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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姑姑!”
修煉室外傳來聲音。[]陌天歌一打法訣,從虛天境中出來,撤去禁制。
跨進屋來的是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子,身材高tǐng已是青年模樣,只是面貌還保留著少年的純稚溫良。
陌天歌看到他,笑問:“真機,有事么?”
這個青年正是葉真機,他如今已經二十歲了,原本可愛的面貌,長大了仍然討喜,加之性格好,待人寬厚,在門派低階弟子間很有人緣。這十年間,陌天歌對他毫不吝惜丹藥寶物,他如今已是煉氣十層,只等師門考驗,以獲得筑基丹。
葉真機看到她,便笑出兩個小酒窩:“姑姑,你還在修煉啊!”
“自然是在修煉。你不是跟華凌去演武堂了么?這才中午就回來了?”
演武堂是玄清門主峰的一個分堂,專供弟子比武所用,一般情況下。有一位結丹修士、數位筑基修士坐鎮,鍛煉弟子斗法之能。男弟子對斗法總是感興趣一些,每每數日就會去一次演武堂,葉真機亦是如此,他煉氣十層后,就與他那個一起長大的玩伴華凌天天往演武堂跑,美其名為筑基丹考驗積累經驗。陌天歌覺得,這是好事,也就由他去了。
“別提了!”葉真機在她對面坐下,百無聊賴的樣子,“今天演武堂沒什么人,打了兩場沒意思,我就回來了。”
“你上次不是說華凌想了一招什么什么……你不知道怎么應付,難道已經破解了?”
“那當然!”葉真機昂著頭,一臉驕傲,“華凌那小子能出什么招?我琢磨了兩天就想出來了,姑姑,你看著啊!”
說著,興致勃勃地站起來,雙手一抬,一個風墻術與厚土術幾乎同時出現在他的周身。
“姑姑你看,我把這兩個法術一起用,華凌那個冰凍術和裂土訣就打不進來啦!”
陌天歌微笑:“這確實是個好方法,難為你能想到這個。”
被夸獎了,葉真機反而有點不好意思,收了法術,又坐回來:“姑姑。有件事我想跟您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你說。”
葉真機臉上出現猶豫的神色,吞吞吐吐地道:“我……我想回家一趟。”
陌天歌怔了一下。葉真機九歲上山,十歲與她相認,自此被她帶在身邊,從未離開過,算來離家已有十一年了。他們這些修士,入了門派之后,很少會再回到俗世,葉真機也從未提過想家的事,她也就沒多想。
此時,葉真機的臉上隱約露出惆悵之色:“我離開家的時候,我娘哭了一夜……姑姑,精英弟子的筑基丹考驗還有一年,我、我想趁這段時間回家一趟,可以嗎?”
看到這孩子一臉的期盼,陌天歌沒說話。她自然能明白葉真機的情感,當年她亦曾如此,可是,如此眷戀親人,卻不是好事。
“姑姑,”葉真機看她沒應聲。再度懇求,“我一定會盡快回來的,我只是想回去看看……”
“……我們玄清門,并不要求弟子斬斷俗緣,只是,一般情況下,筑基之后才準許探親。()你如今還沒筑基,又正好是等待考驗的一年,實在不方便離開。”
葉真機沒再說話,一臉的沮喪。
陌天歌想了想,又對他笑道:“你也不必如此失望,你師祖五年前曾說過,我閉關五年后,就讓我離山游歷,如今正好五年到了。等過段時間,處理完雜事,姑姑就帶你回去,怎樣?”
葉真機頓時狂喜:“姑姑!”
“這下你高興了吧?”
葉真機連連點頭:“謝謝姑姑。”謝完之后,他又遲疑了一下,“可是,姑姑不是不想讓家族知道你嗎?”
陌天歌笑了笑:“我又不姓葉,有什么關系?他們也看不出來,到時你喚我師叔便是。”葉真機名義上是守靜真人入室弟子,按理說,確實應該喚師叔的。
安撫了葉真機,陌天歌結束修煉,跨出洞府。
五年過去,她修為已達到筑基中期頂峰,只是需要一點機緣。才能突破到筑基后期。不過,陌天歌也不著急。她如今不過三十七歲,以年齡而言,修為已經算很高了,便是當年的秦守靜,在她這個年紀也不過筑基中期罷了。
跨進上清宮的大殿,靖和道君正盤膝打坐。五年前與松風上人打了一架,他的傷并不輕,這幾年來一直在療傷,幸而他修為深厚,沒有傷到丹田和經脈,并無大礙。
陌天歌在不遠處停下,喚了一聲:“師父。”
靖和道君睜開眼:“出關了?”
陌天歌點頭,這五年來,她一直關在自己的小洞府中,不曾出來過,如今出來了,自然是出關了。
感覺到靖和道君的神識掃過自己,陌天歌很坦然。她的煉神訣已經第二層了,只要不是刻意用威壓壓制她,在元嬰修士面前,她亦能保持鎮定。
探查完畢,靖和道君點頭:“不錯。已經中期頂峰了,想來再過幾年突破到后期不成問題——煉神訣竟被你修到了二層?短短十幾年時間,就有此成就,我還從來不曾見過。”
陌天歌笑道:“是玄因師叔考慮得周詳,弟子正好不怕走火入魔。師父,你的傷如何了?”
“沒事。”靖和道君擺擺手,滿不在乎,“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哼哼!松風老兒這幾年肯定也不好過,當時震陽老道的隕天石可是結結實實把他打中了,按我估計,他最起碼要閉關十幾二十年。哈。這么一算,我還算是賺了!”
看靖和道君得意洋洋的樣子,陌天歌無奈搖頭,這個師父,大概只能偶爾正經一下。
“對了,你這丫頭出關,正好數日后門派小比,要不要上場?”
陌天歌猶豫了一下:“這……我去不太好吧?”
門派小比,大多是普通弟子參加,煉氣期的小比,關系到筑基丹,筑基期的,精英弟子很少會參加小比,一是他們都有師父的賞賜,不會貪圖那點獎勵,二是精英弟子參加,多半勝于普通弟子,那便有一個普通弟子不能獲得獎勵。雖然修仙界并不以謙讓為美德,然在門派之中,還是有所顧及的。
靖和道君毫不在乎地道:“有什么不好的?要是輸給你那是他們自己沒本事。”
陌天歌沉默,顯然不以為然。
靖和道君就瞪了她一眼:“好吧,不去就不去,不過你去湊湊熱鬧好了,與同門多切磋,還是有好處的。[]”
這個她贊同,便點了頭:“是,師父。”
陌天歌知道,自己雖是身經大大小小的戰斗無數,但筑基之后斗法次數卻不太多,雖參與了妖獸之亂,最混亂的兩年卻在虛天境中避過了。而且,她數次斗法幾乎都是搏命相斗,對于危險的直覺要超過一般修士,然而技巧恐怕會比時常切磋的修士略遜。眼下她閉關五年未曾動手,確實應該好好研習一下斗法了。
走出上清宮,馭使白絲帕。飛到主峰。
演武堂位于主峰三清殿的旁邊,其規模比之整個山門最宏偉的三清殿,只稍遜一些,可見門派對其看重的程度。
陌天歌緩步踏入其中,便有守門弟子施禮:“陌師祖。”她如今在玄清門已有一定的威望,這些弟子都認得。
隨后,執事弟子迎上前來,笑道:“陌師祖,您也來演武堂切磋嗎?”
陌天歌略略回了一禮,答道:“今日閑著無事,來看看。”
“哦……師祖這邊請,筑基期的比試在里面。”
“嗯,有勞。”跟著這個執事弟子,陌天歌在他人的注視之中穿過人群,進了里間。
這外間,是煉氣弟子比試之所,由煉氣期的執事弟子主持,兩位筑基修士坐鎮。這里間,則是筑基弟子比試的地方,有一位結丹修士坐鎮,接待之人亦是筑基期的執事。
那執事弟子將她帶到執事面前,告退出去。
此間執事取了她的身份令牌,記錄之后,笑道:“陌師叔是第一次來吧?”
陌天歌點頭。她到玄清門時,已是煉氣頂峰,面臨筑基。筑基之后,立刻遇到妖獸之亂,再回來,就成了靖和道君的正式弟子,被折騰了五年,又閉關了五年,根本沒時間來演武堂。
這執事便道:“那我帶師叔去吧。”
“多謝了。”
這執事帶著陌天歌一邊走,一邊介紹:“其實演武堂的規則也簡單。大堂這里,設的擂臺,誰都可以上場挑戰,贏的人便要留在臺上等待別人挑戰,連贏三場,便可下臺。若是有兩人想要私戰,就到我這里領一個房間令牌,到那邊廂房去——當然,需要一個執事在場見證。另外那間房里,有一位結丹師叔在此坐鎮,若是有兩人想不留情地出手,便要請示,在結丹師叔的見證下才能進行。”
陌天歌一邊聽,一邊點頭。這規則很合理,私戰者,需第三者在場,以免發生意外,說不清楚。另外,有些制敵手段若是出手,有可能會產生傷亡,而不全力出手,又發揮不出威力,故而需要結丹修士在場,以保萬全。
說話間,已到了大堂,陌天歌看過去,大堂中央設著一個寬大的擂臺,周圍或站或坐著二三十個修士。
那執事道:“上次妖獸之亂,我們門中筑基師兄弟隕落了足有一百多位,如今門中筑基修士兩百人都不到,不然這里至少也有四五十人。”
陌天歌看這修士臉上隱有惆悵之色,想來很有可能親人好友在妖獸之戰中故去,便笑道:“門中小比就要開始了,想來此次必然又會出現一大批筑基同門。”
“說得是。”那執事也笑了,“陌師叔自便,我先告退了。”
陌天歌還了一禮,看著那執事退出去,自己也走到擂臺邊,隨便找了個位置觀看。
臺上在比試的是兩個筑基初期修士,一個是滿面虬髯的大漢,一個是身材瘦弱的中年人。
這大漢雖長得高大,所用法器卻是一柄小巧的飛劍,而那中年人則是拿著一面扇子。大漢主攻,中年人主守,兩人有來有往,打得甚是激烈。
陌天歌看了一陣,竟讓她悟了些東西出來。比如這大漢的飛劍的馭使方式更像暗器,飛行無聲無息,這卻要經過很長時間的練習。至于那中年人,他的扇子亦有玄機,竟能牽引著大漢的靈氣,故而屢屢躲過危機。
聚精會神地看了一陣,陌天歌肩上被人一拍,一轉頭,驚喜:“葉大哥!”
含笑站在她身邊的,可不正是葉景文。
葉景文如今也近六十歲了,所以看起來年紀稍長,少了些銳氣,卻多了些沉穩。
十年前兩人并肩戰斗,歷經與古劍派數名修士之間的死斗,感情自不比當初那般泛泛。不過,他們二人被靖和道君不小心震傷,陌天歌因為經脈堅韌,又被靖和道君放進了溫養池,故而只幾天就好得差不多了。葉景文的傷卻比她要重,養了一年多,才算全好。那個時候,陌天歌天天被靖和道君折騰著,兩人只匆忙見過數次,連寒暄的時間都沒有,后來閉關,更是五年未見。
葉景文含笑看著她,指了指后頭,兩人便退出人群,到角落尋了椅子坐下。
兩人坐定,葉景文才笑道:“天歌,好久不見。”
“是呢,我昨日才剛剛出關。”
葉景文的神識掃過她,驚奇:“你已到中期頂峰了?”
陌天歌點頭:“僥幸,這次閉關很順利。”
葉景文望著她毫無驕色的臉,嘆道:“聽說你的資質其實極好,我還不大相信,眼下不得不信了。遇到你時,你還只是個煉氣二層的小姑娘,我已經筑基,如今你竟超過我了。”
這幾年過去,葉景文修為亦有進益,只是他的進益沒有陌天歌明顯,又在療傷上花了一段時間,如今還差著一些。
陌天歌搖頭笑道:“葉大哥莫笑話我,我能有今日,都是機緣之故。”若不是湊巧遇到了鐘沐靈,她如今還是個廢靈根,這十幾年,怕還在筑基初期徘徊吧?
當年她筑基之后,沒有混元功法,連素女訣的功效也大大降低,吸收的靈氣體內幾乎留不住。如今她得到了混元功法,又在虛天境中修煉,才知道廢靈根與那些單靈根異靈根的天才差距究竟有多大。如果說,之前她能留住的靈氣只有一成,那么如今能留住的就是九成!這可怕的九倍,讓她意識到,假如沒有遇到鐘沐靈,沒有得到混元功法,那么她窮盡余生,只怕也不能晉階結丹。
葉景文自然不知道她心中的感慨,聽她如此謙虛,橫了一眼:“我昔年就與你說過,機緣亦是實力,何必否認。”頓了頓,他問,“天歌,你來演武堂,是要切磋的么?”
“嗯,我筑基之后少有動手,想來與同門之間多多切磋,增加一些斗法經驗。”
“這倒不錯,斗法可是經驗比天資更重要,修煉天才有可能斗法不行,修煉不行若是多多練習,斗法亦不會弱很多。”
“這么說來,葉大哥經常來演武堂了?”陌天歌饒有興趣地問。之前認得葉景文,卻沒有深交,不曾見過他斗法,后來與他在天火山前門嶺相遇,一起并肩戰斗,才知道他亦是殺伐決斷之輩,看來多半平日就對斗法十分感興趣。
果然葉景文點了點頭:“我平日得了空閑就來演武堂,對我們劍修來說,武技斗法更重要。”
“只怕是每個劍修都好斗吧?”
葉景文忍不住一笑:“不錯,若是不好斗,也不會選擇做劍修了。”
兩人相對笑了。
閑坐了一陣,葉景文道:“對了,你既然是到此切磋的,我眼下又不想上擂臺,我們來打一場?”
“好啊!”陌天歌自然求之不得,葉景文的戰力,超過一般筑基中期修士,經驗又十分豐富,當然是極好的對手了。
兩人便一同起身,到外頭尋了執事,領了門牌,在一個執事的帶領下進了廂房。
說是廂房,但到底是比武所用,十分寬敞,相當于一個小擂臺。二人上臺,經執事確認,便過起招來。
葉景文是劍修,劍修注重出手,一經執事確認,便飛劍出手,直取陌天歌面門。
陌天歌踩著白絲帕,刻意不用之御敵,瞬息便貼著飛劍擦過去。只是劍修的飛劍卻是帶了劍氣,這一擦身,掃過她的手臂,令她手臂一酸。
葉景文見狀,飛劍立時飛回,凝氣于劍,驟然之間劍身上凝起萬丈白芒,將他整個人包圍,又倏忽將劍芒全數向她打開。
陌天歌無奈,白絲帕一收一放,磚墻擋住了劍芒,飛天梭出手,金芒飛起,向葉景文罩下。
兩人你來我往,打了一陣,直看得做見證的執事拍手叫好,才停下來。
從擂臺上走下,兩人暫時休息一下。
葉景文看陌天歌滿臉思索,好奇問道:“怎么了?”
陌天歌答道:“我原不想用那法寶,可是面對葉大哥的劍氣,不曉得怎樣避過。”
她說完此話,葉景文卻笑了起來:“你竟然在想這個。”
陌天歌不解:“有什么問題嗎?”
此次卻是那觀戰的執事chā嘴:“陌師叔,劍修的劍氣是很難躲過去的,此地如此狹小,自然選擇用法器或者法術來擋,師叔有法寶自然最好,為何要避?”
陌天歌一怔,面容慚愧:“是我想岔了,總想著萬無一失。”
葉景文道:“天歌,你斗法經驗算是十分豐富了,只是還未端正心態。需知斗法一途,就算贏了一點,也是贏了,有什么手段只管用就是。”
“是,多謝葉大哥指點。”雖然眼下修為已超過了葉景文,可論起斗法來,陌天歌自知還是不及他的,故而真心誠意地道謝。
葉景文一笑:“你若近來無事,常來演武堂與我交手,咱們互相切磋,一起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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