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特別的印章
第三十九章特別的印章
半晌,陳念沒有說話。手指習慣性地在茶杯口邊摩挲,漫不經心地劃著圈,看不出喜怒。半晌,才悠悠開口:“商人本性,有利可圖。”
“莫非大伯覺得清兒一介女流也能奇貨可居?”沐清淡笑,這理由聽起來似乎太牽強。放眼望去,這封建社會,男女不平等,一家之主會看重一個侄女,而放棄自己的兒子?即便自己的兒子無心商途。
“這么說也可!”
沐清沒想到陳念沒有反駁,倒是堵得她不知下面該說什么。
“人常說富不過三代,我只不過想陳家富貴多幾年……放眼望去,這家中也只有你適合。”陳念起身,緩步走到書案前坐下。
“論年紀,清兒尚有,論才干,二哥、大哥哪個不比清兒強。清兒又是女子,做事難免有避忌。況且大伯正值壯年,后面還有弟弟會出生,何須如此心急?再說,如今已然分家。大伯有心,怕也不好與大翁翁和二伯交待……”沐清雖然嘴上笑應著,可心里暗想,這算什么事?陳念的動機尚且不論,惹麻煩上身可不是她的作風。她躲還不成?!
“清兒不必推拒,大伯也不是拘泥凡俗之人。”
“哎!還請大伯明示,要清兒做些什么?清兒知道,大伯說這些也許會是您選中清兒的原因之一,但并非真正原因。”沐清知道這不是真正原因,便不想再兜圈子。
陳念沉默了,側頭看向窗外,凝視了一刻,又回頭看向沐清:“平日里見你喜歡與錢為伍,還以為你愿意將生意做得更大,賺更多的錢……”
如水的聲音,沙啞低沉,唇角淡如輕煙的那抹笑意一瞬便消失在空中。
沐清一愣,雖然理由牽強了些,但她愛錢也是事實。不過話說回來,錢誰不愛呢?但也有個愛法。她馬上抬頭笑瞇瞇地說道:“大伯,清兒承認自己喜歡錢,前提那是自己賺的,心安。拿別人的,而且還又不少人虎視眈眈,清兒怕會睡不安穩。”
“哈哈——如此說來,倒是大伯多事了。”陳念柔緩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寵溺。
“哪能呢,大伯能看重清兒。是清兒的福氣。呵呵!只是清兒力有不逮,所以要辜負大伯一番好意了。”
氣氛似乎輕松了下來。
“罷了,既如此,那過些日子再說……等鋪面定下來,我再找你。”
“可是……”都已經推了,怎么還提這事。要開,也不能與大房的人摻和了。
沐清如是想,便要開口,可被陳念搶先攔了話頭:“四娘那里離不了你,你快些回去吧。”
沐清只好起身告辭,臨走時,陳念給了她一枚田黃石印章,說是名家所刻。陳念盛意拳拳,沐清不好婉拒,沒細看,直接收好了印章回自家院子。
走出大門,沐清才拿出那枚田黃石印章看了又看,上面刻著“念清”二字。
合著上面還有一字取自她的名,可另一字卻與大伯同名,沐清心上一堵,不該收的。端看印章。潤澤,表面光滑,應該是有人長期使用所致,看印泥,怕是有些年頭的東西。可上面的字卻不知是何含義?是巧合,還是別有用意。
兀自發呆時,有人近前也沒注意。
“喲,這不是四爺家的清丫頭嗎?怎么,剛才大爺屋里出來?”
沐清抬眼一看,是四哥陳行的妾室金粟,她原是周氏許給陳行的通房,跟著去了幾年蜀地,周氏念她服侍得周到,等陳行回了杭州,便抬了做妾。
這會,金粟正端著紅木漆盤站在自己面前,木盤上放著一碗盞,里面不知盛著什么湯。
“金姨娘。”沐清打了聲招呼,眼睛往她手里的碗盞看了看,“姨娘正忙,清兒就先告辭了。”
“嗯,不忙不忙,許久沒見小娘子了,如今越發標致。你手里是什么稀罕物事,剛瞧你看得出神?”
“不是什么稀罕物,就是枚印章。”沐清這才發現金粟的眼睛似乎一直都沒離開自己手里的印章,神色有些古怪。
沐清沒有將印章遞給金粟,自己收進魚袋里,隨口岔開了話題:“姨娘這端的是什么好吃食。聞起來怪香。”
金粟聞言,面色一紅,竟有些羞赧之意,干笑了兩聲:“你三哥這些日子操勞,我閑來無事,下廚燉的參湯,給你三哥補補身子。”
沐清見狀,頓悟,像陳行李牧之流,能是什么好東西?這金粟生的美艷,當年陳行挨板子時還不忘和美人溫存,后來便收了房。
補身子?呵呵,參湯,還不知是補腎壯陽的,還是助興的藥?跟狐貍處了那么長時間,多多少少耳濡目染,知道些門道。
“既如此,不耽誤姨娘伺候三哥。清兒這就回去了。”
沐清提步就走,金粟不好多言,看著沐清離去,便匆匆去了陳房里。
金粟一進門,便被人從后一把摟在懷里:“好姐姐,怎么去了這么久?”
“我的爺。看你這毛手毛腳的,差點打了這湯。人家可燉了兩個時辰,特地孝敬爺的。”金粟一手推開圈在腰上的手,往桌邊去,放下木盤,“趁熱喝,涼了不好。”
“這是什么湯?”陳行拿起碗盞,蹙眉問道。
金粟媚眼如絲,調笑道:“自然是對爺好的湯咯。爺怕毒藥不敢喝嗎?哎,金粟命苦,等明年孝期一過。爺要娶夫人進門,哪里還有金粟的地方。”
陳行會意,眼睛一亮,勾起嘴角笑道:“寶貝,就算有了她,爺還是最疼你。寶貝給的,就算毒藥為夫也喝。”
說著,陳行一口干了,放了碗,就抱起金粟往里屋里去:“爺要試試藥性,哈哈!”
金粟粉拳一揮,“猴急的樣,大白天的讓……”
“嗚——”話說完,已經被陳行用嘴堵上,兩人滾在床上,胡亂扯脫了衣服,一番。
事畢,金粟躺在陳行懷里,手指戳著他的胸上:“爺沒正經的,回頭讓二娘子知道了,又要說奴家帶壞了爺。”
陳行低頭,看見半掩著薄被下,金粟半露,忍不住伸手覆了上去,鬧得金粟哼哼唧唧地呻吟了半晌,才罷手。
“看你小蹄子還貧嘴,說爺的不是,剛才不知誰叫得那么浪。”
金粟睨了陳行一眼,“好了不說這個了。剛才進門時,你猜猜我碰見誰了?”
“誰啊?”陳行坐起身,懶洋洋問道。
金粟也撐起身子,與他對視:“我瞧見四叔家的清丫頭從大伯房里出來,手里還拿了個印章。”
陳行眉頭一皺:“印章?什么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