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端坐整齊的士兵突然騷動了,一起竄到車門向外面張望,圍在車門的士兵將大部分光線擋住,張小強什么都看不見,正在納悶,卻看到一道高高的圍墻在車門上方的狹小空隙中露出一角。
等張小強被人抬下車后,便看到一個巨大的廣場,數百輛大大小小的車輛整齊的停在邊側,形成一條條車陣,在廣場上,數千士兵散亂的奔走,在軍官的命令下按連營集合,在廣場外面,高達十多米的圍墻魏然聳立,墻頭碉堡林立,各種設施設備層出不窮,機槍,高射機槍,還有高射炮等數量不少,從哪些高炮的樣式來看,明顯是預備役民兵的武器。
當他的視線隨著擔架的變動而轉移后,張小強看到了基地的內部,頓時被驚呆了,剛才看到的外墻只是停車場的外圍防護,真正的防護外墻是一座高達百米的山峰,整座山峰都被十余米的護城河包圍著,水面上船只穿梭,絡繹不絕,一道浮橋連接著兩岸,山下巨大的洞口才是基地真正的入口。
再看山上,便能發現在洞口之上的峭壁上,堆積著如山一般的大小石頭與木料,還有數以千計的沙袋,顯然是準備封堵洞口用的,有了這座大山,新紀元至少能在百萬喪尸海中立于不敗之地。
停車場的地域也不小,一排排簡易車庫層層排列,僅修理汽車的工作臺就有二十多座,十多輛汽車停在上面接受檢修,在另外一邊,還有三十多輛裝甲車與坦克整齊的排列,幾個碩大的儲油罐安置在另外一個角落里,三十多輛油罐車有序地停放在儲油罐邊上,在哪里,還有上千只油桶猶如步兵方陣一般林立。
張小強被人抬著不斷向前,扭頭望向遠處縮頭縮腦的后勤人員,這些人員全都衣衫襤褸營養不良,在這里,這些人的身份極度低下,猶如過街的老鼠,隨時等著被驅趕,而這些人也是維持車隊保養的主要人員,顯然,他們享受不到自己的尊嚴。
張小強看到了幾百個維持后勤的男人,沒有看到女人和小孩,正在驚異,便被抬過浮橋進入對岸,對岸的河口有三個品字形的機槍堡壘,槍口直指橋面,機槍堡壘和電影中的碉堡沒什么兩樣,密密麻麻的射擊孔中,黑洞洞的槍口一閃而過,在河面上,小船上都是后勤人員,他們將堆積在船艙里的植被扔進河中,引起河里的魚兒爭食。
接著張小強便被太進洞穴,洞穴很高,高達十多米的洞頂奇石嶙峋,兩邊的巖壁大多有煙熏火燎的痕跡,顯然是有人在這里棲息過的,越往里走就越黑暗,到了最里面反倒有了光線。
每隔上十米就有節能燈散發著柔和的白色燈光,給這陰冷的洞穴帶來光明,通道狹窄,高度也不夠,有時還得低頭才能走過,兩邊的巖壁都是濕漉漉的,很多地方長著厚厚的苔蘚。
躺在擔架上的張小強感覺不斷地前進,時上時下,時而繞彎,大約半個小時,他們就進入外面的峽谷中,這里是山壁裂開后形成的自然峽谷,不寬,卻生機盎然,各種青綠的植被長在峽谷兩邊的峭壁上,一道道銀鏈般的水鏈從山壁上滑落,在小小的水潭中激起層層水花。
走過不長的一線天,張小強便被帶入巨大的峽谷,到了這里才真正到了新紀元在四川的腹心之地,這里有大片大片的田地,溪流,遠處巍峨的群山一座連一座,一直排到天邊,在山坡上,無數白色墻壁的磚瓦房猶如白云環繞在山腰。
田間忙碌著做農活的人群,這些人有男有女,大人小孩兒都有,全都衣衫破爛,營養不良的樣子,和新紀元士兵的紅潤與見狀成反比。
看到那些細胳膊細腿的小孩子,張小強便在心中將新紀元否決,不能認真對待下一代的勢力,終究是目光短淺的勢力,他們眼中只有高科技,核彈,還有各種大威力的高端設備,卻不知道,只有形成一個完整的系統,能夠源源不斷地提供人才與兵源的勢力才能走的更遠。
山谷內的人數不少,放眼望去,三五成群的一直排在十多里之外,大概上萬人是有的,只不過,上萬人中還真找不出幾個健壯如牛的。
張小強這時才發現,剛才一起進入停車場的軍隊并沒有進來,只有貼身監視他的那個步兵排送他進入這里。
“這個人就是云光教士說的那個人?”
一道粗重的嗓音從張小強后面傳來,張小強扭頭想要看看是誰,不想角度始終夠不著,卻聽那個排長說道:
“就是他,據說給優銀花大隊造成過半傷亡,此外還有一個很厲害的同伙,為了防備那個家伙,我們隨身都帶著炸藥,隨時準備同歸于盡。”
“到了這里,不管他有多厲害,都得盤龍臥虎,你們已經被軍團調遣到這里,專職看管他,小心一些,這個人的能力是槍支使用,到了地方你們將槍支存好,換成弓弩吧,等到他被刑訊之后,再由你們正式接手……。”
聽到這里,張小強在心中咒罵起來,從來只有他給別人刑訊,還沒有人對他審問過,不管是末世前還是末世后……,接著他的心微微提了起來,之前為了蠱惑士兵,他說出了關于新紀元的一些情報,萬一被告發這么辦?他又如何解釋這些情報的來歷?
自始自終張小強都沒見到那個家伙,任由士兵們將他抬上山坡,順著石階,張小強將山下一切盡收眼底,這里顯然是新紀元在四川的幸存者臨時安置地點,只不過這里的幸存者過的不是很好,還不如濯明月統管的那些傀儡似的幸存者。
天空晦暗,烏云卷席,哪怕正是上午,整個大地也被昏暗籠罩,陰沉的天空一如張小強此時的心情,張小強無力地躺在擔架上任由士兵將他帶往不可測的刑訊室。
正如他所想,構建在山頭的刑訊室實在不是什么好地方,厚實的墻壁,晦暗的過道,陰森的穿堂風,還有兩邊墻壁上摩挲的血黑色掌印。
當他被抬進一件封閉的小屋子后,頓時覺得溫暖起來,溫暖是屋子里面的火爐帶來的,墻面上一件件血跡斑斕的鐵家伙讓他心沉底,看到各種只有在電影與圖片上出現的尖銳刑具,張小強堅如鋼絲的神經顫抖了。
被逼急了,他能做到迎難而上,生死一線也經歷的多了,心智里練出來了,可被折磨還真沒什么經驗,萬一受不了怎么辦?正在糾結中,他被轉移給個別人,送他來的士兵一刻也不想多呆,而他剛剛被放下,就有幾條五大三粗的漢子走上前,松開張小強緊綁四肢的扣帶。
張小強望著他們背脊上流動的汗珠子與腱子肉,心中一動,一個光頭兇目的家伙走到張小強身邊,望著他的眼睛陰冷地笑了起來,看那模樣顯然將張小強當成了待宰殺的羔羊,張小強四肢在他受傷之后就一直被困住,剛被放開,還是麻木的,血液不循環,讓他感覺靈活的四肢仿佛成個四個帶著電流的木頭樁子。
見那個男人望著他的不善眼神,張小強牽動嘴皮子露出沾著沙礫的牙齒,算是微笑,嘴上微笑,眼中卻露出前所未有的寒意,猶如實質的冰冷與那男人雙眼相接,男人立刻打了一個哆嗦,還沒等身體的擺動停止,男人猛地呆滯,仿佛被張小強催眠般傻傻地望著他。
燃燒著泥炭的火爐子冒起一股黑煙,黑煙仿佛被什么牽引,飄向張小強與大漢之間的位置,隨即被一股無形的波動砸的支離破碎,倒卷的黑煙被形同實質的殺意沖散,男人在被殺意包圍的絕望中沉淪。
張小強殺戮無數,連進化者都擋不住他的殺意,何況他以前釋放殺意只是稍縱即逝,只做威懾,可在這里,他第一次全力發動,這里的家伙想要給他一個下馬威,他就要這群家伙看看,到底誰給誰好看。
“撲通……。”
光頭男人雙膝落地,腦門上滲出蠶豆大的汗珠子,眼中無神,呆傻地往著張小強的雙眼,面皮抽動,齜牙咧嘴的看似在忍受著強烈的痛處。
其他幾人被一股冷到骨子里的寒意飄過,一起打了寒顫,看到光頭男人的異樣,都紛紛變色,驚恐地望著地上動憚不得的張小強,沒人想到阻止,也沒人想到如何阻止,只是看著張小強凝視著光頭大漢。
“咯咯咯……。”
光頭大漢張開大嘴如缺氧的大魚,使勁兒的想要呼吸,可是空氣就是不能進入他的肺里,喉嚨里嘶吼著垂死的啞聲。
光頭大漢沒有掙扎多久,雙眼泛起白眼,仰頭望著天花板,黑色的血沫子從張開的嘴角滴落,等他胸口被自己的黑血染色,整個人便無力的倒在地上不在動彈……。
時間在這一刻凝固,其他人都呆呆望著地上的大漢,張小強無聊的打了一個哈欠,閉上眼睛養神,一個膽子大一點的漢子顫抖地走了過去蹲下,單手摸在那人的動脈上,三五秒鐘后看著其他人搖頭,臉上由驚嚇之后的潮.紅變得雪白。
“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