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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周圍沒人看向這邊:“我把信給我小姑子了。”
樂文翰一口酒直直噴了出來嗆得面紅耳赤,指著龍瑄蕤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龍瑄蕤忙不迭掏出手帕給他:“太傅,您沒事吧。”
“王爺!”樂文翰想說什么,還是忍住了。這是造的什么孽,這一家子就沒有一個省心的。女兒那邊還沒完,這個兒子有跟這個女孩兒似的王爺攪到一起了。跟龍家就是糾葛不清,都說不清是誰欠誰了。
樂輝懿從一邊過來:“父親,您沒事吧。”
樂文翰搖頭,龍瑄蕤一下看見樂輝懿:“大哥!”
樂輝懿聞言倒退了好幾步,驚愕地看著他:“王爺?!”
龍瑄蕤笑起來:“我好得很,我跟著他叫。你不就是大哥?”
樂輝懿開始同情一旁的老父,這么多事還不弄的人焦頭爛額。都不知道老爺子是怎么承受住這么些事情的,妹妹這事雖然麻煩也還好說。樂輝慡這件事就難辦了,世俗禮法且不論。皇太后跟皇帝那里怎么過去,滿朝上下怎么去看這一家人?妹妹的皇后怎么做?
殿中的朝臣越來越多,龍瑄蕤不想別人看出什么。而樂家父子也不想張揚這件事,大家各自走開。很多人都圍著樂輝懿說長道短,左不過是些官樣文章。也有人想從樂輝懿口中知道皇帝究竟打算什么時候立皇后之子為皇太子,只是樂家父子對于這件事無不是三緘其口。也就不好當面追問,至于樂文翰這滿朝上下誰敢問他這件事。只要臉一沉,莫說大臣。就是皇帝有些時候也要忌憚一兩分。
幾個一品大員圍到龍瑄蕤身邊跟他敬酒,龍瑄蕤淺嘗輒止。樂輝慡不許他多喝酒,說他醉酒后的樣子不好看。于是聽信了他的話,除了在他面前開懷暢飲以外。任何人面前都只是抿一口就放下了。這幾天都沒有看到他了,卻原來相思難禁是這個樣子的。沒有了他,再好的東西放在面前也是一堆廢物。只有他才是自己一生所要追隨的人,有了他這一生就不會因為是什么王孫貴胄而顯得貧乏無趣。
“老樂,這年過完了我就告老還鄉了。”凌恪跟樂文翰坐在一處:“問了何藺,他不想做院正。這個地方官兒是不大,只是做的人心不能壞。要不會害人。”
“容我看看再說。”樂文翰給他倒了杯酒:“你會享清福,這么早回去。我是脫不了身的。”
“能走就走,在這兒這么些年都看得太多了。”凌恪笑起來:“我替你擔心,老了老了可不能再把自己晚年葬在這兒。小丫頭總是要長大的,這都做了母親了你也該放心了。”
樂文翰搖頭:“有姍兒在這兒一天,我就走不了。后宮的事看得多了就替她擔心,早知道讓她嫁個普通人家就省卻多少事。”
凌恪笑而不語,真嫁個普通人家誰不覺得埋沒了那丫頭。她注定是這后宮之主的皇后,也就注定她的人生不會靜如止水。大悲大喜的起伏是要跟著這丫頭一生,猶如一塊未經雕琢的和氏璧只有在歲月的剝蝕中一次次磨礪最后才會有最奪目的光彩留于人世。
只是這樣看來,小丫頭也就要經歷太多的坎坷。譬如還未滿月的皇子,只有在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洶涌的后宮中平安長大。在一次次傾軋中脫穎而出,才能最后得到本來就屬于她的皇位,繼而君臨天下。沒有一個皇帝不是這樣成長起來,生于富貴長于婦人閹宦之手的皇家子弟沒有過人的心思是無法坐穩身下那個九龍寶座的。
掀開幃帳,這父子兩睡得還真安穩。樂暉盈給龍瑄炙掩好被端,兒子已經睜開眼睛看著她。伸手把兒子連同襁褓一起抱在懷里,小腦袋就往懷里蹭。
解開衣襟把放進兒子嘴里,這就是滿月了。“一早醒了就折騰你?”聽到聲響,龍瑄炙坐起來一眼看見樂暉盈背對著他在那里喂奶。
“餓了,要是不給他吃該鬧了。”良久方才回話,只怕方才兒子進食的時候驚動了他。
“今兒初三又是滿月,該有不少人來的。”看她只是松松挽了個髻,明顯不打算見人的樣子。
把兒子放進搖籃:“滿月自己過不就好了,要那么些人湊什么虛熱鬧。”
“這可是朕的嫡長子,就是尋常人家也該慶賀一番。”龍瑄炙掠過她的頭發:“總是看你淡淡的,朕不想你這樣。”
“習慣就好了。”樂暉盈給他換著外袍:“昨晚上萬歲爺又喝多了,幸而是早間才把焱兒抱過來的。要不準要把他熏壞了。”
“是老五非要跟朕喝酒,這小子喝酒不要命了。”昨夜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好興致,跟龍瑄蕤兄弟兩個在偏殿喝酒喝得不亦樂乎。
“安王?!”樂暉盈驚訝了一把:“已經在外面候著了,哪有喝多。”
龍瑄炙變了臉:“臭小子,他給朕灌的是酒,自己喝的是別的東西。”
樂暉盈不覺好笑,跟二哥在一起呆久了這心眼就多了。喝酒都知道給別人灌酒自己喝水了,怪不得遠遠看他就覺得是紅光滿面,而這一個昨晚回來就是暈暈乎乎的。要是往日讓他一個人睡在寢殿,肯定不依。昨晚是安在哪兒都行了。
清雪帶著宮女們進來伺候盥洗,樂暉盈換了件軟鳳袍又讓莫顏幫著梳頭。皇帝在一邊看著,做了母親倒是和先前不同了。容貌不同倒也好說,就是這性子也跟先前不同了。
龍瑄蕤坐在坤儀宮正殿的圈椅上,優哉游哉地喝著溫熱可口的杏仁茶。昨晚上幾乎灌了皇帝一壇子蓮花白,要不自己哪能輕輕巧巧出了皇宮去見樂輝慡。還好今早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回來,先到小姑子這兒來轉轉。這可是龍濬焱滿月,自己要是不來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的。
樂暉盈更衣過后先從后殿出來:“五叔?”
“皇嫂萬福。”左顧右盼沒有旁人:“皇兄沒發覺我出去吧?不少字”
樂暉盈頭痛:“你去了外面?他只知道你灌醉了他,別說走了嘴。”
“嗯。”龍瑄蕤點頭:“你們天天在一起,我看了心煩。干脆出去找他了。”
“你也太放肆了。”樂暉盈苦笑著搖頭:“這種事一兩回倒罷了,多了就會露出尾巴。我二哥這幾天忙什么呢?”
“他說焱兒今天滿月,叫我帶給你的。”龍瑄蕤從袖子里拿出一個鮮艷奪目的紅魚:“這是最上等的雞血石雕成的。宮里那些什么血玉羊脂玉的看著就俗氣,反倒這雞血石的好看。”
“那我替焱兒謝過了。”樂暉盈看這紅魚晶瑩可愛,接過來拿在手里。
“謝誰?”龍瑄蕤不依不饒。
“舅舅舅媽總行了吧。”樂暉盈很希望龍瑄炙也有這么一面,只是不會對著自己。
龍瑄蕤喜上眉梢:“這還差不多。”
“這是什么?”剛出來就看見兩個人在說說笑笑,這幾天用盡水磨工夫也沒見她有一點笑意。龍瑄蕤怎么剛來就讓她笑逐顏開,尤其是樂暉盈手里還拿著一件鮮艷奪目的東西。搞什么,叔嫂兩個私相授受起來。
“五叔給焱兒滿月的賀禮:雞血石雕成的錦鯉。”皇后坦然地把紅魚遞給皇帝。
龍瑄炙看看紅魚:“昨晚你讓朕喝了那么多酒,朕醉了你好好的?”
“皇兄不勝酒力,臣弟在北疆呆久了酒量見長。”龍瑄蕤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著白話。一旁的樂暉盈幾乎要笑出聲來,你喝的是白水當然沒事,他喝了一壇蓮花白能不醉?
身邊這個女人眼角眉梢盡是笑意,這是對著誰?除了那寶兒子就是眼前這個比女人還好看的小叔子,唯獨不肯對著自己。
“萬歲爺,娘娘。貴妃娘娘帶著嫻妃、德妃和慧妃還有柳才人她們來給小殿下過滿月了。”趙希從殿外進來。
一個沒鬧清楚,這一下好來了一群。樂暉盈看了眼一邊的兄弟兩個,已經打疊起十二分的精神去應付這些女人。養了整整一個月的精神,對付這些人倒也綽綽有余了。
“進來吧。”轉過身,已經是一臉和煦的笑容。本來就是靈動異常的星眸這下子更是光彩非凡,捋了捋鬢邊垂下的明珠流蘇雙目炯炯看著殿中諸人。
龍瑄蕤瞧這架勢,就知道這個小嫂子加上小姑子絕對不簡單。不過一群女人在一起就沒那么好玩了,尤其只要想到那股令人作嘔的龍涎香就讓人無法忍受。雖然很想看看小姑子怎么斗敗這些嬪妃,但是跟那些女人在一起就會想到很多很無聊的事情。算了,回去補眠順便在夢里跟那人見面吧。“皇兄、皇嫂,臣弟告退。”
夫妻倆都沒有開口留他,龍瑄炙只是有些惱怒地擺擺手。以后最好讓他們叔嫂少見面,要不還不定生出什么故事來。樂暉盈卻是專心想著怎么去應對這些即將到來的女人們。龍瑄蕤看自己不討喜,一溜煙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