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計劃展開
于毒只能放棄追蹤,回營一看糧草未受損失,但折了個李大目和一千兵馬,讓他大為惱火。黑山軍大部分是以江湖人物聚集而成,所以對義氣二字特別看重。現在李大目死了,于毒不得不表現出義憤,他隨即命令黑山軍開始圍攻盧奴城。
高干是在許褚帶兵出發后接到“張郃”的請戰書,張郃的來信中請命高干同意他和曹軍將領商議的偷襲黑山軍后方糧草計劃,并且他也主動請纓,由他帶隊完成。
高干看完信,對張郃的有所作為,表示滿意。他也知道要調動別人的兵馬為他們拼命不容易,上午夏侯淵這個膽小鬼不是還想保存實力,左移了部屬嗎。現在能被張郃說動出兵偷襲黑山軍的糧寨,肯定是張郃做了夏侯淵大量工作,并且主動請纓自己帶隊去,對方才答應。高干想象著張郃的艱辛,于是從城中的軍糧、戰馬中調了一批給曹軍,以示對偷襲計劃的支持。
高干拂曉前剛做完這事,過不了幾個時辰,當天大亮后不久,黑山軍卻有了大動作。前陣的左髭丈八不知發了什么瘋,突然列陣對盧奴城發動了猛攻。
之后于毒也率部加入戰斗,于毒忌諱夏侯淵兵馬對他們左翼的攻擊,所以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力對持夏侯淵。所以投入第一天攻城戰的黑山軍數量有限,第一天的戰斗雖說一次比一次激烈,但高干守住盧奴城暫時還沒問題。
而夏侯淵的第一天的戰斗中,采取了隔岸觀火,選擇按兵不動。
左髭丈八一連沖殺三輪,死傷無數,亦不能攻上盧奴城。日落前黑山軍亦有些疲憊,于毒知道不可能靠一天的進攻就能攻破盧奴城,再說還有個夏侯淵按兵未動,他在左髭丈八勇氣倍增時,選擇撤兵,結束了第一天的戰斗。
在第一天的戰斗結束,高干一點沒怪夏侯淵按兵不動的意思。相反他認為夏侯淵做得對,激烈的戰斗還在后頭,他們應該保存些實力,留待接受于毒更猛烈的進攻。
高干今天最為高興的是,張郃的偷襲應該是成功的,因為從于毒倉促集結兵馬這一點來看,張郃在于毒的后方一定有所斬獲,否則他為何如此怒氣沖沖呢?
但高干一直奇怪為什么沒見到敵軍后陣黑煙突起,或是有一絲一毫因失了糧草而驚慌失措的表情,張郃一直到晚間也未來盧奴城向高干復命。這讓高干產生了一絲不好的感覺。
一夜無事,轉眼間就過去了。
第二日一早,震天啰鳴聲驀然再次響起,呼嘯聲與之呼應的遠遠傳來,不久后,城墻方向喊殺聲大起,拉開了黑山軍的第二次攻城。
這一戰,似乎比昨日還要猛烈,廝殺之聲從早上一直持續到晚上,盧奴城中一隊隊后備士兵和青壯不時的從軍營中被拉出,然后匆匆的被拉上城頭支援,短短一日光景,光是正南的這片軍營里,就有三四批人被拉上了城頭。
一直到了夜幕再次降臨時,黑山軍才再次撤離而退。
當高干來到城下時,廣場上出現從城頭上撤下的輪換人員。
如此多的人支援上去,亦損失了兩三成的樣子。受傷者大部分人更是渾身是血,缺手缺腳的重傷模樣。
比起昨日的守衛人員來說,似乎凄慘的多了。
城頭上原本應該整齊光滑的垛口、城樓等一切,現在已無一完整的,到處都是刀痕箭印。原本青白色的地面也變得烏黑片片,并傳來陣陣血腥的味道,讓人聞之欲嘔!
這時城頭上已有人用清水沖洗,打掃戰場了。
這天晚上夏侯淵含淚親入盧奴城,對高干的守城成果表示著祝賀的同時,還帶來了一個令人心痛的消息:張郃失蹤了!
高干對這一消息同樣感到震驚,夏侯淵解釋說,昨日對敵后方的突擊行動很是成功。張郃帶隊斬敵將李大目,殺傷敵眾一千多人,但可惜的是在張郃找到敵軍的屯糧之處時,敵軍的援兵殺到。夏侯淵說他的兵馬經過激戰,損失慘重,但最后終于沖出重圍,逃回來一些。但張郃卻和部隊被沖散,至今下落不明。
高干一聽張郃走失,心下一沉。對于收獲敵軍千余人和一個李大目,是不能和失了張郃相提并論的。高干一直很欣賞張郃的才能,但在敵軍后方被敵軍沖散,能生還的希望是渺茫的。
高干有點怨恨夏侯淵派張郃去做如此危險的任務,但此時為了保持團結,高干把怨恨憋在心里,沒說出來,打算等戰后再跟夏侯淵算賬。
此時高干卻有另一個問題不得不問夏侯淵:“敵軍怎么突然向后方的糧寨救援的呢?”
夏侯淵對這問題也早有定計,一個屎盆子直接扣回給高干,指責高干內部有細作。
高干對夏侯淵的這一說法不敢茍同,怎么就一定是我的軍中有細作呢?為什么不是夏侯淵的的內部有問題呢?
夏侯淵解釋說他們是外來兵團,人生地不熟的不可能有人和黑山軍有勾搭,所以情報外泄只可能存在于高干的本土軍隊中。
高干一聽夏侯淵之言,神色一動,但依然狡辯,說夏侯淵的部署中有不少是原黑山軍的舊部,最有可能出現細作的地方應該是曹軍中。
夏侯淵當然不承認,兩人因此互不相然爭執起來。還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在兩人還未面紅耳赤之際,都默契的收聲了。
這場不愉快的會面也就此打住,夏侯淵回轉了城外的軍營。
待到夏侯淵一走,高干也冷靜的想了想:的確這幾年他們在擴增兵馬時,大部分招的都是冀州本地壯丁。這其中魚龍混雜,混進些黑山軍的細作倒是也有可能。
隨后高干嘴上沒承認自己軍中有細作,但夏侯淵走后,還是立即做了一番排查。這一排查,還真查出軍中有些黑山軍派來的細作,但職位都很低。高干把他們都處決了,并把消息封鎖,不讓曹軍的人知道。
在高干把這一情況通知袁紹時,于毒也在盧奴城外的軍帳中得知了偷襲他糧寨的張郃。
于毒在大罵張郃卑劣的同時,要求劉和率領的后軍火速前靠,會和兵馬盡快拿下盧奴城,因為從幽州傳來消息,代郡失守,公孫瓚再輸一戰,黑山軍增援的腳步要加快。
第二日,于毒在等待后援的同時,派人向盧奴城叫罵,說張郃如何如何卑鄙,夜闖李大目的軍帳,將其殺害,黑山軍上下人人要為其報仇等等。
高干聽聞后,亦肯定張郃失蹤與敵后方,但還是保留著一絲生還的希望。同時,也懷疑情報外泄是出至他的帳下。這也堅定了高干向袁紹建議清查內部的要求。
反正現在好的壞的都算在了張郃身上,許褚也沒啥意見,他昨日一回轉,就跟夏侯淵抱怨:“大哥,叫我辦的這叫啥事?黑山軍這幫人都是人渣,我們為什么還要和他們結盟?”
夏侯淵此時也知道了許褚殺的李大目竟是個戀童癖,他本擔心許褚殺死黑山軍一名將領之事,會影響曹智計劃時,現在既然知道這個李大目有這么齷齪的嗜好,也只是恨恨的罵了句:“這王八蛋該死!”
夏侯淵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許褚也快當父親了,所以他們這種人一聽到有像李大目這樣的變態家伙,都是同仇敵愾的。而許褚昨夜的暴虐失態,主要也是因為他快做父親的情感影響。有責任感的男人總是在初為人父是患得患失,想法突增,看到別人的孩子受傷害時,就聯想到將來自己的孩子。
其實許褚倒不是特別憎恨李大目,而是李大目的戀童嗜好,出現在了錯誤的時間,錯誤的人面前。李大目遇上了正處父愛蓬勃發展的許褚,只能算他倒霉,慘死與許褚刀下。
夏侯淵沒責怪許褚殺了李大目,但對于許褚的懷疑駁斥道:“黑山軍里也不全是齷齪、卑鄙之人,李軍師不就是從黑山軍里出來的嗎?唉……智弟的計劃雖說大膽,但也是我們此行唯一可行的了,我們和袁紹看來只能做敵人了…….”
在夏侯淵哀嘆之時,進入中山國的邊境上,李典率著曹軍中軍出現在那里,同行還押解著怒目而視的張郃。
張郃不知道這會兒在盧奴城內外,好人壞人都是他一人做了,甚至在高干送往幽州的戰報中,還把他說成了壯烈犧牲的死人。
張郃到現在對這一切當然還不知情,他只知騎在他身邊的這個李典就是那天晚上偷襲,把他打暈之人。
“李典,你個卑鄙小人,竟敢暗箭傷人。有種把我放開,我要與你大戰三百回合,不把你挫骨揚灰,我張字倒著寫。”
李典對于張郃的挑釁,斜眼報以一個譏笑。李典看了看被五花大綁在身旁車輛內的張郃,對他的遭遇深表同情。他也沒藏頭露尾的打算隱瞞偷襲張郃的事,對于張郃的咆哮,回擊道:“張將軍省省吧,你張字倒過來還不是張……”
“哈哈哈…….”近旁的軍衛一聽李典的妙語,紛紛譏笑出口。
張郃當然沒笑,他對于李典的玩笑語,氣的額頭上的青筋都快要爆出來了。
“李典,你個王八蛋,你沒種,你不敢和你家張爺爺光明正大的對決,只會暗箭傷人……”
李典聽張郃越罵越難聽,也是緊握了一下腰間的精鐵寬劍,轉念一想又放棄了,“駕!”的一下打馬超過裝張郃的馬車,準備來個眼不見為凈,耳不聽不煩。
但打馬沖出幾步的李典還是有些不甘,縱馬沒走出幾步,又調轉馬頭回到車旁。所有人以為李典大概要對張郃動粗,張郃也是眉目間一喜,心道:“有機會了!”
沒想到令所有人意外的是李典回來只是沖著充滿期待的張郃道:“張郃要不是我家主公賞識于你,嚴令我等生擒活捉與你,你可能那晚在關羽、趙云手下就過不了關,別大言不慚了。等著,等我家主公把冀州這事一了,我一定把你打得滿地找牙,哼……”
五日后,這處李典發出“豪言壯語”之地,又迎來了陣容更大的一批兵馬。曹智立馬清水河南岸一處高崗之上,目送先鋒部隊陣容鼎盛、旗幟飄揚地開往前線,大舉進攻中山國。曹智認為這是他這一生最大膽,最卑鄙的計劃,他計劃已經展開,這個計劃牽扯到的人非常得多,整個冀州都可能會被卷進去。但曹智依然決定這么做,曹智總的目標其實很簡單,他只是不像白給袁紹打仗,空手而歸而已。
有時人為了一己私欲是什么都愿舍棄的,曹智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這種人,他只覺得他是跟著歷史的腳步在走。曹智已成功聯絡到雁門烏丸的加盟,曹休也在和馬超交易完第一批戰馬與兩日前與他會合。曹智接下來正式展開他“史上最卑鄙”計劃,他的第一個進攻的目標是清水河南岸的戰略重鎮,也是中山國現在的郡治——盧奴。而他此時心中得意和振奮之情,實是難以言表。
曹智仰天一陣長笑,充滿得意之情,暢舒一口蘊在心中的豪情壯氣。
“鏘”!
曹智掣出秦皇劍,正指剛從東方地平線升起的朝陽,然后再往南稍移,直指鄴城所在的方向,大喝道:“張燕、高干我來了!”
其身后眾將紛紛拔出兵器,李黑更把鐵鏟和佩刀互相敲擊,發出震耳的金鐵交鳴,一齊轟然應喏:
“我軍必勝!踏平冀州!”的呼叫,先起于護衛四方的親兵團,接著波及整個兵士所在的平原,數以萬計的戰士高聲呼應,喊叫聲潮水般起伏澎湃。
在這澎湃的呼喊聲中,曹智的大軍延綿不絕,前不見隊首、后不見隊尾,由各式兵種組成的大軍,激昂地浩浩蕩蕩往盧奴的方向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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