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棒子風聲凜冽,瞧起來威勢駭人,可是這一棒子抽在崔琰的屁屁和背上。泡)崔琰只覺得麻辣辣的,倒沒多少痛楚的感覺。
崔琰證實鐘繇在弄虛作假,幫他度過這關,曹智也無意要他死,有意臣服他時,不但不感激他們,還不由的怒火燒起來:他崔琰是什么人啊?那是忠貞之士,今天被一臣誣陷廷杖致死,也是要名傳千古的,堪當一代烈士的。怎么能被你們就這樣糊弄一番,害他留下污名呢?
埂勁一上來的崔琰,鐘繇的好心、歹意一概不顧了,第一輪十棒才打下來,沒覺受到多大痛楚的他,扯開嗓子就再次大罵坐在案上的鐘繇:“曹智我不要你好心,你這是貓哭耗子假慈悲,我不會感激你的,我更不會與你同流合污,你想施恩與我,而讓我臣服,休想,休想……鐘元常,你個無知小人,你這是要辱我名節,快,讓你的人給我著實了打,否則我做鬼也不放過你……你們幾個都把腳尖合上,都給我用心了打,我崔琰今日就要以死明志……”
天底下還有這種人的,人家在幫他度過難關,他卻一定要求行刑的照章辦事,哪怕把他打死,那他也是可以證明自己是清風亮節之士。
崔琰這一嗓子還叫的特別響,鐘繇立時又氣又急,甚至開始后悔自己選擇在這里上朝的宮殿這么近的地域對這個不知好歹的崔琰行刑,是一個不明智的選擇。因為剛才崔琰那一嗓子,肯定讓殿內的人或多或少都聽見了。
“沒面子,太沒面子了!”
“著實了打,打死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算數……”鐘繇再也忍不住從案后站起,對著一眾面面相覷,不知所措的行刑侍衛氣急敗壞的號令道。
鐘繇也是氣極的用非常正常的語言出了一句在他看來在正常不過的號令,意思是要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崔琰。但他忘了這句“著實了打”在廷杖之刑,代表了另外一種暗示。
真是說著無心,聽著有心。一旁的小太監也是在鐘繇的突然改變命令后,嚇了一跳,就立即著急忙慌地接令似的對著一眾侍衛大喝道:“輪刑,著實打!”
十名不知所錯的侍衛一人才象征性的打了兩棒子,便依令退了下去。接下來那之后的五十名侍衛聞言,五人一組掄著棒子排著隊,輪流上前執杖施刑,他們喊著號子,準照鐘繇和小太監的那一聲“著實打”啪地一棒子打下去,陡聽身下的崔琰石裂山崩一聲慘嚎,響徹天地。這一聲慘叫,真是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聞聽這聲慘呼的鐘繇也是嚇了一大跳之下,扭頭向崔琰望去,見他咧著嘴,扭曲著面孔,殺豬似的叫的奇慘無比,弄得鐘繇也是一陣心驚肉跳之下,一時搞不清楚這崔琰到底什么狀況。
但那些侍衛卻忠實的再換一波人喊著一聲聲號子又是一輪棍子下來,把個剛才還盛氣凌人暄揚要做列士的崔琰,打的全然忘了什么叫儒雅之風,屎啊,尿啊的一股腦兒不受控制的,全都出來了。
鐘繇雖然覺得那軍士似乎還應該是在手下留情的,可是除了方才開場的那幾棒甚是輕微,現在打得多少應該有些疼痛,所以慘叫聲應該是真非假,否則那個崔琰應該全然不會如此突然開竅般作偽起來吧?
挨一棒子崔琰就慘叫一聲,被麻布緊裹住的身子不住扭動抽搐,象一條蛆蟲,臉上痛得涕淚橫流。
"各位輕點,輕點......我剛才說錯了,說錯了,是用心打,用心打......"
大概意識到自己所犯錯誤的鐘繇,越看崔琰的情形越現不對勁,最后忍不住,不顧身份的提醒時,才意識到可能剛才自己氣極時說錯了話,害得崔琰是在真受苦了。
若不是他吩咐錯了,那些人又怎會這么用力的在打。要是這幾十杖挨完,恐怕那個剛才還高呼要做列士的崔琰,真要不死也要殘了。
還好鐘繇提醒的及時,崔琰也就真挨了十來棒,就已經是進去的氣多,出來的氣少了。
最后十來杖在鐘繇的及時提醒下,又一次改為象征性的打完后,剛才還能咋咋呼呼叫嘯的崔琰,現在只能像條死狗一樣,趴在那兒,連哼哼的勁都沒了。而打完板子的侍衛們棄了木棒,還有最后一道工序的提起綁在崔琰身上的麻布四角,呼喝一聲舉了起來。
崔琰此時還算清醒,見自己被突然提起,知道是那先前侍衛提醒的最難,最后一關要來了。
先前還不以為然的崔琰,此時也是驚駭的二目圓睜緊閉呼吸,當下不敢怠慢,也忙深吸口氣,只見那四名侍衛一齊力,大叫一聲,將崔琰高高地蕩了起來,“嗵”地一聲摔在地上。
這一下摔得崔琰眼前一黑,幾乎岔了氣,他強忍劇痛,趴在地上半晌喘不過氣兒來,好半天才絲絲地抽著冷氣醒過神來,只聽他在一片呻吟之聲,把個最后摔他的四名侍衛祖宗十八代全問候了個遍,最后實在忍不住頭一歪的暈了過去。
鐘繇知道自己犯了錯了,偷眼瞧瞧面色慘白,地上崔琰潔白的小衣沁出一片血紅,人已經暈了過去。但他還是在一陣自我安慰的輕咳聲,保持身份的慢悠悠地站了起來,不停朝著昏覺過去的崔琰停身處張望著。
伺候在旁的小太監到是頗為善解人意,見鐘繇的舉動,立時從懷里掏出兩個小瓶兒來,遞上一瓶,對著鐘繇堅聲獻媚道:“這是上好的金瘡藥,只要全部喝下去,保證崔大人不會落下病根兒”。
"喔恩"鐘繇慎重看了一眼那知趣的小太監,點了點頭,擔憂之情大減之下,人自然而然還挺了挺身子。最后再次輕咳兩聲后,用眼神在小太監手的藥瓶和躺在地上人事不醒的崔琰之間瞥了瞥,作了個默許的暗示。
小太監會意退下后,鐘繇才恢復了一貫氣定神閑的神態,一甩袖子對著眾行刑的侍衛命令似的說道:“執刑完畢,回宮覆旨去了,走罷!”。
鐘繇領著一眾執刑的侍衛離開了,只剩下一個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崔琰和一看左右無人小太監,在動作麻利的為崔琰灌下兩瓶藥水后,也就屁顛屁顛的走了。
殿外廣場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要不是還有個崔琰躺在那里,沒人會意識到過這里生過一次刑罰。
過了好半天,才有幾個禁軍的兵衛,匆匆奔過來,將人事不醒的崔琰攙起,搬遷入他的新居——天牢而去。
就在鐘繇對崔琰行刑之際,殿內的議程依然未停的繼續著。獻帝劉協又拿出一份圣旨由李儒宣讀道:“封郭嘉為太尉,鐘繇為太傅,名士華歆、王朗為太師、太保,準許曹智辭去司徒、司空二職,拜授李儒、郭嘉、賈詡、程昱、荀攸、鐘繇、董昭、荀諶、許攸、鄧艾為尚書。”
對于在之前一些列戰事表現出色的將領、謀士,也各有封賞道:曹仁加封行驍騎將軍,夏侯惇為伏波將軍,曹洪升任護軍,程昱拜封奮武將軍,荀攸升任為官渡征北大軍的軍師,前軍師有鐘繇擔任,軍師祭酒由董昭擔任。還有如許褚、趙云、徐晃、張遼、張郃等各部將領也一一都有封賞。
而最后這份升遷的封賞令,再次提及朝許多在此前毫無建樹的清流士大夫,如王粲、杜襲、和洽等為侍,鄧艾出任大司農一職,鐘繇再次被委以重任出任掌管官吏刑獄的大理。
這也是不但正了他剛才執行廷杖執行之名的舉動,也昭然的告訴了眾人,這份重大人事調整是早有預謀和準備的。很多人已經走上了新的工作崗位,比如鐘繇。新調整后的朝廷金字塔頂端,也是新的一批以曹智為,團結在他左右的領導班子,在許都群眾還在夢鄉時,早已定下。
這突然的大力提拔朝清流士大夫,曹智又辭去上三公的兩個重要職務,好像給了世人,一個準備大力扶持漢室,興之舉的清風。
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曹智實際的大權其實一點沒放。他還是大司馬,掌管全國兵馬最高官職的太尉也在曹智歷來的第一軍師郭嘉手。并且在此次調整,曹智不但把一切有實權的職務都分派給自己的親信,還開始著重扶植曹氏成員,登上高位和一切重要職位。
這是一種信號,一種曹智對于荀彧等自己無比信任之人出現背叛傷心之下的無奈和激憤之舉。
只是好像太傅、大司馬、大將軍為上公,位在三公之上的太傅給了鐘繇。但誰都知道鐘繇以前的確是清流士大夫的典范,但早在數年前,曹智洛陽迎帝時,鐘繇就已經是曹智的人,再說其太傅在三公一般都為虛職,大司馬和大將軍才是最掌實權的朝廷要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