攪亂三國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悲劇與奪嗣

“哼,不要‘我們’,‘我們’的,我是我,你是你……”劉有寵厲聲道。她不但及時糾正著審配的不恰當稱謂,還把審配的不良居心和企圖之門,及時關閉著。

“有寵我這么做可都是為了你啊!”審配繼續爭辯道。

“哼,不要說得這么好聽審大人,你怎么不說你早有私心?”

劉有寵的直白揭穿,讓審配老臉一紅,目光也是一凝,正要與劉有寵爭辯時,卻又被劉有寵打斷道:“你不要在我面前多做這么無用的舉動,我告訴你,你想動我身體的腦筋,就別想了,我死也不會給你。至于你們這般做臣子的,想扶植一位聽信自己話的新主人,你們就去做好了,我沒什么意見,只要下一任主上仍舊是我其中的一個兒子就行。我的話完了,你可以接著再說上兩句,說完就滾吧!”

“你……”劉有寵一點面子不給,氣得審配又是一陣語塞。

但在與依然將剪刀剛烈的舉起的劉有寵對持半響后,審配也只能不服氣的再次問道:“難道你對那個無情無義的男人,還是念念不忘嗎?”

“你說完了吧,說完就可以走了……”

“好了,我不提了。說說我的計劃吧!我準備讓尚兒繼承大統,買兒還小,不能服眾,袁譚和袁熙都已有安身之所,這樣安排最合理!”

劉有寵一聽審配的安排,的確尚且合理。雖說幾個都是他的兒子,但感情還是有輕重的。并且審配的安排,讓每個劉有寵的兒子都有了安身之所,還是本身就熟悉的地方,這讓劉有寵暫時有種“家產”分配合理的感覺。

于是便問道:“你怎么讓其他人信服這是本初的遺命呢?”

“當年袁本初不也與何進一起為漢靈帝立遺詔嗎,今日就有我們為他立份遺命好了,你只需到時站出來認可此事就行……”

“哎,隨你便吧……”

在劉有寵最后妥協似的嘆聲后,審配也轉身準備離開。只是沒走出兩步的審配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停步半扭首道:“袁本初今晚就會成為歷史,你早做準備吧!…….”

建安四年十月間,庚日。鄴城大將軍府漏箭指向丑正的那一霎,內宅正屋里突然傳出一片哭聲。

袁紹死了!

臨死前,在久未露面的正妻劉氏的安排下,袁紹被移往正屋。但在喝下和平日里無二的一碗湯藥后,重新躺下的袁紹突然掙扎著坐起,面向一眾跪服在旁的妻妾,陰歷的看著她們想說什么,但卻什么也說不出來,只是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就噗通再次躺倒,暴睜著眼珠,就此咽下最后一口氣。

劉有寵出奇的在這一過程中,一直在袁紹身邊,并一直很是冷靜。在劉有寵親自為袁紹的口中放入“飯含”(即米和玉)時,一直在畫閣中等待的審配就帶著袁尚趕到。

袁尚立即作為此時袁紹身邊唯一一個能掌事的兒子,行使其兒子為父親送終的義務。而此時的袁譚還在平亂率部返回的途中,袁熙則因為袁紹的命令,一直駐守在幽州。此時袁府內最正統的兩位繼承人分別是袁尚和袁買,但毫無疑問,袁尚要是作為此時唯一的選擇,自是最好的繼承人選。

審配也立即召集鄴城的文武百官,當眾宣布袁紹的遺命:袁紹在身前立了袁尚為嗣,繼承袁紹一切地位和權力。而審配自袁紹死的那刻起,接收鄴城所有兵權。

盡管對于這份遺命眾人心中非議頗多,但誰都明白此時不是提出見解,與審配扳手腕的時候。

當所有人選擇隱忍,但各自都在暗自活動時,在此時上手段、行事毒辣的審配又在袁府內出狠招,將袁紹的一桿見到袁紹死前一幕的妾室統統縊殺。

之后又有小道消息傳出,說是主母劉氏不容這些小妾,在袁紹尸骨未寒之際,就命衛士殺死了這些妾室,并將她們剃頭,臉上刺字,說什么劉有寵這么做是為了讓這些小妾到了陰曹地府,也不能再勾引袁紹云云。

反正一時對劉有寵狠毒、心胸狹隘的謠言四起,此時鄴城中的人都關注在正在迅即班師回鄴城的袁譚,會對自己弟弟的繼嗣行為有何反應。所以也就是對劉有寵的狠毒行為,關注度不高,普遍認為劉有寵沒有容忍之心,其心惡毒而已。并沒有對此事多做關注,普遍作為茶余飯后的一項談資而已。

從袁紹大敗官渡,聽說回來后的袁紹,是在這些小妾身上流連忘返,折騰的過了點。這是事實,但劉有寵在丈夫袁紹一過世,就遷怒這些妾室,未免冤枉了她們。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沒什么人再去想到過袁紹的真正死因上。因為在眾人的眼里,這樣一個悲傷過度,又縱欲過度的人死在什么時候都是正常的。

現在他們關心的是“立嗣以長不以賢”的古訓,在袁氏兄弟身上,會有怎樣一種后續的發展。

既然現在審配拿著不知是不是真的袁紹遺命,扶植袁尚上位了。但辛巴巴在火速趕回的袁譚是不是會答應和服氣,畢竟他才是長子,并剛剛立下戰功。

“啪……”盛放袁紹尸首的祭堂大門被全身披麻戴孝的少年將軍奮力推開。

這位少年將軍自是日夜兼程趕回的袁譚,袁譚一路哐唱、哐唱的疾奔入廳堂中,看見袁紹的牌位和棺槨,一聲悲呼“父親”,就撲了過去,伏尸大哭起來。

袁譚此時身上的鎧甲都未曾來得及脫下,就奔入了大將軍府,自己曾經的這個家門。

一路上袁譚早已得到信息,弟弟袁尚的自說自話,繼承了父親大人的一切。在接近家門時他已經感到了異樣,甚至守城、守門的兵衛還要攔他。但他身后還是數萬的軍隊,和同樣鄴城朝廷的重要官員郭圖、辛評和逢紀等叱喝、命令下,袁譚終于一路進得了鄴城,進得了這曾經的家。

但好像還是來晚一步,袁紹的葬禮已經舉行到“大殮”階段。袁尚也拿著代表繼承者的“喪仗”,跪坐在袁紹棺槨旁。

“哥哥!”袁尚畢竟年紀尚小,雖然也已有些小心思,但看見怒目而視,一身白色麻布胡亂包裹下鎧甲錚錚的袁譚,心下還是泛著懼意,卻生生的叫了聲。

“呸,你還有臉叫我大哥,我乃長子,現父親病故,理應我來繼嗣,你卻來與我奪嗣,你居心何在?”袁譚畢竟年輕,雖然郭圖一路上一再強調,不要袁譚在袁紹的葬禮上展開爭奪繼承者的事宜。

但袁譚又怎能聽得進去,他一路進來早已為鄴城內外的刻意改變,而大為惱火。憋在他心中的那一股怒火,早已再也難以壓制,在這一刻噴發了出來。

袁譚還一把奪過袁尚手中的喪仗,開始行使他長子的職責,在袁紹的棺槨前“踴”(即跳著腳哭)。

“放肆,將軍怎可無視主公遺命,在主公尸骨未寒之際,就與家主起爭執?”出來說話教訓袁譚的是審配。

“父親豈會不知‘立嫡以長’的法理?你們的遺命是假的……”袁譚聽了哭跳,大聲指責道。

“放肆,大膽,將軍請注意你的言行,這是對主公在天之靈的一種褻瀆。逢紀,你上來拿過主公的遺命,再宣讀一遍,再給一些無事生非之人,看看上面的筆記,是否出自主公親筆……”審配擋在袁尚身前,保護著自己一手新扶植的新主公,并更為嚴厲的斥責袁譚的不孝和無端猜疑,并喊出逢紀證明袁紹遺命的真偽。

審配這次叫人很是有講究。因為在這之前他已經得知郭圖不二的站在了袁譚這一邊,要扶持他上位。而同樣陪同袁譚征戰幽州的逢紀,態度還不明確。

以審配的政治敏銳度,早已看出從前的一位老友,并肩作戰多年的盟友,如今已是站到了他的對立面去,他和郭圖已是分侍兩主了。

郭圖不能回頭,也不可能回頭。但態度不明的逢紀,審配卻知道這個總愛看清形勢的家伙,一定會站到他這邊來,因為他趨炎附勢。

果然,逢紀大聲的朗讀的袁紹的“遺命”,再次宣布了袁尚為嗣,襲掌大將軍印,并任冀州牧。命袁譚為車騎將軍,仍出任青州牧。袁熙、高干則原職不變。并且在驗證的這份“遺命”后,宣布這的確是袁紹的手筆。

“放屁,放屁,逢紀你個狗才,我宰了你……”

在逢紀最后證明“遺命”的合法性后,袁譚再也忍不住郭圖在一旁的勸阻,按耐不住的咆哮而起,還踢翻了一個在焚燒冥紙的火盆。甚至要在這靈堂內拔劍,沖過去宰殺逢紀。

相對于袁譚的過激表情,審配和袁尚卻在逢紀證明“遺命”的真實合法后,心下大松一口氣。同時,審配開始向周圍的衛士,使眼色。他們早有計劃,要是袁譚太過分,就當場抓捕他,再給他按個不孝,大鬧靈堂,侵擾袁紹尸體的罪名,然后秘密處決與獄中。這樣他們就可以做的有情有理,輿論也會在得知袁譚如此不和禮法的在袁紹靈堂上大鬧,而偏向他們接下來的過激行為。

其他書友正在讀

新書日點擊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