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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的講評就到這里。今天我們講什么呢?大家都知道,前不久,有一群所謂的俠客,在臨高大鬧了一場。他們為什么鬧呢?”胡青白開始了今天的內容:“目的有很多,其中一個目的啊,就是想竊取我們澳宋的工業機密……”
“我們的政治保衛局破獲了他們的陰謀。根據這些所謂俠客的供述,他們是來尋找我們的所謂‘澳洲秘方’的,順便,再綁架或者利誘幾個‘澳洲工匠’到大明的統治區去為他們服務。
“大家都知道,元老院能夠戰無不勝,有著很多很多的原因,即有我們自己的,也有敵人的。但是根本性的力量來自哪里呢?曹cāo同學你來說一說。”
劉翔虎軀一震,這么八霸氣的名字!定睛看去,卻是個瘦小的男生,看不出有一代梟雄的潛質。
“我們有工業,擁有最強大的生產力……”
“非常正確。而我們的工業,是成體系的。并不是靠著一個人的智慧或者某種秘方就能獲得的,這是大明的官紳們難以理解的。在他們眼中,工業等同于工匠,他們的思維還停留在小作坊里。
“那么大明£∝的官紳拿著我們的秘方就想復制我們的成功,大家說說會有什么后果呢?今天給大家看的,就是最近我們的從大陸上搜集到的私人筆記中的兩篇。我們請兩位同學上來念一念。請舉手!”
“髡賊所載火器秘錄亦多偽詐。有稱剜心鑄炮法者,曰鑄一鐵柱,燒至紅熱時再以削鐵利刃剜其心。炮管乃成。又注曰剜心處宜以冷水激之以護剜刀不熔。然督撫造泡有試之者皆不成。后有習《易》兼通西洋雜學者備言此法之謬,曰紅熱之鐵實乃火相。以冷水激之,乃坎離交匯龍虎相爭之勢。所以爆炸者,陰陽相沖天地不容也。以‘剜心’之名觀之,髡賊或有邪法禳之以成此術,我朝應禁絕此術為宜。”
課堂里傳來了笑聲。
“同學們不要笑,后面這一篇更精彩。”
“髡賊治器皆賴邪術。髡賊初現廣里時以玻璃器揚名。后有商人販運髡于杭州,有好利者尋章摘句集成《髡式秘法》獻于豪商,內中即有玻璃器制法。既得此法,乃仿而制之,然依其法所得不過十之一二。余者皆碎裂于窖中,又或出窖時迸裂傷人。恰有掌事自幼習《易》,見事甚明,乃奏曰此法乃以離火煅戊土之英,奪造化之奇巧甚也,難容于天地,故多損毀……”
果然第二篇引發了更厲害的笑場,尤其是最后一句念出來后,更是全場爆笑。
胡青白故意等了一會。才出面維持秩序。“好了同學們,現在大家可以舉手說一說自己的想法。”
刷拉拉一片胳臂。
胡青白很滿意地享受著這種積極的課堂氛圍,然后點了個名:“柯雷爾同學!”
劉翔心中輕笑。這個柯雷爾就是他資助的學生,他的父親叫柯克。可不是外國人,地道的華夏百姓。柯克是個木匠,一直在木器廠工作。劉翔在木器廠找人干私活做船模的時候發覺不但他的手藝不錯。兒子也堪稱心靈手巧:三視圖什么的一教就會,劉翔就推薦他上了學。
“老師。我認為,大明對科學的認知非常有限。不是說大明沒有科學,而是這種科學還停留在經驗主義的層次上,這不僅是因為工匠本身低下的經濟條件和文化水平決定,也因為大明的商人和縉紳對此缺少認識,鄙視工匠的技藝……”柯雷爾站起來侃侃而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劉翔就坐在后面的原因。
柯雷爾的表述是元老院欽定課本里的觀點,沒什么稀奇的。但是能說得明明白白,還得緊扣實例,條例分明,這就算很不錯了。
聽了一整堂“一周時事”的政治教育課,下課后劉翔才跟胡青白打上了招呼。
“哎呀!老領導風采依舊啊!”劉翔先向胡青白伸出了手。
胡青白稍微拍了拍手上的粉筆灰,跟劉翔握了握,打趣道:“你這臨陣tuō逃的家伙可是稀客啊!”
兩人互扯了一下“離情”,劉翔又關切地問了問柯雷爾的學習情況,胡青白因為掛著選拔組班主任的職務,自然也是清楚的――不然剛才也不會特意點柯雷爾回答問題了。
“這個學生,數學物理科目還可以,生物化學不行,不過這兩門課普遍不怎么樣,我們正考慮改教材……”胡青白和劉翔沒聊上兩句,就趕時間要走了,他要去處理工作――胡青白的本職是教育人民委員,原本教育口盤子小,一個芳草地就差不多包括全部了,他主要是當教師,編教材。如今人口多,地盤大,各地都要設學校,還要大規模開展職業教育,行政上的工作大幅度增加了。
劉翔也不以為意,教育口的就是這么忙,再說現在他其實處在“身份未定”的狀態,直接跟胡青白談教育口如何支持下一步的行動,現在是不合適的――至少等他下午去組織處過一下流程后才好說話。
劉翔帶著林登萬和第八格兩個警衛在校園里四處晃悠,這個教室外面聽一聽,那個教室外面看一看。劉翔主要是看高小的情況,五年的全rì制教育到底如何,劉翔想自己評判一下。
高小的班級人數不多,學生們的年齡差距不大,僅有的幾個格外顯眼的大齡學生應該是其他一些元老的贊助生。不過正在被劉翔“旁聽”的這個班上,表現最搶眼的是個女孩子,名字是什么卻沒聽清楚,因為歸化民老師有那么點口音,女孩子姓包還是姓鮑都沒講明白。這堂課講的是幾何,但很明顯老師的備課是不足的,完全是靠教案在照本宣科。黑板上這個題并不是只有她準備的那種解法。現在她已經被這個女學生給打敗了,她站在臺階下面第一大組和第二大組之間的走道上,和其他的學生們一起看著講臺上的這個女學生講解另外一種更加簡潔的解法。
“題干已經說過了,鱉臑就是四個面都是直角三角形的三角錐,那么我們可知棱邊de與dc垂直……”
劉翔一邊聽,一邊點頭,但心里卻嘆了口氣――直接拉高年級學生搞行政實習是不可能了,人又少,又精貴……
打芳草地學生算盤的外派元老他不是第一個,當初搞發動機計劃的時候就曾經在高雄借用了一批芳草地學生充當去行政實習生,后來畢業之后也就安排在臺灣和濟州擔任干部了。問題是他現在盤算著能不能搞些高小甚至選拔組的人員。畢竟培養干部不能總在層次上培養,怎么也得來點精英人才。
不一會,劉翔就踱到了選拔組和初代目們的學習院了,問了問門衛,現在這堂課他們都在實驗樓里做化學實驗,還五分鐘就下課。
劉翔把警衛員留在原地,自己又踱到了實驗樓。這座當年芳草地落成時候最奢侈的鋼筋水泥結構的小樓外墻上爬上了常青藤,已經頗有些韻味。說起來,元老院在教育上投下的本錢可真不少啊……
“咦?那貨好熟,是陸軍那個誰來著?”劉翔正外面等下課的時候,突然看到實驗樓門廳里又闖進來一個元老,“哦,那個德棍張柏林啊!他來干什么呢?”
“噹!噹!噹!”沒有電鈴,敲的是鋼鐵廠特意鑄造的一口鐘。
“劉叔……首長好!”柯雷爾一下課就跑了出來。剛才政治課下課后劉翔因為要跟胡青白聊天,沒讓柯雷爾過來問話,現在又特意找過來,讓這個小家伙特別高興。
“好嘛!小伙子長壯了!”劉翔拍了拍他的肩膀。“回頭讓你爹也好好看看!過幾天他要來東門市參加鉗工等級考試,你們很快能見面了!”
“謝謝首長!”
正寒暄間,劉翔余光看到張柏林把張允冪單獨叫了出來,在說著什么。
“莫非……昨天的事?”劉翔心里嘀咕著,旋即又搖了搖頭,心想“算了,這事不好參合。”
可這邊正聊著,柯雷爾看著劉翔突然搖了搖頭,不禁發問:“首長?怎么了?”
“沒什么,想起一些事情。你還要趕著去教室上下一堂課吧!好好學習,等你爹到東門市,我再請你們一家吃個飯!去吧!”劉翔估計著下課時間也差不多了,便開始趕人了。
“哈!好!謝謝首長!可算能吃頓好的了!”柯雷爾的性子倒是有些古靈精怪的樣子,行了個禮與劉翔道了別,一溜煙地跑去自己的教室去了。
劉翔回頭一看,張允冪似乎發了點小性子,恨恨地一轉身就進了教室,把張柏林一個人晾在外面了。
“果然么……不好參合啊!”劉翔沒有現身,而是又待了一會,免得與張柏林碰面鬧尷尬。等到張柏林走了,劉翔才慢慢地下了樓,也不去“視察”小初代目的教室,徑自就離開了。
該去百仞城了,吃個午飯,然后去組織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