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堡鋼鐵集團、八一鋼鐵集團、南鋼集團、晉鋼集團、帝都鋼鐵集團……這一個個名字就如同一柄柄大錘一般狠狠地敲在了元仲愷、李基巖和仍然坐在地板上的司馬靜的心頭,砸得他們是頭暈眼亂,兩耳嗡嗡做響!
這每一個名字,都代表著一家國有大型鋼鐵企業,代表著數以億計甚至于是十億、百億計的固定資產,數以萬計的員工,每年可觀的稅收,豐厚的利潤,以及可怕的影響力!
雖然說,這些鋼鐵集團都不在秦西省里,最近的一個也在鄰省,但是如果說你覺得他們的影響力幅射不到秦西省里來,那可就是大錯特錯了!
每一個國有大型企業,其背后都有著錯綜復雜的官場關系。可以說,從某種程度來說,它們就是高級官員的孵化器。很多廳級部級以上的官員,你要是看他的履歷,都有在國有大中型企業任職的幾年。而這些鋼鐵集團公司,很多歷史甚至于可以追溯到建國初的那幾年,這樣算下來,這些家鋼鐵集團公司其在國內官場上的影響力,那就大得嚇人了!而且很有可能還橫跨了諸多的派系。而這就意味著,利權公司如果不能令秦西壓延設備廠滿意的話,那很可能就是自絕于天下!真要是這樣的話,別說他那個已經退下來的老爸了,就是秦西省的一、二把手,要護他們都得三思而后行,而且幾乎百分之百的可能最終還會選擇站到他們的對立面去!
元仲愷的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放在桌子下面的雙手,也忍不住顫栗了起來。李基巖,已經是呆若木雞,完全說不出話來。倒是坐在地上的司馬靜,大概是因為臀部不斷傳來的痛感,反而比兩人更快地意識到這其中的意義!
“方少,方少。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饒命啊!”司馬靜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撲向了方明遠,口中叫道。也難怪她如此地驚慌失措,利權公司真的要賠上兩千六百萬元的話,這一筆巨款差不多是公司一年純收入的百分之四十!如此巨大的虧空,就算元仲愷當時咬著牙認了下來,回頭到了公司里。也依然是要找個替死鬼的!雖然說,利權公司近些年來的每一筆交易都是秉承著他的思念和作風,但是真出了事的時候,必須要向其他股東做個交待的元仲愷,也是絕對不會手軟的!在利權公司里,對此可是有著不少說起來有鼻有眼的“傳說”。
賣給秦西壓延設備廠劣質防濺蓋的人是她,秦西壓延設備廠通知利權公司發生生產事故時,將原本屬于利權公司的責任推得一干二凈的人也是她!方明遠提出了二千六百萬這樣驚人的巨額索賠,其中肯定是有水分的。但是這水分有多少是因為她而起的?元仲愷為了自己在利權公司里的地位也罷,泄憤也罷,她都將是首當其沖的那一個!屆時。就算是那個與她有過露水姻緣的衙內也不可能為了護住她而犯了眾怒!而二千六百萬元,就是將她扒骨抽筋,也不可能賣出這么多的錢來!所以,未來她的悲慘生活已經可以說是注定了!
司馬靜覺得自己還年輕,還應當去享受這大好的年華,她不想死,更不想成為那些“傳說”中的悲慘角色。所以她打算去摟著方明遠的腿,用自己那碩大的胸部去摩擦他的小腿!雖然說現在是冬天,人們的衣裳都比較厚。但是司馬靜相信,自己這百試不爽的救命法寶不可能沒有效果!
只可惜她的如意算盤根本還沒有實施就已經破滅,一直站在了方明遠身后的陳忠只是上前了兩步,就攔住了她前進的方向。雖然她幾經變化方向,但是結果卻都是一樣!
“司馬靜!你給我站起來!”看著她那拙劣的表現。元仲愷只覺得自己的那點臉面,已經被司馬靜丟得干干凈凈!
聽元仲愷這一喝,司馬靜這心里更是恐懼到了極點,居然一把摟住了面前陳忠的腿,不管不顧地將身子緊緊地貼了上去。用力地摩擦著她這意外的行動,令陳忠也不禁怔了片刻。
“饒恕我吧?我知道錯了!我愿意當你的女仆,服侍你一生一世!”為了活命,她已經顧不得那么多了!雖然說沒能夠抓住方明遠,她也只能是退而求其次,現在只能賭陳忠在方明遠心目中的地位!
陳忠能夠覺察到,這個摟著他右腿的女人,正在用那碩大的胸和臉在摩擦他的小腿,同時,雙手還在做一些隱蔽的小動作,動作不大,但是卻很能挑撥男性的火氣。陳忠皺了皺眉,雙手一搭司馬靜的雙肩,司馬靜就覺得雙手立時為之一軟,再也使不上力量,自然而然也就松開了手。
陳忠雙手微一用力,就把她從地上扯了起來,如同老鷹提小雞一般將她放回到了原本她的座位上!
司馬靜還要想再說什么,可是看著陳忠那明顯帶著幾分厭惡神色的臉,張了張口,最終卻也沒有說出口。當然了,這其中也有李基巖搭在她肩膀上一只手的功勞!
林蓉看著司馬靜那已經變得慘白而無血色的臉頰,心里有些不忍。雖然她不明白,為什么司馬靜會有這么大的反應,但是看到一個漂亮的女人居然驚嚇到了那個地步,同為女人的她心里有些軟。
方明遠卻根本沒有看司馬靜一眼!倒不是他心硬,而是方明遠認為,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給煉鋼廠出售不合格產品時,就應當想到,這樣可能會導致的后果。既然在明知道可能出現的后果的情況下,仍然這樣做了,那么就應當有承擔因此而產生的任何后果的覺悟了!
這是事情發生在了秦西壓延設備廠,要是在其他廠子呢?如果說事故中死人了,而廠方又沒有這樣強硬的底氣與利權公司討要公道呢?她和利權公司還會為那些事故負責嗎?如果說皮娟的父親是在其他廠子,那些連工資都發不出來的廠子里,皮娟的下場又會是什么樣子?
前世里,多少失足婦女其實都是因為別無選擇而不得不踏上那條充滿血淚的道路!如果說能夠有其他的選擇的話……
元仲愷恨恨地瞪了司馬靜兩眼,壓了壓心頭的驚惶道:“方少!”話說出口,才察覺到竟然是那樣的嘶啞!
“咳,方少,這一筆錢實在是太多了!利權公司一年的營業額也是有限,實在是承擔不起!”元仲愷此時算是充分地理解了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承擔不起?”方明遠詫異地抬起頭來道,“貴公司去年的幾筆大買賣里,所獲取的純利潤就不在五千萬元以下,貴公司的幾個賬戶里更是有著高達上億元的存款,區區的二千多萬元,怎么可能承擔不起?”以方家如今在秦西省里的影響力,真要是認真調查一些東西,尤其是商業方面的,效率還是很可怕的。
元仲愷苦著臉道:“方少,存款雖然不少,但是……”那些錢都是要在春節前給公司的股東們分紅的,諸多衙內們可以說早就對這些錢磨刀霍霍了,這個時候,要是少了兩千六百萬,那些衙內們可不管你是因為什么少的!可是這話他怎么跟方明遠說?
“我不管你的那些錢是做什么用的!”方明遠一擺手道,“秦西壓延設備廠這一次生產事故,完全是因為你們公司提供了劣質產品所至。要么你們賠償秦西壓延設備廠的損失,要么咱們法庭上見!”
元仲愷被方明遠的話堵得只覺得胸口發悶,可是偏偏又無可奈何!僅僅一個方家,就是一個大麻煩,要是真的如方明遠所說的那樣,將特種鋼協會的其他企業也扯進來,法庭上也絕對不可能有利權公司的一絲生機!
“方少,那能不能分期分批地賠付?一次性支出,壓力實在是太大!”元仲愷道。
“分期分批?”林蓉突然插口道,“我們擔心賬戶一旦解凍,貴公司就會立即轉移資金!元總,你們可不是沒有前例的!”
元仲愷一口氣憋在胸口,險些沒倒過來。他不禁在心里大罵,的確,賬戶解凍后確實是有這種可能,但是那也得看對方是誰。除非立即移民外國,自己這些人跑得了和尚還能跑得了廟嗎?
只是如今他也只能陪笑道:”林助理,我們利權公司就是膽大包天,也不敢賴秦西壓延設備廠的賬啊!“
方明遠沉吟了片刻道:”元總,我問你一句話,你老實告訴我!”
“請講!”元仲愷精神一振,連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