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與其去想如何去掩蓋此事,不如想辦法盡可能地減少這一次事故所帶來的后果,減少因為污染可能出現的后繼負面影響,在吳永江看來,這才是正道。嫂索可濼爾說網,看最哆的言清女生爾說但是……他雖然是主管工業的副省長,但是在很多事情上,也不是他所能夠獨自決定的。
尤其是青山石化集團,其母公司是華石油集團公司,就是省里也不得不考慮對方的處理意見青山石化集團當初是省里的大包袱,每年省財政都不得不貼補不少錢,被華石油集團公司接手后不但清償了巨額的債務,還令青山石化集團重新有了活力。雖然說這一次的爆炸,影響很壞,但是省里也不得不考慮過于嚴厲的處罰會不會令華石油集團公司感到不滿。
而且,剛才從歆京的青山省省政府傳來了消息,龍江省省政府已經將電話打到了那里,要求青山省方面,對發生在壽山城市的青山石化集團化工廠發生爆炸并可能造成粟末水嚴重水污染一事作出詳細地說明。龍江省省政府的態度十分地強硬,這令青山省省政府相當地為難。全省,包括粟末水沿岸各地市的環保部門已經緊急行動起來,努力減少救災對粟末水所造成的污染。
“這還真是棘手啊!”吳永江喃喃自語道,雖然說省里已經命令粟末水上的水電站加大放水速度,但是這樣大規模的嚴重水污染,就是粟末水流量大幅度增加也難以將其稀釋,何況現在還是枯水期。龍江省和青山省之間的關系,這些年來也并不是那么和睦……他有一種預感,這件事情不可能這樣簡單的得到解決。
“吳省長,青山石化集團的花志航總經理來了。帶來了初步的事故原因調查結果!”秘書輕聲地提醒他道,“大家都去了大會議室。就等您了。”
“哦!”吳永江點了點頭,快步地來到了大會議室。雖然是足以容納四五十人的大會議室,但是出席的人卻不多,只有十二三人。
“吳省長,事故的初步調查結果出來了,應當是硝基苯精制崗位外操人員違反操作規程,在停止粗硝基苯進料后,未關閉預熱器蒸氣閥門,導致預熱器內物料氣化;恢復硝基苯精制單元生產時,再次違反操作規程………”青山石化集團主管生產的副總經理杭治國匯報道。他的語速相當快。加上言語里大量的專業名詞,聽的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是云山霧罩的。
“杭副總經理!”吳永江打斷了杭治國的匯報,冷冷地道,“這些資料你們回頭給大家各復制一份,就不用再念了。我現在只想知道,為什么會出現違反操作規程的事情?安全生產年年抓、月月抓,而且這也是關系到他們自己生死的大事。為什么……為什么還會出現違法操作規程的事情?”
“出現因為操作人員違反操作規程造成生產事故這種事情,在青山石化集團是早晚的事情。崗位人員培訓根本就沒有實用性,考試考核都完全脫離了實際,有用不教,無用的倒是教了一堆。甚至于不懂實際操作只要會背題的都能夠成為合格的操作員。唉,這樣下去怎么能不出事?”吉理寧哀嘆道。
原來,青山石化集團在困難時期原本就流失了一大批有經驗有技術的員工。華石油集團公司收購青山石化集團后。雖然招聘了新員工,但是也沒有能夠改變這一狀況。如今青山石化集團的員工平均年齡只有三十四五歲,一線員工的平均年齡更是連三十歲都不到,這一數據的潛臺詞就是目前青山石化集團中新進的年青工人數量偏大。
而且青山石化集團這幾年對招聘進來的青年工人們培訓力度不足,而且激勵機制也不健全,無論是老員工還是新進的員工對于參加培訓提高自身技術水平都缺乏積極性!
“方少,您也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一線優秀員工都適合提拔到管理階層來,有些人根本就沒有企業管理的天賦,但是他們在技術操作上卻可能很有才華,像這種人過去就是提拔為技師和高級技師,也是給那些不適合進入管理崗位卻又有一技之長的員工們一個向上走的通道。”吉理寧憤憤地道,“但是華石油集團公司對青山石化集團提拔員工成為技師和高級技師有著嚴格的指標限制,截止到今年的上半年,青山石化集團近四萬名員工,能夠成為技師和高級技師的員工只有區區二百五十一名,不到千分之七的比例!這怎么能激發員工們學習技能的積極性?這也使得廠子里的操作骨干和具有熟練操作技能的一線技術工人匱乏,很多在重要操作崗位上的工人,沒有多少的實踐經驗,對于所在崗位的知識一知半解,操作規程也是機械性地了解,根本就沒有處理突發事故的能力!這樣怎么可能會不出事?”
方明遠輕嘆了一口氣,他雖然并沒有在石化行業中工作過,但是他的父母卻是在鋼鐵行業中工作了“兩輩子”,從小他就聽過不少類似的因為技術操作失誤而造成的事故,就是秦西壓延設備廠,在十年代,也曾經有過生產事故,只不過沒有像青山石化集團這樣損失慘重罷了。所以,他完全能夠想像得到,當那些關鍵崗位上沒有合適的員工執掌,會有什么樣的結果。
“而且不僅僅是這樣,青山石化集團這兩年為了追求效益增長的高速度,超負荷生產已經成為了常態!像化工廠,每年都必須要對這些生產設備進行檢修,而為了能夠提前投產,得到更多的效益,很多單位都出現了壓縮檢修時間的現象,有的單位甚至于將應當檢修十五天的任務硬是壓縮到了在五天之內完成!新項目建設也是如此,為了盡快完工投產產生效益,把工期都一再壓縮,嘿嘿俗話說蘿卜快了不洗泥,這項目快了就難以保證質量!”吉理寧道。他就是因為看不過這種行為,一再地向青山石化集團管理層提出異議,甚至于上報華石油集團公司,才會被排擠到了技術研發部門青山石化集團在被收購前虧損多年,自然也不可能對技術研發有多少投入,被華石油集團公司收購后,財務水平雖然好轉,但是對于技術研發這一塊的投入仍然不足,而且青山石化集團管理層中的很多人都認為,公司不必要在技術研發這一塊投入太多,母公司華石油集團公司的技術研發力量就十分地雄厚,如果說有什么新技術,也不可能說不給予青山石化集團。
有了這種想法,技術研發部門自然而然地就成為了青山石化集團的一個擺設部門,沒有足夠的資金投入,沒有對公司決策的影響力,沒有精英人員的加入!吉理寧心灰意冷之下,才有了另謀他處的想法。他要是從青山石化集團跳出去,調到其他華石油集團公司的子公司去是基本不可能的,而華海油和華石化也不見得會接受他,倒是新興起的平川石油集團公司,他覺得也許有自己一展才華的余地。所以他才有意地接近杜德利威,并且取得了杜德利威的賞識。當然了,他也明白,雖然說杜德利威是平川石油集團公司的總裁,但是平川石油集團公司的核心管理層人員,肯定是要得到方明遠的認可,才能夠說在平川石油集團公司管理層里的地位穩定了下來。
“嘉儀,把這些都記錄了下來,吉副總所說的這些都是金玉良言,不僅僅是平川石油集團公司,我們旗下的其他公司,也一樣要引以為戒!”方明遠正色道。
“是,我明白。”鄭嘉儀鄭重點頭道。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青山石化集團的總部大樓。
一行人剛一進樓,就有人小跑著來到了吉理寧的面前道:“吉副總,您怎么才來,花總和杭副總他們都已經去見吳副省長了,呃,這幾位是……”他的目光不禁在鄭嘉儀的身上多停留了幾秒鐘。方明遠掃了他一眼,年紀大約在三十多歲,面白無須,在右臉頰上長了一顆痣,嘴里叫著“吉副總”,這神態和口氣上,卻沒有幾分尊敬的意思。由此可見,吉理寧在青山石化集團里比較受排擠,看來是真的。
“這幾位是我的朋友,我問你,吳副省長他們在哪里開會?”吉理寧淡淡地道。
“吉副總,你的這幾位朋友可不能夠隨你進入辦公區的,現在正是非常時期,花總已經明確地下發了規定,不允許非本公司的人員在沒有得到批準前,進入公司辦公區和企業廠區的。”男人并沒有壓低聲音,站在吉理寧身后的方明遠他們聽得很清楚。
吉理寧臉色越發地陰沉,對方這明明是在公眾場合和方明遠他們的面前打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