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有多少人?”
不明就理的人,聽到錢為財這句問話一定會感覺很奇怪。錢為財領了胡憂的命令,帶一萬人攻打石河關,雖然他已經領兵到石河關好幾天,也發動過幾次進攻,可錢為財到目前為止,每一次進攻都是虛張聲勢,讓士兵抱著那些草做的假人做出大軍出擊的樣子,等石河關的守軍殺出城來,兩軍還沒有接近,錢為財就已經下令大軍跑路,到目前為止,一次交戰都沒有過,跟本就不存在戰損,那來的還有多少士兵一問。
可錢為財的副將卻并不覺得錢為財這個問題有什么好奇怪的。是,到目前為止,錢為財的部隊確實并沒有和敵軍有過接戰,但那并不代表他們沒做別的。
兩軍對壘,除了交戰外,難道還有什么別的事可做嗎?
有,比如說滲透。這可是一步險棋,它沒有規律可尋,每一次的實施都是不一樣的,就算是資格最老的將領,使這招的時候同樣也是心驚肉跳,生怕出現什么差錯。
錢為財這次玩的就是滲透,石河關守將柳樹松并不知道,他的士兵每一次殺出城,回來之時總會多出幾十到幾百不等的非意法軍士兵。
什么叫非意法軍士兵?
說白了那些多出來的士兵跟本就不⑨長⑨風⑨文⑨學,w▼ww.cf⊕wx.n◆et是石河關的士兵,而是不死鳥軍團的士兵。他們是按錢為財的命令,偷偷換上意法軍士兵的軍服,分散各處,自行尋找機會,在殺出關口的意法軍無功而返之時,隨時他們一起混入關中。
石河關經過多年的建設,可不只是一道防御關口,還是一座城鎮,里邊是有老百姓居住的。說起石河關里的老百姓。他們是一群很特別的存在。當年美盟和蘇盟強大之時,他們就即不屬于蘇盟也不屬于美盟,之所以會這樣,那是因為石河關經常城頭變換大王河,今天還是美盟控制,明天就可能已經到了蘇盟的手中,或是美盟又從蘇盟的手里搶回來,變成蘇盟的領地。
無論對美盟還是蘇盟來說,老百姓都是資源的一部份,石河關正是因為有十多萬老百姓生活才會繁榮。而且這些老百姓也是修建工事的主動勞動力來源,無論是誰掌握關口,都需要用到他們,所以并沒有誰會屠殺這里的老百姓,而是任著他們在這里生存。久而久之,這里的老百姓也就成了特殊的一群,他們對戰爭沒有興趣,也不屬于任何一個勢力。
要是放在平常的時候,錢為財要想讓士兵混進敵人的部隊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石河關的情況不一樣,這里的士兵都是吃了亢奮藥的,精神本就已經受到很大的影響,甚至連挨上一、兩刀都沒有感覺。除非有人向他們發起進攻,否則他們跟本就不會去注意身邊的人是不是自己的戰友,而且每次混進去的士兵并不多,更是不容易暴露。總之到目標為止,一切都很順利。
根據副將的匯報,錢為財知道手下的士兵已經有半數混入石河關中。五千士兵。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用好了那可是有奇效的,錢為財對自己的士兵一向很有信心,因為他們從不讓他失望。
副將問道:“將軍,既然一切都這么順利,我們是不是再多混點進去?”
“你是不是覺得最好把我們的人全都弄進關里再來他個中間開花?”
“嗯。”被說中心事的副將干笑了幾聲。
錢為財搖搖頭道:“想法是不錯的,但凡事都要適可而止。先不說我們手下的士兵越來越少,要想再制造出大規模的進攻假像是越來越困難了。就單說已經混入關中的兄弟,他們在里邊人生地不熟,暴露的可能是越來越大,最重要的是加里達不是傻子,我們已經暴露了幾天,他不可能還沒收到情報,說不定他的大軍已經在路上,等他的大軍趕到,我們這么點人可唱不出什么戲了。”
“原來是這樣,是我把事想得太好了。那么依將軍的意思,我們什么時候發起真正的進攻?”
“今天晚上。”錢為財斬釘截鐵道。
根據錢為財的計算,加里達的援軍最快明天可能就會出現,今天晚上是最好的機會,錯過了今天晚上,每在這里多呆一分鐘那都是冒險。
夜暮下的石河關非常的安靜,早已經習慣了戰爭的老百姓跟本用不著約束就自覺的藏在自己的家中。戰爭對他們來說一點也不新鮮,也沒有任何的好奇感,他們唯一要做的是在戰爭進行之時盡可能的保全自己以及家人的性命,而根據以往的經驗,只要不隨意出門,基本上是不會有什么事的,他們這種純用大石塊建成的屋子可以給他們提供一定的保護。
關中的五萬先鋒軍,幾乎全都在無意識中吃過亢奮藥,藥力過后一個個都累得不行,此時不是值崗的士兵都已經早早入睡,不幸需要值崗的士兵,也處于半睡半醒之中。這對錢為財來說可是天大的好機會。
一根飛索無聲無息的掛在墻頭,錢為財手下最得力的士兵都想第一個上次為兄弟們解決這最后的麻煩,卻沒有誰能搶過錢為財。在這方面,錢為財和胡憂是一個脾氣的,喜歡沖在最前面,為全軍做表帥。主帥不怕死,將士們自會用命,這也是為什么在兵力相等武器相同的情況下,不死鳥軍團更有戰力的原因。那些躲在士兵身后只會指手劃腳的人,永遠都不會擁有一支虎狼之師。
在墻頭不遠處,就有一個打著瞌睡的敵兵,錢為財貍貓一樣的摸過去,沒讓那士兵發出半點聲音,就把他給解決掉了。隨后而上的士兵也快速的解決掉了隨近的敵兵,飛索一根接一根的掛在墻頭,士兵如螞蟻一般借力而上,黑色的軍服給了他們最好的保護。在這夜色之下,敵人很難發現他們。
屠殺開始了,是的,這是一場屠殺。士兵們借著夜色的掩護,按著戰前的任務分配,進入一個又一個敵軍營房之中,當他們轉身出來之時,身后已經是一片血腥。
壓抑著歡呼雀躍,士兵們繼續前進。先期混入城中的五千士兵也同時行動,他們有些為友軍代路。有些直接揮刀而上,親手解決掉那些依然在熟睡的敵人。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也許還要更久一些,意法軍終于有所查覺,更為猛烈的戰斗如夜空中的煙花,一下炸開。
此時,手快的士兵有的已經干掉五、六個敵人,慢的也至少有一個‘人頭’,石河關的五萬先鋒軍已經被無聲無息的干掉一半。而剩下的那一半猝然接到警報爬起還沒弄清楚發生什么事,不少敵軍甚至連武器都找不到,哪里能形成戰力,既然已經暴露。那就改刀換槍,變暗殺為明攻,殺敵速度更快,敵軍死得更多。
錢為財的部隊繼承了不死鳥軍團的光榮傳統。作戰時而死神一般不發一聲,遇上敵人就是一通掃,很多敵人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武器。還沒來得及打上一槍,就身中數彈倒在血泊之中。
終于,死傷還是出現了,畢竟敵人是一支先鋒軍,他們也是水里火里出來的,不過這并沒有嚇倒戰士們,而到是讓他們更加的興奮。總是屠殺沒有還手之力的敵人那有什么意思,大家真刀真槍的來,打起來更有動力。
柳樹松及力的想要組織起有效的反擊,可他已經失去了先機,不少的軍官都讓人家給宰了,活著的將領在這樣混亂的環境之中又找不自己的士兵,部隊一盤散沙,就算是有天才的指揮官有天才的反擊戰術,也無法實施。而且現在也不是開飯的時間,想要再給士兵吃亢奮藥也是不可能了。
柳樹松知道大勢已去,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棄關口,突圍出城,那樣也許還能保住一部份實力,以圖再戰。當然,柳樹松心里其實也很清楚,就算是能領一部份人突圍出去,這么嚴重的損失加里達也不會再讓他活著的。
“死就死吧。”柳樹松一咬牙,自己死不足惜,可士兵不是石頭里暴出來的,他們有父親有兒女,他們有什么錯,必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兄弟們,能活一個,就保到一個家族的完整,大勢已去,用不著再做無謂的犧牲了,我們殺出去!”
“也許你還有別的選擇。”一個身影出現在柳樹松的不遠處。那里本是一片黑暗,現在則已經火光閃閃。
“你是誰?”柳樹松半咪著眼睛,發出野獸一樣的危險氣息。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他也是刀頭舔血走過來的。
“你可以叫我老錢。”
老錢是誰?
天下姓錢的多了去,跟在柳樹松身邊的親衛一臉的迷茫,柳樹松卻想到一個人。
“你就是百敗將軍錢為財。”
“不錯,正是我。”錢為財無視敵軍的槍口,大步前行把雙方的距離拉近到二十米,這樣的距離,連對方的表情都能看到清清楚楚。
其他地方的戰爭依然在繼續,這里卻是一片安靜,柳樹松知道如果拼死一搏,有一定的機會可以和錢為財同歸于盡,但是他并沒有那么做,錢為財都有膽大模大樣的出現在他的面前,難道他就沒有膽子聽聽錢為財想要說些什么嗎。
“今日一戰之后,錢將軍怕是不能再被稱為百敗將軍了,不知道錢將軍來見我,是有什么話要說?”
錢為財提高聲音道:“我來,是給你們一條活路走的。加里達的脾氣你們應該知道,今天就算是你們能成功突圍而出,把石河關這么重要的地方丟了,加里達也不會讓你們有好日子過,不如轉投我們不死鳥軍團。不但得一份生機,還能得一份前途。”
沒有華麗的詞語,這話卻讓很多人動容。在軍中混的人都知道,不死鳥軍團是更有前景的勢力,今天一戰也證明了這一點,如果能轉投不死鳥軍團,再不濟也比死在這里強呀。再說他們加入意法軍為了什么,還不是混不下去想要借亂世得一份前程,武界本就沒有旁邊存在,談不上忠于誰不終于誰的。哪一方更好就投哪一方是很多人的理念。
柳樹松猶豫著,他到不是為了前程,而是為手下的士兵。打是打不過人家了,突圍又能有多少人能成功活命離開呢。而且這樣的死不值得呀。
“你就不怕我們倒戈相向?”柳樹松終于還是做出了決定。其實一直以來,意法軍的很多行事做為他都是不認同的,也許轉投不死鳥軍團會更好一些吧。
錢為財聞言哈哈一笑,道:“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那就應該知道我是從黑暗帝國過來的,少帥都不怕我倒戈相向。我為什么要怕你呢。再說了,有誰會為一個給自己吃亢奮藥的勢力賣命嗎?”
“原來是亢奮藥,怪不得我說這幾天身體怪怪的呢。柳樹松將軍,這是怎么回事?”
“是呀。為什么要給我們下藥。”
得知真像的官兵一下就吵了起來。他們可以給人賣命,可不是這樣一個賣法呀。
錢為財霸氣道:“這些都是加里達的命令,你們的柳樹松將軍也是依命行事,這筆帳。你們要記在心里,我也會幫你們記著,不久的將來。我們一起討回來。”
“討回來!”
“討回來!”
憤怒的士兵一下全都把帳算到加里達的身上。其實想想也知道,掉了有加里達的直接命令,誰敢這么做。
“錢軍將,我們答應改投不死鳥軍團,不過我們有一個條件:必須善待我們的士兵!”
“放心吧,不死鳥軍團一視同仁,你們要能立功,一樣有賞,不過我可是把丑話說在前頭,投我不死鳥軍團,就是我不死鳥軍團的人,誰要心有二意,那就是軍法不容!”
不死鳥軍團總部,胡憂合上手中的戰報,長長的出了口氣。陪在身邊的紅葉不由問道:“是不是錢為財那邊傳來了好消息?”
胡憂微微一笑,道:“錢為財成功的拿下了石河關,并說動柳樹松投城。”
“柳樹松可是加里達的人,能信得過嗎?”紅葉擔心道:“加里達絕對不會坐視石河關落到我們的手中,他的大軍肯定會近期趕到,到時候柳樹松給我們來個里應外合,那這到手的石河關不是又要拱手讓人?”
“我相信錢為財的判斷。”胡憂肯定道:“錢為財這人不但打仗行,看人也有一套。柳樹松這個人我接觸過,是一個能用的人,只要使用的方法正確,就不會有問題。錢為財敢用,那就證明他知道怎么用。”
“既然你也這么說,那就先看看吧。接下來,是不是要打大仗了?”
“打是一定要打的。正如你說的,石河關這個地方對加里達來說太過重要,他是不會輕易放棄的。傳領劉和平,讓他三天內進入石河關,和錢為財共同抗敵。”
“劉和平三天內能到石河關?”紅葉疑惑的看著胡憂。她不記得胡憂什么時候有下令劉和平的部隊前往南部。
胡憂微微一笑,道:“行的,你不覺得已經有好幾天沒見過劉和平了嗎?”
“這……可是他的本部兵馬都還在呀。”
“本部兵馬確實在,不過劉和平本人早已經秘密離開總部,他此時已經到了當陽城。”
“原來是這樣,這么說來,你是要調用當陽城的部隊進入石河關……不對,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錢為財一定會收服柳樹松,讓他轉投我們?”
紅葉也不是吃素的,從胡憂調用當陽城的部隊她就想到柳樹松的轉投不是錢為財一個人的意思,因為當陽城的部隊也是才轉投不死鳥軍團沒多久的,加上錢為財這個原黑暗旁邊的將軍,石河關從兵到將,沒幾個是原不死鳥軍團的人呀。
“還是讓你猜到了。不錯,這是我故意的,不過我并沒有事先給錢為財下過這方面的命令,這完全是錢為財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難道你不知道這是在冒險嗎,一但出現什么情況,那后果可不堪設想。”
“這么做也是沒辦法的事,你應該已經收到風聲,黑暗旁邊的奪權結束了。林河帝國也差不多從這個泥潭里走出來,他們的軍力依然強大,而我們如果不能盡快的加更實力,那一定斗不過他們。你也是領兵之人,自然也知道要訓練出一個能打能戰的士兵并不容易,所以我們必須要把其他勢力的士兵變為我們的兵,石河關只是一個開始,也是一個例子,我要以此為例,讓所有人都知道,轉投不死鳥軍團,是有前途的!”
柳樹松的轉投給錢為財帶來的一萬五千士兵,劉和平傳來的消息是有一萬士兵,加是錢為財自己的一萬士兵,一共三萬五,這個數字對錢為財來說有些少,不過加上石河關的特殊防御條件,應該是能頂一會的。
“現在我們的問題是劉和平將軍的部隊怕是不能搶在加里達大軍到來之前敢到。這樣我們手中就只有兩萬五千人馬。”副將提醒錢為財道。
“是的,我們的兵力是略有不足的。不過應該能頂一下,不要忘記了,我們還有空軍部隊,相信少帥已經接到我們的戰報,知道加里達這次弄了二十萬人過來,他不會坐視不管的。”
“希望是這樣吧。對了,那個柳樹松真的能信得過嗎,他手里的人馬可是比我們多。”
錢為財臉色一黑,沉聲道:“這樣的話,我以后不希望再聽到。現在柳樹松是我們的戰友,你要像信任你自己一樣的信任他。”
“可是……我知道了。”副將從來沒見過錢為財這樣,一時間還真是不知道要怎么辦好。
“行了,你下去做你的事吧。加里達的部隊明天肯定會到,你讓士兵都好好準備準備,這將是一場惡場,大意不得。”
副將領命出去,錢為財長長的嘆了口氣。他知道副將為什么會擔心,要知道柳樹松手下的人馬不但依然比他的多,而且城防也是柳樹松在布置,他要是有什么異動,這石河關絕對不可能守住。
說心里話,錢為財也不是完全沒有一點擔心的,但形勢已經發展成這樣,那就由不得他去擔心,無論怎么樣,現在柳樹松都是他們一邊的人,必須要相信他。
“將軍,我已經重新布置過城防,相信應該能頂一段。”換上不死鳥軍團軍服的柳樹松看起來比之前精神了不少。對錢為財的態度也是相當的恭敬。
“很好,只是不知道你說的一段時間是多久呢?”
“這個可不好說,如果老天能幫我們的話,守個十天半個月應該不成問題。”
“你的意思是指下雨?”
“不錯,石河關外全都是爛泥,跟本沒有路,加里達要想攻城則必須要有重型裝備,裝備開不過來,他拿我們自然也就沒有辦法。如果不下雨,那就比較難守了,我們畢竟人手不夠。”
“你說的是實話。不過我相信,就算是不下雨,我們也能守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