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現在是個什么情況呢?顧府大宅客廳里,她突然有種想伸手撫mo下巴那里絕對不可能出現的山羊胡子。為啥?嘿嘿,因為現在這個情況很適合一邊撫mo山羊胡子一邊思考嘛!
話說今天天氣晴朗陽光燦爛,碧晴如洗的天空飄著朵朵白云,嗯,雖然現在已經晚上了,但是十幾的月亮圓若銀盤,高掛在天空中散發著明亮卻柔和的光線,如同為夜色下的元覺城蒙上一層夢幻般的輕紗,嗯,雖然現在是在屋子里,再但是,顧府大客廳中燈火明亮,高掛的八角宮燈外罩繡著極細卻精美的花紋,無一處不顯露著顧府的身份地位……
好了,廢話完畢,祁芙音心中的也做好準備,那么來看看眼前這是一種什么情況:大廳里人很少,五個,分別是坐在上首的顧老爺和古夫人,然后便是下面站在椅子旁邊的祁芙音,再有,就是今日首次見面的祁芙音所謂的相公顧家三少爺顧言奕,以及他身邊那個好像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的女子。
首先說一下祁芙音對這兩個人的評價問題。顧言奕,下人們口中精通琴棋書畫才華橫溢人品樣貌雙絕的三少爺,身高目測大概在一米七八左右,身材并不是想象中的讀書人顯瘦,而是很正常標準,不胖不瘦不高不矮。手在最開始就觀察過了,雖然不算丑,但是絕對和顧湛庭那雙絕美的手不是一個檔次,頂多就能算個修長白皙而已,連小潘子的都比不上,因為這個,祁芙音看向他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份無所謂。
至于容貌,的確是眉如遠山,眼若朗星,鼻若懸膽,整個臉龐很是不錯,長發如墨,只用了簡單的青色發帶束起,再配上他本身的身材氣質,有種不凡的書卷之氣撲面而來——當然,前提是祁芙音得忽略顧言奕偶爾落在她身上的那種幾乎是極度厭惡的目光。
然后便是顧言奕身旁的那個女子,“被迫”因為深愛對方而私奔的丫鬟憐裳。其實吧,祁芙音覺得這個憐裳的先天條件并不是十分符合當它現在做表現出來的小鳥依人的模樣,身高應該和自己現在差不多,一米六五左右,身材還可以,前凸后翹即便是穿著樸素的衣裙也能完美的展現出來,嗯,雖然自己現在這個也不錯。
容貌嘛,相比較于在場的溫和大氣的顧夫人和祁芙音天生的柔弱纖細,她那柳眉杏眼也就只能算得上容貌一般,甚至可以說,單憑外貌,她連玲瓏玲凈都比不上。可是很顯然的,這個叫憐裳的女子很懂得先天不足后天狂補的道理,這里沒有整容,那么就只有從內在補充,看她那副盈盈欲泣卻用小巧白牙咬著紅唇故作堅強的模樣,額,是個男人都會心疼來著吧?
總結:一個帥氣多金溫柔癡情富家公子一條加貌似楚楚可憐的溫柔丫鬟一只。
等到祁芙音觀察完畢并在心中記錄在案的時候,顧老爺說話了,聲音是威嚴有加的:“言奕,你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跪下!?”
哎?顧言奕跪下?這是那一出?難道不是讓她來喝憐裳敬茶的?祁芙音小嘴一抿,看著顧言奕依言跪了下去。按照常理來說,相公跪,她這個做妻子的也應該跪下是吧?但是她很不想跪也……
顧言奕這一跪,仿佛刺激了身旁那個原本就站得有些搖搖欲墜的女子,她噗通一聲跪得比顧言奕還快,整個人都無力一般伏在地上嚶嚶哭泣:“老爺夫人,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不知羞恥勾引三少爺的,都是奴婢的錯,還請老爺夫人責罰奴婢,放了三少爺吧……”
而憐裳這一跪一哭,立馬給顧言奕增添了無數勇氣,想起之前在馬車里的信誓旦旦,他一把將憐裳拉起來,深情無比道:“裳兒你別怕,一切有少爺,你不要胡說八道,別哭了,再哭就對孩子不好了……”
呃……祁芙音看著大廳里跪著的兩個演繹情深意濃的人,忽然有種想坐下的沖動——哪個人會站著看戲的?
顧湛庭看了一眼祁芙音,看著她眼神中好笑的意味,他自己的嘴角也忍不住有種想翹起的沖動,不過很快他就平息下來,轉眸看向跪著的兩人:“說夠了沒有,哭夠了沒有?”
“爹,孩兒已經決定了,此生此世非憐裳不娶,她是我最愛的女子,我要一生一世的和她在一起。”顧湛庭跪在地上挺直了腰板,有種從容就義的感覺。
憐裳也跪在地上抬起頭來:“老爺夫人,憐裳自知罪該萬死,但請老爺夫人看在少爺未出世的孩子的份上,暫且饒過憐裳一命。等到,等到孩子出生,憐裳便,憐裳便自盡謝罪……”
“不……裳兒,我不準你這么說!你是我孩子的娘親,你怎么可以那么想!?”顧湛庭激動了,轉身扶著憐裳的雙肩搖晃。
嗯,又一個咆哮哥將要出現,祁芙音合了合雙手這樣想到。
“言奕!你在胡說什么!?”這次出口喝止的,是顧夫人,從聲音中可以聽出,顧夫人十分的生氣。來了這么久了,祁芙音還是第一次聽到顧夫人抬高了聲音說話,沒想到那個看來永遠溫柔高貴的顧夫人也有這么威嚴的一刻,她盯著顧言奕,沉聲道,“言奕,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是顧家堂堂三少爺,怎可說出如此不知禮數的話來?你要娶的,只能是你的妻子,你孩子的娘親,也只能是你的妻子!!”
妾,在這個時代,是不配用娶這個字的,用上一個納字,都算很看得起她了,而且妾生的孩子,也只可以稱呼她們為姨娘,娘親這個詞,只適合于丈夫的正妻。
這些道理,顧言奕作為一個堂堂讀書人,怎么會不了解?因著這幾句話,祁芙音看向顧言奕的表情,真的是鄙夷得不能再鄙夷了,這人,還有沒有腦子?被愛情沖昏頭了也不至于這樣吧?能屈能伸都不懂?他現在已經回了顧家,又不是掌權之人,他這樣疼愛那個憐裳,只會是在害她。姑且不說她這個正妻會不會容得下這么一個已經完全得到相公疼愛的小妾,估計就連顧家老爺夫人,也未必會容得下這么一個讓自己兒子品行敗壞的女子吧?
想到這里,她抬眼往顧言奕看去,卻驚訝的發現,顧言奕唇邊綻放著一抹淡淡的笑意,這種笑意她不陌生,見過兩次,可是——顧言奕為什么會在人前露出這種笑意來?
顧言奕感覺到自己身旁的人兒因著顧夫人的訓斥而微微顫抖,心頭劇痛,咬了咬唇正想竭力抗拒,卻聽到顧老爺溫和的聲音道:“言奕,你忘記了爹爹今日下午的話?”
只不過短短的一句平淡問句,卻讓顧言奕都顫抖起來,他猛然抬起頭看向顧湛庭,二十年的父子,雖然不曾知道父親心里在想什么,可是父親的眼神代表著什么意思,他卻是比旁人清楚很多,下午在他們躲藏的草屋前,顧湛庭遣走身邊人對他說的話仿佛又在耳邊回蕩。
“回去,若你不聽話,我便讓憐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輩子恨你入骨……”
“她肚子里的孩子我本不介意,你還很年輕,想要孫兒什么時候沒有……”
“你若想陪她一同赴死那是不可能的,我說過,在我手中,她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會怨你恨你,因為是你讓她從顧家三少爺的寵妾變成了人盡可夫的萬人枕……”
顧湛庭看著顧言奕變得有些煞白的臉龐,再不快不慢的加了一句:“言奕,你應該知道,爹爹說話從來都是言出必行,這一次,也不例外。”
“爹……”顧言奕再也忍不住,出聲喊道,聲音卻是帶著惶恐和不安,他知道,他爹爹肯定能夠說到坐到的!在沙場上殺伐決斷的大將軍,就算是在平時的生活中,處理事情也絕對不會優柔寡斷!
輕輕放開了憐裳的手,顧言奕俯下身給顧湛庭磕頭,再抬起頭來時,那雙眼中的委屈和不甘卻是更加的明顯:“爹,孩兒錯了,孩兒一切皆聽爹爹安排。”
看著眼前這一幕,祁芙音雖然不知道顧湛庭說了什么,但是肯定是和憐裳有關能夠威脅到顧言奕的話,可是……她怎么一點都不同情顧言奕,而只是覺得他白癡呢?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老爹是什么人你會不知道,既然知道,怎么會做出那么白癡的事情來?你堂堂三少爺要納個妾而已,你以為你老爹會吃飽了撐的沒事管這個?
顧湛庭在心中輕輕嘆了口氣,雖然顧言奕的屈服讓他可以進行下一步計劃,但是他真的有點隱隱的期盼顧言奕能夠站起來和他對抗,唉,這孩子的性子,還需要徹底錘煉才行啊。
“行了,知道錯就行。這次不責罰于你,但是絕對沒有下一次。”顧湛庭站起來,看起來家庭審判到此結束,“憐裳,去給你們少奶奶敬茶,從今日起你便是三房中的人了。”
“是,老爺。”憐裳的手在袖子里攥得死緊,自己費盡心機卻也只得到這么一個結果么?心頭雖然怨毒無比,表面上卻一點也不敢表現出來,顧湛庭的目光雖然清清淡淡,卻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得到顧湛庭的這句話,顧言奕連忙起身將憐裳扶了起來,表qing動作無一不透露出疼惜。可等到他們站直身子看向祁芙音的時候,祁芙音只覺得:三表哥你很餓?想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