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病急亂投醫
老郎中再次跪倒,口中不停念著:“該死,屬下該死!”
曹智苦笑一聲,讓老郎中起來,這委實也怪不得他,東漢時代的醫學還很不發達,他也是照著常規方法做,但卻碰到何靜湘如此棘手的病情。
曹智不太懂醫學,在現代警校也只學過一些簡單的急救課程,卻也猜得出何靜湘十有身上有著炎癥。在現代有滴溜將提煉的消炎藥物直接注入血液,尚且要醫治良久,在古代一些現代人看著不起眼地毛病要人性命實是再正常不過。
他忽地想到大喬說過自己會點醫術,不知道她可有甚么法子治好何靜湘,但現在天還剛剛亮,去驚動她委實不好,并且也不知道她的醫術如何。
可是病情不等人,何靜湘能撐到幾時殊未可知,曹智又不禁鎖著雙眉搖了搖頭,看著何靜湘受病痛的折磨,著實讓他心下難受。
過了半晌,他才心有所動,對王平道:“去,請陸縣令來,我有事相詢”。
陸縣令請了客人上門,客人倒反客為主,他想見一面還得容人相請,等人通報,真是豈有此理。但這位陸康的侄子倒是個豁達之人,天蒙蒙亮就被王平從暖被窩里拉了出來,雖有些微詞,但當聽聞曹都尉的夫人病情嚴重了,他二話不說趕緊到了孫家正院后廳見到了曹智、李儒等人。
曹智也不顧范文禮節,見著陸縣令劈頭就問道:“陸縣令,本地可有什么出色的郎中,醫術高明些的么?”
陸縣令想了想捻須道:“曹大人,本地是個小縣,倒沒什么名醫,本官生了病,也是從皖城延請名醫來診治的,曹大人帶來的那兩位,就是皖城有名的郎地么,倒是有一位姓高地巫醫,據說有些邪門的法子,其實都是些民間偏方,有沒有效的不好官沒請他治過病,不過聽本地父老講,有些病治來倒是手到病除”。
民間巫醫?民間醫術不科學不管用的糟粕不少,但是也卻有許多自古流傳不載于正規醫術地藥方,有時蒙對了病癥,確有奇效。而皖城隨軍跟來的那兩位郎中的方子不見效,一方面可能醫術確有問題,另外曹智也曉得和何靜湘的身份有關。
他們原就知道這何靜湘是曹智在陸府看中的歌伎,如今一路行來,除了瞎子,人人知道圍著她跑前跑后小心侍候的曹智自己都說這是他失散多年的妻子。
此行最高長官這么說了,誰敢不信,況且人人都看得出曹智對何靜湘體貼周到,曹智對她尚且如此態度,誰還敢小覷了她?作隨軍郎中地同樣深諳為官之道,他們給這些重要人物看病,反而不敢大膽診治,認真用藥,生怕用些藥物起了反效果自已要因之落罪,所以弄些不痛不癢的藥物糊弄人,這些病人死了也是天命到了,和他們沒關系。
曹智也知道其中一些關節,如今正是急病亂投醫,不如請那巫醫來診治,他是用偏方也好,跳大神也罷,哪怕能緩解何靜湘的病情,也好過這么病情反復,日日苦捱。
想到這里,曹智一展眉,對陸縣令說道:“陸縣令,我要親自去拜望一下這位巫醫,如果真有點門道,就請他回來試試”。
陸縣令等人現在也是全無主意,聽了曹智話語,陸縣令急忙點頭道:“那就事不宜遲,咱們莫要耽擱了。”
曹智對陸縣令道:“此地本官不熟,請縣令派府上管家帶路,我去探探這位馬巫醫!”
百姓口稱的馬神醫不住宜春縣城內,而在縣城不遠的一個小鎮。揚州州府官員來到宜春的消息已經傳遍小小的宜春縣城,但是這里仍是一片寧靜,消息還沒有傳過來。
曹智和王平帶了幾名親衛都換了便裝,分成前后兩撥馳往小鎮。曹智顧藏身份,他這也是心思縝密之處,如果大張旗鼓地趕去接巫醫,被人知道他是為了一個女子,還聲稱是他妻子,勢必有人會注意到此事,這里離歷陽已經不遠了,故此曹智不欲張揚,自帶了王平等六七名親兵人人佩刀,袖藏筒弩,在陸縣令管家陪同下進了小鎮。
有些本事的郎中、巫醫不管在任何時代、任何地方都是吃得開的行業,這位高神醫雖是走的偏門,不在醫制正規行列之內,但是在宜春一帶甚有名聲,所以家里置辦的十分闊綽,在小鎮算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
曹智到了高府門都,先行趕到的親衛們已下馬四下散開,守住了路口、房門、院落四方,陸縣令的管家雖認得這地方,可是也不曾登門見過這位高神醫,當下與曹智等人一起進了院子。
青磚黑瓦的四合院建筑,進門居然有個小小的照壁,中間鏤空了,飾以金玉滿堂、魚躍龍門和大福字的圖案。
管家哈著腰帶著曹智繞過照壁,還是不見人來接待,卻聽見正廳中有“咚咚”的鼓聲,那鼓聲松一陣緊一陣,帶著股子詭異,十分扣人心弦。曹智聽那鼓聲十分熟悉,分明便是后世飽受鞭撻的‘跳大神’的鼓聲,曹智一聽,信心頓喪,馬上打起了退堂鼓,對這位巫醫高大神再無半點熱忱。
可是已經到了這里,也不好轉身便走,曹智硬著頭皮和管家進了大廳,才見一個小廝打扮的童子大刺刺地迎上前來,很神秘地豎指與唇道:“不要吵,我師傅正在請神驅邪”。
陸縣令的管家還真沒敢吵,因為這巫術傳起來很邪門,據說施法時胡亂打斷,很引邪上身,他也不理那小廝,反客為主地將曹智請到一旁坐下,一起看那高大神施法。
這位高大神一張油汪汪的胖臉,唇上還有兩道鼠須,頭上系著畫了符錄地紅布條,半敞著膀子,好似發了羊癲風地搖頭晃腦,口中念念有辭,胸口和肩膀上松軟的肥肉隨著他的動作顫顫悠悠的,看那樣子他晃得還很認真,腦門上都是油汗。
身前地上放著一副擔架,擔架上有一個疲得象骷髏似的男人,花白的頭發,皮包著骨頭,兩個漢子和一個老太婆畢恭畢敬地站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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