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奪門之變第五卷權傾天下第六百三十五章震動
第五卷權傾天下第六百三十五章震動
“我哪兒敢拿你老說笑”
獄吏雖是笑說,但也極是認真。yeadu(易讀小說)王越在詔獄里頭攪風搞雨,隱然是犯人頭領,也曾經幾次進言,聽說,太保公很是賞識。
這么一個朝廷大佬,就算沒有這層關系在里頭,獄吏們也是不會得罪的。因為對方隨時可能一道詔旨就起復,到時候,就算錦衣衛權勢熏天,但一個獄吏算哪個牌名上的人物?朝廷大員對付一個獄吏還是很輕松的。
所以以往詔獄里就算是關著死囚,獄吏們也是客客氣氣的,一般不愿往死里得罪。除非是那些死硬沒錢的xia官兒,那肯定是該怎么折磨便怎么折磨。
笑著解釋了一句后,獄吏又向著王越打了個千,笑著道:“總之恭喜你老”
“說清楚點”
王越對這種軍流行的請安方式并不喜歡,嘴net牽了一牽,算是笑了一下,然后便催促道:“說清楚了,將來我會賞你。”
“xia人俸祿夠使了,大人的賞是不敢領的。”
“好,隨你就是”
詔獄算是錦衣衛管革新比較滯后的地方,舊習氣還很多,主要是,專門的人才難得,所以沒有辦法雷厲風行的改革。
就算是這樣,也是立起了很多新規矩,管理的甚是嚴格。特別是在王越等人來看,和普通的監獄簡直有天壤之別,僅這一層,就已經叫張佳木佩服異常了。
“今天皇上叫廷議,內閣并六部九卿諸給事都察院在京六品以上武官鄖親大臣一并參加……”
獄吏這么一口氣說下來,難得的是居然行若無事的樣子。(易讀小說)但這么一說,王越和余子俊已經是神色大變。
“議的什么?”
“快說”
此時此刻,兩人不象在坐牢,反而象是問案審人的坐堂官一般。不過,獄吏也不在乎,他現在所為,原本就是得了吩咐,所以毫不在意,當下只是微微一笑,答道:“當然是議的近來的大事,相信,兩位大人的事,也在廷議之。”
“有什么確切消息沒有?”王越逼問道。
“有,咱們太保叫都察院的趙大人上書說三事:一,加俸;二,火耗歸公;三,吏治。”
“圣明不過太保”
王越聽完,以他之急智,立時就是明白過來。有此三事,自己和余子俊等人犯的事就不算事了,就因為他們,才有的這三事之說。
他們到底是和真正的貪官不同,收取的銀子,都是不厚不薄,取其適而已。前一陣子,象馬知縣那樣的貪官被逮了幾十人出去,一律五ua大綁,反捆了綁上獨牛拉的囚車,當時獄一片愁云慘霧,一下子斬了這么多人,哭喊聲驚的整個皇城都能聽的到,而獄當然也是極為害怕,這般殺人法,自然是人人都有朝不保夕之感。
但王越卻對張佳木極有信心,常向人言,張佳木絕不是以殺人立威,并且喜歡濫殺的人。如果是這樣,從天順元年到現在,這幾年間的大局就不是這么演變法了。
現在聽聞獄吏的這般說法,王越心更是篤定:獲釋之期不遠矣
“好,這真是好消息。”王越搓了搓手,向對方道:“該怎么賞你呢?”
“不礙事。”那人笑嘻嘻的道:“日子還有的是呢,大人倒不必著急……嗯,就在這里等消息吧。yēāDú,co㎡”
“好的很,好的很。”
等錦衣衛的人走了,王越與余子俊也是捧著飯,回到室相對而食,王越吃的一胡子的飯粒,但神色極為歡喜,對這些xiaxia細節自然也不是很在意,他向著余子俊眉飛色舞的道:“看吧,士英兄,果然不出吾所料也。太保張公果然是有大胸襟,大格局,這般變局,雖未變法而變法,自此之后,大明官場吏治涮新,貪官無可容身,就算有馬某人那樣的貪官,也必將不容于世矣”
其實所謂的火耗歸公和養廉之法,端自明晚期,成熟于清前期,到雍正年間遂為大成。雍正本人的能力夠了,各種辦法也成熟了,于是十幾年間,朱批不斷,終于在絕大多數地方,完成了幾個空前的創舉。
就憑這幾個改革,雍正也能得到夠高的評價。事實上,清朝諸帝,順治康熙乾隆都不足觀,唯有一個雍正,尚且稱得上一個“能”字。
有“前人”的珠欲在前,張佳木雖歷史不佳,這種事倒還是知道的,畢竟影響劇的力量比書大的多了去了。
心里有一套計較和改革的辦法,做事自然就很有章法,而對王越和余子俊等人來說,固然是當時的一時精英,但張佳木拿出來的辦法卻是這幾百年下所有的精英對國政治體制一些切乎實際的改良辦法,一拋出來,自然就得到了他們的衷心贊賞和敬服了。
事實上,雍正年間也是國這幾千年下吏治最好的年頭,除了朱元璋大殺特殺的那些年,也沒有哪個朝代能與之相比了。
清之吏治,受惠于雍正年間多矣,哪怕后來乾隆不能肅貪,嘉慶只說不干,道光只能正已不能正人,咸豐碌碌無為……但一直到光緒年間,海防捐例大興,捐班多遠正途,到那時,吏治才算真正的完了。
從這里也可以看出,雍正年間的幾個辦法,也真是集國政治智慧于大體,而且,除了一條之外,余者皆為士大夫所容許和贊賞,阻力極xia。
而一旦聽說張佳木拋出這些辦法之后,王越等人的敬服,也自然就可以理解了。
“世昌兄,”和王越的高興不同,余子俊卻是苦笑,手的飯也是放在桌上,似乎難以下咽的樣子。
余子俊是四川人,川人樂觀,所以王越從未見過他有如此情形,當下只是一征,因向余子俊問道:“這是怎么了?”
“沒什么,”余子俊緩緩搖頭,道:“我只想起一件事,等我們出去之后,如果能官復原職,那么,再弄新軍制的事,該怎么辦?”
“一碼歸一碼吧。”王越也是一皺眉,接下來便道:“太保我什么也服他,不過,改軍制這件事,我覺得還是太netbsp;“我意亦是如此。”
“出去之后再說吧。”王越吃飽了飯,很舒服的抱著頭躺在被子上,笑著道:“身為楚囚,尚在詔獄之,我輩就憂心國事了,真真是改不了的ma病啊。”
“哈哈,說的也是。”
余子俊也是笑了出來,一笑解憂愁,當下便也是一通飽餐。
到得幾天之后,獄也一般得到了廷議的詳細情形。
原來是趙榮提出來的奏議,但朝上下,誰不知道是張佳木的主張?廷議之初,勛戚們事不關已,不愿多說,武官們自是站在張佳木一邊,而官們在內閣的引導下,早就有所決議,所以廷議一開,就是一邊倒的結果。
這般順利,便是皇帝也頗覺意外,但好歹沒有損害他的利益,既然大臣們抱成一團,一起意欲革新,皇帝自也是不會反對。
如此這般,一樁大政,幾件要緊的事,就這么正式通過。而具體的工作,當然不能由張佳木這個武官來做,而是由內閣引吏部和戶部一并施行。張佳木的錦衣衛,則專門成立督導局,預備監督新政實行。
反正,錦衣衛原本也就是干這個的,事關官員ca守品行,還有施政是否用心,原本也要錦衣衛監督的才成。
這樣,彼此皆大歡喜,官們歡天喜地,俸祿漲了,而且仍然是政權在手,錦衣衛則不出意料的仍然有監督的權力,而且有督促引導之意。
至于勛親太監,事不關已,自然也沒有態度可說。
這么一來,前一陣子驚動京師風雷,差點引一場政治決斗的大亂局,就這么輕輕松松的被化解開來。
外面的人皆大歡喜,彈冠相慶,但詔獄之的王越和余子俊等人,似乎已經被人給遺忘了。
越來越多的犯官被放了出去,各依情形不一,或奪官,或革職留任,要么就降級,最嚴重,將獲流放的嚴罰。
殺人是沒有了,該死罪的,上一次已經全部斬決,經歷過一次殺人之后,這一次最嚴厲的懲罰也就是流放了。
但王越等人似乎是被遺忘了,沒有處置,沒有說法,外頭的消息不停的傳進來,有“板張”之稱的張鳳重回戶部,為國家執掌天下錢糧,而年富以兵部尚書的身份入閣……這個任命是官向張佳木的一種主動的妥協,年富人品靠的住,又是眾所周知的張佳木的人,此人入閣辦事,彼此心照不宣了。
至于官員加俸之事,已經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之,除了加俸,議火耗歸公的辦事流程,涮新改革吏治之法,亦在不斷的議論和商討之,由張佳木推行的這一次大變革,已經震動了北京和整個大明官場,現在,稍有智識和地位的人,都在談論此事,而事情究竟演變如何,已經成為內閣和張佳木聯手所為,如果失敗,帶來的震動將是災難性的后果。
就在這種大勢之下,王越等人還被關在牢房之,自然也是心急如焚,難以自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