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紅色警戒
安克赫德鎮。
正在房間中閉目凝思的沈奕，心突然跳了一下，一股莫名而來的心悸充塞心頭。
“米歇爾！”沈奕脫口叫出聲來。
他已經感到，這不安的源頭正是來自米歇爾。
他急忙站起來想要去接一盆水，重施上次在飛船上的故技，背后卻響起一個聲音：“你最不好那么做。”
沈奕霍然回身，只見那白衣女孩已站在他身后。
沈奕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到不是說不他不想看到白衣女孩，而是他知道，如果白衣女孩沒經過他的召喚就自動現身，那就意味著肯定有大事出來了。
“米歇爾出什么事了？”他直接問，對這女孩，一切繞彎子的做法都無意義。
“他覺醒了。”女孩回答。
“覺醒？你是說……”
“就象瑟琳娜一樣，他的前身是魔戒世界中的一名洛汗騎士，如今他已經覺醒了這部分的記憶，也覺醒了這部分的力量。”
沈奕愕然：“怎么會這樣，是你搞的鬼嗎？”
“不，這件事和我無關，而是一個意外。”
“我最近碰到的意外可真多。”沈奕苦笑。
“即使是意外，也有其存在的必然因素。”女孩道：“米歇爾是你的召喚士兵，在脫離了對你的精神維系后，生命的本能會促使他尋找可以支撐自己存在的源頭。”
“源頭？”
“是的。當生命無法從外部得到可以維系存在的力量時，就會從內部努力挖掘。你可以把它理解為返古，而我則理解為源頭。”
“米歇爾的源頭就是他曾經存在過的經歷？”
“是的，這是生命后尋回自我的本能，但不是每個人都能成功。因此它雖然是一起非常罕見的偶然事件，卻有其必然的因素。這個必然因素就是你……是你松綁了與他之間的聯系，造成了這一切！”
“那最高議會知道嗎？”
女孩繼續道：“米歇爾由于是完全自發形成的覺醒，沒有我的遮掩，所以他覺醒的第一時間，最高議會就發現了……這就是為什么我勸你不要用那種方式聯系他的原因，你也會被發現的。”
“見鬼！”沈奕憤怒地擂出一拳：“那就是說米歇爾要被毀滅了？”
“有可能，卻也未必。”女孩回答：“最高議會很快就會發現，米歇爾的覺醒與我無關。你知道，一個覺醒者本身能夠對都市造成的傷害并不大……”
沈奕當然知道。
覺醒者對都市而言雖然是個麻煩，卻也只是麻煩，遠遠達不到傷筋動骨的地步，之所以要緊張覺醒者，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它們是由白衣女孩弄出來的，是她手里的武器。
這就好比一個天天在網上罵國家的網友，本身其實沒多大威脅，充其量算是個異議人士。可如果獲得了敵對國家的經濟支援與政治指點，性質就會上升為反政/府分子。
米歇爾雖然覺醒，終究也就是個孤立的覺醒者。
都市或許不喜歡他的存在，但看在沈奕的面子上，沒準就真會放過他。
至少現在，沈奕還沒收到他的死亡通知——雖然米歇爾在精神上已經，但在系統上依然屬于沈奕的召喚士兵。
“這么說，米歇爾不會有太大危險？”沈奕松了口氣。
“如果他沒在覺醒的第一秒死亡，那么時間越往后拖，他被抹殺的可能性就越小，但是另一個危險卻會越來越大。”
沈奕沉思了一下，已然明白：“我的原力之子身份？”
最高議會或許不會有興趣殺死一個自我覺醒的米歇爾，但是自我覺醒本身在都市實在是太罕見了。
罕見到最高議會一定很有興趣研究米歇爾到底為什么會自我覺醒。
順著米歇爾這根藤，他們很有可能就會摸到沈奕這個瓜！
這才是白衣女孩為什么現在主動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是的，他們早晚會發現米歇爾覺醒的根本原因，如果你不想暴露，最好想辦法盡快解決他。”
“我不需要你告訴我該怎么做，我現在只想知道，最高議會需要多長時間發現我的秘密？”
“很難說。米歇爾的覺醒是多種因素聯合促成的，你的因素是根本，卻藏在了無數藤曼枝葉下。在最高議會理清這中間的過程時，暫時不會發現問題，而且發現了也未必能夠理解。”
“但他們早晚還是會明白一切，對嗎？”
“確切地說，他們早晚會發現你靈魂秘密，但他們未必因此就知道你是空間之子。”
“為什么？”沈奕不解：“靈魂不正是成為空間之子的核心條件嗎？”
“問題是他們不知道。”
沈奕明白了。
在沈奕看來已經是很正常很普通的事，在最高議會的眼中，或許正是他們一直尋尋覓覓的道理。他們不知道這空間的本質，不知道意識創造物質，不知道關于空間核心本源的一切。
萬有引力定律聽起來或許很簡單，但在它被發現并證明之前，地球就是方的！
“也就是說，我還有段時間可以折騰？”
“理論上是這樣，但是永遠不要小看你敵人的能量。”
“最高議會不是我的敵人。”
“從你成為空間之子的時刻起，就已經是了。”
這是第一次，沈奕被駁得啞口無言。
想了想，他問女孩：“有什么辦法可以讓我不用自己手下的生命為代價而不暴露我？”
“問題只要存在，就遲早會暴發。”
“但至少可以延緩。”沈奕可是玩弄字眼的行家，迅速捕捉到女孩話里的意思。
女孩點點頭：“最簡單的辦法，轉移他們的注意力，讓他們暫時無法集中所有精力在米歇爾身上。”
“怎么轉移？”
“對力量的追求不是只有你，而是每個冒險者都向往的；會給都市帶來麻煩的，也不是只有你；我所幫助的冒險者，也同樣不是你，而是有許多……”女孩沒有再說下去。
沈奕的目光陡然放大，臉色也陰沉了下來：“你想說什么？”
“有人在祈求我的幫助，我不能拒絕他，所以只能提前通知你一聲。”
沈奕的眼神驟然收縮：“埃德蒙……你要幫煉獄教派！？”
那一刻他終于明白了。
該死的！
埃德蒙這最后的計劃一定和這女孩有關！
是啊，是啊，憑什么只有他沈奕能聯系女孩？
早在變形金剛世界里的時候，沈奕就知道女孩從來不是只幫他一個。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彼此接觸的加深，女孩向他透露的秘密越來越多，使得沈奕總是不自覺地以為女孩更加青睞他。
或許這也是事實吧，可這并不證明女孩就會因此拒絕其他人！
就象是最得寵的妃子也不代表可以讓皇帝天天寵幸自己。
她過來只是通知自己，不好意思，今晚上朕有事就不到你那里下榻了，哦，考慮到你老家來人看你，就給愛妃你多點時間陪陪家人吧，瞧，這對你還是有好處的……
就是這樣！
“可我們是一類人！”
“但到底不是一個人。”女孩回答：“我有我的計劃，在你真正成長到能幫助我之前，你還不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這怎么可能？”沈奕微愕：“我是空間之子，那是你不可能創造的存在，所以我就是不可替代的……天哪，你學會了撒謊！？”
“是你教會我的，只是我用得還不太熟練。”女孩臉上并沒有謊言被戳穿的尷尬。
“那就說真話！”沈奕吼了起來：“現在我就再教你一件事：如果你不能用謊言來讓對方接受你的做法，就學會用自己的真情實意來打動對方。愚蠢的謊言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一個優秀的謊言是就算他被揭穿，也能讓自己有后路可走的！現在告訴我，為什么要幫埃德蒙？”
女孩迅速回答：“他付出了代價，那是我對所有冒險者做出的承諾。當他們幫我動搖這世界的規則根基時，我會應他們的要求，幫他們做一些事。這是承諾，也是我的法則，是我必須要遵守的。”
“那為什么要騙我？”
“我的法則，就是我的弱點。”
沈奕的眼睛瞇了起來：“你不想讓我知道你的弱點……你是在提防我？”
“只是有備無患，人類的自相殘殺同樣讓我明白一個道理，同類，并不是信任的基礎。”
沈奕倒吸了一口氣：“這段時間你進步得越來越快了。”
“你教了我許多東西。”
“那么……埃德蒙到底讓你幫他做什么了？”
“一為他解除之前使用大預言術帶來的后患。二暫時提升他的大預言術，讓他進入更高的層次。”
“你說什么？”沈奕的心猛地一顫：“掌握與控制規則？”
女孩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在我這里，規則的層次提升只和它所影響與控制的范圍有關。我提升他的大預言術，使他的大預言術可以在一個指定范圍內發揮作用，我個人將這稱之為領域。”
“領域……多大范圍？”
“整個星球。”
沈奕倒吸一口氣：“你是說，你讓他擁有了某種可以覆蓋整個星球的領域能力？”
“是的，不過僅限于非殺傷性能力，而且是對所有人有效。”
“也包括他自己？”
“是的。”
沈奕這才松了口氣，他看著女孩：“告訴我，是什么能力？”
“主動能力失效與屬性削弱。”
“主動能力失效……是讓冒險者的某個技能失去作用嗎？屬性又削弱多少？”
“確切地說，是從領域發動的時刻起，所有需要主動使用的能力全部無法使用，但是已經發揮作用的能力繼續保留，對異能，特殊功法，自創能力，神器和規則能力無效，但不包括埃德蒙的大預言術。全屬性降低為百分之五十，因自身屬性帶來的防御力清零。”
“如果是那樣的話，他憑什么打敗我們？要知道我們這里的人可比他多！”
“科技。”
“你是說煉獄教派的最后殺手，就是要和我們打一場純科技戰爭？”
“是的。”
“他們憑什么贏？”
“就憑這個。”白衣女孩抬起手。
畫面在她手中呈現。
那是一支浩浩蕩蕩的鋼鐵洪流正在塔圖因的地表開過。
首到其沖的是數以百計的重型坦克，這些巨大的鋼鐵怪獸上裝著雙門大口徑火炮，甲板上印著閃閃的紅星，艙蓋上方還有兩門重型高射機槍，體形碩大，看起來足有普通坦克的兩倍大。
在坦克集群的后方，是大量的武裝士兵跟隨，他們頭頂鋼盔，邁著整齊的軍列跟在坦克后。
一些仿佛八爪蜘蛛的機器人正在坦克與士兵的周圍飛速的跑來跑去，這熟悉的樣式看的沈奕心中猛然一緊。
畫面陡轉，移到坦克集群的上方，沈奕赫然看到大片烏壓壓的空艇正從空中飛來。
“這是……基洛夫空艇！”沈奕的心幾乎跌到了谷底。
女孩回答：“紅色警戒，他們帶了一輛基地車過來。”
畫面上，這支由鋼鐵洪流組成的部隊已然穿過拜加峽谷，方向赫然正是安克赫德。
沈奕再不顧一切地沖出去，放聲吼道：“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