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于筋疲力盡的癱在床上,不再去折騰已經被我捏得滾燙的玉墜,只把它小心翼翼的壓在枕頭下面。一邊疑惑著怎么才能發動玉墜讓我回去,一邊給自己不斷打氣絕不輕言放棄。
尉遲澈一走,我就迫不及待的開始研究玉墜。我已經把玉墜握在手心里試過無數次,或威脅或討好或懇求或恐嚇的跟玉墜說話,不然就對著它吹吹氣,或是放在心口暖暖,但是它如同一塊再普通不過的玉墜一樣,怎么也不能讓我神奇的穿梭時空。果然,這種東西是要天時地利人和的,不能隨心所欲的操控它。
我鎮定的思考,也許一定是要昏迷狀態?也許地點一定是在婉怡苑的暗房?或者也許一定得是月圓之夜?我不斷回憶自己穿梭過來的背景條件,希望從中找到答案。
不急,反正玉墜在我手中,我有的是時間研究,來日方長,我可以等可以試,蒼天不會辜負有心人的,我肯定能找到回去的方法。現在我要做的就是養足精神,明天想出新的法子和點子來刺激玉墜,讓我回去。
一天過去了。三天過去了。五天過去了。一個禮拜過去了。我的激情和決心被消磨的不剩幾層。
這幾天里,我偷偷跑去過婉怡苑的暗房,我央求過如花、似玉敲暈我,我每晚睡覺前都對玉墜誠心祈禱,睡覺時都握著玉墜,期待早晨醒來我就躺在家里了,就差把玉墜供起來膜拜了。不過,玉墜始終毫無反應,完全沒有表現出一個穿越媒體應有的靈氣和素質,始終是那么普普通通平平凡凡。
大概一年只能用一次吧,我安慰自己,打算在宮里耗上一年,等明年正月十五的時候說不定就可以,畢竟我過來那天是大年,好歹也是個比較特殊的日子……安慰是安慰了,但心里還是很消沉,心心念念那么久的玉墜,現在在自己手中卻無用武之地,如同任何一件普通的裝飾品一樣掛在我脖子上,只能一天一天數著日子等著明年。
不過這回,我沒有一直為不能立刻回到現代而郁郁寡歡,消沉幾日之后,我便想通了。決定好不管在哪兒,不管未來怎樣,定下了新的生活信念:我要快樂,比我所期待的還快樂,并努力把這快樂傳遞給身邊的人!生活嘛就要享受好每一天,我躺在床上獨自品味郁悶的滋味只是在浪費大好的青春光陰而已。
所以,我回到了才搬入紫云閣的日子,往返于紫云閣和御膳房之間,沒心沒肺的撒子腳丫子玩兒,把爽朗的笑聲傳到每一處。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對尉遲澈若有若無的感情。我想控制,可是好像這種事情是情不自禁身不由己的,而且有時候越是刻意克制越是適得其反。那個晚上他幫過我之后,不再一味冷落泠瑤,但也不再過分寵愛誰,回到了他雨露均沾的日子,偶爾也到紫云閣來坐坐,若是遇到我也很是淡然,把我和他的關系很嚴格的定位到了皇上與宮女之間那樣平凡普通。我明明是得償所愿,卻一點也不為此開心,到后來是,只要他一來紫云閣我便找借口到皇宮去逛。
比如現在我正拉著如花、似玉在醉花陰附近閑逛。此處風景是皇宮的一大亮點,特別是這個時節,百花斗艷,蝴蝶穿梭期間,美不勝收,是一個讓人流連忘返的好地方。此時正是傍晚,太陽開始慢慢落山,夕陽的余暉印得一切都金燦燦。
興致頗高的我提議:“我教你們唱歌吧!”
“真的?”似玉很是高興,“我最喜歡素妍姐姐的歌了,跟原先我聽過的曲子都不一樣,很奇特,但是好好聽,聽了心情都會忍不住好起來。”
不同于似玉,如花總是喜歡打擊我的積極性:“曲兒倒是還能聽了,只是有些歌詞寫得也太…太不含蓄了,總把情啊愛啊的掛在口上,不知道是哪個厚臉皮寫的這些詞。”
我笑著刮刮如花的臉道:“瞧這臉皮薄得”如花躲閃著,反手過來撓我癢癢,我豈會示弱,一邊撓回去一邊大喊:“似玉快來幫我!”很快,我們三人又瘋做一團。
笑鬧之后,我整整衣服,神采飛揚的道:“今天我教你們唱《少年游。我先唱一遍。”說罷,賊眉賊眼的看看四周,確定沒人才敞開嗓子唱起來:
翩翩一葉扁舟載不動許多愁
雙肩扛起的是數不盡的憂
給我一杯酒喝盡人間仇
喝盡千古曾經的承諾
美人如此多嬌英雄自古風流
紛紛擾擾只為紅顏半點羞
給我一杯酒烽火幾時休
喝完這杯一切再從頭
江山仍在人難依舊
滾滾黃沙掩去多少少年頭
悲歡是非成敗轉眼成空
濤濤江河洶涌淘盡男兒的夢
曾經海闊天空昂首莫回頭
癡笑輕狂任我瀟灑少年游
江湖路路難走兒女情情難求
風花雪月只是拂袖在身后
給我一杯酒點滴心中留
若是有緣他日再相逢
我的嗓聲唱不到很高的,只適合唱男生的歌,不過我自我感覺甚好,唱起來很爽快,頗有幾分豪氣。
“好歌,”有人擊掌,如花、似玉愣在原地看著我身后,那人有些生硬的中文道:“曲調清新,歌詞瀟灑,高歌之人更自帶一股豪爽!”
我回身,看到一行人在不遠處,講話的是多日不見的佐藤,旁邊還有渡邊以及幾個沒見過的日本使臣,帶著他們的是以傅海明和安平王為首的黎國大臣。他們到這兒來干什么,這可是后宮,閑人免進的地方,我暗自猜想,而且傅海明和安平王這樣的搭檔也太奇怪了。
佐藤也看清了是我,原本明朗的表情,變得完全陰沉,仿佛我跟他有深仇大恨一樣的恨恨道:“原來是你。”
我帶上職業微笑:“是奴婢,佐藤王子這樣的貴人竟還記得奴婢,奴婢真是受寵若驚啊。”
佐藤的表情變得有些惱怒,好像在做什么心理斗爭,最后終于道:“你把剛剛唱的歌再唱一遍,我想聽。”
你想聽我就得唱?我又不是賣唱的!我正欲回絕,卻看到傅海明不易察覺的朝我輕輕搖頭,眼神朝著面無表情的安平王輕輕瞟一眼,我吞回快要出口的話,恭順的答一聲“是”,便重新唱起來,只是沒了剛剛的情緒,唱得毫無感情,平平板板,如同死水。
“停!”佐藤受不了的道,“你是怎么唱歌的,唱得這么難聽,故意的是不是?”
我完全禮貌的回答:“回佐藤王子,奴婢膽小,臉皮特薄,見到人多就緊張,所以就唱不好了,請佐藤王子見諒!”
“你膽小?臉皮薄?”佐藤表情冷峻的哼一聲,估計前幾次和他們過招的不好回憶重新浮現,忽的他又如想起什么似的,側臉通身邊的渡邊低語幾句,再一臉優越的對我道:“你跟我們去糧倉。”
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去糧倉?陪他們?不管把這句話整體看還是分開看,基本上都是概率為零的事件。黎國大臣的驚訝不比我少,倒是波里國的人個個表情帶著挑釁帶著嘲諷。我抽空看看傅海明的臉色,他滿臉擔憂,像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見我盯他,立刻毫不猶豫的點頭,好像也巴不得我去。
我只得讓如花、似玉先回去,自己跟著這些政界精英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