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權傾天下第五百八十五章亂麻
錦衣為王第五卷權傾天下第五百八十五章亂麻
第五卷權傾天下第五百八十五章亂麻
現在的局面錯蹤復雜,亂的如一團麻團一般
皇帝都不好出面硬頂,張佳木除非再動一次政變,把所有的反對派全砍頭,不然的話,也是無能為力
因為文官做的一切都是在法理允許的范圍之內
除掌握了政府權力之外,文官們還有輿論導向的控制,除了中央和地方的幾萬官員,還有地方上的幾十萬生員和士紳
在北方,士紳們的力量弱些,因為北方的封地親藩多,勛戚武臣多,所以地方士紳的力量不如南方在南方,于其說是皇權下的官府在統治,倒不如說是表面上的文官政府,實際上的士紳加宗族的統治
在江南,大士紳的力量足夠驅除地方官員,能教某個官員干不下去
清末時,江南大士紳的力量足夠牽制地方官員,包括滿洲的江寧將軍在內,全部被亂絲纏的動彈不得
甚至是朝廷任命的巡撫,因為士紳們集體抵制而不能上任,士紳之權,明清之際在南方足以改變或引導朝廷的最高決策
士紳們不僅是大地主,還是聞言人,輿論導向的引領人,是族長,是地方公益的起倡導人
因此,在地方上,士紳們說一不二,龐大的士紳群體組成了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團,這個集團其實凌駕于任何集團之上,什么文官,什么宦官,武臣,甚至是皇權,都并不被他們放在眼里
明中晚期,因為開關之后,南方的士紳且文且商,勢力大增因為白銀大量涌入,整個南方的工商業都是蓬勃展,士紳無比富庶而與此同時,北方因為連年的災害而困苦不堪,朝廷必須購買大量的軍糧向北方,再支付邊軍大量的軍餉,已經不堪其重負
再加上萬歷三大征,一場戰事就用銀數百萬,國家積蓄一掃而空,在這種背景下歷派出稅監礦監去南方收集財源……結果卻是皇帝派出的宦官到處被打被殺歷在這種情形下也是不甘示弱,繼續派出礦稅監,結果終萬歷年間士紳與皇權的對抗愈演愈烈,而萬歷皇帝也被南方的文人士紳丑化成一個小丑,甚至在數百年后,還有一個著名文人甚為肯定的說歷肯定抽大煙,不然的話,他憑什么能在深宮里一呆幾十年?
和這樣一個團體對抗,就算是張佳木,可能也會產生無能為力的感覺?
現在硬頂著上殊為不智,但以張佳木的身份退讓也絕無可能,不然的話,他的政治聲譽就會受到重創,他的信譽會有極為被動消極的影響
不進則退,一個大人物就得叫人相信他的權勢是不受任何人挑戰的,哪怕對抗于他的是整個的集團
只要現在退一步,張佳木的很多舉措都會受到質疑,文官們會如馬蜂一樣蜂擁而上,亂蜂蟄頭的滋味絕不好受,但眼前的情形就如長江之堤,只要有一個漏洞,就會一泄千里
畢竟,張佳木雖然是重臣,是第一權臣,但也絕對沒有到權勢大到可以一手遮天的地步他也有很多掣肘,有很多潛在的對手,現在對手也正在等待他露出破綻的一刻
綜合來衡量,年富立刻明白了,這也算是丟卒保車
他倒沒有什么不悅之感,團體之中,如果下屬不能為上位犧牲,那還要下屬有什么用?聽得張佳木的話,他便含笑道:“成,那學生就先告病……請太保示下,是先請十日假,還是一個月?”
“十日”
“成,那十日假滿,學生再繼續請病假,三十日后,也就能自請致仕了”
一般來說,大臣除了因定的假期外是沒有節假日可言的先秦到兩漢,每五天休沐一次,還有種種的節假日會成為法定假日,官員可以在家休息,或是長途遠行,都是可以到唐宋時,休沐的天數就比兩漢時要差一些,等到了大明,干脆一年的假期連以前一個月也不到了,除了皇帝的壽日,就是年時的幾天假,平時就是天天得上班
就算有什么感冒咳嗽的,也得堅持上朝,實在有大病了,才能請假如果假期時間過長,就只能自請致仕了不然,會有人抨擊尸位素餐,在其位,不謀其政
說來也是好笑,一個堅持儒家學說三年守孝的農業社會,一旦有親人病故就得在家守孝三年,哪怕就是負國之重任的大人物也需如此,不然就是道德品Xing上有問題
但如果在官位上時,就必須凌晨之前起床,天天早朝,一旦有病卻不能請長假,否則就是耽誤公事,這真不知道是從何說起了
年富原以為張佳木必定會答應下來,便是年錫之亦是這么認為,不料張佳木卻是一笑搖頭,笑道:“不必,不必,十日假足矣”
“這……”
年富大惑不解,疑道:“太保這又是何意,還請明白示下?”
原本叫他告病,就是要把此事“Yin干”的意思改革兵制,沙汰京營老弱,雖然是張佳木牽頭,五軍都督府做了很多具體的事,畢竟現在張佳木是掌左右府的都督,底下很多同知都督,僉事都督都是他的心腹,這一次清理京營,主要工作都是都督府在做
但兵部畢竟是名義上的最高指揮,而且,器械、營地、糧餉,亦都是兵部的責權范圍之內沒有這些,再強悍的軍人也被卡住了脖子,喘不過氣來
現在兵部自己鬧成這樣,年富再一告病,清理京營的事自然而然的就清理不下去了這樣也談不上張佳木退讓,文官們卻得到了實際的勝利,也就不會再鬧
雖然仍是一場失敗,但總比碰的頭破血流,或是明白宣示失敗為好犧牲一個年富,張佳木自己的臉面就好看的多
而且,年富沒有辦法掌握兵部,這個堂官干的也甚是沒有滋味,所以請辭也是很好的結果,對外,對內,都算有一個交待
“年老先生誤會了”張佳木哈哈大笑,站起身來,笑道:“我豈是丟卒保車之人?誰是卒,誰是車?我今天能犧牲老先生,明天就能犧牲別人,人生在世,誰又是天生該被人丟棄犧牲的?”
“可是……”年富平時和張佳木都是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并不算特別的接近,但今日此時,卻是特別的感動不過,感動之余,也是頗感不安,因道:“太保,為上位者,不能太意氣用事了……”
“我知道,我知道”張佳木打斷他,笑道:“確實,為上位者,有時候不能太講感情,要講利害不過,老先生也要記住,一切都講感情,必然會失敗,而一切都講利害,也必然會失敗”
“這真是精辟之語”以年富的資歷和閱歷,立刻就是知道,張佳木講了一句非常精警到位的話確實如此,太講利害不講感情的,會令下屬離心,也會讓下屬只知利害而無忠誠之心而太講感情的,無疑也會失敗,因為為上位者,有時候是一定要有“取舍”的,太講感情,必定會取舍失措,想不失敗,亦無可能
“過獎,過獎”
張佳木笑容可掬,向著年富道:“請老先生在家里稍微歇息幾天,自從去年請老先生做了大司馬,到現在沒有歇息過一天罷?原本的十六萬河南山東班操兵定期來京校閱換防一事,于少保手里也沒有重撿起來,這兩年又重成規模,這就是老先生之功……請放心,我心里都清楚的很”
“慚愧,當真是慚愧的緊了”被這么當面夸贊,年富反而有不好意思之感,既然自己的事說完了,他知道張佳木是極忙的人,當下便告辭:“容學生先行告退”
“是,我亦不便留老先生,剛回城,實在是太忙,積了太多的事了”張佳木把年富一路送到滴水檐下,又向年錫之笑道:“正好,你是代我送行的最佳人選,請把令尊送到大門外再回來”
“是,謹如命”年錫之也是一笑,神色輕松的答應下來
父子兩人都已經是朝中重臣,也都是進士出身,所以根本就不可能如普通人家的父子那般交心,而且,自從都負有重責以來,年氏父子二人也是很久沒有什么閑暇能在一起了
年富上朝,辦理公務,晚間回來時,十之見不著年錫之
而年錫之身有重責,張佳木把不少機密大事都交了給他,徐穆塵走后,他感覺壓力倍增,有時候,根本連回家也不回,就在公署里繼續加班辦理公務
有時回家亦是深夜,早晨未起身時,老父卻已經上朝去了
如今在張府之中,父子二人一前一后,雖然沒有什么話,但年富負手而行,年錫之恭謹隨之于后,父子二人,倒也是覺得難得的溫馨舒適
等到得張府大門,年富先道:“你快些回去,太保身邊,須缺不得人”
“是,那父親恕兒子不恭了”
“嗯”年富點一點頭,突又問:“我來問你,太保所說,到底是怎么個用意?”
“我亦不知”年錫之微笑搖頭,但又用極肯定的口吻道:“不過,請父親放心,太保他從來不是虛言哄騙于人的做法,請父親安心在家,等候消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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