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女相

第四百零九章 心痛

喬婉笑了一笑,“我既然知道你有圖謀,怎么會不防備?太子府和直郡王府我早就安排了人,只是你色誘太子,我們不方便出面。玉χUG,còM但是你想殺死大阿哥,我們不得不出手了。趁著混亂救出一個兩個的人并不難。您說是不是,明珠大人?”

明珠聽喬婉這么一說,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難怪老夫暈倒之前隱約看到有人在脫大阿哥的衣服……原來是偷梁換柱!”

“沒錯,對于咱們的云妃娘娘來說,只有死人才會讓她感到安心。所以我才讓她所忌諱的人都死去!”喬婉看了看云妃,“事情就是這樣了,你還有什么疑問嗎?”

云妃笑了一笑,搖頭,“沒有了,我輸得心服口服。”這話里竟然有了淡淡心酸的味道,“我能提一個要求嗎?”

喬婉征詢地看了康熙一眼,見他點頭,于是說道:“可以,有什么要求你就說吧!”

“所有的罪責都是我一人犯下的,孩子是無辜的,只希望他能活得開心一點,找個善良的人幫我撫養他吧,永遠也不要告訴他他的親生母親是誰。16K”云妃看似淡淡地說著,可是喬婉分明看到她的眼睛里閃動著淚光,她忍不住在心里嘆了一聲“何必”。

“朕自然會安排妥當,這個不用你操心了。”康熙知道到了最后的審判時間,于是站起身來,高聲地宣布道。“武賢聽旨,著你三日之內將云妃,基爾姆汗,那格,吳海樓。蔡富康及所有參與炮轟五臺山和篡奪皇位的人查問清楚,按律定罪,絕不姑息。”

“是,老臣遵旨。”武賢連忙領旨謝恩。

喬婉看著云妃跟吳海樓和蔡富康一同被帶出大殿,突然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東西。一切都結束了吧?為什么就像是大夢一場,夢里是那么真實,醒來卻又那么迷茫……

“朕此次死里逃生。都是喬婉和逄越還有那云地功勞,朕會跟眾位愛卿商議過后,論功行賞……”康熙坐在上面侃侃而談,仿佛做著最后的總結詞。16K

喬婉什么都沒有聽進去,她只覺得很累,很想睡一覺。這些日子她的神經繃得太緊了,算計與反算計,陰謀與反陰謀,她活了二十幾年,從來沒有像今天這么累過。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心還是懸著,沒有踏實的感覺。

“逄越……”她突然明白自己到底在牽掛什么了,是地,逄越還在太醫院躺著。是死是活都還不是定數。瞬間,她努力壓制著的心痛和牽掛一股腦地爆發了,她再也待不住了,“皇上,不好意思,微臣有急事要先告退,不敬之處請您原諒。”她匆匆地扔下一句話,不等康熙應允。也顧不得形象,拔腿往外就跑。

蕭然動了一下,本想去攔住她,但是卻被康熙用眼神制止了。

大臣們不知道喬婉為什么會突然跑掉了,慌慌張張的樣子跟剛才揭發云妃的時候大不一樣,都忍不住指責起她來。“太不像話了。竟然當朝跑掉了!”

“就是啊,她大概是居功自傲了。16K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

“女人果然還是呆在后宮的好……”

“你們吵夠了沒有?”康熙聽到大臣們的議論惱火了,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大殿頓時肅靜得連掉下一根針都聽得見,“朕都沒說什么,你們怎么就那么多怨言?還嫌這大清朝不夠亂吶?”

看著喬婉跑掉,康熙心里分外不是滋味。聽到大臣們的議論就不由自主地發怒了,他心里清楚,喬婉跑掉一定是去看逄越了。她心里記掛著別的男人,可是他偏偏不能拿她怎么樣,只有放她去……這種失落和失敗折磨著他,讓他窩火了。

喬婉在逄府守了逄越三天,衣不解帶,身不挨席。

逄越身上地傷很厲害,傷及了內臟。雖然經過太醫診治,敷了外傷藥,但是內傷還是需要喝藥調理的。無奈他只剩下一口氣了,根本喝不進去任何藥,韓伯也是干著急沒有任何辦法。

這三天來,不論是藥、水還是米湯,喬婉都是嘴對嘴地喂逄越喝進去,一次不成兩次,兩次不成三次,直到逄越咽下去為止。她自己卻茶飯不思,只是焦慮地守在逄越身邊,眼看她三天來憔悴得不成人形,韓伯忍不住心疼地過來勸她,“長公主,您這樣不行啊。您也要多少吃點東西,睡一會兒,這樣下去不等少爺好起來,您就支撐不住了啊。那樣少爺醒來會心疼的……”

喬婉搖了搖頭,“韓伯,我吃不下。你放心吧,我沒事的,我一定會讓他活過來的。我不會讓他死的。”

韓伯無奈,只好暗自抹了一下眼淚,悄聲地關門出去了。

喬婉看著逄越沒有血色的臉,心酸得無以復加。她現在才知道自己原來是這么在乎他的,這么舍不得他的。這不僅僅是內疚,更多的是心疼。

當初為了她跟皇上那個釜底抽薪地計劃,她只能忍著,忍得快要發瘋了。終于當一切都按照計劃完成了,逄越也只剩下一口氣了。這讓她難受至極,悔恨交加。如果不是為了對付云妃,如果不是為了那個計劃,如果不是自己執著,逄越就不會這樣……

她第一次后悔了,后悔進宮來,后悔卷入那么多的事件里。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要找什么貴人,怎么會惹出這么多的事情呢?跟逄越、黑蛋、韓伯還有趙嬸,一起生活在揚州,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那該有多好……他也不會受傷,自己也不會這么難過……

她不知道宮里發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想知道。她隱隱約約地記得蕭然來過,衛阿哥來過,那云也來過,似乎說了判決下來了,只等著她回宮去封賞,她都沒有聽進耳朵里。封賞判決什么地跟她有什么關系?她只想要逄越醒來,像往常一樣對她笑,毫不留情地挖苦她……

她覺得胸口疼得幾乎要窒息了,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讓她看不清楚逄越的臉了。她連忙用力地擦了擦眼睛,卻發現逄越睜開了眼睛,正對著她笑。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又使勁地擦了一下眼睛:沒錯,他確實是睜開了眼睛,溫和地注視著自己,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