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鴻怔了怔,他也只是隨口一問,倒沒想到陳然不但有話要說,竟然還有不同的看法,這倒是讓他奇怪了,問道:“恩,說說看。”
蕭軍和周成也詫異的望向了陳然。
陳然先是點點頭,想了想,這才說道:“二叔,我先問一個問題,那就是您覺得這張埋葬蕭老先生尸骨的地圖是什么時候制作的?”
陳然問的這個問題讓蕭天鴻蕭軍周成都怔了怔,怎么扯到地圖上去了,這還用問嘛?
陳然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怎么想的,所以沒等他們回答,就接著說道:“顯而易見,這張地圖是徐輝的外祖父帶著蕭老先生進了山逃到了埋葬蕭老先生尸骨的地方制作出來的,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畢竟徐輝的外祖父不可能在剛進山的時候就想著制作一張地圖的,那沒那個必要,在那種情形下,他根本不可能想著去制作一張地圖的,那么必然是埋葬了蕭老先生之后制作的,可是這樣的話,又不合理了,徐輝的外祖父帶著蕭老先生從外面逃進深山里,這一逃肯定不止一天的時間,白天的時候還好說些,在晚上的時候,徐輝的外祖父帶著蕭老先生逃的時候肯定是東躲西藏的,又哪里能記得住路呢,在那個年代,可沒有咱們進山的這條山路的,我看過地圖,地圖上的路線也并不是這條山路,就算徐輝的外祖父記憶力再好,在那種情況下,也不可能記得那么清楚的,可是地圖上記載著的呢,雖然是一張草圖,但路線的兩邊是大山,就標記著大山,有大石頭就標記著大石頭,有水就標記著水,圖雖草,但路線卻非常的清晰和準確,想必這一點二叔在來的時候,已經確認了吧?那二叔覺得這可能嗎?”
這副地圖,陳然自然知道怎么制作的,這個世界上恐怕也就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了,甚至整個事情的始末,他都能猜想的一清二楚,這副地圖還真就是徐輝的外祖父他們進山的時候制作的,他們軍統的人執行任務,自然要留下路線,何況還是這樣特殊的任務。
當然,他知道是知道,但卻不好說出來。
他之所以提出這樣的一個質疑,卻是因為他知道按照蕭天鴻的那個思路找下去,根本就是沒結果的,因為按照蕭天鴻的思路,徐輝的外祖父背著一個重傷的人到了這個泉眼的地方也就兩個出口,一個是進來的出口,一個就是下一張藏寶圖的路線了,只不過沿著他得到的藏寶圖上的路線進山的話,根據藏寶圖上的路線和昨天他觀察的地形以及小時候的印象,徐輝的外祖父背著一個重傷的人的話,應該是到不了那個地方的,所以他才先反駁了蕭天鴻這個思路,要不就白忙活了。
陳然說著的時候,蕭天鴻一直在發怔,聽到陳然的發問,就搖著頭喃喃著:“不可能。”
蕭軍也呆愣住了,顯然,這根本不可能的,可是徐輝的外祖父也不可能進山的時候就想著制作出一張地圖的啊。
倒是周成忽然說道:“會不會這是徐輝的外祖父埋葬了蕭老先生后從山里逃出來的路線呢?”
“那應該是這樣的。”蕭天鴻又是一怔,隨即點了點頭,點頭之后,就用手使勁的揉了揉眼睛,嘆氣道:“這樣的話,我們用剛才那個方法就不行了,如果是出山的路線的話,就只有徐輝的外祖父一個人,徐輝的外祖父也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他一個人逃的時候就算是懸崖峭壁也擋不住他的。”
懸崖峭壁,并不一定都是電視中經常出現的那種看不見底好像是用刀切開的那種,這種還是很少的,大多的懸崖峭壁只是比較陡,但還是斜坡,普通人基本上無法攀爬,可是對于經常攀爬或者練過的人攀爬起來也并不是那么難。
“這么說想要找到大爺尸骨埋葬的地方還是要把這些山頭都翻一遍了?”
蕭軍望著眼前一座一座的山頭,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根據地圖上血手印和泉眼的對比,起碼要有五六座山頭了,也就是說這五六座山頭之間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是埋葬他大爺爺尸骨的地方,特別是還是在地下埋著的,表面連個標記都沒有,又過了六十多年了,那想要找出來就要挖了,雖然徐輝的外祖父把他大爺爺的尸骨埋的不深,但想象一下就知道要挖多久去了,這每一座山頭可都是很大的山的。
蕭天鴻也嘆了口氣,顯然也是作難的很,心里甚至忍不住抱怨了徐輝的外祖父一聲,你說你既然留下了一張地圖,怎么血手印和泉眼的地方留個空白呢,要是近的話沒路線那說明就在附近那也沒什么,可這明顯是相離的還很遠著呢,讓怎么找?
他哪里能想到這張地圖本來就不是用來尋找埋葬他大伯尸骨的地圖,而是前往神秘之地的地圖。
這個秘密,恐怕也就只有陳然知道了。
“陳然?陳然……”
蕭軍說完之后,突然注意到陳然怎么不說話了,剛才可是他提出的質疑的,望了望,卻發現他在發愣,就奇怪的喊了他兩聲。
“恩?把望遠鏡給我。”蕭軍喊了兩聲,才把陳然給喊醒過來,陳然被喊醒過來,就問蕭軍要了望遠鏡,隨即目光掃了掃,就拿著望遠鏡朝著他們來的方向走了過去,當然,是在懸崖峭壁之上。
蕭軍,蕭天鴻,周成三人面面相覷,見到陳然拿著望遠鏡往后約莫走了十多米后,好像是在找一個合適的位置似地,站著試了好幾個地方才停下來拿著望遠鏡朝著對面望了過去。
陳然這副奇怪的樣子,讓他們也忍不住走了過去。
蕭天鴻和周成走過來也拿著望遠鏡觀望起來,只是他們根本不知道陳然在望什么,也就無從望起,只能看向了陳然。
“有沒有什么發現?”看到陳然把望遠鏡放下來,蕭軍就忍不住追問道。
陳然又望了兩眼,想了想,這才望向了蕭軍,蕭天鴻,周成三人,點了點頭:“呵呵,我倒是有了點頭緒,說不定還真能找到地方。”
陳然的話讓在場的三人都有點怔住了,就連追問的蕭軍也怔住了,他雖然也期待陳然有發現,但卻沒想到陳然竟然真的有了頭緒還說說不定能找到地方。
蕭軍怔了怔,就霍的一下躥到陳然面前,興奮的問道:“真的?什么頭緒,快說來聽聽。”
蕭天鴻雖然沒吭聲,但聽到陳然的話,卻也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盯著他起來,倒是周成又拿起望遠鏡朝著對面望了過去,似乎是想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才讓他有頭緒的。
“其實想找到那個地方倒也簡單。”陳然這一開口就讓他們愣住了,簡單?要是簡單,他們至于還這么唉聲嘆氣嘛?
蕭軍瞪大了眼睛望著陳然,不相信的問道:“怎么簡單?”
蕭天鴻和周成也都莫名其妙的望著陳然起來,他們發愁的不得了,還說簡單?
陳然呵呵笑了笑,不答反問:“你們看我們現在站得這個地方是什么地方?”
“是霧松山?”蕭軍和周成對陳然的話都有點摸不著頭腦,倒是蕭天鴻反應過來奇怪的問了一聲。
蕭軍和周成看了看,也都點了點頭,這會他們站著的地方就是在霧松山上,只不過是這個霧松山其實也就是下面的嶺上長了幾顆翠松樹,他們站著的山頭上也長了兩棵,其中一棵就在他們站著的地方旁邊的。
“呵呵,的確是霧松山。”陳然點點頭,伸手指著懸崖下面又說道:“準確的說應該是霧松山和泉眼的交界處,你們看看下面的泉眼是不是正好到這個地方沒的?”
蕭軍蕭天鴻周成都順著陳然的手指望了望,發現懸崖下面的水池子還真是正好到了這個地方沒的,發現是發現了,但他們還是沒明白陳然的意思。
蕭天鴻皺著眉頭問道:“這又怎么了?”
陳然點點頭,擺手伸手示意了一下,說道:“二叔,你把地圖拿出來看看這個血手印是不是正好是在泉眼和霧松山的交界處,而且非常準確,幾乎是在一條直線上的?”
蕭天鴻一怔,隨即連忙把地圖從懷里掏了出來,還沒等他打開的,蕭軍和周成也迫不及待的把頭湊了過來。
把地圖打開之后,三人低頭一看,果然和陳然說的一摸一樣,那個血手印就是在霧松山和泉眼的交界處的,幾乎一點也不差,起初他們倒是都沒怎么注意,畢竟血手印和泉眼的距離這么遠,中間是一大片的空白,也沒路線,就算注意到這一點,也不會多想的,特別是血手印還這么大,讓他們不自覺的就想著這個血手印應該是標記的是埋葬尸骨的那座山,而不是具體的地方。
陳然能注意到,自然是因為他的線索比較多,當時的情形差不多都能猜想出來。
看到和陳然說的一摸一樣,蕭軍頓時瞪大了眼睛望向了陳然,他雖然還不知道陳然到底是在想說什么,但證實了陳然的說法,還這么巧合,無疑說明陳然說不定還真有辦法能找到。
“在地圖上一眼就能看到泉眼,但事實上,泉眼是在懸崖下面的,根本看不到,那為何這個血手印會這么準確的對準霧松山和泉眼的交界處呢?這又說明了什么呢?特別是制作地圖和埋葬蕭老先生尸骨的地方并不是同一個地方,那徐輝的外祖父是怎么標記的呢?”陳然早就把整張地圖記在腦海里了,所以根本不用去看,看到他們都看出來了,就又問了起來。
陳然這么一問,蕭軍和周成還沒明白陳然是想問什么的,但蕭天鴻卻立刻明白了陳然的意思,望了望遠處,又望了望他們所站的地方,頓時眼前一亮,伸手指向他們旁邊的這棵松樹,有些興奮的說道:“我知道了,是因為這棵松樹,這說明徐輝的外祖父在埋葬大伯尸骨的時候就對這個泉眼的地方很熟悉,他知道這顆松樹左邊一點的懸崖下面就是泉眼,還說明他從那個血手印的地方往這邊望的時候,遠遠的能望到這棵松樹,甚至是徐輝的外祖父埋葬大伯尸骨的時候特意在這個方向找的地方。”
說著這話的時候,蕭天鴻忽然覺得自己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無疑就好找多了,這幾乎是把路線給找出來了,只要順著這條路線查找下去,那總能找到的。
事實上,蕭天鴻的分析和實際情況幾乎是一摸一樣的,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蕭天鴻認為徐輝的外祖父是在血手印那個地方埋葬了他大伯的尸骨之后,又回到了這個泉眼之處,接著在這個泉眼之處制作了這張地圖。
那么徐輝的外祖父埋葬了蕭軍大爺爺的尸骨之后,到底有沒有回到這個泉眼之處呢?
陳然的猜測是沒回來的,徐輝的外祖父一定是從另一個方向逃走了,就在剛才的時候,他腦海里就一直猜想著徐輝的外祖父逃亡的路線。
按照陳然的猜想,首先是進山路線,也就是地圖上的路線了,這個泉眼既然出現在地圖上了,那徐輝的外祖父自然對泉眼這個地方熟悉的很,后來沿著地圖上的路線到了神秘之地,再接著就是從神秘之地逃了出來,顯然后來逃到了血手印這個地方,而血手印這個地方并不在起初他們制作的地圖上,也就有了徐輝的外祖父加上了這個血手印。
想著想著,陳然就想到了徐輝的外祖父加上這個血手印是以什么為參照物的,畢竟血手印這個地方起初并不在他們制作的地圖上的,徐輝的外祖父既然加上去了,肯定要有參照物的,想到這里的時候,他的腦海里就出現了地圖的路線,在這樣的大山里,說不定還是在晚上,地圖上出現的地方,并且還能給徐輝外祖父當做參照物的東西還真不多,無疑也就只有這兩棵松樹了。
徐輝的外祖父一定在起初制作地圖的時候就觀察過這兩棵松樹,知道里面這棵松樹的下面就是泉眼。
為何血手印這個地方和泉眼之間沒有路線?
那說明徐輝的外祖父根據參照物加上了血手印,就從另一個方向逃了,根本沒有回到泉眼之處,這樣的話,自然也就沒路線了,再一點,徐輝的外祖父在埋葬蕭軍大爺爺的時候估計也會在附近選個地方的,說不定他就特意對準了這棵松樹的方向選的地方,畢竟他沒打算回泉眼這個地方,也就沒辦法制作出血手印的地圖,只能根據這棵松樹當做參照物,選一個這樣的特殊的地方了。
“你們再看對面這座大山,這座大山幾乎擋住了后面正對著這個方向的所有地方的視線,這座大山這么近,肯定不是埋葬蕭老先生尸骨的那座山,要不地圖上就不會這么標記了,而除去這座大山,在這座大山的后面,從對面的位置能夠看到這棵松樹的地方其實并不多,只要我們到了對面的這座大山觀看一下,基本上就能找到埋葬蕭老先生尸骨的那座山了。”
就在蕭軍和蕭天鴻都有些激動的拿著望遠鏡對著這棵松樹的方向望去的時候,耳邊又響起了陳然的聲音。
在這之前沒注意這些,現在經陳然提醒注意到了,蕭天鴻哪還發現不了這一點,陳然說完之后,他就也發現了這一點,壓抑住心中的激動,拿開望遠鏡,就轉頭對周成吩咐了起來:“周成,你立即把人召集過來,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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