜春急急出聲:“別摘它,摘回去可能就活不了了,不如讓它在這里綻放春天的美麗多好啊。而且,還不知道你要怎么虐待這可憐的花兒呢。”惜春果然愛惜。
只是聽到她最后一句話,我心中糾結,難道我在她們眼中竟然是這樣的形象,不愛惜花花草草?不服氣。“我哪兒會虐待花兒,我會好好的對它的。”忽想起一個關于虐待的笑話,于是不禁說道:“知道虐待的意思嗎?知道什么是虐待嗎?告訴你們,虐待的最高境界:就是養一盆含羞草,專門摸著玩兒,含羞草不堪凌辱終于被摸得羞死。”
惜春傻在原地,泠瑤輕笑出聲,如花放聲大笑,我亦在一邊嘿嘿笑個不停。
“何人如此無禮,在在醉花陰里笑得如此放肆!”一個聽上去有些耳熟的女聲在不遠處喝道。
順著聲音望去,看見幾個人正朝著我們這邊走來。近了些,才看到是珠兒、碧煙摻著柳艷綺,剛剛呵斥我們的便是玉兒,后面還跟著幾個太監。
走到我們面前停住,互相打量,熟人見面嘛,哈哈,氣氛不是很好。珠兒是常年的冰山,面無表情;碧煙有些擔憂的看著我,不知道她爹爹好了沒有;柳艷綺則是最掩不住情緒的那個,怒形于色。玉兒長期是和柳艷綺一個戰線的,立馬就開口了:“原來是你們,見了芳儀還不快請安,站著干什么。”頓一頓,又輕蔑的說:“泠瑤,怎么說以前也沒少伺候小姐,沒少跪過,怎么今天做了個小儀,就忘了當奴才時的規矩?”柳艷綺沒有說話,只高昂著頭,想制造一種俯視我們的感覺。
如花有些激動,見她想張嘴說話,我猛的拉了她,目前柳艷綺怎么說都懷著孩子,不是我們可以頂撞的,否則會死得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