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階梯向下走，是一個狹小的地下室。

昏暗的燈光下，一個木制的單人床擺在角落，四個比手指粗的繩子，一頭牢牢綁在床的四個腳，另一頭則綁在躺在床上的白人女性身上。

地下室的另一個角落有個破舊的書桌，上面擺著一小袋面粉，以及幾只已經用過了的注射器。

聽到這次的來人聲音不一樣，女人勉強睜開雙眼，干裂的嘴唇低聲呼救：

“help......”

——

房子客廳，萊德在仔細搜查房屋，羅安打完最近醫院的電話，讓其派救護車來這里，而后走回到沙發旁，給簡單套了襯衫和褲子的女人倒了一杯水。

見對方萎靡的狀態好了一點，羅安低聲詢問女人到底發生了什么。

“我叫海莉。”

女人喝完水，又抓起客廳桌子上不知什么時候剩下的半塊面包吃了起來，邊吃邊說道：

“在伊萊特區的健身房上班，每個月底沒錢還銀行貸款的時候，會來這片區域兼職賺錢。”

伊萊特區也屬于新澤西州，在諾斯維爾區的南方，距離諾斯維爾區大概二十分鐘的車程。

至于海莉口中的兼職，想到坐車來時路邊穿著清涼的女性，羅安眉頭微動，沒有說話，而是又給杯子里倒了些水。

吃著面包的海莉說完這段話后，余光沒有在羅安臉上看到鄙夷之類的表情，隱隱松了口氣。

詢問了一下今天的日期后，海莉繼續說道：

“四天前的晚上，我來這里兼職的時候，遇見了這只叫約昂的黑鬼。

本來我是不想為黑人服務的，但這只黑鬼當時愿意付高出三分之一的價錢，而且當時的時間還是白天，所以我就答應了下來。

那天服務過程中，這只黑鬼在我背后用右手勒住我的脖子，把我打暈了過去，等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被鎖在下面，而且這只黑鬼還準備給我注射面粉，說過幾天就把我賣掉.....”

對于海莉話語中的一些小瑕疵，羅安就當沒聽到。

剛準備繼續詢問一些問題，萊德突然從一旁的臥室里走了出來，手里還拿著一件白色的T恤。

將T恤抖開，萊德指著襯衫右下角的簽名說道：

“羅安，這是鬣（lie四聲）狗幫里卡多的襯衫。”

聽到這話，羅安一愣，鬣狗幫是什么東西？里卡多又是誰？

“鬣狗幫是新澤西州百塞克地區的一個白人幫派。”

見到羅安臉上的疑惑，萊德解釋道：

“幫派不算大，但面粉，槍支，紀女等行業都有涉獵，是近幾年新澤西州新崛起的勢力之一。

而這個里卡多，也是鬣狗幫里負責管理紀女的馬夫之一。”

“OK。”

羅安對美利堅這邊的幫派不怎么了解，但黑人和黑人混，白人和白人混，這一個基礎規則還是清楚的，于是他問道：

“約昂一個黑人，怎么會和白人幫派扯上關系？”

“很明顯，約昂是個兼職馬夫，而里卡多這個人，只在乎紀女的膚色，不在乎馬夫的膚色。”

聽見羅安的提問，萊德撇了一眼沙發上的海莉，解釋道：

“尤其是鬣狗幫最近非常缺紀女。”

鬣狗幫作為一個新興幫派，此時正處于搶地盤的擴張期，這個時候他們急需大量紀女來為自己賺錢。

但紀女也不是說有就有的，馬夫也不能憑空變出人來，所以鬣狗幫的馬夫一邊哄騙女性下水的同時，一邊從社會上的馬夫手中購買妓女。

約昂不知道在哪里聽說了這件事，正巧他前段時間被超市開除，屬于缺錢的時候，于是他決定暫時兼個職，把目光投向了這片地區里單獨出現，且往日也沒見過的新面孔。

這種女性一般背后沒有馬夫，大部分是兼職。兼職的時候她們也不會告訴別人自己去干什么，只會偷偷摸摸的跑到別的地區，外出工作。

這就給了約昂很大的機會，因為他不用擔心自己把這種女性擄走后，會立刻有人報警，或者立即有別的馬夫找上門揍他。

許諾高價將女性騙到自己家中，約昂將其鎖起，用少量面粉一天天的控制住對方，最后將其賣給鬣狗幫的里卡多。

至于面粉控制女性的成本問題，約昂作為一個黑人，總能弄到便宜的低質量含雜質面粉，只要這幾天內女性沒被毒死且上癮，那約昂就不虧。

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海莉開始打哈欠，流鼻涕，精神再度萎靡，羅安嘆了口氣。

萊德轉身繼續在房子里翻找起來。

再次撥打電話催促一下醫院的救護車，羅安掏出了連環殺人案的文件夾，抽出幾張照片遞給海莉，詢問道：

“認識這幾個人嗎？”

海莉睜開眼睛看了看，搖搖頭：“沒見過，不認識她們。”

羅安眉頭微皺，但也沒多說什么，他本就是有棗沒棗打一桿子，有信息最好，沒信息就算了。

滴滴——

幾分鐘后，救護車終于到來，羅安看到從救護車走下來的幾個護士，嘴角一抽，其中之一正是那個身材壯碩的露琪亞護士。

他好像明白救護車為什么來的這么慢了。

“下午好，羅安探員！”

露琪亞護士隨手將沙發上的海莉抱上推車，擺擺手示意自己的同事將其推回救護車里，然后轉身朝羅安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問道：

“謝謝你之前保護我，能留個電話號碼嗎？我想請你吃頓飯。”

“保護聯邦公民是我的責任。”

心頭一緊，羅安急忙換了個話題，拿出連環殺人案的四位受害者照片遞給露琪亞，問道：

“對了，你認識或者見過這幾個人嗎？”

之前在修車店羅安開槍的時候，露琪亞果斷躲進修車店的休息室，一直沒出來，羅安忙著打電話，也沒顧得上詢問她。

“我看看。”

露琪亞接過照片，看了一會后皺眉，指著其中的第一位受害者，琳達-奇波說道：

“我好像在醫院里見過她，但實在記不清了。”

聽到這話羅安眉頭一揚，剛準備詢問，露琪亞直接轉身大步走向救護車，一巴掌拍在救護車駕駛座的車窗上，大喊道：

“湯姆，認不認識這個女人？”

羅安張張嘴不知道說什么好，負責開救護車的湯姆低聲罵了一句，然后接過了露琪亞遞給他的照片。

“我知道她，應該叫琳達。”

幾秒后，湯姆點點頭，對一旁的羅安解釋道：

“她的丈夫叫什么我忘了，但一年前她在小圣菲爾教堂結婚的時候，我剛好在場，那場婚禮因為有人搗亂，持續的時間很久，我記憶非常深刻。”

“對！沒錯，是小圣菲爾教堂！不是醫院！”

聽到湯姆的話，露琪亞一拍巴掌高興的說道：

“新人在小圣菲爾教堂結婚的時候，會有奉獻活動，也就是免費提供給路人一些食物。

那次婚禮時我也去了，吃了好幾個大蛋糕。”

羅安聞言眉頭揚起，急忙將另外三位受害者的照片遞給湯姆，詢問道：

“那你認識這三個人嗎？”

湯姆接過照片，仔細看了看，而后指著塔瑪拉-特瑞的照片沉聲說道：

“還有她，八年還是九年前，具體時間我不記得了。但她也是在小圣菲爾教堂舉辦的婚禮，那時候我沒錢，經常去小圣菲爾教堂參加奉獻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