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涅盤鳳凰27
“爹?”樂暉盈看見父親進來:“您終于來了,他是誰怎么擅進女兒閨房?要是被人知道女兒還能見人么?”
“姍兒,你不認識他?”凌恪給她吃的什么藥,說話就是讓人受不了的咄咄逼人。
樂暉盈搖頭,一下看見后面的樂輝慡:“二哥,你不是說你不回來了么?”
“爹許我回來看你。”樂輝慡趁機擋在皇帝身前,樂輝懿把龍瑄炙拉出書房:“皇上,只怕您要在經歷一次大婚了。姍兒如今什么都想不起來了,唯一遺留的記憶只是停留在大婚左右。若是皇上覺得太過為難,也不用憂心。我們會把她和孩子們帶離的遠遠地,從此以后都不會在皇上面前出現。”
龍瑄炙皺著眉:“你以為朕是什么,她失憶不失憶都是我的皇后。立即著人預備回京,我帶她回去。”臉色鐵青的有些難看,背著手一語不發站在書房外。
龍濬焱和妤珗被莫顏牽著到了龍瑄炙面前,姐弟倆對視了一眼都沒有叫他。“龍濬焱,你見了父皇都不會叫了?”
“呃,父皇不要我們了。”龍濬焱伸過手討抱:“娘有了弟弟和妹妹就沒抱過我了。”
龍瑄炙蹲下身抱起他:“弟弟和妹妹在哪里?”
“睡著了。”龍濬焱摟住父親的脖子:“娘不喜歡我們,父皇。”
“不會的,過些時候就好了。”龍瑄炙看著亭亭玉立的妤珗:“你怎么也不叫父皇?”
“父皇害得娘病了。”妤珗看見龍瑄炙,心底生出一絲膽怯:“娘都不和我們說話,弟弟和妹妹也見不到娘。”
“過些日子就好了。”龍瑄炙看看女兒,越來越像樂暉盈的神情。
“我怕夜里聽到娘哭。”妤珗驚恐至極的表情:“父皇,我怕。”
入夜,坤儀宮里燈火通明。跟隨皇帝出宮的趙玉先行回來,指揮所有人連夜收拾坤儀宮。趙玉有些驚慌,不知皇帝的臉色為什么只是一瞬之間就變得莫名難看。睡在皇上車轎上的女人究竟是誰,皇帝連著三天幾乎一語不發。那個女人又有什么本事,只是被皇帝帶進宮就要安在坤儀宮住下。這件事是發生在樂家的,樂家父子卻沒有絲毫異議。莫非這個女子跟皇后有什么姐妹之分,樂家富貴已極難道還要坑一個人進去才跟罷休?
烏雅撐著腰過來:“趙玉,皇上呢?”
“回稟德貴妃,皇上最遲明日即便回宮。”趙玉一面看人收拾,一面想著樂家的種種事情。小太子緊跟著皇帝,還有二公主也是皇帝身邊不可或缺的人,都在一起卻獨獨和車上那人隔開。這是出了什么緣故。
“怎么連夜收拾坤儀宮?難道皇后找到了?”烏雅驚疑不已,真是找到了還好要是另立皇后只怕要出大亂子。
“萬歲爺只讓收拾,什么都沒說。”趙玉看烏雅這樣子也是可憐,都已經偌大月份了還還要勞心皇帝在外的事宜稍有不慎就是怠慢之罪。聽趙希說,那位波斯的昭容最近頗不安分常常去找柳心的晦氣。要不是烏雅偶爾彈壓著只怕又是一個徐沁,只是再沒有第二個皇后受人欺負了。
“那就好生收拾,別出了紕漏。我精神一天天短了顧不了這許多。”烏雅囑咐了幾句,便由貼身的宮女扶著回去。
緩步走在甬路上,想起很多事情來來回回在心頭滑過。那時偶爾看見樂暉盈眉目間的倦怠和失落都不知是從何而來。只是覺得皇帝對她是恩寵有加又是安富尊榮的身份,怎么還是愁眉不展。甚至還帶著叫人難以接受的憂郁和冷漠,說是皇后,其實跌宕起伏所受的一切都是任何一個嬪妃難以企及的。罷黜、冷宮、大火……她和皇帝之間究竟是是緣還是怨都是任何一個局外人無法明了的事情。
柳心擔憂烏雅一個人出來,又不好都往坤儀宮那邊去。昭容櫻筠幾乎總要找機會給她難堪,左想右想只好少出來,省得惹事。便帶著幾個宮女在甬路邊等著,直到看著烏雅由幾個宮女扶持著從坤儀宮那邊過來:“怎么。沒事吧?不少字”
烏雅微微一笑:“瞧你嚇得這樣兒,能有什么事。不過是四處走走,趙玉帶著人收拾坤儀宮只怕是有人要住進去。”
“誰,誰住坤儀宮?”柳心一怔:“別是那位吧?不少字”
烏雅搖頭:“怎么會,趙玉是跟著皇上出去先回來的。要是那一個該是你我先知道,一點音信都沒有哪里會是她。我倒是擔心會出別的什么事,要是有個外人住進來豈不是又要出大紕漏。”柳心小心翼翼扶著她,兩人在深宮之中相依為命說出去別人都不信。哪有皇妃寥落至此的道理。
“罷了,無風無浪過下去最好。再出了什么事你我都沒法子收拾,難道還有誰敢跟皇后似地無所顧忌的想罰睡就罰誰想廢誰就廢誰?大家薄命,還有什么可爭持的。”烏雅嘆了口氣:“我倒是真的明白皇后那時候懷著小殿下的心境了,你們都鬧去正愁去。我只要肚子里這個安然無恙就比什么都好,他是我的命。”
柳心笑笑:“但愿吧,如果再立一個皇后只怕你我就難做了。也不知道咱們這位爺究竟是什么心思,你說他濫情吧除了皇后似乎也沒見對誰那么上心過。都說以前那位有寵,朕到大事臨頭的時候還是皇后一句話結果了性命;說癡情吧,對皇后也是喜怒無常,說是什么就是什么絲毫沒有顧慮。真不懂是什么心思,就是讓人捉摸不透。”
“捉摸不透就是皇上了,要是誰能琢磨透了就不妙了。”烏雅一笑:“得了,咱們各回各家了。要是明兒回來還有一天的忙亂呢。”
樂暉盈做在黑暗的車轎中,四壁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切的行儀中沒有一個人來和自己說話。將要大婚的皇后就被關在精致華麗的地方,偶爾在昏睡中醒來會有人來給自己送吃的恭敬而縮瑟,貼身的丫鬟莫顏和榛遐都沒了蹤影。隱約記得父親給自己吃了一樣東西,囑咐自己一路小心。接下來就不知道還有什么事醒來后就是在黑暗中等待天明。
不記得是在什么時候有一個溫熱的小小的身軀依偎在自己腿邊,很是親熱地拉著自己的手用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叫了聲娘。或許是在做夢,哪里會有小孩子來。自己是即將成為皇后的太傅嬌女說什么也不會做出不才之事。
也不知道是給自己吃了什么東西,總是在渾渾噩噩間沉沉入睡。有時候明明是睡著了,怎么會有人跟自己說很多話。都是沒有聽過的東西很遠又很近,想要抓住一絲頭緒卻發現根本就沒有地方可以把握。為什么一向清明的思緒變得如此混亂,是誰在操縱自己?
“娘娘,入宮了。”不知是誰在外面說了一句,五百對宮燈迎接天子元后入宮的大婚禮儀果然是隆重非凡。可是想要掀開轎幃居然不行,外面的御林軍若是看到皇后容顏只怕就是死罪也顯得自己不莊重。甚至看不清自己身上究竟穿著什么樣的服色,難道皇帝如此不愿迎娶自己入宮做皇后。早知如此也何必答應父親那么多,又何必秉承繼母的旨意奉迎自己成為嫡妻。
山呼萬歲的聲音在外面響起難道皇帝親自來迎接自己?奉迎大婚禮儀中并沒有說還有這道禮節,皇帝親迎可是沒有的事兒。只是依舊掀不開轎幃,都不知道會是什么樣的宮廷生活在等著自己。
終于一縷久違的光亮透過轎幃縫隙射了進來:“請娘娘下轎。”鳳輦穩穩當當停在一座富麗堂皇卻又清秀雅致的宮院門口。兩個長相俏麗的宮女侍立在外,堆著一臉的笑意。有些不習慣刺眼的光亮,畢竟已經被隔絕了很久很久仿佛有一世一樣漫長。
看清自己身上的裝束,龍鳳同和袍是帝后大婚的服色。只是頭上百子九鳳的蓋頭已經被掀了去,碩大的鳳冠頂在頭上讓人喘不過氣來。耗費了無數銀錢,只是為了一場大婚是不是太過靡費了?
人顯得有些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那些禮儀是否已經行過。畢竟大婚禮儀中的繁文縟節太多太多,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漏了什么?這兒就是坤儀宮,是皇后寢宮。今晚會和皇帝在此合巹,是不是還是自己那年看到的那個人。他還是那樣么?
忐忑不安夾雜著羞澀,緩步走進寢殿。旁邊兩個高級服色的太監或許就是皇帝身邊的內監首領,以后打交道的機會自然是多得很。無數宮女太監跪下行禮,都不知道誰是誰。只有一個人走在漫長的漫地紅氈上,他在紅氈的盡頭等著他的新娘。
一個同樣穿著龍鳳同和袍的人坐在寶座上,頭上耀眼的金冠在燭火照耀下顯得異常奪目。影影綽綽的人影在地上交織著:“臣妾參見皇上。”
“平身吧。”似乎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許久,都不見移開。又不能平視君王,只好低著頭良久。他很是清癯修長的身形,如此熟悉的面容仿佛在哪里見過。那天在家的時候,扇了一個耳光的陌生男人怎么和他這么像。同樣的目光盯著自己,好像要在自己身上生根似地。
“都下去。”手一揮,根本不許太監宮女留在里面。做什么,想要給自己立規矩么?沒進宮時就聽說他宮中寵妃甚多,或者皇后真是不好當了。繡滿金龍的龍靴停在面前,嘆了口氣。自行除掉束腰的腰帶,轉過身看著自己:“折騰了一天,累不累?”
“臣妾……”說話都不帶皇帝的口吻,好像認識了好久一般。正要說什么,他已經抬手取下頭上沉重的鳳冠:“這鳳冠好沉,只怕累壞了你。”
“謝皇上。”避開幾乎貼上臉頰的修長手指,堂堂君王輕薄至此?想要推開忽然想到自己是在大婚之夜,原來今夜無論他怎樣輕薄自己都是無法退卻的。有了今晚他就不只是皇帝,也是自己的夫皇,是未來兒女的父親,是自己的天,所有的一切喜怒哀樂都將和他息息相關。
龍瑄炙心底再次嘆了口氣,數次提醒自己她不是真的失憶而是摔得太重所以忘掉了一切。只要有一場大婚她就會記起一切,于是在遠遠開始布置又不能驚動了她。只好讓人悄悄給她下了足以安睡的藥在她的膳食中。只是她依舊記不起一切,哪怕又一次穿上大婚的服色還是喚不回遙遠的記憶。
“時辰不早,該安置了。”如此厚重的袍服,即位后大婚的皇帝或許會穿上幾次。畢竟除了嫡妻還有繼后,只是自己是對著一個女人穿了兩次。
“是,臣妾伺候皇上安寢。”艷壓桃花的羞紅染上雙頰,樂暉盈哆嗦著手去解皇帝衣襟上的紐絆。龍瑄炙很想抓住她的手,然后直接撕擄掉她的衣服。只是現在的她竟然又變成了初涉人事的小丫頭,若是驚嚇到她只怕又是自己的不是。只好強行按捺住自己的沖動,漠視著她嬌羞滿面的樣子,曾幾何時也是見過她如此。回首相看恍若隔世,不知她還要多久才能憶起一切。要不就是再做一次夫妻,都有三個孩子的夫妻又變得認不出自己來可算得是大笑話了。
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解開他的龍袍,羞怯地望著他幾乎不敢抬頭。龍瑄炙一把將她環入懷中,順手解開她腰間的鸞絳,然后熟稔地移除掉她外面的鳳袍。直接將她放到寬敞的榻上,距離上次兩人見面已經隔了好久。俯下身看著一臉疑懼的樂暉盈:“何至于怕的這樣?”
兩人裸裎相對,樂暉盈有些不知所措起來。“抱緊我。”他低啞地一笑:“還要我教你么?”不由分說覆上她明艷的嘴唇輾轉親吻,仿佛已經為此等了很久。樂暉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貞潔處女,他唇舌間的自己居然能夠熟練地回應。甚至會隨著他的手停留在身體每一處而悸動顫抖,會放任他在自己肌膚的每一處燃燒他的。兩人肢體親密的癡纏在一起,直到他完全進入了她都沒有嬤嬤教導所說的那種刺痛出現。“不!”樂暉盈尖叫著推開了正在興頭上的龍瑄炙,眼角沁出驚懼的淚水:大婚之夜皇后不是處子之身,何等的大事是要禍及全家的。
“怎么了?”你失憶了只是你的身子并沒有失憶,每一次撫摸和親吻它都會起反應。還要鬧什么?皇帝惱怒地望著她:“不舒服?”不會吧,這也能再來一次?
“皇上,臣妾臣妾……”樂暉盈語不成句:“臣妾沒有做不該做的事,沒有越禮。怎么會是不潔之身?皇上不要怪罪臣妾的家人,臣妾知罪。”抽噎著,樂暉盈不知道怎么去澄清這件事。
龍瑄炙被她說得頭都大了,你都是三個孩子的娘了。雖然身子還是跟從前一樣完美,怎么還會出現第一夜的事情。“傻丫頭,沒事。”把她摟進懷里:“我知道你沒做,我知道。”擦掉她眼角的淚水:“記住,你的身子只有我碰過。我信你。”
半信半疑的女人被他拉在懷里摟得緊緊的,貼著他滾燙的胸膛不知道怎么會說出:你的身子只有我碰過。這是什么話,他把自己想成什么人了?就是如此想著,樂暉盈想要問清楚已經不可能了。就這么癡纏著,比先前更緊密的癡纏著。直到天明都不肯松開自己的手。
趙希和趙玉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站在坤儀宮廊下:“你說你是怎么當的差,好好的皇后回來你都不知道。還有臉回來和我說萬歲爺帶回的人要住進坤儀宮,嚇得我半日說不出話。”趙希死磕了趙玉一下:“那是誰?除了皇后還有誰能住進坤儀宮!你叫我明早怎么回話!”
“得了啊,我哪知道是誰!”趙玉也是一頭霧水:“萬歲爺壓根就沒說過是誰,只是和我說要回來收拾坤儀宮。還要把大婚的器皿收拾出來,就連兩套大婚的婚服我還不知是從哪兒翻騰出來的。你埋怨我做什么,我哪兒猜得透萬歲爺在想什么。不說別的,就說跟著萬歲爺出去我都不知道娘娘打哪兒出來的。換做你,也比我強不了多少。”
趙希回想方才看到的種種:“也是,若是娘娘沒事怎么會認不出我們兩個人?而且跟在娘娘身邊的也不是那兩個丫頭,還是咱們沒見過的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是看我們的眼神竟然比當初娘娘大婚時候還要生疏,不會不是娘娘吧!”
“不會,皇上除了樂家哪兒也沒去。”趙玉幾乎要跳起來肯定:“一定是娘娘,便是不認識我們,氣度也是一樣的。只是怎么會小殿下不跟在身邊?我真是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趙希把拂塵別在腰里:“老天保佑,一定是主子娘娘回來了。以后也不要再走了,后宮終究是她的后宮。皇上也莫要再犯糊涂,把主子娘娘丟了可真是沒趣了。”
趙玉也是虔誠的禱告,只是所盼望的把跟趙希略有不同。老天保佑里面睡著的一定是樂暉盈,若是旁人的話寧可把眼眶里的一對眼珠子挖出來。誰叫自己認錯了人,錯跟了主子。給人錯磕了頭。天邊泛起魚肚白,龍瑄炙還沒有起身,已經說了第二日不必早朝自然就不用一大早爬起來。而且旁邊的女人還在‘新婚’,說什么也不能撇下她不管。
第四章涅盤鳳凰27
第四章涅盤鳳凰27是由會員,更多章節請到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