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畫卷

第二百六十六回 馬車上的小憩

莫然跟著楚榮軒進入舒雅閣,李氏此時已經穿上了自己最為華貴的衣裳,準備出席丞相府的晚宴。再怎么說,她也是位誥命夫人,雖然品級沒有丞相夫人來的高,可也算是不錯,以前在杭州的時候,她也以此自居只覺得臉上有著光彩,人也自豪幾分。

“舅母”莫然乖巧的對著李氏福了福軟軟說道。

李氏微微頜首隨后便說道:“然兒我讓你準備的畫,怎么樣了?你可別胡亂選了差的,到時候送出去,咱們楚府可是會臉上無光的呀。”

莫然微微挑眉,心中知曉李氏定然是不想讓她好過的,她葉沒有生氣,只是淡淡笑著,淺淺說道:“舅母說的是,這其中的利害關系,然兒也是明白,今兒那畫然兒已經讓丫鬟帶過來了,目的便是想讓舅母”她語氣恭敬有禮,令人找不出一點兒破綻。

李氏也是微微挑眉,便緩緩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快些將那畫呈上,給我好好瞧瞧。”

莫然點頭,便對著一旁抱著卷軸的虹櫻使了個顏色,虹櫻便捧著卷軸走到李氏身邊,然后跪下,將那卷軸舉高于眉間,恭敬說道:“請夫人過目。”

李氏挑眉,心中卻覺得這梅苑的丫鬟禮數道也齊全,便又淡淡說道:“快些打開讓我看看吧。”

站在李氏身旁的梨香走上前去,接過那卷軸的一邊,兩丫鬟拿著卷軸的兩邊,同時向后方退步,那卷軸緩緩打開,李氏面上雖然如往日那般平常,可是心境卻不再淡定。

這話的墨色還很新鮮,一看便知曉是今日新畫的,只不過,這般純熟的畫工,這般絢爛的色澤,這般的春意盎然,這般的栩栩如生,李氏已經不知曉該用何種語言形容了,只不過,不免有些詫異,以前在杭州的時候,怎么沒有瞧見過莫然這般卓越的畫工?那時候,她還只當她是一個普通且沒有心機的弱小孤女,可是現在看來,卻不是如此,是她以前故意如此,還是她是到了京城以后才漸漸改變呢?

莫然并不知曉李氏又一張畫而引起了這般多的聯想,她淡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卻有些擔憂,萬一李氏說不好,或是不喜歡怎么辦?她中不至于再從新畫一遍吧?心中緊張,不自覺地絞起手中的繡帕。

“然兒,這畫是你今兒下午才畫的吧?”李氏問道,內心深處還是有些不相信。

“會就舅母的畫,著確實是莫然剛剛在梅苑畫的,有些倉促,畫工也不算太好,還請舅母見諒。”

李氏聽莫然這般說,便點點頭,不表揚也不批評。只是淡淡的說自己不懂畫,所不作評價,不過看那裱花的裝飾,倒也別致,總體說來,也算是送的出手。這才放心,隨后,便讓莫然和楚榮軒坐在一旁,然后大家一塊兒等待楚夢婷的到來。

莫然聽李氏說了那番話,不免無語,既然不懂,那又何必多次一舉要過目?自己這畫她心中命了,也就是偏偏那些外行,真是被懂書畫的人瞧了,必定會說她太過浮躁,那些花朵全數浮在表面,一點兒都沒有融入畫中。

不一會兒,楚夢婷便穿的花枝招展的走了進來,如往常一般,她輕輕熱熱的走到李氏身邊,樣子看著嬌羞可人,比往日還要美麗很多。

就算是往日里最不愛觀察她的莫然,也覺得今日的楚夢婷格外的美麗,可是,這是為何呢?莫然不知,無解。

楚夢婷對于為何要盛裝打扮,自然有她的道理,她可是一早便打聽過了,今日宮里面是中午舉行的宴會,下午的時候那些皇家貴族湊在皇宮里面聚會觀看表演,然后晚間的時候便各自回各自的府邸了。而沐智宸可是自小與錦香侯趙嘉懿一塊兒玩到大的發小,關系自然是不一般的,所以,今日指不定趙公子變過去一塊兒過端午節了,那么,自己不就又有機會與趙嘉懿見面了嗎?

楚夢婷年紀不算大,往日里也都是被楚府的人百般寵愛,自那次趙嘉懿拒絕后,她也沒個反悔,只覺得這一切都是莫然從中作梗,才會如此,因此,她便一直覺得自己是有希望的人。

而且楚夢婷本就是個美女,明眸皓齒,閉月羞花,且這幾月身子也越發的窈窕有致,如此這般,她心中對于自己便越發有自信,只覺得趙公子見到這般美艷動人的她,一定會上門求親的。

她心中作著美夢,自然也不會有人過來打攪,因此,她便笑瞇瞇的搖晃著李氏的胳膊,半是撒嬌的軟軟說話,聲音清脆悅耳,好似百靈鳥一般。“娘,咱們什么時候走呀?”

莫然微微挑眉,看著眼前這一幕,只覺得這李氏與楚夢婷果然是母子,就連裝束也很是相似,一全部都是最為上等的錦緞,頭上琳瑯滿目,好似現代的那些珠寶的展覽櫥窗一般悅耳,看著也很是不錯。

“咱們現在就走”李氏輕輕地拍了拍楚夢婷的手背,帶著寵溺的語氣說道。

楚夢婷點點頭,便扶著李氏從椅子上起來,準備出發。

莫然見著狀態,直銷是該走的時候了,便放下手上的杯子,也站了起來,恭敬的對著李氏屈膝低頭,淡定等待她向前走,等到李氏走到莫然前面的時候,莫然這才起身,然后對著虹櫻囑咐了一聲,讓她將那卷軸安全送上馬車,而自己則在綠蕊的陪伴下,信步向前走去。

楚榮軒看著莫然向前走了兩步后,自己這才跟上,只默默注視著她那瘦小的背影,心中隱隱作痛卻無法言語。

莫然坐上馬車之后,這才有了機會按摩一下自己的小腿肚。今日的爬山活動的痛楚漸漸向全身蔓延,若不是今兒晚上有這個什么端午節的宴會,莫然是絕對要早早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可是現在,莫然只能十分郁悶且及不淑女的斜躺在馬車上,掀起那百褶裙,淡定的給自己按摩。

一旁的虹櫻綠蕊見狀想要幫莫然按摩,可是卻被莫然拒絕。

“今兒你們也辛苦的很,我這也不過是腿有些痛,這手還是可以用的。”莫然呵呵笑著。

“小姐,你的手現在不酸了?剛剛那會子才畫完,你可是直嚷著說這手要斷了呢。”虹櫻翻翻白眼,沒好氣說道。

莫然吐吐舌頭,也沒當一回事,咯咯笑了兩聲,可隨后才絕對自己這手腕似乎又算了起來,只不過是捶了那么小半會,怎么就這么酸?

手腕處得不適感,使莫然微微蹙眉,按摩的頻率也漸漸慢了下來。

綠蕊見狀,便直接抬手代替莫然捶腿,嘴里還在無奈埋怨,“小姐你若是累只顧說便是了,咱們奴才不就是服侍小姐的?若所有的小姐都似您這般,什么事情都盡量自己來做,卻不愿我們服侍,那咱們這些奴才奴婢的,可都不要干了呢”

莫然聽綠蕊這般說,不知改笑還是該哭,只覺得這事情很是讓人無語。她只是絕對自己可以,所以不想讓別人伺候,怎么到了綠蕊這邊,就成了這么一番話?這可真是有些讓人無法理解。

如此這般,莫然只能接受綠蕊的服侍,而自己則確實累了,便斜靠在馬車上瞇眼小憩,綠蕊的手法很是熟練,輕柔的捶在自己的小腿上葉很是舒服,莫然一面兒絕對綠蕊的手法極好,自己的小腿肚也不似剛剛那般酸軟,可是一面兒又在檢討現在的自己太過,果然,從簡入奢容易啊

馬車的速度很是平緩,不過,楚府和丞相府的距離卻不算很遠,莫然只覺得自己瞇著眼睛小憩了一時,便一下子來到的丞相府。

“醒一醒,小姐丞相府到了。”綠蕊和虹櫻兩個丫鬟一左一右夾擊,不斷的搖晃著莫然,很快,莫然便醒來了。

她本就睡的不深,現在那么容易醒來也是再正常不過。

“知道了”她緩緩說著,微微扭動了一下剛剛因為斜躺而有些僵硬的脖子和腰肢,隨后又舒展一番,只覺得剛剛的那個小憩似乎有些用處。至少,現在的她就不覺得如何困乏了。

“小姐,咱們下去吧。”綠蕊見虹櫻已經將車簾的一角掀起便對著莫然說道。

莫然點頭,之后便越過綠蕊走到車簾處,見銳刃已經將那小梯子擺好,她一支手拿著團扇遮住自己的半張臉,又伸出那支只捏著一方繡帕的纖纖玉手,讓已經下車的虹櫻扶著,緩緩的,極為淑女很是優雅的下了馬車,那一舉一動,都完全是一個名門閨秀的大家風范。

她下車之后,便看到李氏也已然下車,前來迎接的是一位容貌上佳的中年女子,那女子雖然穿的端莊,可是卻偏生有一雙很是嫵媚的桃花眼。而身旁,還有一位穿著紅色長衫,風度翩翩的俊逸男子。

她,應該便是沐夫人了吧那桃花眼,與身旁那沐某男子很是相像呢。

“沐夫人,這便是我那外甥女然兒。”李氏微微笑著,很是自然的伸出一只手向莫然這邊指了一下。

白氏將視線移向莫然,上下打量一番,隨后說道:“你便是莫然啊,往日里我倒是常常聽我爹爹娘親說起過你呢。”

莫然淺笑心中汗顏卻沒有表現,只是極為恭敬的向著白氏問好,一派的舒雅恬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