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念干此。陳跡信心自然也足了。他笑道:“軍棍都打攤丁習根,罰的人好幾百,不過,聽說你們錦衣衛出身坊丁的過來,還說這里練的不如緩騎那里,比起當初你的坊丁隊還是遠遠不如,不知道是否是真的?”
場下幼軍們已經在準備,陳跡一會就得上臺用將旗指揮,這會還在這里扯閑篇,看來,也是因為心思清明,心里安定的原故了。
張佳木還不及答,陳透便又笑道:“這個得閑喝酒時再說吧。不過,佳木,幼軍這里也最好能練成緩騎那樣”他興致勃勃的道:“速呆伏誅之后,你的三百提騎被人稱為赤騎。因為著赤衫,罩錦甲。所以格外的威風。我們幼軍,”
“行了,行了!”張佳木笑著打斷他道:“幼軍是太子的,可不是我的。”
“這有什么不同?”陳透話一出口,自己也就自失一笑,道:“自然是不同,卻是我想的左了。”
“不必再談,請上將臺。”
“是,有空再說。”陳遣匆忙答應一聲,他和程森各有一座將臺,彼此對看,等下頭參與校閱的六千幼軍已經全部具甲,將旗展動之時,三十面大鼓轟隆隆的響起,其聲如雷。敲鼓的動作整齊劃一。鼓聲就猶為發人深省,震撼人心。
接著就是演練陣法,魚鱗陣、梅花,挨個演練下來,練這種陣法,其實花而不實,就連太子也知道,這些只是好看,當不得什么用。
當軍隊就是講的令行禁止,要是一營兵連陣法也弄不來,可想而知當不當得用。在當時來說,演練陣法,也只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大陣演過,底下就是小陣對抗。刀盾對槍陣,三人小陣到七人,十一人,這個倒很有看頭,將臺上勛戚們圍著太子,有些懂的便開始議論解說,太子身邊武官也有幾個,眼光也很過的去,都道:“陳都督不愧是帶過兵打過仗的,程都督亦是老成干練,當然,張大人更是了得,這些幼軍年紀不大,演陣已經爐火純青,很是了得。”
太子聽說,當然高興的很,不過朱見深到底不是尋常孩童,當下只是含笑領首,并不如何夸贊。
待陣法演畢,接著就是到箭道射箭,挑的都是好手,五人一輪而射,箭箭中的,這一下太子高興了,他本人也愛射箭,見到如此,臉上飛光,不覺道:“賞吧,射中靶的一人二兩銀子。中紅心的,一人五兩。”太子身邊自有一些宦官聽命,當下大聲把賞格說了,底下一異歡聲,幾個中靶紅心的便在把總管的帶領下。特地跑來跪射。
“你們的時術也還過的去了。”太子起身,站在官廳上笑著道:“不過,今日無風,又是站立不動,隔的也只五十步遠,你們的提督張大人,可以騎馬飛箭中柳,你們比他可差的太遠了。不過,看你們年幼,所以特別從寬。但就是這樣,也是很不錯了的。你們是孤的幼軍,要好好爭氣成才,上對得起國家和孤,下也得對得起你們的祖宗和自己”,嗯,將來孤不會忘記你們,會記住你的!”
對十一歲的太子來說,這個示就已經算很合格了,底下中紅心的年紀有大有不過多是普通軍戶的子弟。能練成現在這樣,也算是下了苦功的了。
當下有把總官帶頭,各人依次。了頭,再接過官徒五兩重的銀子,宮里銀作局的爐工出品,嶄新通亮,銀邊帶著白霜,是成色九成七以上的官銀,比起普通爐工的民銀強過百倍,所以這賞賜真的足夠厚重,各人捧著銀子,歡天喜地的走了。
有人站在張佳木身邊,見此情形,笑著說道:“有人怕大人在幼軍里邀買人心,現在看看,太子這樣,這一條從何說起?”
說話的自然是張佳木的心腹。最近張佳木總在幼軍里頭,這自然有人會說幾句閑話。不外乎是他已經執掌錦衣衛,現在錦衣衛大權歸于他一人之手,十七所錦衣衛經過整肅淘汰,把那些恩蔭冒名的很是趕走了一批,得罪的人也不在少,但經過這一番整理,衛里氣象一新,張佳木令行禁止,已經無人敢于挑戰他的權威。現在錦衣衛人數已經不比當年,清算下來,計有一萬兩千四百六十七人,雖然大多沒有經過系統的軍事練,當不得大用,但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而且,錦衣衛負有特務之責,自己有監獄,憑駕帖可以拿捕百官在內的任何人,又豈能輕侮?
況且,現在張佳木的三百赤騎夸街游行,全副武裝的樣子大家都看在眼里,堤騎現在還在精選人手,錦衣…日通校尉也要輪。現在財權用人權都被張佳木抓在弄闡仁川下的人也是任他揉捏,輪之事勢不可免,一萬多人的特務握在手里,還要管輪,還有赤騎在手,再把幼軍握在手里,在很多人眼里,這就足夠危險了。
今日之事,等于是叫太子來恩結幼軍,那么,謠言就是不攻自破了。
當然,張佳木自己心里不是如此想,下屬好意,他也只是笑笑就罷了。
射箭之后,再就是比試刀槍。幼軍全部是軍戶子弟,其中也有不少是將門將種,幾歲開始的幼功,動作利落,身手矯健,一看就知道不是虛架子,太子和諸多勛戚都是看的津津有味,到完了事,自然又是有賞銀發下,各人再依次上來。頭感謝,再退下,一應規矩都是事先演練過的,絲毫不錯。
到了此時,也就差不多了。幼軍畢竟不是營兵,沒有野戰之責,虎蹲炮,三眼炮,火統,這些火器就不必演練了。
但太子頗有不足之意,最近他功課重了許多,每天跟著一群大胡子文官學四書五經,講治國的大道理,雖然,他對李賢和彭時都很尊敬,甚至在即位之后,對李賢幾乎是言聽計從。李賢在天順和成化兩朝榮寵不衰,就是先在太子這里也做足了功夫。這廝的行為,張佳木也是知道的,現在他對這個不起眼的文官也很佩服,甚至是有點英雄相惜的感覺。同時,亦有一份警懼心,李賢如此,在皇帝面前份量漸漸重了起來,將來太子這里也能說的上話,由此可見,人主威福自專,對下面的人別有一種操持辦法,張佳木自以為和皇帝及太子相處的很近,卻也不敢說,能夠盡然了解他們的帝王心思。對李賢,他也不大記得,大明名臣,李賢其實在能力上是佼佼者,但后世的人,除了張居正,三楊,李善長劉基,還有明末那幾個,誰知道李賢是誰?
太子成天和這么一群優秀的文臣打交道,學問見識自然涮涮的長,字畫都進益了很多,但同時也是悶的緊了,今兒好不容易放了出來,眼見這一場校閱就要結束,心里總覺得不怎么對勁,當下想了一想,眼珠一轉,便招了招手,將張佳木叫了過來,因笑道:“佳木,宮中過幾天就要射柳,你現在的身份去參加這個比賽也是不成了,我看,真是可惜了的。”
他用一種體貼的口吻來說,張佳木倒是聽的好笑。不過,也是有一種由衷的感慨。記得幾個月前,他剛剛是一個軍余補校尉,門達還是百戶,叫了他到府里,詳加叮囑,叫他在宮中射柳時爭光,到時候自然大有好處。
沒想到幾咋,月過來,自己已經官拜一品,雖年不高而位高,權亦極重,至于帝王寵信,也遠在普通武官之上。到了這種地步,射柳自然是不必了,但他名揚京師,人近皆知,也是因為錦衣衛射柳之事而起,思想起來,如何不感慨由之?
當下只是微微一笑,答道:“殿下之意如何呢?”
太子當然有下文,見張佳木發問,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不過還是很快的說道:“今日校閱全軍,佳木亦是提督幼軍,聽說坐營官和兩位副將也是好手,不如你們這些將官射一回柳,也叫下頭開一開眼,如何?”
太子愛熱鬧,他身后的這些勛戚多半都是年輕人,當下都喝了一聲,一起道:“殿下的話再對也沒有了,張都督,你就露一手,如何?”
在的勛貴,有不少見過張佳木的身手。比如駙馬薛恒等人,也有不少人只是耳聞,不曾親見,但張佳木善射之名已經被傳為京師第一,大家當然都想開一開眼界。
便是年紀不小的孫繼宗也是如此,眾人中,只有駙馬焦敬向來老成,此時只是搖頭微笑,顯然是對太子的提議不以為然。
各人都是如此興高,其實也就是想瞧瞧張佳木的身手,底下幼軍們聽說了,這些半大孩子更是喜歡熱鬧,張佳木這個提督又很得軍心,于是也一個個眼巴巴的瞧著。
程森和陳逸自然推辭,他們一把年紀。又非以武藝見長,當然不必獻丑。倒是曹鋒,號稱是曹家子弟中的第一人,比起曹欽還要厲害的多,他對張佳木并不服氣,組建幼軍又彼此爭上風,所以這會子倒是曹鋒先出來,抱一抱拳,便道:“謹聽太子之命!”
曹鋒如此,張佳木也是豪氣萌發,當下便也道:“如此,就與曹大人較量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