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南昌城內外已成了一個充滿血腥之氣,城外曹軍攻的急,城內南昌守軍守得嚴。血腥和狂亂充斥著城內外整條整條通道、街巷,此時的南昌城已成了名副其實的地域之城。
雖然在如此攻襲下城外曹軍亦是損傷慘重,不過好在他們人數實在太多,真正損失掉的只占進攻部隊的六分之一而已。而城內笮融的部隊現在還剩下六千不到,很多守軍將領勸笮融投降算了,這仗沒發打下去了。但笮融執意不肯,他窮兇極惡的殺了所有來勸降的官員、將領,日日親上城頭督戰,敢有怯戰者,一律格殺。
南昌城在曹軍強大的攻勢下,五度失守,被曹軍攻上城樓,但也被五度擊退曹軍,重奪城防。笮融率領著南昌守軍打得不可謂不頑強,他一人身上就有八處箭、刀等各種兵器留下的傷口。但都因為不致命,所以笮融還能站在那里。笮融知道南昌一失,他就完了,曹智是絕不會放過他的,所以他只有一條路——死戰,戰至最后一兵一卒。
在第六日的黃昏時,曹軍在集中對西城去進行投石攻擊后,大隊攻城士兵在盾牌手的掩護下,再一次強行攻至城下。一輪輪箭雨、檑木、滾石下,無數曹軍將士發出著驚心動魄的慘叫,但后面的士兵仍毫無畏懼的像潮水般的狂涌而上。
站在城外指揮高臺上的曹智、禰衡、賈詡等人望著遠處攻城部隊的情形,面上都現出凝重之色。但卻仍無人急于呼叫立于他們身后另一部援兵,特別是數量驚人的騎兵的出手相助,他們似乎都在等待著什么一般。
就在曹智眉頭一皺,終于有攻城云梯上的曹軍士兵,固定住了一些繩索。當即混雜在攻城士兵中的幾道身影立即抓住繩尾,輕點幾下滿是污跡的城墻,就化為一道道驚虹,紛紛破空向另一邊的城門所在飛驚而去。
這時攻城部隊的另一端,等到也有曹軍士兵或拋、或掛住繩索后,也有混雜在進攻部隊中山越士兵開始駕馭繩索在城墻上展開滑步飛行的向城門處靠攏、集中。
這其中就有身手超乎尋常的祖朗在內,他跟在一個比他先一步起躍的山越士兵,也同樣沒入巨大城墻的陰影中。
對祖朗等這樣的攀登、飛躍高手來說,箭矢和飛落物的攻擊自然不足為懼的,更何況他們遁速也非常人可比。但途中還是有因為被守軍砍斷繩索或是被箭矢、滾石等擊中,摔落城下的。但這不能阻止他們去完成任務,他們的任務就是點著西城門,讓他燒起來,熊熊的燒起來,再有正面撞城部隊完成最后一擊。
他們連日來嘗試了無數次,但都因為城門外包裹的鐵皮,和城上瘋狂地,不惜一切代價地攔截,他們都沒能得手。損失了不少好手的祖朗,不氣不餒,今日親自上陣,腰上掛滿了裝滿石油燃燒物的竹管。抱定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飛縱向西門。
只是片刻工夫,他就安然的通過了一段城墻,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凹陷空間。那是城門,西城門,他們的目標。
“啊……”
在他身前本來還飛縱的好好的一名山越士兵,突然墜落而下。祖朗明白那是城上守軍找到了這名山越士兵所拽拉的繩索,砍斷了固定在城墻上的那一頭,那名山越士兵眼看活不了了。下一個會不會是他祖朗,祖朗不確定,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條路,向前,向前,只有快一點到城門下,才有活命的希望。
幾十丈的距離,對一些速度極快的高手來說,只是幾個閃動的工夫,就沖了過去。祖朗便是這樣的高手,就在祖朗的一腳一手觸碰到實體的城門時,他只覺另一只手中拽拉的繩索一松。
他人立即一沉之下,成自由落體式向下墜去。眼看祖朗就要直線摔落城門下的護城河,那水里暗插著無數尖樁,人要是摔落其中,立時會變成刺猬。
此時的祖朗人在空中,卻孤注一擲,手腳并用的連續的抓、吸、撞、蹬,無所不用其極的減緩著自己的下沖之力,力求能吸附在巨大光滑的城門上。
但這有多難,只有祖朗知道,他本身的絕技,是能利用手、掌之力控制著身體,縱躍、吸附于山林之間。但那必須有山林凹凸的先決條件,但這城門使用鐵皮、銅釘包裹而成,異常堅固不說,還十分光滑。
祖朗也就依靠著一些突出的銅釘,為踩點,用去強行攀抓,甚至是撞擊他們,終于使他下滑的速度有所減緩,并在最后離地幾米處,強行攀住了一顆有所破裂的銅釘、鐵皮鑲接處。
祖朗身形止住了,命也保住了。但滿手的鮮血和膝蓋的撞裂,使他疼的嘴都歪過來了。
祖朗喘著粗氣,狠命咬過一根竹管,不讓自己叫出聲。這時又有幾名山越士兵終于也擋躍到城門處,他們一見祖朗滿是鮮血的情形,便大聲叫嚷著要上去幫祖朗。
祖朗豈能為這點傷,而耽誤時間,于是他大叫著城門下的山越士兵:“快,把火油全撒上去……”
祖朗叫嚷完,自己就忍痛一點點往下滑去。
“快,快,你們都離開,快離開,我要點著這……”祖朗火速將身上綁的石油管統統澆撒在城門上后,火速催促著屬下離開,他摸著火石就要打著點燃。
祖朗的手下見任務完成,也就依言后退著,準備離開這個箭矢橫飛之地。
“哄!”石油根本不需要有沒有后續的燃燒物,它無論在那,哪怕是水面上,只要能點燃,它就會熊熊燃燒起來。
火苗竄起時,祖朗習慣性的向后一縱,但這次他沒縱跳多高多遠就重新摔落了地面。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一條腿斷了,是剛才的撞擊造成的。
但火勢一起,祖朗只覺身上的衣衫也被串燒著了,他想站起再逃生時,火苗迅速尋找到了他身上因為潑灑石油而殘留在衣衫上的油污,這是致命的,火勢一下子被助長了,祖朗瞬間成了個火人。
“祖朗……”
這一幕身處遠端的曹智也看的清楚,他悲呼一聲時,祖朗的身影也隨之竄跳幾下后滾落地平線下,消失在曹智等人的視線內。一些祖朗的手下企圖回身救援,但很快祖朗的身影滾落了護城河,他們也被城上敵軍的箭矢射的難進一步。
“上,讓撞車上……”
曹智此時已是冒了真火,火勢剛起,還沒燒化城門外的鐵皮,就下令撞車開動,開始撞擊城門。他在看著祖朗隕落后,不由后悔起自己的嚴厲,撤了他前鋒將的職務,是為了激起他更大的斗志,是為了讓他更好的明白什么是軍令,而不是要他死。
祖朗雖說還不是曹智真正的嫡系,但兩人的感情是從真正的你死我活中建立起來的。曹智一直敬佩祖朗雖為蠻族,但卻比很多漢人更有不畏生死的勇氣。
曹智將來甚至已經設想好有好多方面要倚重與他,但他為了能攻開南昌城,就這樣戰死了,曹智悲痛之情難用言表。
“笮融,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曹軍陣中一聲響徹天地的悲呼響起時,城上的守軍這時也已恍然醒悟,當即也不再理會啟動的撞車攻擊,只是拼命的想向城門外的火勢潑水、澆沙,試圖如往常一樣,撲滅那已起的火勢。
“咚咚……”撞車隊的士兵也因為受了祖朗等山越士兵不畏生死的鼓動,他們卯足了勁,狠命撞擊著西城門。
而就在這時,冒著漫天箭雨在用沙包、木板等物,拼命填塞西城護城河的一個士兵,剛往撞車碾過的木板下填進一包沙包,就聽一聲悶哼,接著一支黝黑的手就突然伸了出來。一把拽住那名曹軍士兵的衣袖,嘶啞的喊著:“救我……”
那名扔沙包的曹軍士兵,一直注意躲閃頭上四處橫飛的箭矢,那會想到這護城河下有人會伸手抓他,嚇得他當場哭爹喊娘的跌坐在護城河邊尿了褲子,滿腦子想象著詐尸之類的事。
但此時,戰場上戰鼓震天,喊殺聲迭起,哪有人會注意到他的叫聲和怪異經歷。
此時由于曹軍士兵的不畏生死,已經填平了正對城門的一大段護城河,現在已經可以有兩輛撞車同時駛入了。
撞車的士兵立時很有默契的一手頂著盾牌,一手推著撞車,兩輛撞車輪番撞擊著厚實的城門。有一個撞車士兵被箭矢射中,就有另一個士兵馬上頂著盾牌補上,撞擊一刻不停息的在五十下,六十下的猛增著。
不知是老天也受了祖朗等曹軍士兵的悲憤,還是連續幾天的焚燒、撞擊終于有了成果。在第六十八下撞擊聲中,外面的鐵皮銅釘并無異樣,但整扇城門卻發出了“嘎子,嘎子!”奇怪的響聲。
這一下驚到了所有人,城內城外均在這一刻感覺奇怪,看上去還完好無損的城門,這聲音是從哪里來的?
“城門要倒了……”
終于有人發現的問題的所在,“弟兄們,加把勁,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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