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之烽火歲月

第681章 兇殘

晚霞,從峽谷的縫隙中穿透過來,把沙漠和草原映照的美麗異常,此刻,敵我雙方的數萬人馬沒有人去觀察景色美麗與不美麗,在殊死搏殺的戰場上,只有生存才是最主要的。

天黑前,大匪首烏斯滿動用了自己最精銳的嫡系力量,想把陣地沖開,還別說,這股土匪跟以往的確實不同,戰斗力十分強悍,面對彈雨死攻不退,前鋒離主陣地越來越近。

政委王成德有點急了:“大勇,衛剛這小子是怎么搞的?為什么還不開火,咱們是不是打個電話過去催一催。”

“不用,衛剛要是連這一點都掌握不好,他也不用干這個機槍營長了,我相信衛剛會把握好機會,咱們就等著看好戲吧。”

解放軍獨立旅高射機槍陣地。

放置在兩側山腰上的六十幾挺高射機槍已經全部準備就緒,營長衛剛和教導員每人帶一隊,射手們用機槍上打飛機用的瞄準具牢牢把土匪的騎兵鎖住,副射手把長長的彈鏈子托在手里,眼睛看著山下的土匪,耳朵卻使勁聽著營長傳過來的命令。

戰士們急呀,為了能打好這一仗,全營上下都下足了工夫,就說這小子彈吧,射手們把每一顆子彈都用油擦了一遍,為的就是在戰斗中不出故障不卡殼。

叱牙咧嘴的土匪騎兵猛沖不停,頂著彈雨向前猛撲,陣地上的重機槍和迫擊炮都在和土匪對著干,捷克式和湯姆式把槍管子打的通紅,戰馬和騎手被擊斃的撲通聲連綿不絕。

機槍陣地上的戰士們急的心繃繃跳,因為他們所處的位置太好了,應該是全旅部隊里最好的位置。這樣居高臨下的干起來,一伸手就能把土匪全都撈住啊,為什么還不開火,營長為什么還不給命令。

高射機槍的口徑大,射程遠。一千幾百米全在它的火力打擊范圍之內,這個距離完全可以開火了,拜托了營長,趕緊下命令吧。

三百米,二百米,一百米。五十米,哎呀,哎呀,土匪的騎兵離山下的前沿陣地只有五十多米了,步兵馬上就要和土匪拼手榴彈,營長是咋了?我這心都要跳出來了。

土匪的馬隊眼看著就要沖上來了。馬上的土匪把身子藏在馬肚子旁來躲避戰士們發射出來的子彈,只有手里閃著寒光的馬刀還能看出來有人在馬身上。

慣匪們的騎術確實厲害,跟玩雜技一樣,身體如同沾在了馬上,任憑戰馬如何跑動晃動,就是掉不下來。

可是這一切有用嗎?用冷兵器的騎術和刀術來與熱兵器對抗,下場注定是悲慘的。

土匪騎兵接近到前沿陣地五十米。再有幾步就跨上去了,眼看步兵就要和土匪拼手榴彈,衛剛掌握的就是這臨敵前的幾秒鐘的時間,這個老戰士對戰場機會的把握已經達到了一個極至。

“開火。”衛剛猛的大吼了一聲,然后自己握住一挺高射機槍的小握把,對準山下的土匪,狠狠的摳動了扳機。

帶著三腳架的高射機槍槍身抖動了一下,從槍口中噴吐出了淡淡的藍煙,在藍煙之外是一米多長橘黃色的火焰。

噔,噔噔。噔噔噔,超過十毫米口徑的高射機槍彈丸噴吐而出。

解放戰爭和抗戰時期中國的武器裝備很雜,就比如說獨立旅這幾十挺的高射機槍吧,是全旅人馬使出了吃奶的勁才掏弄回來的,有國民黨中央軍的。也有地方軍的,所以型號很亂,什么牌子都有,但大多數口徑都超過了十毫米,象國民黨軍隊中用過的哈齊開斯,口徑達到13.2,這樣的機槍彈打在人體上是非常恐怖的。

型號和口徑不一樣帶來最大的弊端就是對后勤的壓力非常大,彈藥不好弄,打光了再想補充就沒日子了,因為口徑不一樣,所以還不能互相通用,這也是李勇一直不愿意使用機槍營的真正原因。

全旅一萬幾千人,所有的防空裝備就這么多,空中一但有情況,全指望這幾十挺的高射機槍來出菜,一但子彈打沒了,這些寶貝高射機槍還不如步兵手里的一支普通步槍和手榴彈。

好在國民黨的空中力量不強,土匪更是連飛機都沒看過,機槍營才有了頻頻用來對付地面目標的機會。

攢點家底不容易呀,高射機槍彈要是隨便使用就好了,但是現在不想用也得用了,炮兵被上級借調走了,機槍營的火力就顯得極為重要,必須爭取一戰把土匪的精銳全部消滅,豁出去了。

衛剛手中的高射機槍一響就是命令,全營分布在兩個陣地上的幾十挺高射機槍全部開火,火力如同從天而降的大雨,向土匪的騎兵劈頭蓋腦的澆了過去。

山腰陣地轟響了一下,“轟”好象平地刮起了一陣的金屬風暴,初速在一千米左右的彈丸以零點幾秒的時間就打到了陣地前沿。

步兵的手榴彈已經舉了起來,指揮員正要高喊投彈,突然就見得前面幾十米遠的土匪和戰馬一下子變了,從人和馬變成了一地的血泥。

就是一地的血泥,高射機槍和普通的步槍沖鋒槍都不一樣,這是專門為了打飛機設計的家伙,改為平射來打地面目標,那就是用牛刀來殺雞。

高射機槍每五發彈藥里有一發是穿甲,一發燃燒,一發爆炸,其余兩發是普通彈,一個長點射可以把二十毫米厚的鋼板擊穿,這樣的彈藥配比打在人和戰馬的身上能出現什么效果?

幾發彈藥就可以把一個人攔腰打斷,十幾發就可以把人打稀碎,所以說變成了一地血泥不是夸大,而是戰場上的事實。

從前沿陣地五十米開始,攔頭,截尾,打中間,衛剛指揮機槍營用火力把整個土匪的沖擊地段全部覆蓋。

一發子彈從戰馬的肚子里鉆了進去,還沒等馬背上的土匪反應過來,就見得轟一下,馬肚子炸開花,五臟嘩啦一下流了出來,戰馬在慣性的作用下又向前沖了幾米,然后撲通倒了下去,騎手掙扎著站了起來。

這是被打迷糊了才有的反應,戰馬死了的第一動作應該是馬上趴在地上來躲避子彈,在彈雨份飛的戰場上,就這么稀里糊涂的站了起來不是找死嗎。

這小子站起來有多長時間?是一秒二秒還是三秒,幾發子彈就從這個傻貨身上打了進去,轉眼間,這個戰馬被打死了的土匪和他馬一起變化成了大地的養料,想收尸都做不到了。

噔噔噔,噔噔噔,機槍營在不停發射,一挺機槍的射擊聲還可以聽明白,如果幾十挺這樣的武器一起發射,根本就沒有辦法聽清楚,聽在戰士們的耳朵里是另一種聲音,就覺得是一陣陣的轟響,轟轟,轟轟,轟轟。

諾大的一個戰場,從土匪的攻擊發起地開始,應該有上千米了,全都是機槍營的火力打擊范圍之內,六十多挺的高射機槍就如同六十多把要人命的鐵掃帚在一起發威,掃過來又掃過去,每一次掃過去都帶來一地的尸體。

機槍營的戰士們把帽子甩了,把上衣扔了,光著膀子開火,就這樣還全身冒汗,營長衛剛邊射擊邊喊:“過癮,他娘的太過癮了,老子多長時間沒打過這么過癮的仗了,全營都有,不用節省彈藥,猛干。”

火網里的土匪騎兵哭著喊著,叫罵著,在壓倒性的火力打擊下,別說什么沖上共軍的陣地,連回去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想回去?想從被封鎖的縫隙里鉆出去?咱們旅長交代的任務是這些土匪精銳全部殲滅,你們回去了咱老衛的任務怎么完成?

機槍火力猛的連一只鳥都飛不過去,人和戰馬還能跑回去嗎!!

號稱精銳的烏斯滿親信們害怕了,剛才還在說話的同伴一轉眼就被打成一地的碎肉,心理素質差一點的不用說打仗了,嚇也要嚇蒙了。

牛羊不要了,婆娘也不要了,一切都不要了,能留下一條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兇殘,太兇殘了,機槍營的動作把獨立旅這邊陣地上的戰士們都嚇住了,戰士們手榴彈是不扔了,槍也不開火了,大家紛紛嘀咕:

“他嗎的,機槍營這幫家伙也太狠了,咱們打死的土匪還能剩個尸首,你再看看死在他們手里的,沒有一個是囫圇個的,都干碎了。”

頂在最前面的一營長李江國,二營長馬全有,三營長馬長勝,都張開大嘴合不上,一營長李江國還和身旁的教導員嘟囔著:

“好家伙,老子的手榴彈差點讓老衛這家伙給嚇回去,你說要是扔在腳面子上把我自己炸死了算誰的?他老衛是不是也有責任。”

教導員猛笑:“把你自己炸死了活該,我估計老衛這家伙是被咱旅長給鱉狠了,這一出手就厲害的不象話,老李呀,這場大功勞你和我都沒份了,看他們機槍營表現吧。”

獨立旅只要手里有望遠鏡的,這時候都舉著看戰場上的情況,那怕是個排級干部,也裝的跟個大首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