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猛然睜開了眼睛,淡淡的紫色光芒自他眼中一閃而過,隨即隱沒。雪落臉上不驚不喜,可是渾身的氣息卻仿佛風箱鼓漲一般,一收一縮之間,渾身骨骼不斷的傳來一陣劈哩啪啦的輕響,仿佛爆竹一般,進入紫極玄功第六重,雪落的內力至少增強了一倍之多,也就是這個時候,他終于達到了七階上位,距離七階巔峰,也不過一步之遙。
而他今年,才不過才將到十六歲,從古槐村離開,十三歲的雪落,僅以兩年半不到的時間,竟然就一下子從五階大劍師,提升到了七階劍帝,這個速度,說出去,不是驚人,而是沒有人會相信。
十六歲的七階劍帝,而且是七階上位,這個成績,聽在任何一個人的耳中,只怕都是神話,可是諸般遇合之下,竟然被雪落達成了。
以前一直嫌內力不夠的雪落,現在再使用幻化五行靴,速度將大幅度提升,同時,支撐的時間也將更久,最重要的是,達到了第六重的紫極玄功,完全可以讓他使出大天碑手十大殺式的第六式,甚至第七式!
那威力可不是前面五式可比的,大天碑手十大殺式,自第五式之后,是一式威力大于一式,第六式的威力,足以相當于前五式的總和,而第七式的威力,竟然相當于第六式再加上前面五式的總和,依此類推,可以想見。當雪落能夠使出大天碑手第八式、第九式、甚至第十式之時,他將達到一個什么樣地境界!
紫極玄功的突破,帶來的是一系列連鎖的反應,其好處,不是一兩句可以說得清的,如果說以前雪落面對八階下位魔獸還有些束手束腳的話,他現在已經基本可以確定,就算碰上八階中位,甚至八階上位魔獸,自己也有一戰之力了。
就連雪落。都沒有想到紫極玄功竟然會在此地突破,不過,細細一想,也屬正常。一年的苦練,紫極玄功早已達到瓶頸的地步,所欠缺的只是一個突破口,早在數月之前,他就已經感覺到自己體內紫極玄功的內力達到了飽和地程度。后面隨便他怎么練也沒有反應,直到在中央島魔鬼峰后那個神秘的小山谷中,無意間吃下那幾棵奇形怪狀樹上的紅色果子之后,久無動靜的紫極玄功才終于打開了一個缺口。\\\\\\有了突破地跡象。
而后,自己就是在海面之上渡過,那二十余天的時間,因為重傷,很多以前不曾注意的東西也在心底清晰起來,傷愈的這個過程同時也是他對自己的一個反省地過程,同時。魔鬼山腹中的那一戰。以及見到鬼尊之時他在竹樓書桌之中寫下的那個劍字和竹林之中的那個劍字,終于讓雪落久已沉寂地心再次隱有參悟月。撫懷往昔,以前一直奔波于大陸之間尋找黑日幽曇,沒有清閑下來的時間,現在黑日幽曇既已到手,雪落的心已經徹底的靜了下來,由極動到極靜之間,所有的一切了然明朗,再經過這些日子地苦練,就在這月下風清之下,一切終于水到渠成,紫極玄功順利地從第五重巔峰突破到第六重,可以說,既是偶然,也是必然,量變引起的質變,一切都有了回報。
雖然神色依舊平靜,可是實力提升卻讓他再也睡不著,抬起頭望著窗外地明月,回憶這一年多時間的所有經歷,雪落癡然,竟然有一種再世為人地感覺。
一間寬闊的書房之中,滿布有古色古香的器皿、字畫,一個中年男子盤坐其中,面色紫闊,不怒自威,一身繡有云彩古獸的紫袍,肅穆威嚴,如果有人在側,一定能認出來,這個紫袍中年男子,就是這座琴府現在的主人,琴宗宗主琴擎天,也是琴府之中,除了琴家老祖琴戰,以及剛剛晉升入九級下位,還不為人所知的鬼尊羅四之外,唯一的三名九階下位強者之一,而且,是其中最強的一個。
有人傳說,他的實力,其實已經不下了一般的九階中位強者了,只不過一直以來,他都沒有在人前顯露出來而已。
當琴府西側,那一瞬間因為雪落紫極玄功突破而引起的天地元氣動蕩傳來之時,他一直緊閉著的眼睛驀然睜開,精光大放,面朝西方,喃喃的道:“又有人突破了,是什么人?在我琴府之中,貌似并沒有這個時候突破的樣子啊,看他突破之時引起的天地元素波動,已經有接近八階的實力了,這實力即使在我琴府之中,也算中下了,而且他修練的斗氣,更是奇怪,那股氣息雖然尚沒有強大到能威脅到我的地步,可是卻決不簡單。”
目光微微閃動,琴擎天忽然拍了拍手,招來一個待婢,低聲吩咐了幾句,只是過得片刻,那個待婢便回來了,她低聲向琴擎天說道:“稟報宗主,今日住進西廂的,是大小姐引回來的一位客人,聽下人們說,他的名字叫做雪落!”
琴擎天一揮手,那侍婢又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而琴擎天則喃喃的道:“大小姐請來的客人?雅兒,雪落?”
與此同時,北苑,一間紫紅朱獸的地下室中,一個面白無須,看起來約莫三四十歲的儒雅中年男子猛然睜開了眼睛,目光中露出一絲詫異之色。
同樣的,南苑西邊,一個面目如霜,威棱赫赫的中年男子同時睜開了眼睛,朝向西邊。
竹園之中,本來一直閉目微坐的鬼尊羅四,在感受到這股氣息的第一瞬間,就睜開了眼睛,目光朝向不遠處的西廂,目中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這個孩子,果然是天縱奇才,竟然在這等環境之下,又作突破了!”
以他對雪落的熟悉,雖然只是見過兩面,可是如何能認不出雪落的氣息,而且住在西廂的,也只有這個今天剛剛進入琴府的客人了,不是他還是誰。
而琴府之中,除了這四人之外,就沒有其他人注意到西廂這邊的動靜了,對他們來說,一個七階中位的劍帝偶有突破,當屬正常,而且他們沒有達到那種境界,也是感覺不出這等微弱的天地元素波動的,只有那些已經達到了九階,身體發膚已經與天地元素息息相關,有一點微弱變動便能感覺得到的絕世強者,才能發現它的變動,不過這一切,雪落自然是不會知道的了,他還遠遠沒有接觸到那樣的境界。
月下的琴府,一片安靜,仿佛一頭蹲伏在地的野獸,當月光漸漸黯淡的時候,新的一天,又已來臨了!
一大清早,雪落就帶著白兒離開了琴府,琴雅雖然不知道他帶著白兒哪里,不過還是識趣的沒有動問。
新豐城外不足十里,便是著名的落云山脈,綿延起伏的落云山脈,寬廣不知幾千萬里,而此刻,落云山脈之上,離新豐城不遠的一座小小的山谷之中,站著一男一女,那男的白袍飄飄,飄飄若舉,而那女的則只有十一、二歲年紀,她跪在一座新立起的墳碑之前,卻沒有學別人一樣啜泣,面前的墳碑之上,是用利器刻成的幾個大字:“重劍老人白若竹之墓!”
這一男一女,便是一大清早便辭別琴雅來到這落云山脈之中的雪落和白兒,他們走了半天,才尋找到這一處清幽寂靜,同時碧水流溪的小山谷,偏偏又極是偏僻,不虞有人找到這里,重劍老人白若竹的尸體被雪落裝在月神之戒中,在沒有確定白兒的行止之前,雪落并沒有把他安葬,而是直到此刻,既然確定了白兒會留在這里跟隨鬼尊學習鬼劍之道,那么把重劍老人就近安葬,也方便白兒照顧和憑吊。
月神之戒中早就準備好了一應喪事之物,對這件事情,雪落當然沒有告訴琴雅等人,除了鬼尊,整個琴府是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白兒的真正身份的,這不是信不過琴雅,而是琴府人多口雜,有些事情不是保密就一定能隱瞞住的,所以干脆不說,立好墓碑之后,雪落以宵練劍刻了這塊石碑,他敬重重劍老人的為人,雖然與他無親無故,可是也拜了三拜,而白兒卻一直跪在墓前,不言不語,也不哭泣,雪落看著她那瘦弱纖柔的背影,眼中不由得多了一抹柔和。
這個孩子,也算堅強了,直到此時,都沒有哭出聲來,不過也正因如此,雪落才為她感到擔心,越是這樣,才越令人不安。
可是此時雪落也沒有解決的法子,只希望,仇恨不要讓她走上一條不歸路吧,對于白兒的倔強,雪落也感到很無奈,或許骨子里,有些地方她和自己一樣,一旦認定了某件事,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可是自己為的是妹妹,而她卻只是因為仇恨。
這個孩子的未來,令人擔心,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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