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榮夫人壓下心中悸動,不再多想,僅就修行中的事情,和余慈做了一些探討,就聽余慈問起趙相山的事兒:
“這兩日,那邊怎樣?”
幻榮夫人視線先往余慈手指尖上一轉,這才道:“不愧是外域魔魁,如此絕境之下,依舊能守得本心不動,甚至還試圖從主上萬魔池中汲取養份,積蓄力量……”
余慈唔了一聲:“這倒也不奇怪,他的身份確認了?”
“外域魔頭,何止億兆?撬不開他的嘴,實難猜測,倒是他族類根底,已經確鑿無疑了。”
“哦,是哪個?”
“這兩日他在萬魔池中掙扎,每到了危機關頭,往往是化為一點皮屑,依附于血海精氣之上,茍延殘喘……之前在洗玉湖里,也是這樣,十三外道中,對精血元氣如此渴求的,只有‘皮魔’一種。”
“皮魔……”
余慈聽得皺眉,世間有“畫皮”之傳說,多是言及妖物以畫為皮,變化人形,
趙相山這一層身份不說,游仙沈夢得已經是與曲無劫同一時代的人物,再往前推呢?
從這個角度說,因其身份的詭秘微妙,如此人物,著實是真界的“活字典”,上清覆滅之秘、無量虛空神主之秘、巫門之秘……許許多多的未解難題,都有可能從他嘴里摳出來。
對此,余慈頗為期待,又對幻榮夫人講:“還是要看你的手段……”
幻榮夫人頷首答應,視線又往他指尖瞥去。
剛剛就注意到了,那里正有一個古怪東西,如蛆蟲也似,不辨頭尾,往來爬行,只是余慈在指尖,凝出了一個水珠似的罩子,將其圈在其中,里面光怪陸離,細看去,仿佛是映著萬般景色,十分奇妙。
余慈見她視線,便問道:“你可知這是何物?”
幻榮夫人沒有即刻回應,仔細辨認了一番,方道:“此蟲似非實物,而是念力所化?”
余慈點頭,但隨即便道:“它多年來與我心內虛空精氣渾化,倒也不再虛無不實。”
“此乃外邪是也,且必為人造之物。”
幻榮夫人非常肯定,作為魔門大宗師,她一眼就看出,此蟲看上去一捻便死,然而絕非善類,也非自然長成之物,所以才特別關注。
她更進一步猜測道:“不是邪物的本體,倒像是一縷分神所化,或是專為刺探之用。”
余慈深有同感:“所以,我拿這玩意兒禁錮了它,里面乃是一個幻境,情形大約與心內虛空有七八分相像,也不知能不能瞞過。”
“主上是怎么發現的?”
“便是第一次無明火燒透心內虛空之時。至于何時進來,只有天知道了。”
余慈略有些尷尬,不過更多的還是警惕。以前他修為境界不到,真著了道兒,也沒有辦法,但只要想一想,自己多年來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控之下,那感覺無論如何都很難愉悅得起來……
他心中倒是有了幾個猜測,但都沒有確切的證據。將此事告知幻榮夫人,也是準備與她合力,找出一個“順藤摸瓜”的辦法來,不將那邊找出并處置,便頗有些不能安寢之感。
幻榮夫人也沒有
此時,外間忽有人來訪,余慈讓幻榮夫人再考慮一番,先從心內虛空出去。
待他睜眼,便看見湖邊小九信手撥動弓弦,將那張來歷頗大的太昊摧城弓,弄得嗡嗡作響。
到手已經兩天了,還這么愛不釋手,顯然這件禮物,余慈是給對了。
這張太昊摧城弓,是當日血府老祖放在一個血相傀儡手上,配合赤霄咒殺印,以為刺殺之用,若非余慈虛空神通造詣深厚,又出其不意,放出上洞真霄辰光感應神雷,將傀儡及時滅殺,說不定就要身受重傷。
事后,這張寶弓被洗玉盟撈起,作為戰利品送還。
余慈從血府老祖處,得到了有關于這張寶弓的信息,洗去了里面的祭煉痕跡后,便當成禮物,給了小九。
小姑娘的師承他心中有數,主要是驅役靈禽兇獸,最適合遠戰,有此弓在手,正是如虎添翼。當然,若能改進一下寶弓的祭煉方式,破解掉蓄力艱難的麻煩,就更理想了。
余慈準備有空的時候,仔細研究一下。
眼前,他還是要招呼客人。來的也是熟人,正是前兩日幫他看顧葉池的駱玉娘。