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仙難求
雙方拿出地圖一對,果然連在一起,只缺最下面的一塊。
“二缺一,剩下的那張地圖怎么辦?”景行止問。
陌天歌瞥了他一眼:“想搶就直接說好了,我們都知道你什么德性,不用裝。”
“……”景行止咳了一聲,道,“現在搶,可能不太合適。”
秦羲望著他,問:“什么意思?這里是天極,他們兩個不過元嬰初期,搶了有什么問題?”
“如果他們真的只有兩個人是沒什么問題,可我們推測,他們后面很可能跟著一個元后修士。”
“元后修士?”陌天歌與秦羲對視一眼,有些吃驚,“這兩人什么來歷?”
“他們是夜梟城的人。”聶無傷答道。
“夜梟城?”陌天歌略一回想,“是夜霜魔君?”
“只是猜想。”聶無傷說,“你在云中呆了那么久,應該知道,一座魔城,一般只有一個元嬰修士。”
她話沒說完,不過陌天歌已經知道她言下之意:“沒錯,看來這兩人,跟夜霜魔君關系非比尋常。”
聶無傷接著道:“所以,我們認為,這么重大的事情,夜霜魔君很可能跟在后面。”
一個秘密庫房,是元后修士也不能拒絕的誘惑,如果他們不是私自行事,夜霜魔君不可能不來。
秦羲點點頭,望向景行止:“所以,你認為,現在搶了他們的地圖,夜霜魔君來了,就沒有回轉的余地?”
“如果你有把握勝過元后修士的話,可以當我沒說。”景行止一攤手,很光棍地說。
秦羲沒有立刻答話,而是沉吟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元后修士,我有一拼之力,未必能勝,自保應該不是問題。”
“如果對方不顧一切,拼著隕落也要滅殺我們呢?”景行止又追問。
“……”沉默了片刻,秦羲淡淡說道,“那就看自己的造化了。”不說別的,元后大修士在元嬰期停留了幾百上千年,本命法寶、絕活神通,不知道溫養修煉了多少年,這漫長的時間累積而成的優勢,非同小可,哪怕秦羲號稱天才,機緣連連,也是不敵。畢竟,修煉到元后的修士,哪個不天才?哪個沒奇遇?
這樣說罷,秦羲看了他一眼,“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景行止摸了摸鼻子,說道:“我只不過提出一種可能性,那夜霜魔君可是個女人,女人感情用事者多,哪怕修至元嬰也不例外——你們看我干什么?”
陌天歌收回目光,若無其事;聶無傷卻哼了一聲。
“那你的意思呢?”秦羲問。
景行止道:“我覺得,事情未明之前,我們先裝作不認識,提出三方合作的建議。等我們合作尋到了庫房,再決定不遲。”
如果順利尋到了庫房,那地圖搶不搶就無所謂了;如果中途那兩個魔修耍手段,他們四人滅殺了他們就是。至于夜霜魔君,要是她果真隨后到來,大不了省點事,讓出部分寶物,他們四人都不是貪得無厭之人。至于夜霜魔君想翻臉,他們也不俱,除非玉石俱焚的攻擊,四人合力,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秦羲首先同意了,陌天歌也表示無異議。至于聶無傷,應該早就與景行止商量過了。
四人這么議定,一邊繼續前進,一邊談起別后之事。
陌天歌傳音聶無傷:“你怎么跟景行止混一塊去了?”
聶無傷回她一個頗無奈的眼神,亦傳音回道:“碰巧遇到的。”便說起了別后之事。
當年鬼方城分別,陌天歌游歷云中,聶無傷則專心煉化元魔之氣。她吞食的元魔之氣,是梅風預備從初期直接沖到后期的,雖然未完成,其中包括的能量也不容小覷,足夠她從結丹沖至元嬰。陌天歌走后,她又閉關了四十多年,一舉晉階元嬰。
聽她這么說,陌天歌算了算,聶無傷結嬰的時間與她十分接近,也沒幾年。
聶無傷出關,才聽說了歸墟海之事。這件事是云中修仙界的大事,關系到云中絕大部分的元嬰修士,以及各大勢力,低階修士雖不甚了了,高階修士卻是無所不知。得知陌天歌被關在獨立空間內,八成是出不來的,她還傷感了一把,結果沒兩年,就聽說她不但安全出了歸墟海秘地,還一舉結嬰,更因結嬰天劫把云中鬧了個天翻地覆。
聽到此處,陌天歌問:“云中后來如何了?我在天劫之后就遠去了元州,回來后就一直閉關,直到不久前才出關,還沒來得及打聽云中的事。”
這個問題,讓聶無傷幸災樂禍地笑了:“你一定不知道,自己惹出了多大的麻煩。”
“怎么?”陌天歌不明白,她的結嬰天劫只是將那片海面的海獸滅得差不多了,這對云中來說可沒什么要緊的,歸墟海內的妖獸多著呢。
聶無傷道:“當日天劫之后,引發了地裂和海嘯,一葉島護島大陣被撕裂,整座島沉入了海底。”
“什么?”陌天歌嚇了一跳,“這么說,云中損失了許多高階修士了?”一葉島聚集著不少結丹修士,若是都隕落了,云中這幾百年內,結嬰的人數將會大大減少。
“倒也沒那么多。”聶無傷說,“一葉島正好聚集了許多元嬰修士,雖然有許多去追你們了,但也留了不少在那里維持局面,見勢不好,就把那些修士都帶回大陸,只是那些捕獸未歸的修士,永遠地失蹤了。”
“還好。”陌天歌慶幸,“此事雖不是我直接導致的,不必背負因果,但若真死了這么多人,心里也不好受。”
聶無傷嘿嘿一笑:“反正跟你脫不了干系,你可真是個大災星。”接著說,“一葉島消失,云中可有了煩。你也知道,云中高階修士大半的資源,都來自一葉島。”
陌天歌點點頭:“這么說,云中這幾年過得不是很好了。”
“是啊。”聶無傷搖頭,“一葉島經營了十數萬年,再建一個一葉島,豈是幾年能建成的?況且,云中的南端,已經不是歸墟海了,海獸遠遠沒有歸墟海多。依我看來,云中已經失去了資源優勢,如今比之天極,也好不了多少了。”
要說靈地,天極也不少,就是比云中少了海洋的資源,如今云中失去一葉島,又不再與歸墟海相連,優勢不再。
陌天歌倒有一分喜色:“如此,天極與云中聯手,也不怕被壓制了。”
聶無傷卻臉色平靜:“雙方誰強誰弱,都與我無關。”天極與她相關的,只有松風上人,偏偏那是她一生的陰影。而云中與她毫無干系。
見她如此神色,陌天歌在心中暗暗嘆息,轉了話題:“你還沒說,你跟景行止怎么碰上的?”
聶無傷露出苦笑,回道:“后來天地異變,云中與天極有路相通,我便回天極了。誰知那么巧,一到天道宗,就碰上了這家伙。”說著,她瞥了眼景行止。
“原來是這樣。”陌天歌點點頭,“那你們怎么到這里來了?”
聶無傷低頭把玩著手中的烏金片,半晌之后,方才開口:“這東西,是我從我師父那偷出來的。”
陌天歌一怔,驚訝無比。難道松風上人獲得的機緣,是在這里?
果然,聶無傷接下來的話,驗證了她的猜測:“當年,我師父從天魔山得到的,便是這東西和一份完整的地圖。也許是他氣運來了,按著地圖尋到此處,此處的禁制都已經被破解了,他有驚無險地尋到了里面,得到了元魔大法。”
“原來是這樣……”陌天歌點了點頭,隨后又眉頭一皺,覺得不對。
天魔大法,根據自己的經歷,這東西很可能跟五靈祭廟內的石碑有關,難道這里跟五靈祭廟有關?
這件事,跟聶無傷解釋起來很麻煩,索性先不說了。
“我回天極之前,在云中參加了一次拍賣會,那次拍賣會正好流出了另一塊烏金片,也就是那兩個魔修手中的那塊。所以,我就回來了,免得寶物被別人捷足先登。”
陌天歌有些不解:“既如此,你很清楚這條路怎么走了?”
聶無傷搖了搖頭,道:“我年幼時倒是跟師父來過一趟,但是,那時太小,記不太清了,而且,我之前只偷到了這塊烏金片,完整的地圖我師父隨身攜帶,并沒有得到。”
這么多年,聶無傷一直專心修煉,根本沒有賺過靈石,想必當初把松風上人的某個乾坤袋給順出來了。
“這么說,你來這里,是為了尋寶?”
聶無傷點頭又搖頭:“尋寶是順便,最主要的原因,是為了功法。”
“功法?”陌天歌不解,“你不是修煉天魔大法么?”
“是啊,可我手中的天魔大法不全。”聶無傷嘆氣,“天魔大法是我師父悟出來的,元嬰后的部分,他并沒有記下來。”
“所以你遲早要來一趟。”
無傷看一眼景行止,撇嘴,“我孤身一人勢單力薄,正好碰上了這家伙,就跟他談了筆交易,我帶他進這里,他幫我取寶。”
看聶無傷這神色,陌天歌略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不禁笑道:“跟他談交易,被敲了不少好東西吧?少字”
果然,聶無傷甚是惱恨地瞪了眼景行止。她很快收起情緒,問道:“你呢?怎么也跑這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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